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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照到了鏡子,鏡中的我果然擁有著他們所說的顏容,我還記得當時的主公笑得異常燦爛,她說:“太好了三日月君,你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一部分世界了呢!” 外面的世界嗎?應該不會是白色的吧? 我從未期許過可以見識外面的世界,更是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知識,自我醒來開始,我所知曉要去做的兩件事情都是他們所灌輸的詞語——戰斗和檢查。 這個主公很神奇,她或許是他們專門放在我身邊的慰問劑,讓我可以有一些小小的期許熬過那極度痛苦的“檢查”。 現在我的“檢查”結束了,她的命運也走到了盡頭。 那一天,我照完了鏡子,第一次踏出院子的時候,那位領頭的白衣人伴著濃郁的藥水味將我抓住,讓我親眼目睹著主公的逝去。 她是笑著離開的,伴著刀起刀落,紅色灑在地上,耳邊是白衣人魔鬼般的聲音,我的眼眶有幾分濕潤,卻又似乎只是錯覺,直到重新回到房間中,將染上紅色的衣服洗凈,染紅的本體被細細擦拭干凈,我的眼底偶爾閃動的紅色便再也沒有消退過了。 我,是一位弒主的刀劍付喪神……或許,連刀劍付喪神都算不上吧? 生活再度歸入平靜,我的任務換了換,又添了一個,終是有了些許新的變化。 戰斗、報告、謀劃。 我終于見到了我的伙伴,他們擁有著骨質的身軀,面龐猙獰,連吐出的話語也是難以分辨出其中的含義。 但是不知為何,他們似乎非常聽我的話,我所下發的命令他們從未反駁,只會選擇遵守,或許……這才是白衣人他們“檢查”的目的,也是他們所說的“希望”吧? 我看的見白衣人眼中的滿意隨著我的磨礪不斷地加深,那些伙伴們隨我出去戰斗的時候總是會喝上藥水變成正常的模樣,那可真當是漂亮的存在,比他們真實的模樣好看多了。 我不是特別明白白衣人的用心良苦,出戰的對手如此的眼熟,與我身后那群做了偽裝的伙伴們原樣是長得沒有區別的。 直覺與本能告訴我,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只是一直披著永恒的靚麗皮囊。 我的生命,在一次出戰發生了些許的改變——我撿回來了一振刀劍,并藏了起來。 那是一期一振,不知為何,我那天站在戰場上,看著這振刀劍便難以移開自己的目光,甚至在腦海中自動浮現了他的名字。 我把他帶回來了,藏了起來,做了充足地把他藏一輩子的準備,卻忘卻了保密的工作。 我的身側從來都不缺乏監督的人,他們告訴了白衣人,縱使我千般懇求,他們依舊將一期一振帶走了。 因為——他們不允許身為三日月宗近的我擁有任何的弱點。 不過,幸運的是,身為“希望”的我極力的懇求終究還是起了一些效果,他們沒有選擇碎刀,而是將一期一振喚醒,帶去做長期的“檢查”。 我站在游廊上看著一期一振離去,內心的愧疚與痛苦近乎超越了每日都在折磨我的那種痛楚,將我淹沒。 我與他僅有一次對視,他卻露出了溫和撫慰的笑容,令我失了神。 他活了下來。 很久過后,我從白衣人那里得知了這樣的消息,喜悅將我吞噬,但我卻躊躇不前。 我知道,一期一振本來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卻因為我當時的一己私欲而做的事情,導致他來到了這樣一個并不正常的本丸,成為了待宰的牛羊。 他卻沒有記仇,持續不斷地來尋我聊天,臉皮宛如城墻般的厚實,糾纏著我,后來……我們在一起了。 現在想來,那可能是我那段不長卻又不短的痛苦時光中唯一值得喜悅與銘記的時間,充滿了甜品的甜蜜與花朵的芳香,宛如歲月沉淀下來的老酒醇香濃郁,印在了心靈的最深處。 這個本丸究竟為何存在,我也并不知曉,只是隱約感覺出來,他們似乎想要創造出更加厲害的存在——戰斗的統帥,亦或者是戰爭武器。 非常幸運卻又不幸,我和一期一振沒有成為失敗的那些伙伴們,卻成為了他們所想要的模樣。 我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我會繼續過下去,但是,變化總是來得那么措不及防,連我都有幾分招架不住。 宮本慧子,這個女人的身上充斥著神秘的色彩。 她突然出現在戰場之上,用絕對強大的實力將我們碾碎,卻又將我的靈魂從那碎掉的軀殼中捧出,塞入了鍛刀爐中。 我本以為她是缺失一振三日月宗近的審神者,卻沒想到她早就有了身為伴侶的三日月,但我不太愿意如此稱呼對方,因為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三日月,所以我更喜歡稱呼他為“三明”。 三明是宮本慧子前世的刀靈,于一次大戰中碎刀降世,來到了這個1789本丸,他的主人同時也是他的愛人在世間等待了幾百年,終于在這個本丸尋到了他的靈魂,并將他塞入了三日月宗近的軀殼之中。 是的,他占有了三日月宗近的軀殼,而本來降世的三日月宗近分靈在進入本體的那一刻因為本體內已經有靈魂而被拒絕,只能以魂體飄蕩于時空之間,最后被某些實驗人員發現,塞入了時間溯行軍的體內,成為了……現在的我。 這一切都是宮本慧子告訴我的,她說因為她的擅作主張導致我的軀殼被占,遭遇了之后的事情,留下了因,所以她要來完成這個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