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出書版)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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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啼笑皆非,“那不是我們班?!?/br> “什么?” “我就是路過,”李燃一臉無辜,“你不接我電話,還說什么帶領全班大掃除,我都看見了,就你一人在那兒忙活,帶領個屁啊?!?/br> 陳見夏愕然。 “我本來想去幫你說兩句話的,你們班男生也夠好意思的,跟一群女的聚堆兒嘰嘰喳喳逃避干活,也不嫌丟人。但我一想,你心理素質那么差,我幫你打抱不平,你再反過來怪我讓你在同學面前為難,我里外不是人?!?/br> 于是吹來一陣風,上天給他一個機會。 陳見夏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暖意,帶著刺刺的、溫柔的痛。她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么。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兒???” 陳見夏急忙轉移話題,一邊甩著手上水珠一邊問。 “我們班下午要辦個傻x班會,我想裝病翹了。所以問問你要不要出去玩?!?/br> 陳見夏兩只手垂在胸前,微張著嘴,造型像一只腦殘的松鼠。 “你問我,要不要,跟你,一起,翹一整個下午的課,出去玩?” “對啊?!?/br> “李燃,你難道就沒有什么更配得上你的朋友了嗎?”陳見夏面對他的時候,口齒還是伶俐許多的。 李燃有點好笑地看著她,“沒有了,我覺得咱倆最配得上?!?/br> 他自然不知道陳見夏心中有鬼。 也不知道一班私底下小范圍流傳的那個痞子男友的故事。 陳見夏從脖子一路紅到耳根,幻覺中臉頰上的水珠都被燙得滋滋響。 “我,我可,我可配不上你?!?/br> 陳見夏轉身就要跑,卻被李燃拎著領子揪了回來。 “真不去?說好了帶你轉轉老省城和老城區?!?/br> “不去。當時又沒說一定要今天,怎么能翹課去?” “下午又沒有課!” “班會也是課,集體活動怎么能不參加?” “哪兒來的集體啊,你們集體的垃圾讓你一個人打掃,你倒挺積極?!?/br> 陳見夏說不過他,甚至覺得奇怪,明明應該是她更有理,他一個翹課的壞學生怎么就能每次都說得她啞口無言? 還是說,自己所立足的道理,其實本沒有那么牢不可破? 種種念頭一閃而過,陳見夏仰頭看著李燃的臉。剛剛還喧鬧的運動場此時已經空空蕩蕩,李燃的輪廓嵌在萬里無云的背景中,清澈得讓她晃神。 “跟我出去玩?!?/br> 他看著她,就用那種眼神看著她,不知怎么,胡攪蠻纏中帶幾分祈求的意味。 像只狗。像只叼著項圈乞求主人的大狗。 見夏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不去?!?/br> 她撒腿就跑。 一路跑到體育場大門口,見夏才停下來,喘著粗氣往回望,李燃已經成了視野中一個小黑點,還站在主席臺的陰影之下,形單影只的,竟然有點可憐。 可那又怎么樣呢,他們怎么可能做朋友,還是離遠點比較好。陳見夏的直覺告訴她,李燃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那個世界里面有陳見夏所不懂得的一切,也許更灑脫更精彩——然而一旦嘗了甜頭,哪怕一絲絲的甜,都會腐蝕掉她多年壘筑的脆弱堡壘。 見夏呆呆地看了一會兒,還是調頭慢慢地回班了。 陳見夏看見俞丹的時候還是有點心虛的。 李燃在看臺上的所作所為,不知道有多少傳入了俞丹的耳朵里。 然而俞丹只是一如既往站在講臺前,帶著微笑,復讀機似的夸獎了全班同學,參加了一上午的慶典,又要負責打掃衛生,又要籌備班會,大家真是辛苦了,我們真是個團結的集體。 換湯不換藥。 見夏不由有些失望。 在被于絲絲舉薦成為勞動委員之后,見夏每天都第一個到學校給班級開鎖,晚上還要監督完值日,最后一個鎖門離開。軍訓后正式開課大掃除,五樓的水房因為水壓不足停了,她獨自跑到一樓換水,上上下下那么多趟,除了楚天闊幫忙,其他男生竟然能夠做到視若無睹,以眼鏡片為結界,徹底屏蔽了水桶這個物件。 陳見夏早就不是對老師表揚嗷嗷待哺的一年級小學生了,但她還是寄希望于俞丹能說兩句公道話,改變一下這個一人干活全班享福的局面——她又不是美國高中生,做學生干部還能寫進高校申請材料里邀功,勞動委員干再多臟活也換不來高考加分,她憑什么每次都坐在下面聽“大家辛苦了”這種屁話! 陳見夏木然看著俞丹,直到她訓話完畢,讓全班同學為自己“鼓鼓掌”。 大家開始在楚天闊的指揮之下搬桌椅,為班會清場地。 陳見夏的書桌塞得很滿。她既然拿著班級鑰匙,每天必須最后一個離開,索性在教室自習到很晚,直到收發室大爺來趕人,因此大部分練習冊都堆在桌洞。 余周周也很懶,她倆默契地將桌子拖著走,桌腿和地面時不時摩擦出刺耳的聲響,俞丹難得一次皺著眉頭喊停,要求所有人都必須把桌子抬起來。 “抬不動就先把桌洞里東西掏出來,分兩次搬!”俞丹說。 見夏和余周周互看,兩個本質懶人從對方眼中讀出了默契,于是各抓一邊勉力去抬,不料桌子一歪,里面的書本雜物嘩啦啦撒一地。 周圍有善意的哄笑聲。余周周和她一同蹲在地上撿,陳見夏有些尷尬,李燃的cd機和自己的愛華隨身聽原本被塞在最里面,掉出來時自然砸在書堆最上面。旁邊不知誰說了一句這隨身聽我小時候也有,窘得她趕緊伸手將隨身聽撿起來塞回到書桌。 于絲絲不解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從背后響起。 “陳見夏,這是我的cd機嗎?怎么在你書桌里?” 第十二章 可惜不是我 周圍有幾秒鐘的安靜。隨后,議論聲潮水一般涌過來。 陳見夏還蹲在地上,大腦空白地抬頭看。奇怪,周圍人即使眼神不善,嘴唇明明沒有動,那么,那些嗡嗡的、讓人頭暈的講話聲,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 陳見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抓起cd機往書桌里塞。 這個舉動讓她更顯可疑了。 于絲絲微黑的面孔明亮而無辜。 “我沒有別的意思,見夏你別誤會,”她微笑著,講話時眼神卻懇切坦蕩地看著所有人,“只是我也有個一樣的索尼cd機,前兩天不小心弄丟了,剛剛看到你的就沒過腦子喊出來了,你別介意?!?/br> “什么別介意啊,你弄丟的時候不是急得要死嗎?見夏,這是你撿的嗎?你撿了怎么也不問問有沒有人丟東西??!” 李真萍幫腔,周圍人紛紛把審視的眼神投向見夏。 “這是我自己的?!?/br> 陳見夏努力用最鎮定的聲音回答。 “你敢說是你自己的——”李真萍一瞪眼睛,被于絲絲迅速拉住。 于絲絲打圓場,“別這樣,是我不好,沒事沒事,大家搬桌子吧?!?/br> 沒有人動,沒有人希望這場戲就這樣結束,于絲絲深知這一點。 陳見夏也知道。 俞丹恰巧在這件事發生前一秒踏出門了,班里能主持公道的只剩楚天闊,他連忙跑過來,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 “吵什么?”他看了看對峙中的幾個人,目光掃到見夏,又掃到cd機,頓了頓,似乎想起了剛開學時見夏的囑托。 “她撿了絲絲的東西,自己留下了,”李真萍嗓門不小,“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撿的!” “sony又不是只產了一臺cd機,別人為什么不可以有一模一樣的?”余周周忽然在旁邊平靜地說,見夏心中一暖。 “你這是強詞奪理!”李真萍就像于絲絲手里的一桿槍,只是此刻不知道槍口該對著誰。 “好了別吵了!”楚天闊難得收斂了臉上的溫和,李真萍被喝止,臉憋得鐵青。 陳見夏早就猜到這個cd機和于絲絲有著莫大的牽連,她本來就怕于絲絲,于絲絲演技精湛,性格陰晴不定,既然敢這樣來勢洶洶,肯定想了萬全之策把她拖下馬。 她沒有辦法講出cd機的來歷,牽涉到水面下的李燃,如果真鬧到俞丹那里去,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一個小痞子,送了她一個cd機,而兩個人之間實際上是光明磊落的——誰會信? 還好,還有楚天闊。 他當時在場的,李燃把cd機給她的時候,楚天闊和于絲絲都在場的,他們三個人圍著講臺寫學籍卡片,cd機就躺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只要他告訴大家他見過這個cd機,陳見夏沒有撿更沒有偷——只要一句就夠了。 楚天闊的確打算這么做,他朝見夏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于絲絲卻搶在了楚天闊開口前:“班頭,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李真萍太沖動了,她也是因為知道我丟了東西有多心疼才這樣的。那個cd機對我很重要,有特殊的意義。但不管怎樣我和李真萍都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樣為難見夏,是我欠考慮?!?/br> 于絲絲在班里人緣一向很好。陳見夏曾在醫務室被她“熱情對待”過——雖然滿是敷衍試探,但于絲絲并不像輕視外地妹陳見夏一樣輕視所有人,她善于調配熱情中惡意和善意的比例,所以還是非常吃得開的。這一番話大氣又誠懇,陳見夏眼見著周圍很多人都露出了贊賞的表情。 她卻本能地嗅到了危險。甚至比剛剛李真萍氣勢洶洶的血口噴人時還危險。 見夏驚惶地環顧四周,發現連楚天闊都緩和了表情。 “但是,陳見夏,你還是把cd機拿出來,讓我看一眼,好嗎?” 于絲絲笑得極溫柔和善。 “我的cd機上面刻了一朵玫瑰花,因為我的英文名字叫rose,這個大家都知道的。我不是懷疑你,你別誤會。只是既然由于我的失誤,這個尷尬已經造成了,我擔心如果不明不白地結束了,反而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不如就在這里把事情了結了,大家看到你的cd機上沒有這朵花,誰也不會到外面亂嚼舌根,我是為你好,你覺得呢?” 果然。 陳見夏的心直接沉到了湖底。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個cd機的模樣,李燃擦了許久的劃痕,還有那朵玫瑰一樣的雕刻。 她死定了。 正如于絲絲的眼角眉梢,每一分笑意都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字——“去死吧”。 全班都屏氣凝神地看著他們。 “對啊,不是一模一樣的,證明給大家看??!”李真萍喊道。 “那倒是,這樣最簡單?!标懥樟盏拇蟊娔槼霈F在見夏視野中。 這種笑話陸琳琳是不可能不找個雅座從頭看到尾的。 陳見夏仿若一座孤島,議論聲再次浪潮一樣從四周席卷而來,不斷拍岸。每一道目光都被她收進眼底,中午掃除時臊眉耷眼不敢反擊的幾個男生上躥下跳最起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