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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會議廳鎖住,把所有高層關在門內,玩這一場“生死問答”的游戲,他真的沒想過后果是什么嗎? 咒術界的機制是僵化的,這也從側面反應了高層權力的難以動搖。上下層恒定不變,世襲的制度更是讓權力被特定的家族所壟斷。 從這就可以看出,高層所掌握的權勢何其之大。 正如古代皇帝無法一朝一夕剝奪權勢滔天的臣子,因為他們需要考慮到朝廷的穩定,權力的傾塌。 有誰可以在這場政治的游戲里任性? 顧慮太多、牽制太多,不知不覺,就是滿身束縛。 人是組成機制的核心,但他們從來不是根本。 五條悟這樣恣意妄為,憑自己個人喜好殺戮高層,難道他以為這樣做可以動搖咒術界千年不變的秩序嗎? 沒用的。 有立有破,在新生代尚未成長起來之前,在新的先進制度提出來之前,強行打破舊有的制度,只會引來更大的混亂。 一位老人滿目怨毒,臨死前留下了終生的詛咒。 “你改變不了的,即使你殺遍了高層,也還會有第二批、第三批涌現……五條悟!你厭惡我等,你屠殺我等,但你能改變什么呢?” 刺耳的尖笑,成為了這個老人生命的余音。 “你注定要和你厭惡的事物永遠共處一片天地,你奈何不了!擁有神明的力量又如何,你只能任由我等——” 話音未落,他便斷了氣。 五條悟消散了指尖凝聚的咒力,微光中,他眼里的情緒分外無趣。 “我真是沒想到,都死了這么多人,你們還沒搞清楚重點?” 爛橘子果然是爛橘子。 “從頭到尾,我有在乎過咒術界的秩序嗎?” 五條悟的笑容里蘊著狂氣,傲慢的居高臨下,少年的聲線和穩,他慢條斯理地吐露自己所想。 他會帶來混亂?那就混亂好了。 打破不了咒術界延續千年的制度?隨便啦。 他又不是里見。 或許十年之后的他,和里見一樣踏上了教師的道路時,會把腐朽的制度放在心上,會想要從學生、從基層開始,一點一滴地改變這個咒術界。 然而這和現在的他有什么關系? 咒術界的腐爛機制,僵硬的體制,高層手中難以動搖的權力。 ——這些關他屁事? 他來到這里是為了里見。他會殺戮高層,是因為他們惹他不爽了。 從頭到尾都是他個人的隨心所欲,從他一開始就將之稱為“游戲”便能看出來。 至于他們所說的,他這么做的后果,單純的殺戮無法扭轉咒術界的現狀——五條悟壓根就不在乎。 “我來這里,又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目的,誰要費心思要為咒術界謀未來???”五條悟大聲說出了極為任性的發言。 “那你究竟為何,要動用如此血腥的手段?” “因為——”五條悟嘻嘻笑著,一腳踩上了剛剛發言的老人腦袋上,用力碾了碾。 “老子樂意啊?!?/br> 我殺你們,我樂意。 你們能拿我怎么辦? 十八歲的少年,未曾經歷過摯友的叛離,也尚未體會過十年的熏陶,沒有踏足教育的道路,也沒有回饋他以溫情的學生們。 正是在極叛逆、極率性的年紀。 甚至可以說,他連普世的善惡觀,都沒有完整成型。 他曾經會留在“善”的一方,會做出“善行善舉”,不過是他個人的情愿,再加上身邊老師同學拉著他罷了。 一個人最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年齡段,乃至于塑造了、奠定了一生性格的基礎,正是青春期的這幾年。 青春時期的少年們就像是白紙,朦朦朧朧對世界有了簡單的認知,但卻阻擋不了外界對他們渲染更深的色彩。 更別提這個人是五條悟。 在御三家成長的他,因為天生六眼而稱作“神子”,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毫無底線的縱容更是慣得他無法無天。 當然,如果按原本的命運走下去的話,他也會慢慢學會“人性”,學著從神壇上投落目光,去看曾經被他忽視的“人類”。 如果五條里見……那個女人沒來過的話。 五條里見的到來,把原本的命運線更改得面目全非了。 是她親手點染了五條悟,她企圖在少年的白紙上抹平自己的顏色,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不能如人所愿。 這都是因為她。 她成為了他的“偏執”。 于是未來撲朔迷離了,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好似水到渠成。 五條悟甩了甩手上的血滴,飛濺在墻壁上的深紅色暈開了斑點。 他似乎是玩膩了,沒再施舍給其余的高層一丁點目光,他拖著中藤家的長老,拽著他的頭發晃悠了兩下,仿佛要把人的腦漿給晃出來:“中藤長老,升級這只鈴鐺,要耗費多少時間???” “這些、這些要從頭開始更新咒具……需要不少的時間?!遍L老已經完全嚇破了膽,他顫顫巍巍地說著,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已然深刻地意識到,這個少年就是來玩的。 他什么都不在乎。因而,他們手上掌握的籌碼,引以為傲的手段,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力。 除了順從,別無他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