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你怎么那么麻煩???我不喂了。 話雖如此,阮南風還是收回勺子,順著碗沿去刮已經放涼了的粥面。 阮建國看著手中提著的湯湯水水,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阮綠棠先看到了他,她沒出聲,只是推了推阮南風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 阮南風回頭看到了阮建國,笑容立刻消失了,她低下頭,用勺子在粥碗里攪來攪去,就是不去看阮建國。 他們上次的對話不太愉快,阮南風還沒想好要用什么態度去面對他。 阮建國的鞋在地上蹭了兩下,終于還是自己走進了病房。他走到阮綠棠床尾,訕笑著說:你們都開始吃飯了,看來我又來晚了一步。 阮綠棠笑著搭話:沒有,我也就剛喝了兩口粥,南風還沒吃飯呢。 是嗎?阮建國看了看阮南風,把手里的飯菜遞了過去,南風,你看看想吃什么。 阮南風頭也不抬地接過食物,一股腦放到了桌子上,又低垂著眼去攪她手里的那碗粥。 阮建國習慣性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被他強迫性地舒展開:南風,粥沒營養,jiejie剛動完手術,得給她多補充點營養。 阮南風終于抬起了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她是阮綠棠,不是我jiejie。 阮建國愣了愣,輕輕嘆了口氣:南風,爸知道你還在生氣,這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瞞著你們。 這是阮建國第一次用這么低聲下氣的語氣和她說話,更別提還是主動道歉了,阮南風的態度頓時軟化下來,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阮建國拍了拍阮南風的肩膀:這些年,我對你少了很多關心,令我錯上加錯。我每天加班,不停地加班,因為只要一回到家,看到你們兩個,我就會想起翰林,還有紅梅。 所以等你們倆剛上小學,我就把你們丟給鄰居照顧。再大一些,你們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我就對你更不上心了。 你的家長會,畢業典禮,我一次都沒有出席過。你長這么大,我也沒陪你過過一個周末,你和我生疏、和我鬧脾氣也是應該的。 阮建國眉間的溝壑更深,鎖著萬千愁緒:南風,是爸爸對不起你。 等了十八年,終于等來了父親的一句歉意。阮南風咬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止也止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阮建國伸手給她擦了眼淚,又看向阮綠棠:小棠,翰林走了十八年,我都沒帶你去看過他。每次我都想著,下次,下次我一定帶你去??蛇@一次一次的,就拖了這么些年。 阮綠棠朝他笑了笑:沒關系,我想他會理解的。 嗯,阮建國點了點頭,等你出院,我就帶你去看他。 好。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室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阮建國看了看阮綠棠,連忙開口:吃飯吧,小棠,爸給你──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倏然頓住了,帶著些羞愧的表情合上了嘴。 阮綠棠察覺到他的情緒,主動開口喊他:爸,您買了什么呀,這么香,我聞著都饞了。 小棠 聽到阮綠棠的稱呼,阮建國的眼眶也泛起了一抹紅,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將心情平復下來,才慌忙回道:我買了點鴿子湯,魚湯,給你補元氣的。 他把阮南風手中的白粥拿走,取出一份餛飩塞進她手里:南風,你忙了一上午,也餓了吧?快吃吧。 阮南風捧著外賣盒子,掃了眼阮綠棠:可是 阮建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安撫道:沒事,這不有我呢嗎,我來喂小棠就行。 他拿起那盅鴿子湯,舀了一勺送到阮綠棠面前:來,小棠,張嘴。 阮綠棠看了看滿臉慈祥的阮建國,乖巧一笑:爸,我的手又沒受傷,自己來就行。 阮南風剛往嘴里塞了顆餛飩,聽到阮綠棠這么說,驀地意識到原來之前阮綠棠撒嬌要喂飯都是在逗她玩。 她立馬從阮建國身后冒出一個頭,用那雙圓圓的眼睛憤怒地瞪著她,用口型夸張地比劃道:阮綠棠,你完蛋了! 阮綠棠喝了口湯,笑瞇瞇地看著她:嗯,這湯真好喝。 阮南風哼了口氣,化悲憤為食量,往嘴里又塞了三個餛飩。 剛吃完飯,阮建國又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警局打來的。 他掛掉電話,說:捅人那小子全交代了,故意傷人,夠他去號子里蹲個兩三年的。 阮綠棠添油加醋:那就好,他之前一直跟蹤糾纏南風,要不是被抓到了,真不知道他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阮建國神色復雜地看了看阮南風,又去看阮綠棠:你們身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他把手機攥得緊緊的,我現在就回局里,我要親自盯著他。 阮建國走到門邊,突然被阮南風叫住了。 爸,她喊了一聲,有些別扭地錯開視線,盯著阮建國腳下的一塊地板,說,早點回家。 好。 阮綠棠在醫院躺了好些天,久到她覺得自己骨頭都軟了,終于得到了出院的許可。 阮建國說話算話,第二天就帶著她和阮南風去了墓地。 大理石碑上刻著阮翰林的生卒年月,上面附著他的照片。板寸頭,古銅的膚色上排列著端正的五官,咧著一口白牙,看上去很高興。 阮建國敬了他一杯酒:翰林,我把你閨女帶來了。十八年了,小棠都長成大姑娘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出來。 他又指了指阮南風,說:這是南風,你干閨女。當初咱們還想著給孩子定娃娃親呢,現在看來是定不了咯。 阮綠棠看著照片,說:爸,你還好嗎? 她說不下去了,兩歲之前的記憶她已完全遺忘,眼前的男人實在太過陌生,阮綠棠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阮南風不知什么時候跪到了她的身邊,對著照片脆生生開口:叔叔您好,我是南風。 她悄悄伸手牽住阮綠棠,繼續說:您放心,雖然您不在了,但我會替您陪在棠棠身邊,絕不會讓她覺得孤獨的。 阮綠棠轉頭看向她,阮南風的目光很堅定,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 她勾起了嘴角,回握住阮南風的手:爸,您看,這是我的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是姐妹,現在是戀人,往后是家人。 感謝石灰水 地雷3個,destiny7281 地雷1個,土司和陌的營養液各 6瓶,以及不知道哪位小可愛空投來的月石20個,我會努力更新的??! 第30章 湮星(1) 任務完成, 正在傳送中 傳送完成。 阮綠棠還未睜開雙眼,就聽到了一陣嗡嗡的吵鬧聲。 宿主,我們已經傳送到新的世界了。系統聲音歡快地講解道, 前面那個就是男主角云鴻, 你看他身姿矯健功力深厚相貌堂算了, 反正你也不關心。 你倒是學聰明了。 阮綠棠頭上戴了個斗笠, 垂下一層白紗,不過并不影響她的視覺。 她朝前看去,不遠處站著三四個少年, 個個身著白色衣衫, 看著倒是仙氣飄飄的。不過其中一個少年尤為出眾, 僅僅是站在那里, 就頗有種鶴立雞群之感。 等他們朝自己走來,阮綠棠才發現幾位少年身后竟然還藏著一位少女。 那女孩不過二八年華, 身形消瘦,臉色蒼白, 淺粉色的衣裙襤褸,衣擺沾著幾處血跡, 模樣十分狼狽。 他們帶著女孩走到阮綠棠身前, 云鴻率先開口:師父,弟子已將魔物盡數除去,不過還是晚到一步, 害這位姑娘受了驚嚇。 師父?阮綠棠沒有回話, 反倒先為這個稱呼挑了挑眉, 系統,你玩的挺大啊,師徒戀都解鎖了。 系統逃避話題:重點歪了, 宿主,你面前的就是這次的任務目標,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 阮綠棠饒有興致地定睛看去,面前的女孩眉眼低垂,粉黛未施,僅僅是憂郁地蹙著眉,就成了楚楚可憐四個字的完美化身。 只不過 阮綠棠抬手捏訣,手中化出一朵白色小花,她垂眼看了看,問道:為何她身上有股魔氣? 魔氣?云鴻疑惑地偏了偏頭,遲疑道:這位姑娘方才被魔物所困,想必是不小心沾染上了那些魔物的氣息。 不小心沾染上的魔氣? 阮綠棠看著手中悄然枯萎的白色花瓣,哂然一笑。這是她的獨門秘寶,只要身邊有魔物,鑒靈花便會察覺,不管那魔物偽裝得多好,魔氣有多么淡薄。 就像現在,云鴻和那些弟子們都沒有嗅見女孩身上的魔氣,唯有鑒靈花令她無所遁形。 不過阮綠棠并不打算拆穿,她收緊手掌,花朵無聲消失。 阮綠棠向前一步,看向女孩:你叫什么? 湮星。女孩瑟縮著朝旁邊躲了躲,歪到了云鴻身上。 云鴻身體緊繃,看看阮綠棠,又看看湮星,既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在師父面前,可又不忍推開剛受過驚嚇的女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湮星緊緊依偎著他,低聲啜泣道:魔教屠了我青炎上下,湮星僥幸逃脫,可我父母家人 云鴻皺了皺眉,對著阮綠棠小聲說道:師父,前些日子魔教屠了許多小門派,青炎就是其中之一,掌門古淮生確實有個女兒,應該就是這位湮星姑娘。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能死里逃生 湮星,阮綠棠將這兩個字在口中咂摸一遍,看向湮星,既然如此,你要不要當我徒弟? 湮星一下子愣住了,眼眶里還掛著幾滴淚珠,悲傷卻只像霧氣一般浮在表面。 不待湮星回復,云鴻倒先開口了:師父? 他有些驚訝,身后的其他弟子同樣是不敢置信的樣子,紛紛看向湮星,拼命想找出她的與眾不同之處來。 畢竟這么些年來,阮綠棠唯一收過的親傳弟子只有云鴻一人而已。 她雖只是元陽宮的副宮主,但元陽上下都心照不宣,前任掌門人原本是要將宮主之位傳給阮綠棠的。只是她對名利淡泊,更不喜cao持上下,才將宮主之位讓給了師兄,自己則掛著副宮主的虛職。 至于云鴻這個徒弟,也只不過是她礙于代代傳承的規矩,勉強收下而已。 這樣冷情淡漠的阮綠棠,竟然主動開口要收湮星為徒? 眾人抓破腦袋苦思不得其解,湮星也震驚到說不出話,只知道怔怔地看著阮綠棠。 她抬起了眼皮,現出圓圓的眼睛,眼尾上挑,和小貓有些相似。 阮綠棠又問:如何? 湮星的淚珠已經徹底消失,她抿了抿唇問道:你為何要收我做徒弟?右手卻悄悄探向身后,眼中帶著幾絲警惕。 對啊,為什么?系統混入其中,一齊朝阮綠棠發問。 因為我要牢牢得看住她呀,阮綠棠每次都能找到理由,收她為徒,她就要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隨叫隨到。就算是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師徒關系,她也不能忤逆我。到時候,呵,還不是我說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阮綠棠勾唇一笑,溫聲道:自然是因為你根骨奇佳,天資過人。 聽到這個理由,湮星的戒備陡然消失,阮綠棠甚至在她眼底看到了幾分得意。 阮綠棠憋住了笑,又為她找了個理由:待你有所成,便可親自手刃魔物,為青炎上下報仇雪恨,豈不快哉? 湮星倒也不客氣,爽快地順著她給的桿子往下爬:為了青炎,我愿意拜你為師。 三言兩語,收徒之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云鴻收斂心神,將眉間的失落掃去,提醒道:師父,湮星姑 他頓了頓,改口道:湮星師妹身上有傷,我們還是盡快回宮,好讓師妹靜心修養。 云鴻的話提醒了湮星,她連忙捂著嘴用力咳了幾聲,眼眶里又涌上去一層水霧。 阮綠棠掃了她一眼,點頭道:也好。 他們修仙之人,為了出行方便,均要學習最基本的御劍之術。 副宮主發話回宮,弟子們便都念了術語,召出自己的劍,穩穩地站了上去。 阮綠棠余光瞥見,湮星原本已捏了半個法訣,卻又突然停下,挽著云鴻的胳膊軟聲道:我學藝不精,尚未習得御劍術。云鴻師兄,你能否捎帶湮星一程? 云鴻掙了掙胳膊,沒掙脫,便不再掙扎,溫聲道:自然可以。 湮星高興地朝云鴻的劍上踩去,可她剛踏上一只腳,就被阮綠棠拎了過去。 若剛收你為徒,就將你丟與他人,那我這個師父做得未免太不稱職了點。 阮綠棠將湮星丟到自己的靈素劍上,捏了個口訣,靈素便倏地沖了出去。 她站在前方,看著下方的山川河流如幻影般被拋在身后,聽著呼嘯而過的風聲,卻留著一抹靈識探向后方,密切關注著湮星的一舉一動。 湮星悶悶地站在阮綠棠身后,對她半路殺出攪了自己的好事表示很不滿。她盯著阮綠棠的后背看了好一會兒,越想越氣,突然五指成爪,指尖生出尖利的長長指甲,猛地朝阮綠棠抓去。 就在銳利的指甲即將刺穿阮綠棠的純白衣衫時,阮綠棠突然轉過身來,把湮星嚇了一跳,趕忙收起指甲,慌亂地朝后退了兩步。 就是這兩步令她一腳踏空,猛地朝下墜了去。千鈞一發之際,湮星伸手抓住劍緣,高聲朝阮綠棠求助:師父,救命??! 阮綠棠俯身看向湮星,一言不發。她臉上覆蓋著一層面紗,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說話的時候更是完全琢磨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