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jiejie……”易瀟安在她身后叫了一聲。

    “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笔骖伩粗诪t安，表情從容地安慰她道。

    舒顏來到后院，莊苑正在看一株被雨打掉的殘花，雨水停歇，嬌花難起，存在于凌亂破敗當中。莊苑看得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掩在面前，像是很難過的。

    等到舒顏抽了半根煙之后莊苑才發現她，下意識用手遮掩了一下臉，像是擦了下眼淚，清了清嗓子：“有事兒找我？”

    莊苑個子和舒顏差不多高，她更瘦些，穿著長款裙子仿佛一條能被風吹倒的裙子。

    舒顏離她走近了幾步，也不兜圈子，吸了口煙直接道：“你喜歡小安？”

    她吐煙圈的時候朝向遠離莊苑的那一邊，對方在黑暗中蹙了蹙眉，也不否認：“嗯?！?/br>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在上學的時候？”舒顏的語氣中有一絲質問的嚴肅。

    莊苑看了她一眼，毫不畏懼道：“小安在上學期間我只在繪畫方面給過她指導照顧，沒有過其他任何逾越之舉。如果有這方面的質疑，我希望您考慮清楚再說?！?/br>
    舒顏沒答話，又吸了一口煙：“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不會和小安有什么?！?/br>
    因為她知道易瀟安從前那么久喜歡的人是誰。

    “你呢？你也喜歡小安吧？并且應該是在高中的時候？”

    莊苑一鍵三連的問話舒顏沒法回答，又深深地吸了口煙，聲音有些低：“嗯，喜歡?，F在也喜歡?！?/br>
    莊苑笑了一下，雙手環抱在胸前：

    “喜歡，所以會一直隱瞞身份，讓她一個人承擔在學校發生的所有；喜歡，所以在她的家長會上臨時違約，讓她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為難，還因為擔心你一個人跑回去生??；喜歡，所以在她十八歲生日晚上帶別的女人回家？”

    莊苑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這番話，又像是對這個傷害自己喜歡的人的情敵不滿已久，炮語連珠般向她發出了質問。

    因為喜歡，所以就能肆無忌憚傷害嗎？

    煙尾從下至上燃燒，舒顏微微垂頭，直到煙灰燃了很長。

    “所以你現在是在追她？”舒顏的聲音很啞。

    “有什么問題嗎？”莊苑沒有回避：“你能給小安的，我也能給。何況小安現在自己也已經長大了?！?/br>
    “而且，我不會傷害她?！奔词故窃诤颓閿痴f話，莊苑的語調中都是一貫的溫柔，哪怕是說急了，也只是將聲音放得更輕。

    這樣的語調神態，很少能讓人對于“我不會傷害她”這幾個字不信服。

    沉默了很久，舒顏又吸了一口煙，她幾乎是笑了一下，揚了揚嘴角：“你對你的那些前女友，也是這么一貫溫柔么？”

    莊苑猛地睜大眼睛轉頭：“你調查我？”

    舒顏輕哼了一聲：“彼此吧?！?/br>
    莊苑本來在藝高就是風云人物，三十歲的女神，風流感情史并不是什么辛秘。明星、總裁、同學，莊苑在感情上并不諱忌，在愛與不愛間也瀟灑自如。

    “所以呢？”莊苑瞇起了眼睛：“你該不會是想用這個當做和否定我去追小安的籌碼吧？”

    “當然不是?！笔骖伒?。

    “只不過，我覺得莊老師，或許是莊老師自己的性格獨特；或許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怎么弄明白如何去真正地愛一個人?！?/br>
    舒顏說完之后目光對上莊苑，上揚的眼尾中沒有一絲可以反駁的罅隙。易瀟安閱歷少，她卻不一樣。這么多年商圈打拼，像莊苑這樣的人，她不是沒有見過。

    “你自己很明白嗎？”莊苑像是被她氣笑了，雙手仍環抱在胸前，美目流轉間回對上舒顏的目光。

    “從前的確不明白?！笔骖亴⑹掷锏淖詈笠豢跓煶橥耆栽谝慌缘睦皟?，轉身走回莊苑身邊：“現在，尤其是見到你之后，就完全明白了?！?/br>
    舒顏拉開后院的門走回房屋內，易瀟安正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一只呆孔雀一樣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

    舒顏忽然進來吸引了她的目光，沒等易瀟安緩過神兒來穿鞋下地，舒顏便走到她身邊拿起來已經烘干的外套和衣服：

    “這些衣服我先穿走，明早你們出門前會有新的衣服送過來。這些衣服，我會等到回芝加哥的時候送回去?！?/br>
    “你要離開了嗎？”易瀟安下意識問到，而她意識到舒顏這段話背后的潛臺詞是她不僅要離開，而且是在洛杉磯的這幾天都不會再見了。

    “嗯，已經打擾很久了?！笔骖伔潘烧Z調。

    “……好?！币诪t安的聲音有些輕。

    “面真的很好吃，看來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也不用jiejie很擔心了?！彼捳f的很柔，看著易瀟安的眼神中充滿了鮮有的柔到骨子里的情愫。

    “圣塔海灘晚上的時候會很冷，一定要多帶件衣服，好嗎？”

    “好……”易瀟安仿佛被她的情緒牽動，不自覺地看著她的眼睛，同樣放輕聲音回答。

    “走了”舒顏最后揚起嘴角，在易瀟安的頭發上輕輕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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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的旅程短暫匆忙，尤其是在舒顏出現又離開后，仿佛在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明星，短暫，卻足夠耀眼到讓人難以忘記。

    好像還帶著溫度。

    元旦的是個好天氣，三人也如愿到達了圣塔莫尼卡海灘，元旦海灘上的人不少，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海灘上就已經刮起了風，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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