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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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蹙眉。 夜夫人那邊應該萬無一失才是!柳溪與景嵐都在這里,就算海城還有會開啟辟邪之人,也不可能防住夜夫人在海城的內鬼悄悄開啟辟邪。 到底是哪里算錯了?! 兩百多年前,夜公主移你全族去了其他海島,強占了海龍陵與海龍陵中的《魚龍舞訣》,嚴格算起來,夜氏應該是你們一族的仇人。柳溪緩緩說著,你猜他們知不知你們的身份? 幽幽神色凝重,你想說什么? 殺了你,你的手下只怕會與夜氏繼續合作。柳溪無奈地輕嘆一聲,為了一勞永逸,反正你們遲早也會撕破臉,我不妨多句嘴,把這些舊事告知夜氏柳溪忽然想到了什么,很是高興地對著景嵐道,阿嵐,我們興許能與夜氏合作,爺爺的正妻不是夜氏女子么?如今天下大亂,他們圖的多半是光復大夜王朝,既然那么喜歡辟邪,我們直接當聘禮贈之,順便幫你娶個媳婦回來,再許個皇后之位 柳溪!景嵐一提到娶親就腦袋疼,她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不要胡言亂語! 幽幽只覺心間一涼,她沒想到柳溪與景嵐在海龍陵歷險一遭,不僅學了《魚龍舞訣》,還知道了那么多舊事。 柳溪方才那些話雖然是在逗弄景嵐,可并非沒有可能。 如今大梁山河飄搖,許多勢力都想著拉攏西山柳氏或者東海景氏,夜氏若能得景氏輔佐,那可真是如虎添翼。 柳溪,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夫君為什么會死?幽幽急聲道,若不是夜氏獻了海城布局圖,修羅衛根本進不了海城,你與夜氏合作,你就不怕景鐸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么? 提到景鐸,景嵐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她捏緊了拳頭,身子微微顫抖著。 柳溪收起驚月,溫柔地覆上了景嵐的拳頭,阿嵐。 景嵐下意識地想拂開柳溪的手,卻被柳溪順勢握住,她堅定地對著景嵐點了下頭,此仇我一定會報。 景嵐眼眶微紅,她知道柳溪言出必行,啞聲道:以后休要再提與夜氏聯姻之事! 好。柳溪柔聲答允。 景鐸就像是景嵐的逆鱗,一旦觸之,這丫頭便會瞬間冷若冰霜,仿佛一頭豎起了全部利刺的小獸。 幽幽自忖自己算是贏了一局,冷冷一笑。 柳溪轉眸對上了幽幽的眉眼,嘆聲道:既然與夜氏不可能合作,幽幽姑娘又鐵了心的不想與我們東海景氏合作,那今日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幽幽覺察到了柳溪眸底的殺意,且慢! 柳溪涼涼看她,還有什么遺言交代? 幽幽倒抽一口涼氣,今日說是給她機會選擇,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不與柳溪合作,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你我并非不能合作幽幽遲疑地開了口,問向景嵐,景少主,我們若與你們東海景氏結盟,你真的會許一座海島給我們? 景嵐肅聲道:再加一個條件,你若答應了,莫說是一座海島,我許你們十座都成! 什么條件?幽幽隱隱覺得景嵐加的條件不會是什么好事。 景嵐一字一句地沉聲道:把你知道的夜氏人物都供出來。 幽幽突然沉默,心道:呵!小瞧這小崽子了! 這是你該獻的誠意,否則,你滿嘴謊言,與你合作還不如殺了你!景嵐挑眉冷冷瞪了幽幽一眼,話卻是說給柳溪聽的,嫂嫂,你說是不是? 柳溪微笑點頭,阿嵐說的對。 這二人一唱一和,句句帶著威脅,今日落在他們手中,真是倒了大霉! 幽幽只覺絕望,如今放在面前的生路只有一條,她還能怎么辦呢? 我供!幽幽無奈,只能答應這個條件,可空口無憑,我供出那些人,景少主也得給我寫個字據,免得你們事后耍賴! 景嵐剛欲答話,柳溪卻先她一步高聲喚道:秦叔,把甲板上的牛筋繩拿過來。 幽幽大驚,你還想綁我? 你只是與阿嵐談好了,我可沒有與你談妥。柳溪不急不慢地說完,秦叔將牛筋繩拿了進來。 你想做什么?!幽幽警惕地盯著柳溪的一舉一動,你再欺負我,你我可就什么都不要談了! 你我現下確實是沒有什么好談的,把你的誠意先拿出來,我再與你談我的條件。柳溪說完,接過了牛筋繩,幾下便將幽幽重新綁好,扯起往秦叔那邊一推,秦叔,把她綁在桅桿上。 幽幽狠狠瞪向柳溪,你要干什么?! 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誠意?柳溪笑里藏刀,你是怎么帶我們來的,你就怎么帶我們回去。說著,她頗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景嵐,阿嵐也是會御獸的,你若不珍惜這個機會,那我只有送你下海去喂魚了。 幽幽忍下滿腹憤怒,不就是想要她御獸海豚引路么? 柳溪對著秦叔點了下頭,秦叔,可要綁牢了,幽幽姑娘太瘦,小心被海風吹下海了。 是!秦叔笑然點頭,將幽幽往肩上一扛,便大步往外行去。 景嵐等秦叔走遠了,才開口問道:你想與她談什么條件? 她有句話提醒了我。柳溪給景嵐遞了個眼色,牽起景嵐的衣袖,帶著景嵐走入了內艙。 景嵐低聲提醒,柳溪,你我現下不在海龍陵中,有些規矩必須守! 進去說。柳溪推開了景嵐的內艙門,拉扯著景嵐走了進去,親手把艙門關上了。 注意你我的身份景嵐又驚又急,話才說了半句,就被柳溪的手指壓住了唇。 你先聽我說!柳溪不容她再多言,乖乖的別打岔。 景嵐蹙緊眉心,都這樣了,還能如何呢? 柳溪看她默許了,便牽著她的衣袖走到了書案邊。柳溪松開了手,將白紙展平,提筆沾了墨汁,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魏諫白。 景嵐不喜歡這個人, 你寫他做什么? 柳溪很快又在旁邊寫了三個字修羅庭,魏諫白能入海城,修羅衛也能入海城,也就是說,夜氏內鬼繪制出的海城布局圖,魏諫白有,修羅衛也有。 然后?景嵐惑然看她。 魏諫白那夜先去的【機關?!?,你可還記得?柳溪提醒景嵐。 景嵐自然記得,四哥差點被魏諫白打死在那里。 辟邪事關景柳兩家的秘事,照說夜氏不會把辟邪之事告知魏諫白,畢竟辟邪是攻城略地的神器,魏諫白若得之,一定會據為己有。夜氏怎會傻到把辟邪拱手讓給魏諫白,他可是手握整整三州的重兵,夜氏想要天下,就不會與他謀皮。柳溪自忖上輩子多少還是知道魏諫白的心性的,再有,魏諫白明明可以揮軍強攻下東浮州后,再強攻海城,如此可保萬無一失,將辟邪獨吞,可他為何沒有選這樣妥當之路?反而鋌而走險與修羅衛一起潛入海城行兇? 景嵐眸光一沉,確實,魏諫白若是照著上輩子的路重新再來一回,只怕海城還是要破在他手中。 魏諫白那日把修羅衛放在山門與我纏斗,他獨自一人潛入【機關?!?,就憑這點可以斷定,修羅庭并不知辟邪之事。柳溪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若沒有十拿九穩,魏諫白不敢冒這樣的險。 景嵐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柳溪,你好像很懂魏諫白的心思? 柳溪微微一愕,心湖微亂,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景嵐的話,至少這個時候她不能讓景嵐知道她也是重生的,節外生枝。 景嵐倒也沒有根究到底。上輩子柳溪與魏諫白是夫妻,想必在成婚前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悅,這輩子柳溪知曉魏諫白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叵胛褐G白看見柳溪時的恨意,他幾乎是見到柳溪就想要柳溪的命,多少有些因愛生恨吧。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別往心里去。景嵐看柳溪臉色不好,便歉聲道,是我多言了。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柳溪啞聲道:我以為與你經歷生死后你會完完全全地相信我她失落地笑笑,原來呵 柳溪,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景嵐鄭重開口,我認錯還不行么? 你這是認錯的樣子么?柳溪冷聲反問。 景嵐不知如何解釋。 柳溪驟然抽出驚月,塞入景嵐手中,讓她把驚月的刀鋒抵在心口,她往前走了半步,刀鋒割破了衣裳,我在海龍陵說過的,我給你一次殺我的機會,你若今日不殺我,從今往后便不準再疑我! 刀劍無眼,你別鬧!景嵐想要松開驚月,卻被她連著刀柄一起雙手緊緊握住,快放開!當心傷了你! 還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柳溪眼底隱有淚光。 景嵐怔怔地看著柳溪的淚光,心驀地一揪,微微作痛。 好端端的怎的就惹她難過了? 景嵐自忖不該多嘴問那么一句,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起了左手,拍了拍柳溪的握刀手背,沉聲道:從今往后,我都信你。 柳溪松開了手,反握驚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一揚,輕輕撫平了景嵐衣襟上的微褶,從今往后,我也信你。笑意漸漸在眸底漾開,明艷得好似月下紅梅,透著一抹嫵媚之色。 景嵐驀地看呆了眼。 柳溪促狹輕笑,說了乖乖別打岔,立馬就打岔懷疑我,我該拿你怎么辦呢?說著,屈起食指想在景嵐鼻尖刮上一下。 景嵐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捉住了她的手,急聲道:別鬧。 柳溪忍笑,順勢扣住了景嵐的手,你也別鬧,聽我慢慢說。 這小丫頭的掌心很是溫暖,景嵐雖然也幼時習武,可終究不是那些習武多年的粗漢子,掌心軟軟的,握著又暖又柔,莫名地讓她心安。 柳溪。 嗯? 你說就行了,你牽著我做什么? 我見過紅姨收拾四叔,不乖的時候呢,就捏起皮來一擰 柳溪倒沒有動手實踐,她莞爾看著景嵐,你若再打斷我,我便拿紅姨的法子收拾你,我牽著你,你便逃不了。 景嵐不是沒被紅姨這樣收拾過,她不禁微微一顫。 還要不要聽我說?柳溪話音一落,另只手放下了驚月,作勢要來掐景嵐的手。 景嵐連忙道:我聽還不成么!別! 柳溪嫣然一笑,乖。 景嵐只覺心跳驀地快了一拍,慌亂地別過臉去,不敢多看她一眼,提醒道:柳溪,你我不能在內艙單獨待久了,這樣對你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本來想寫個肥章的,剩下的就明天見吧~ 第68章 放生 柳溪笑問道:我方才說到哪兒了? 景嵐仔細想想, 正色答道:你說,夜氏不可能將辟邪之事告訴魏諫白。 不錯。柳溪滿意地點頭,笑容贊許, 既然不可能是夜氏告知的,那魏諫白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景嵐愕然。 柳溪又問道:幽幽若與夜氏是結盟的,夜氏興許會把辟邪一事告知幽幽。柳溪笑吟吟地道, 你覺得幽幽出于什么動機, 才會把盟友的秘密告訴魏諫白,讓魏諫白也來參與奪取辟邪? 景嵐大驚, 幽幽若與夜氏結盟,就不該做這種出賣盟友之事。 夜氏知道海城布局圖, 幽幽也知道海城布局圖,那魏諫白跟修羅庭手中的那兩張海城布局圖,是夜氏給的,還是幽幽給的?柳溪再問。 照柳溪的提醒,幽幽若是透露了辟邪一事給魏諫白,那自然也會透露海城布局圖給魏諫白。 有矛盾! 夜氏在海城可是有內鬼的, 魏諫白帶修羅衛強闖海城那事鬧得這般大, 夜氏一定知道。倘若真是幽幽透露的消息, 你說,夜氏還敢與幽幽合作下一次么?柳溪將最疑惑之事脫口說出,我總覺得有人在暗處攪弄風云, 幽幽也好, 夜氏也罷,甚至你跟我,都是那人放在明處的棋子,那人并不想幫任何一邊, 只想挑撥我們在局中相互廝殺。 景嵐聽得心驚,你的意思是,辟邪也好,海城布局圖也好,都不是幽幽透露出去的? 柳溪點頭,這個猜想她很早就有過,可從未像今日這般堅定,阿嵐你說你是重活一次之人,我且問你,這輩子與上輩子發生之事,可有哪里不同? 何止是不同,完全走向都不一樣了! 景嵐重重點頭,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一樣。說話間,她若有所思地沉眸悄悄打量了一眼柳溪,柳溪嫁給大哥是這輩子最大的一個意外。 這世上會不會還有一人是重活一回的?柳溪試探地提醒景嵐。 景嵐只覺寒意襲心,倘若真有這樣一個攪弄風云的重生第二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細思下去,此人知道辟邪,知道海城布局圖,只怕還知道一些景嵐上輩子也不知道的事,如此挑動江湖各家為敵廝殺,到底圖的是什么? 天下大亂,對誰人最有利?柳溪不敢說太多,景嵐并不是傻子,萬一猜到她身上來,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坐收漁翁之利。 景嵐第一想到的是積弱多年的朝廷,第二想到的大梁東北方三州那幾窩打打殺殺的亂匪。 幽幽此人本來是不該留的。柳溪有些遲疑,放虎歸山,以后一定是個禍害??扇羰乾F下殺了,我們又要多一路仇人。我那三meimei還嚷著要給魏諫白報仇,修羅庭這幾個月來在東海也折損了不少修羅衛,這梁子已經結下了。至于夜氏,我想就算許了皇后之位,他們也不見得愿意再與我們聯手。柳溪說著,搖了搖頭,結怨興許還能解開,可一旦結仇,那可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