第86頁
在尚允諾的是非觀中,妖怪不一定全部都是善良之輩,更何況是和她們有沖突的天音。 施故拿出一瓶藥給了天音,才慢慢解釋:“如果你非要這么斷定,老娘無話可說?!?/br> 尚允諾失望地看著她,“難道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在你心里不也是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相信我,又為何在意我說的真假?妖又如何,人就比其他物種高尚嗎?殿下是不是從來沒有摔過跤,才會說這么天真的話?” 施故非常不喜歡被莫名針對的狀態,她其實想墮入魔道很久了,可惜魔尊說她不夠格。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尚允諾熱的偏見,讓施故非??床豁樠?。 尚允諾終究把橘子燈還給了施故,“這本不是我的東西,我也不該擅自拿,從今以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br> 她以為施故瘋瘋癲癲也就算了,居然還和妖怪這么親近,可見之前的不過是假象。 施故握著橘子燈,點燃了里面的蠟燭,投擲在空中,“不要也不必當做垃圾一樣扔了。這個世界比你悲慘的妖魔鬼怪有很多,你又怎么敢保證,某一世不是妖族?” 她也不是不知道尚允諾在氣什么,無非是覺得她倆三觀不合。 可這世間的是非,真的能說的明白嗎? 尚允諾聽到了橘子燈炸裂的聲音,神色內斂,“無論如何,妖始終比人更殘忍?!?/br> 施故沒再繼續解釋,只是目送尚允諾氣沖沖地離開,心中卻在想或許她就應該速戰速決,把任務完成了。 拖泥帶水到現在,就是為了給別人時間用來指責她? 天音走了過來,“她是吃醋了?!?/br> 施故還是幫她繼續療傷,之后才說:“吃醋就可以口不擇言?” 天音也沒去欣賞看似完好無損的臉,“你不也用說些傷人的話。都是女人,她剛才看著我,就是在嫉妒和憤怒?!?/br> 若非這樣,也就不至于用施故和妖怪勾結的理由說事。 施故嘆了口氣,“可拉倒吧。你和糟老頭談的如何?” 想起那段往事,還真說不清誰對誰錯。 施故每次看著別人愛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就是不肯撒手,最后卻又不得不分離時,就會茫然。 糾纏這么久究竟是因為不舍,還是怕萬載孤寂只能獨自承受? 施故至今都未曾遇到這樣的事,就好像之前的攻略對象,他們的感情其實都是對被附身者的,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會始終保持著清醒。 以至于現在想起伊瀾,雖是有一些遺憾,卻也明白了每件事都不能勉強。 此時,天空下雪了。 天音左顧而言他,“這種六七月時下雪,不知是誰家的徒弟在亂練法術?!?/br> 施故呆呆地看著雪花一片片落在了地面,似有感慨:“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雪了?!?/br> 天音拉著施故坐在門口看雪,坦然道:“當年,我族人殺了他的戀人,他懷恨在心,發誓要滅了全天下的羅剎,可是羅剎族已經被傅東泣殺的差不多,而我們幸存下來的,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也是委屈?!?/br> 施故安靜地聽著,也不知道傅東泣為何屠殺羅剎族,可能是為了伊瀾? 如今想起那兩人的糾葛,她已經不會太過情緒化。 先來后到,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天音又接著說:“后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那幾個哥哥一心要攻占人界,不斷煽動各國紛爭。汪凃明知道我是誰,還救了我。因為這份不同,我才喜歡他。我也知道,騙我用血煞養臉的人,就是我哥??晌覜]法接受,一直用仇恨急著汪凃?!?/br> 雪越下越大,連旁邊的樹都快要凍成冰晶。 天音用法術抵抗,卻發現施故絲毫不怕的樣子,“你應該不是火系法術?!?/br> “沒什么,就是小時候拜某人所賜,特別能抗凍。你繼續說?!?/br> 施故覺得汪凃對天音是有容忍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對方瞎胡鬧。 當然,這份容忍和男女之情沒有瓜葛。 天音垂眸一笑,“后來也就是今天,我看到他了。還是一副神棍打扮的樣子,我以為我會和他打起來的,可是看到他超度羅剎族,又恨不起來了。他跟我說,一切都已過去,重要的是當下?!?/br> 即便這些話都聽進去了,她覺得自己目前沒法做到完全接受的份上。 施故點頭,“估計是不想和你打,要么就是有別的事,就把你給打發了。如果你真的看開了,就好好經營這個客棧,說不定以后真的成了女強人呢?” 汪凃的嘴遁很煩人,不過也說明了,他可能真的放下了那段恩怨。 又或者,他已經找到了戀人的轉世。 天音卻沒有那么樂觀,“這家客??刹皇俏业?,我志不在此。我是被一個叫葉否的人打回來的,她說我妨礙她沖業績?!?/br> 施故在旁邊憋著笑,她完全可以想象到,葉否面無表情地吐槽這些,以及魚央在旁邊瞎起哄。 天音結束了剛才的話題,忽然問道:“小騙子,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 “???” 施故遲疑了會,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這種問題,一時間五味雜陳。 她用一個東西存放了雪花,緩緩開口:“我也……不記得了?!?/br> 天音說:“我感覺所有的施故都是你,卻又不是你。傅東泣他們還能換個馬甲,你好像就注定千人一面地執行某種任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