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阮綠棠抬眼看著湮星,悠然道:如何,你要選哪一個? 湮星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不知想到了什么,臉上燎原星火般紅了一片,支支吾吾道:我,我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那聲音越來越大,向她們的方向逐漸靠近。 阮綠棠別過頭看了一眼,松開鉗制著湮星的手,朝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怎么回事? 片刻,湮星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她抬起手貼上阮綠棠撫摸過的區域,眼神閃爍幾下,又狠狠地在臉上搓了一把,才小跑著追了上去。 走近了,她才發現吵鬧著的是參加獵英大會的弟子們。 他們圍成一個半圓,中間站著一個村民打扮的男人,身上帶血,形容狼狽。 那男人眼中滿是驚恐,雙手抓住離他最近那人的衣角不放,按出了幾個血印子,口中不住喊著:各位仙人,各位仙人救命啊。 云鴻看了阮綠棠一眼,上前問道:這位大哥,別著急,慢慢說,這是怎么回事? 各位仙人,你們不知,這望仙林里有妖怪! 那男人激動地喊道:這林子里有只千年狐貍精,專吸男人精血,只要是來到這個林子的,百死無生。 狐貍精?湮星皺了皺眉,揚聲問道。 是,狐貍精。幸好,幸好我遇到你們,這才留下一條命來。 說著說著,他又激動起來,往前撲了幾步,伸手攥住湮星的裙角:不把那狐貍精千刀萬剮,不足以解我落霞鎮心頭大恨。 湮星的情緒已然調整完畢,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幾眼,冷哼一聲,嫌惡地將衣裙從他手中抽出,往后退了幾步冷眼旁觀。 那男人哀嚎起來:各位仙人,你們一定要殺了那狐貍精,為我們報仇??! 云鴻伸手將他扶起,溫和應道:大哥,你放心,我們就是來幫忙斬妖除魔的。 羅盤動了,在那個方向! 聽到有人這樣喊,其他弟子們紛紛拿出羅盤,對著妖氣旺盛的地方走去。 云鴻也拿出羅盤,看向阮綠棠:師父 阮綠棠點頭:快去吧。 是。 云鴻應聲離去,一時之間這片空地又只剩了阮綠棠,湮星以及渾身是血的男人。 你傷勢不重,我暫且先為你止住血。 阮綠棠將靈力蓄在掌心為那男人療傷,瑩白色的光團轉了一圈,蹦跳著又要回到掌心。 她正要收手,余光卻瞥見湮星咬著牙滿臉的不痛快,阮綠棠想了想,悄悄勻了幾縷靈力出去,鉆進了那男人體內。 我與徒兒還有事要忙,那妖物被各家弟子追擊,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再來害你,你就自己下山去吧。 那男人連忙感恩戴德地道謝:多謝兩位仙子。 阮綠棠淡淡點了頭,便不再看他,昂首闊步朝前走去:湮星,走吧。 湮星應了一聲,跟在阮綠棠身后走著,路過那男人身邊時,卻突然揮掌向他,一股罡風徑直朝男人旋去。 可那罡風接觸到男人身體時,竟然沒如以往那樣沒進去割斷他的筋骨,反倒頓了兩秒,接著無聲炸開。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湮星來不及將術法收回,那道罡風盡數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她悶哼一聲,隨即感到喉嚨一陣腥甜,鮮血竟然就這樣從嘴角流了下來。 怎么了? 阮綠棠聽到響動,回身來看她。見到湮星嘴角血跡時,她夸張地嘖了一聲,語氣沉重地說:湮星,為師知曉你嫉惡如仇,對邪祟妖魔恨之入骨,只不過沒想到,你竟然恨到了與人感同身受,剜心涕血的地步。 她拿出手帕幫著湮星擦了擦嘴角:有正義感是好事,只是還要先顧著自己的身體才好。 湮星: 她有苦說不出,只好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角,悶聲道:是,師父。 好了,阮綠棠幫她擦完血跡,退后欣賞了一會兒,才狀似無意地講道,對了,方才我為那個村民療傷之時,在他身上布了個護身結界,以防妖物再次襲擊。 湮星擦臉的動作僵住了,她一寸一寸地抬起頭,看向阮綠棠,見到她神采飛揚地提醒道:湮星,你以后也要記得如此,萬不可留了空子給圖謀不軌的妖物作祟。 圖謀不軌的湮星:我,記,住,了。 記住個$*&#*%#! 湮星咬了咬牙,又給阮綠棠在心中記了一筆。 可阮綠棠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徒弟心中被鞭打了一回又一回,腳步輕快地朝前走去:靈珠草多生長于潮濕陰暗之地,我聽到前方有泉水叮咚之聲,想必就是那里了。 她們往前走了一段路程,面前果然出現了一條溪流,盡頭是一處漆黑洞xue。 湮星原本懨懨地跟在阮綠棠身后,見到洞xue后,她眼睛一亮,主動上前打探了一番,探頭對阮綠棠道:師父,這洞xue內部分了兩條岔道,不如我們一人一邊,這樣也能省些時間。 阮綠棠想了想,同意了:這樣也好。 得到阮綠棠的允許,湮星應了一聲,閃身鉆進其中一條小道。 她在入口處趴伏一會兒,聽到阮綠棠的動靜逐漸遠了,才松了口氣。 不過片刻,洞口處便出現了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那小狐貍豎起耳朵朝四周查看一圈,在一個方向停了下來,抖抖耳朵,踮著腳飛快地跑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不該鴿了這么久。 這幾天回家了,在家躺得太爽,不想拿鍵盤。 今天還有一更,等我碼完就放上來。 看在我跪得這么爽快的份上,大家輕點打我,拜托拜托( ?? ﹏ ?? ) 感謝石灰水、46606628 1個地雷。 還有He嘻嘻 34瓶;英國短毛 20瓶;暗黑破壞神 1瓶營養液。 第34章 湮星(5) 小狐貍趕到的時候, 那只狐妖已經奄奄一息了。她身穿一襲紅衣,癱倒在地上,嘴角心口滿是血跡。 云鴻向狐妖擲出一面捕妖網, 接觸到她身體時,捕妖網泛起一層金光, 接著無風自動,牢牢地將狐妖捆縛起來。 那狐妖還來不及悶哼一聲,瞬息之間就化回原型,是一只紅褐色的狐貍,嘴角須發泛白,看上去上了年紀。 一旁的其他仙家弟子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說道:看來這次的獵英大會, 又是元陽宮得勝了。 蝶衣谷的晴嵐含羞帶怯地瞥了兩眼云鴻, 幫他說話:云鴻師兄修為深厚, 自然能拔得頭籌。 他們說話的功夫, 一旁的狐妖不肯老實下來,猶自在網籠中掙扎, 一面翻滾著,一面從喉嚨里發出低聲的嗚咽。 云鴻皺了皺眉,雙手捏訣, 化出一道靈力朝狐妖拍去。 狐妖挨了一記, 雙目泛紅,昂頭嘶吼起來, 身上毛發豎起,妖力大盛,竟硬生生將捕妖網抓出幾道裂口,伏身就要朝云鴻撲去。 云鴻師兄,小心! 云鴻沒想到這狐妖竟然打定了魚死網破的主意, 晃了晃神,反手抽出靈劍刺向狐妖。他的劍上靈光閃爍,炸出一片小小的火花,光是看著,就令人打了個冷顫。 那劍若要刺了進去,狐妖必死無疑。 藏在樹后的小狐貍終于忍不住,猛地竄了出去,抬爪在空中抓撓,陣陣罡風向著前方的眾仙家弟子呼嘯拍去。 它身形嬌小,又是突然冒出來的,因而眾人躲閃不及,被這罡風拍得東倒西歪的。修為深厚的,只是悶聲兩聲,有些修為輕淺的,踉蹌著往后退了好幾步捧著胸口哀聲叫喚。 罡風擦著云鴻的手腕而過,他的手臂抖了兩下,靈力歇了三成,那狐妖受了一劍,凄厲地嘶吼幾聲,趁亂逃走了。 追! 先前與晴嵐爭辯的那個弟子眼眸一亮,帶著幾個人朝著狐妖追去,轉瞬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剩下幾位弟子也擺好了姿勢,驚疑地問道:只聽說這望仙林有一只狐妖,可怎么又多出一個小狐貍? 管他怎么回事呢,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晴嵐的師妹拿出笛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可惜小狐貍毫不戀戰,見狐妖已經成功脫險,它一轉頭果斷跟著跑了。 別跑! 眾人齊聲叫了起來,催發周身靈力朝小狐貍追去。 云鴻看著狐妖消失,沒再跟著追上去,而是抓緊時機,化出一把長弓,手指一張一合之間,帶著靈力的箭矢隨心而動,朝著小狐貍的背部射去。 小狐貍的耳朵動了動,飛速轉了個方向,但終究還是沒比得過箭矢破空的速度。 箭羽晃動幾下,箭尖劃破皮rou,牢牢扎進背部。 小狐貍的身形頓了頓,低聲哀嚎一聲,化成一縷白煙消失了。 洞xue內部有溪流穿過,潮濕陰暗,墻壁上沾著不知何種磷粉,閃著熒熒的光。 這樣的環境最適合靈珠草的生長,阮綠棠沿著小道走了一會兒,很快就在一處石壁后發現了幾株瘦弱的靈珠草,躲藏在濃密的青苔叢中,很不起眼。 她拿出乾坤袋,將靈珠草連根拔起,小心地收了進去。 順著原路返回,出了洞口,阮綠棠沒看到湮星,反倒發現了一只可憐兮兮趴在地上,小步小步往草叢里挪著的小狐貍。 阮綠棠: 小狐貍: 她對著小狐貍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幾秒,沒去理它,而是對著洞xue內部喊了幾聲:湮星,我已采到靈珠草,你可以出來了。 系統經過阮綠棠的敲打,總算學機靈了,趕緊提醒道:宿主,不用喊了,湮星就在你面前躺著呢。 阮綠棠:我知道。 系統驚了:你怎么知道? 阮綠棠:因為我有腦子。 系統: 阮綠棠又朝著洞xue內喊了幾聲,得不到回音,才用能讓小狐貍聽清的音量自言自語道:這個湮星,竟然如此頑劣,不等我出來就先回去了,待我回去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小狐貍停住腳步,齜牙咧嘴地沖她叫了兩聲,圓圓的眼睛瞪了起來,看上去很兇。 但也只是看上去,因為它背上還插著一支長長的箭矢,雪白的皮毛都被染成一片血紅。 阮綠棠這才挑了挑眉,像才發現它似的,抬高了聲音說道:咦,這里怎么有只狐貍,莫不是方才那個男人口中所說的千年狐妖? 小狐貍的腿軟了軟,帶著身上的毛發都在抖動,耳朵也直直地豎了起來,警戒地盯著阮綠棠。 阮綠棠眨了眨眼,又自言自語道:不對,這狐貍看著這么小,還沒斷奶似的,定然不是那千年狐妖。 小狐貍的爪子無力地拍了拍身下的泥土,又沖著阮綠棠齜了齜牙。 呵阮綠棠俯身看著它,一張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只是還沒等她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喧囂。 小狐貍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快地往旁邊竄去,埋頭躲進草叢中,只豎著一對耳朵密切地關注著前方的動靜。 阮綠棠斜眼看了看它,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指微動,悄悄地在小狐貍前面布上一層障眼法。小狐貍顯眼的白色皮毛瞬間與綠色草叢融為一體,rou眼沒法分辨。 她剛布完法術,云鴻就帶著幾個弟子趕了過來,朝著阮綠棠作了一揖,畢恭畢敬地問道:師父,您可有看到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狐貍? 阮綠棠挑了挑眉,反問道,不是說是一只千年狐妖嗎,何時變成了小狐貍? 云鴻解釋道:是有一只狐妖,雖不是千年狐妖,但看修為,也已有幾百年的修行。我原先已將那狐妖擒住,只是突然冒出一只小狐貍搗亂,那狐妖又趁亂逃走了。 阮綠棠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小狐貍倒是顧念同胞情誼,竟肯冒死解救同族。 云鴻附和著應了兩聲,又追問道:師父,您有沒有發現那只小狐貍的蹤跡? 我有沒有發現小狐貍的蹤跡呢?阮綠棠一邊慢悠悠地重復著云鴻的問題,一邊向著小狐貍乜了一眼。 看到它小心翼翼地塌下身體,一厘一厘地往后挪著,阮綠棠搖了搖頭,說:沒有,我沒看到。 小狐貍的動作驀地頓住了,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阮綠棠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看向云鴻,問道:既然那小狐貍不是禍害鎮民的狐妖,就無須再追究了,你專心去捉那只狐妖就好。 云鴻遲疑著問道:可是,那白狐貍也有修為,若置之不理,指不定它要怎樣危害蒼生。 阮綠棠板起了臉:云鴻,自我收你為徒第一天起便同你說過,眾生平等,天下蒼生有何不同? 云鴻皺著眉回道:這,可是妖物魔族生性邪惡,不得不殺之以絕后患。 難道修仙之人就一定秉性純良嗎?據我所知,仙家弟子半途墮入魔道的為數不少。 云鴻正色道:萬事都有例外,修仙之人若守不住本心,和魔族又有何異。 阮綠棠點頭:萬事皆有例外,你說的不錯。這小狐貍既沒有傷人,你便把它當做例外,且放過吧。 見云鴻仍然有些遲疑,阮綠棠反客為主,主動質問起他:此次獵英大會事關重大,對元陽宮更是意義深重。云鴻,你是為師長徒,宴宮主對你更是青眼有加,可你竟棄妖物不顧,在此蹉跎,將那狐妖白白拱手讓人。云鴻,你可知錯? 云鴻條件反射地低頭認錯:徒兒知錯,我他猶豫片刻,終于下定決心,師父說的是,我現在就去追擊那狐妖。 嗯。阮綠棠淡淡點了點頭,看著一行人消失不見,才又轉過身朝小狐貍走去。 小狐貍沒再躲她,而是乖乖趴在草叢里,抬頭看著阮綠棠,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