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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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笑道:不信? 沈將離隨意指了一下進來的石門,那、兒。略微一頓,尋、常。 等著!幽幽本想哄哄沈將離,便拿著醫書走到石門邊,一邊裝模作樣地敲打著,一邊快速思慮,該動個什么手腳,讓沈將離看到什么小驚喜? 哪知? 她也不知敲到了什么地方,只聽石門發出一聲咔嚓輕響,便從中間彈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石匣子。 幽幽大驚,還真有! 沈將離快步走上前來,撿起了幽幽腳下的石匣子,掰開了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蓋子里面是什么? 第266章 舊事 石匣里面放著一本小札與一封書信, 不論是小札還是書信,皆已紙質發黃,塵封了許多年。 翻開小札第一頁, 畫的是一枚紅果子,鮮艷欲滴。 幽幽看這果子有些眼熟, 她細細思忖, 驟然想起這果子就是云姬拿來尸化常人的果子血珠, 就是這種果子,會把人尸化了! 沈將離斜眼白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聒噪,安、靜。 幽幽忍笑,低聲道:若有藏寶圖什么的瞧見沈將離眸光中的寒意,她只得忍下話,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沈將離翻開了第二頁, 上面寫著血珠, 又名幽冥果,常生于陰濕隱蔽處,吸食附近草木精華,百年一開花,百年結果數枚。果汁含修羅尸毒, 尸毒一旦入體,融血難分難解,半人半尸戰力倍增,不老不死。 眸光大亮,沈將離迫不及待地翻開了第三頁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血珠結果之地, 寸草不生,難覓相克之物。然,掘地三尺,只余烏根存活。 翻過第三頁,背面畫了烏根的樣子。那是一種毒草,平日只在土壤表層冒個小芽兒,可根系卻頗是發達,常常卷纏在其他作物的根系上,吸食養分。 血珠吸食草木精華,烏根反吸食血珠根系中的精華不死,怎么看都像是相克之物。 也許,這次并沒有白來! 沈將離激動地翻到了第四頁烏根劇毒,活人食之,不出一炷香必定血涸,狀如枯槁而亡。世上血珠難得,不得血珠,難試烏根效用。 到了第五頁,幽幽歪頭看著沈將離又皺起了眉頭,湊過頭來,本想看一眼沈將離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哪知沈將離覺察了她的靠近,不動聲色地先一步轉身,徑直走向了薛清弦。 如何?薛清弦關切地問道。 沈將離一臉凝重道:或、能。 薛清弦舒眉大喜,看來師妹有救了! 沈將離定定地看著她,沒有立即回話,只是把小札最后一頁湊近薛清弦,讓她看了個清楚。 薛清弦臉上的笑容起初一僵,最后苦笑一聲,竟笑得極是灑脫,若此法能讓師妹恢復常人,我也算沒有遺憾了。 沈將離難過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薛清弦抬手摸了摸沈將離的后腦,溫聲道:我們回去吧。 沈將離揪住了薛清弦的衣袖,眼眶微紅,也、許。說完,她把小札連同石匣一并遞給了薛清弦,快速把書信打開。 狼帥 親啟 沈將離念得很慢,幽幽聽得難受,忍不住從沈將離手中拿過信紙,在沈將離出口兇她之前,先歉聲道:念完我就還你。 沈將離眸光微沉。 幽幽故作輕松地解釋道:我只想你歇會兒,不是嫌棄你 她說的話,沈將離一個字也不信!反正這路上,這人沒少欺負她,她可是一樁一件地給幽幽記著,回去一定要找柳溪告狀。 看見沈將離臉上的慍色,幽幽知道定是又惹她不快了,反正回去路上還有好幾日,她想法子哄她高興了,便不必擔心柳溪秋后算賬了。 幽幽清了清嗓子,難得一本正經地念道:狼帥親啟:將軍多年征戰,未嘗敗績,末將與將軍并肩廝殺多年,偶覺將軍異樣之處。事有蹊蹺,末將不敢斷言,便暗將將軍之血送往故友鬼醫白七娘處,請其幫忙查驗。方知將軍身染血珠之毒,半人半尸多年竟不自知。而后九州大定,末將辭官歸隱江湖,實是往鬼門關再訪故友七娘,為將軍找尋解毒之法。 白七娘是鬼醫最出色的一任掌門,當年江湖人稱玉面觀音。 沈將離聽到這里,激動地把小札收入懷中,珍之重之,想必小札上的文字就是白七娘所書。 末將隨七娘在鬼門關研究多年,終是尋到解毒之法。特書此書,寄予將軍,望將軍見信后,速來鬼門關醫治。末將,沈不平,字。幽幽念完之后,冷嗤道,開始我還以為是個忠心耿耿的副將,怎么尋到了藥方,還要病家自己送上門來醫治的? 沈將離瞪了她一眼,師、祖。她急著說下一句話,體、弱。雖然白七娘在江湖上聲名赫赫,卻天生體寒,離不得鬼門關的藥浴,終此一生,她都沒有踏出過鬼門關一步。 幽幽賠笑道:你別惱,我說錯還不行么? 沈將離別過臉去,懶得看她。 薛清弦正色道:沈不平是狼帥當年座下四副將之一,后來鬼醫歷代掌門都姓沈,想來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將離。 沈將離擺手急道:孤、兒!說完,她指了指自己。白七娘后來確實嫁了一個姓沈的,從此鬼醫不論是嫡傳還是收養的孩子,都全部姓沈。沈將離已經不記得最初自己的名字叫什么,她只記得她拜師之時,師父在她的眉心上一點,溫聲給她取了這個名字沈將離。 幽幽覺得不對勁,這么說?狼帥尉遲酒跟崔十一娘一樣!當年縱橫九州的當世第一奇帥,從無敗績竟是因為她就不是個活人。 聽見幽幽這話,薛清弦與沈將離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倘若如這小札上所言,服食了血珠果之人不老不死,狼帥若是重入人間,世上有誰人可以制住她? 書信留在了這兒。幽幽凝神細思,我想,沈不平寫信之時,狼帥已經率領狼嘯營失蹤在了東浮州。 薛清弦點頭道:應該如此。 沈將離卻想到了另外一樁事。她把書信從幽幽手中抽回,小心收好,一起放入了懷中,又快步走向了彈出石匣的石門。 還有寶貝么?幽幽眸光大亮。 財、迷!沈將離嫌棄地說完,伸指在彈出石匣的地方挖了好幾下,指甲忽地刮到了什么,她盡力往里再探了探,勾住了一個穗子,猛地一扯,將里面的一個小竹筒勾了出來。 幽幽本想順到手中,沈將離一記肘擊拐來,幽幽不得不后退一步,躲開了沈將離的襲擊。 沈將離得意地對著幽幽挑了挑眉,走到了薛清弦身邊,這才打開竹筒,將里面的布帛拿了出來,高興地道:果、然! 薛清弦會心笑道,小都督與百里姑娘正需要這個。 幽幽負手而立,沈將離,你這也太偏心了,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好東西只給薛姑娘看。 沈將離昂頭,就、偏! 薛清弦溫聲道:幽幽姑娘,這是《狼略》中卷戰備篇,于你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好東西。 沈將離把布帛裝回竹筒,遞給薛清弦,鄭重道:收、著。 薛清弦含笑收好。 沈將離挽住了薛清弦的手臂,回、家! 幽幽忽覺心間酸澀,還說不偏心? 沈將離挽著薛清弦走到幽幽身側,她忽地停了下來,頗是嫌棄地捏住一點點幽幽的袖角,跟、好。 幽幽繃住笑意,酥聲道:你可要牽好了,我可不想被瘴氣毒死在這兒。 收、尸。沈將離認真地保證。 幽幽石化當地,沈將離,好歹你我 麻、煩。沈將離重新揪住了她的衣袖,逮了兩下,快、走。話音一落,但見沈將離鼻翼微動,急呼道,屏、息! 幽幽拂袖,自腰后拿下煙斗,在指間一轉,眸光敏銳地落在了石室口,怒喝道:哪里來的小賊!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藥倒本姑娘!找死!她身形極快,當先一掠,煙斗便朝著藏匿在石室側的人影敲了下去。 那人沒想到這人輕功竟這般好,哪里能躲開這一擊? ??!那放迷煙的小嘍啰被煙斗砸中腦門,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兩眼一翻,頓時暈厥了過去。 沈將離與薛清弦捂著口鼻沖出了石室,薛清弦眼尖,低頭便瞧見那人的腰牌,是逐鹿盟的人。 沈將離似是想到什么,把小札與書信從懷中拿出,塞給了幽幽,收、好! 幽幽接過,收入懷中,別怕,這種貨色的嘍啰,本姑娘一煙斗收拾一個。 薛清弦耳翼微動,正色道:外面來人不少。說著,她解下了背上的古琴,看來有場硬仗要打。 本姑娘打頭陣!幽幽反手握著煙斗,足尖一點,便沿著石階掠了上去。 薛清弦將沈將離護在身后,沈姑娘你別忙出來,等我跟幽幽姑娘解決了外面的人再出來。 能、打!沈將離拍了拍胸口。 薛清弦認真道:你若受傷回去,我跟幽幽都打不過你jiejie。 沈將離只好作罷,小、心。 嗯。薛清弦點了下頭,抱琴追著幽幽往來時的洞口沖去。 那小嘍啰只來得及燃起第一筒迷煙,是以這里面的迷煙并不濃郁。沈將離扇了扇手,提起了裙角,正欲跟上兩人,忽覺身后襲來一陣涼風。 何、人?!沈將離回頭一掌拍出,飛快地切了劍指,一招切字訣點向那黑衣人胸前的幾處大xue。 黑衣人沒想到沈將離反應會這般快,錯身避開后,掌風夾雜著凌冽的內息再次拍向沈將離。 薛清弦聽見了身后的動靜,抱琴止步,指尖拂過琴弦,彈出一道音波,砸向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武功不弱,也并不想戀戰。只見他再次避過音波,足尖踢起腳邊的石子,準確無誤地砸中了沈將離的麻xue。 不妙! 沈將離大驚,可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眼看就要撲倒在地,卻被那黑衣人抓住了領子,提著她竄入了暗處。 薛清弦快步追下,只聽咔嚓一聲,那黑衣人似是觸動了哪里的機關。等薛清弦追到盡頭,哪里還有那黑衣人與沈將離的蹤影。 幽幽解決外面的嘍啰很快,本想回來討個夸獎,卻發現里面一眼看不見熟悉的人影。她心頭大驚,快步掠下,終是看見了不斷拍打石階盡頭石壁的薛清弦。 她急聲道:沈將離呢?!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 這次真把小將離弄丟了。 第267章 秦破 沈將離被那黑衣人抓入密道后, 那黑衣人似是怕她路上聒噪,便又一記手刀劈暈了她。待沈將離醒來時,哪里還在鬼門關的石洞之中。 燭火融融, 錦被溫軟。 原以為醒來會瞧見個陰冷的牢房,沈將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待遇。她用力坐起, 揉了揉兀自發痛的后頸, 麻xue已解, 擄她來此的人竟沒有用內息封xue。 鼻翼微動,沈將離確認這房中并沒有軟筋散一類的迷煙。 能在鬼門關進出自如者,若不是鬼醫一門,便是逐鹿盟的人。那些人在鬼門關里里外外搜了快一年,這些密道想必已經摸得清清楚楚。 沈將離蜷起身子,抱膝而坐,蹙眉掃了一圈。 她如今落在了逐鹿盟手里, 只怕要誤了jiejie的婚禮了。想到這里, 她不禁心生愧意,愁容細思了片刻,便掀起被子,干脆地跳下了床。 她的動靜被房外伺候的丫鬟聽見后,兩人推開了門扇, 恭敬地對著沈將離福身一拜,沈大夫醒了就好。 沈將離愕了一下。 快去請盟主來。丫鬟回頭吩咐寨中的護院,就說沈大夫醒了。 沈將離沒想到這兩個丫鬟的耳力竟如此厲害,她明明已經很輕的動作了,還是被她們逮了個正著。 既來之,則安之。 想要安然離開這里,看來只能盡力把少盟主秦長生醫好了。 沈將離沉嘆一聲, 對著丫鬟比了個手勢,我、要。 丫鬟們沒想到這位姑娘竟是口吃之人,沈大夫要什么? 沈將離認真道:銀、針。 丫鬟微笑點頭,逐鹿寨什么都有,沈大夫稍后,奴婢這就去拿。 沈將離低首坐下,靜候逐鹿盟的盟主秦破出現。如今已顧不得師父之命,沈將離只擔心自己也救不得少盟主,一時離不了逐鹿盟,等柳溪知曉后,只怕會生出節外生枝的麻煩事。 秦破幾乎與那丫鬟同時出現。 沈將離悄悄打量著秦破縱使雙鬢已經斑白,可目光如炬,抬眉正色之間,威嚴之氣油然而生,哪怕今日只著了一件尋常黑色長衫,只看他一眼,便覺他出身不凡。 沈大夫,得罪了。秦破踏入房中后,紆尊降貴地對著沈將離抱拳一拜,實在是我兒病情嚴重,秦某才一再叨擾鬼門關。 走、吧。沈將離起身,從丫鬟手中拿過了針囊,醫、治。 秦破大喜,連忙示意,沈大夫,這邊來。他沒有想到沈將離竟比她師父還要好說話,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該派人去鬼門關大鬧那一場。 歉意暗生,秦破竟不知如何啟口道這個歉。 沈將離看他臉色不好,多少猜到些他的心思,她倒也不戳破他,只是靜靜地跟著他走。越往寨中走,護衛就越多,甚至每個穿過的院門也從木制變作了鐵制,院門上的鐵鏈也越來越粗。 沈將離滿心疑惑,這到底是想保護少盟主,還是怕少盟主從里面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