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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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話就見外了。    我也去看看夜姑娘,jiejie這邊    三哥帶她去城中逛逛。    鈴鐺聽見了景淵的話, 高興地道:好??!    景淵笑道:金meimei,請。    謝謝三哥!鈴鐺倒是答得干脆。    景嵐目送兩人走遠后,回身將景檀的房門關上,正當此時,景檀忽然開了口。    小五    二哥?    景嵐將房門推開,探進一個腦袋問道。    景檀朝著她招了招手,我這會兒睡不著你陪我聊幾句?    景嵐點頭,回到了床邊。    二哥,你放心,有沈jiejie在,你一定可以康復的。    景檀安靜地看著景嵐的眉眼,有時候他很是羨慕景嵐,年歲最小,也最受嫂嫂看重。    怎么了?景嵐在床邊坐下,被景檀看得有些不自在。    景檀只是淡淡笑笑,我們兄弟二人已經許久許久不曾好好說說心里話了。    景嵐慨聲道:自從大哥出事后,海城接連生事,唉,說起來,我確實很懷念海城當初的閑散日子。    誰不懷念呢?景檀更想回到當初還不知自己身世的時候,至少那時候會覺得海城就是自己的家,不像現下,年歲越長越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多余的。    景嵐微笑道:二哥,今年除夕,我想把紅姨與四哥接來東臨團聚。    你是家主又是都督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景檀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小五嫂嫂平日最疼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幫二哥打聽打聽?    景嵐隱覺不妙,打聽什么?    她給大哥守孝后有什么打算?景檀問完,看見景嵐面露疑色,又道,嫂嫂已經無處可去我想讓嫂嫂留下來。    景嵐發覺景檀的話似乎另有深意,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小五我其實并不是    阿嵐,出來!    景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柳溪的一聲冷叱打斷了,他駭然噤聲,哪里還敢多說一個字?    二哥,你好好養著,我出去看看嫂嫂怎么了?景嵐給景檀溫柔地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柳溪寒著臉道:妹子,你先帶阿嵐下去,重新給阿嵐看看她的傷。    沈將離點頭。    景嵐看柳溪臉色很是不好,怎么了?說完,她看了看對面的夜天心房間,房門已經緊緊閉上,夜姑娘那邊?    你聽話便是!柳溪兇意不減。    沈將離附和道:聽、話!    景嵐瞧這陣勢不對勁,也不敢多話,只有依著柳溪,跟著沈將離離開了。    柳溪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入景檀的房間。    景檀忐忑看她,他自忖自己的身世遲早要告訴景嵐的,他似乎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    柳溪眸中的涼意像寒霜一樣刺人,二叔想問什么,日后直接來問我,不必單獨找阿嵐打探的。    景檀囁嚅道:好    柳溪失望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在阿嵐心里,你也好,三叔也好,四叔也好,都是她最重要的家人。哪些事該說,哪些事不該說,還請二叔多多掂量。    嫂嫂    希望你能記住今日你喚我什么。    柳溪涼聲說完,便退出了房間,將房門緊緊閉上。她沉沉一嘆,隱隱覺得景檀會是日后的一個未知之數。    這份不安悄悄地纏繞心間,偶爾勒出一陣心悸,久久難安。    景檀委屈極了,紅了眼眶看著緊閉的房門。    嫂嫂待小五是百般包容,唯獨對他總是百般苛刻。    是因為他百無一用?還是因為他并不是景氏的孩子?    一念及此,景檀緊緊握拳。他定要快些好起來,讓嫂嫂看看,他并不是一無是處。甚至,他有了一絲僥幸,倘若他的親生爹娘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便可搖身一變,比東海景氏的二公子身份還要風光。    想到那夜給他傳書的神秘人,景檀想,下次那人若是再來,他絕對不會再聽紅姨或者嫂嫂的勸,他要親自會會此人,把自己的身世弄個清楚!    沈將離帶景嵐去了景嵐的住所,她拉著景嵐在榻上坐下,認真道:解、衣。說完,便起身將房門掩上了。    沈jiejie,你還真要看傷口???景嵐忍不住問道。    沈將離回頭皺皺鼻子,必、須!    景嵐苦笑道:沈jiejie,我的傷口都結痂了,已經沒事了。話鋒一轉,夜姑娘那邊是怎么了?    無、事。沈將離走了回來,坐到景嵐身側,拉了景嵐的手開始診脈。    那她為何突然生那么大的氣?景嵐這就不懂了。    沈將離神情微滯,揚手在景嵐額角彈了一下,呆、子!    景嵐被彈得生疼,捂住額角,哪里呆了?    二、哥。沈將離焦急地開口,窺、視。沈將離想到這點就覺得討厭,姐、姐!    景嵐震驚,你說什么?    沈將離愁聲道:為、難!    確實,最為難的莫過于柳溪。    景嵐皺眉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海、城。沈將離如實答道。    景嵐倒抽一口涼氣。二哥若是喜歡溪兒,他日她要娶溪兒時,二哥又該如何自處?二哥向來是紅姨最疼的孩子,二哥難過,紅姨也會跟著難過,三哥四哥只怕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    柳溪雖是寡嫂,早就領了放妻書,他年再嫁景氏還是會招來很多流言蜚語,若是再加上二哥的不悅,紅姨的惱怒,柳溪他日要承受的指責只怕是如山沉、如海深。    景嵐想給她一個家,想給她一個溫暖自在的家。    可若給她的是這樣一個煉獄,哪里是疼惜,哪里是喜歡?    景嵐仗著家主身份,最多擔個風流之名,世人只會把所有的惡名都按在柳溪身上。    想到這里,景嵐心疼了。    柳溪那樣聰慧的人,豈會想不到將來會經受什么?    若不是情深似海,柳溪怎會不管不顧地許她一個此生不負?    景嵐總說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可在這事上她與孩子并無不同。她沉溺于柳溪的柔情似水,天真地想著等她守孝三年,便可順理成章地將她娶回家,大不了與她一起面對流言蜚語。    外間的流言蜚語可以不在乎,可家里人的傷害,哪一刀可以避過?這些刀子也只會落在柳溪身上,以柳溪的性子,定會默默扛下,半個字都不會說。    小、五?沈將離看景嵐已經發呆了許久,忍不住搖了搖她的身子。    景嵐回過神來,啞聲道:沈jiejie你教訓得很對,我確實是個呆子。    沈將離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景嵐的手背,莞爾道:不、晚。    咯吱。    房門被柳溪推開,景嵐凝眸望去,眸底漾滿了心疼與自責。    阿嵐的傷口恢復的如何?柳溪進來第一句話,關心的還是她。    景嵐只覺鼻腔微酸,你自己也有傷,也該讓沈jiejie給你看看。    嘖嘖,突然知道關心人了?柳溪打趣了一句,走近了榻邊,笑道,妹子,你可是給她開了什么開竅的方子?    沈將離拉著柳溪坐下,笑道:沒、有。    沒有?柳溪含笑對上了景嵐的眸子,總覺得這丫頭的眸光比往日復雜了許多。    她想,景嵐定是想問她什么?比如,為何突然把她打發了,后來與景檀單獨聊了什么?在來的路上柳溪已經想好,若是景嵐問起,她便一句機密不可說先搪塞過去。    偏偏景嵐絕口不提那些事,只是認真地道:不許動。說著,景嵐起身搬了一個凳子過來,溫柔地將她傷了的腿抱著搭在了凳子上,沈jiejie,她最是狡猾,又想蒙混過去,這會兒先給她看看,千萬別落下什么病根。    沈將離眸光大亮,猛點頭道:好、的!    柳溪忍笑,看來這兩人是悄然結盟了,我聽話還不成么?    你要好好的。景嵐凝眸望她,話音懇切。    沈將離順著景嵐的話接口道:嗯、嗯!    柳溪疑惑地看看沈將離,又看看景嵐,你們兩個不對勁。    待你不好,你生氣,待你好點,你又疑神疑鬼。景嵐故意苦聲道,真難伺候。    怎的?那么快就不想伺候了?柳溪也故意挑釁問道。    沈將離眨了眨眼,不、吵。    對,以后不伺候了!景嵐牽住了柳溪的手,牽得緊緊的,就該把你牽得緊緊的,讓你不能逞能。    柳溪憋住笑意,我也要牽你緊些,你也是個喜歡逞能的。說完,兩人相識一笑,滿心滿眼都是彼此的笑臉。    兩人忽覺手背一暖,原是沈將離悄然伸手覆上兩人的手背。    牽、緊。沈將離會心一笑,天真爛漫。    對,也要牽緊沈jiejie。景嵐臉上的梨渦一旋,溫潤的笑意很是溫暖。    當、真?沈將離受寵若驚地看著景嵐。    柳溪點頭,當真。說著,她的另一只手覆上了沈將離的手背,掌心的暖意沁入肌膚。    沈將離高興極了,跟、著!    是的,以后jiejie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一定要賴jiejie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今天是2020年最后一天~希望明天開始的新的一年,大家都可以平安健康,萬事如意~比心哦~    第170章 情根    風雪絮絮, 東浮州今年的冬日過得格外地漫長。    不過比起其他州府,東浮州算是最太平的一個州。魏氏與異族的大戰如火如荼,并沒有因為風雪消停下來。夜氏雖然得了朝廷的都督封號, 雖然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西沉州落腳,可因為魏氏的突襲, 根本沒有辦法在西沉州發展勢力。    魏氏兵精馬壯, 異族也是最精銳的部隊, 兩邊交戰多日,互有勝負,可誰也沒把誰給吞下。    西沉州的貧苦百姓苦不堪言,但凡是能走的,都拖家帶口地往東浮州逃命。景嵐下令西境嚴查流民身份,只要確認并非細作,便都放入東浮州, 找村落予以安置。    短短四十七日, 東浮州便安置了流民數萬。    東浮州都督的仁名漸起,與此同時,金守疆的大勝消息傳來,震驚天下。    大漠與西沉州的關隘再次被梁軍奪下,等于是扼住了異族的喉嚨, 斷了他們的糧道。夜氏有大梁的敕令,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西沉州,可異族并沒有,留在西沉州繼續與魏氏作戰,名不正言不順,立場極是尷尬。    更要命的是,金守疆打出的旗號竟是【狼嘯】二字, 這是久違的狼帥旗號。    金守疆白發蒼蒼,卻寶刀未老,那一戰打得極是漂亮,仿佛百年前的戰神復蘇,那些僥幸逃回大漠的異族人每每回想,皆是膽顫。    隨后,金守疆帶著那五千人馬鎮守關城,異族試過重奪關城,每次都被金守疆迎頭痛擊,試過幾回后,便只能選擇作罷。    這也是大梁這幾年來難得的一次大勝,朝廷聽聞當年金槍將軍重現江湖,小皇帝楚信當日便在朝堂上喜極而泣,不等垂簾在后的長公主說話,便下旨封了金守疆一個鎮國大將軍的封號。    夜氏想過,異族想過,魏氏也想過,東浮州的景氏肯定不會坐山觀虎斗觀整整一個冬日。只是他們都沒想到,景氏手里竟然有金守疆這張王牌,這一鳴驚人的一戰,殺得三方措手不及。    異族不敢再戰,分批次走荒山小道翻過高山,退回了大漠。    魏氏不敢冒進,一旦借機吞下夜氏名義上的轄地西沉州,與造反無異。雖說魏氏早就不受朝廷管轄,可若坐實了造反之名,天下諸侯群起攻之,平叛是假,瓜分勢力是真。所以魏氏不會做這樣的傻事,當即選擇休戰退回長慶州,修生養息。    夜氏失了異族的后盾扶持,卻也迎來了脫離異族掌控的好時機。    只是,進退兩難。    夜氏若是揚言與異族決裂,他日便再無可聯盟之人;若是不斷了與異族的盟約,東海景氏定會借此出兵平定西沉州。    朝廷向來倚重東海景氏,只要景氏出兵,朝廷便下旨廢除夜氏的都督之名,直接給夜氏按一個勾結異族之罪,夜氏等于先前做的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消滅現下勢單力孤的夜氏不難,難的是把夜氏逼急了,困獸垂死反抗,造成的兵馬傷亡實在是不值得。    朝廷可用的兵馬不多,東浮州能調用的兵馬更是有限,金守疆權衡之后,選擇了按兵不動,鎮守關城謹防異族闖關。    這也是與柳溪定下的戰略,先把獵物圍入絕地,剩下的便交給景嵐與她來收拾。    金守疆的捷報傳到東臨城時,柳溪正與景嵐在府衙處理公務。    時候到了。柳溪大喜,眸光大亮。    景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也等這一天許久了,辦成了這件事,等紅姨跟四哥來了,我們高高興興地吃一頓團圓飯!    柳溪笑道:那還不走?    走!景嵐點頭,與柳溪一起往后院行去。    自從夜天心的毒被解后,這四十多日來,她幾乎足不出戶,就一個人靜靜地在房中呆著。除了柳溪去探視時,會說上一兩句話,其他人去探視,就默默地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