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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報來了,回報終于來了,裹兒竟然主動來找他道歉,他還有什么理由不原諒女兒?他到底在想什么?之前還在那樣懷疑這樣愛他的妻兒!哪有到了國家大事帝后爭權不得不撕破臉的程度?不過就是夫妻偶爾伴嘴,是他們家關起門來就能說開的家事??! “陛下,裹兒親自下廚,給陛下做了您最喜歡的湯餅?!表f后端起進來后就被擱在一邊的湯餅,為這溫馨的場面再添一絲溫情。 “阿爺,裹兒手笨,尚膳局的師傅教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折騰了好半晌……”裹兒癟著嘴,接過韋后手里的湯餅便要喂父親,“阿爺嘗一口,好不好吃,都是裹兒的心意??!” 女兒都喂到嘴邊了,怎么能不開口?李顯帶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就著裹兒手里的小勺吃下一口湯餅,果然是在房州日思夜想的味道。 李顯從小就喜歡吃湯餅,一個皇子喜食湯餅不是什么大事,但去了房州,吃一口湯餅竟成了難以實現的夢想。是韋香兒偷偷把宮里按數供應的糧食節省下來,藏到一定的儲量,偷偷開火給李顯做一頓湯餅吃。他正是在那時候下定決心,只要以后能重見天日,一定不辜負不離不棄的妻子。 將來若我生于世上一日,必不負我妻兒。 此刻的李顯,覺得這句承諾比帝王封禪時告天地的冊文還要雄渾,他所期待的和解,以裹兒的主動為契機,終于到來。 終于到來…… 腹中一陣絞痛,李顯彎下腰,強忍著陡然襲來的窒息感,抬頭望剛才還在自己懷里哭的裹兒。 “裹兒……”破碎的聲音從喉間擠出來,李顯求助的目光落在裹兒身上,卻見她滿臉的淚就干在臉上,冷漠地望著捂著劇痛的肚子倒地的父親。 “香……兒……”李顯一陣惶恐,忙向韋后望去,眼前已經模糊成一片,聚焦不到那一身華貴的影子上,韋后的身影在眼前晃蕩不清,但李顯可以確定,那剛才還溫婉的眼里,此刻已是一片寒冰。 她們都不說話,眼里是冷的,氣氛也是冷的,冷如極寒的地府,晃蕩著幾重身影的眼前一黑,最愛的妻兒冷冷的凝視下,李顯無力地在地上抽搐了一番,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終于停止了呼吸。 韋后上前一探丈夫的鼻息,伸手掩下他不能瞑目的駭人死狀,起身吩咐:“韋將軍,宗相公?!?/br> 殿外在韋后進來時早就換了一班崗,韋溫和宗楚客進殿來,看皇帝陳尸殿內,一點也不意外。韋后往旁一讓,二人便俯身把李顯的尸身抬起來,挪到內寢的榻上去,蓋上被子。 盯著床上再不會礙事的李顯,韋后陰沉沉地吩咐:“宗相公,請上官昭容與諸宰相即刻入宮議事,暫不予發喪?!?/br> 都是按計劃行事,宗楚客領命而去,韋后伸手撫著榻邊綴飾的龍紋,眼里冰消霧散,直燃起熊熊的烈火,好像從未離權力中心這樣近過。 ☆、第九十八章 在搬出宮廷將近五年后,上官婉兒又在中書省以外的內宮過夜了。 千秋殿在中書省以北,隔著高高的肅章門卻望不見外朝的模樣,這閑置許久的宮殿沒有安排住人,卻依然時常有人打掃,保持著基本的整潔。雖一個在西內,一個在東內,這里卻與搬空的長安殿有那么一點相似,殿內的陳設都是空的,夜風灌進來也能聽見沙沙的風響,就像站在乾陵的高臺上,立在無字碑前,能聽見的那種空曠而寂寞的聲音。 婉兒細細地聽著風聲,終于不僅僅聽到風聲,而是聽到時光流轉,聽到天后的悉心教導,聽到阿娘的溫言軟語……聽到有人影掠過的聲音,婉兒把桌上的小燭吹熄。 “你來了?!蓖駜狠p笑。 “宮里沒有我來不了的地方?!笔翘降穆曇?,黑漆漆的屋里一絲月光也沒有,驟然吹熄蠟燭,還看不清對方的臉,“宜都匆忙來找我報信,我見昭容府外圍上了禁軍,知道你可能有事?!?/br> 婉兒搖搖頭,倒不是她可能有事,是大唐要有翻天覆地的事了,她用極其低微的聲音說著最震耳欲聾的大事:“圣人駕崩了?!?/br> “什么?”太平驚愕,要極力控制抬高的聲音,適應了沒有一絲光亮的黑夜,眼前的輪廓更清晰了些,她也便順勢近前來,“怎么回事?” “我被召入宮的時候,圣人已經駕崩了,皇后不提驗尸,死因也只是輕輕提過,安樂公主在旁邊哭,只有她二人在場的話,不能不令人生疑?!蓖駜好蛄嗣虼?,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得及為李顯的橫死惋惜,“我沒有細問,現下也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屎竺黠@忙著奪權,我雖然盡力攔著她,作了一封還能緩和時態的遺詔,但這樣終究不是辦法?!?/br> 太平也知道不是為她窩囊而溫良的七哥惋惜的時候,冷靜地接受了李顯的橫死,問:“遺詔寫的什么?” “溫王即位,皇后與安國相王輔政?!蓖駜阂宦曒p嘆,嘆出莫大的疲憊,“我盡力了?!?/br> “婉兒給我們爭取了時間,已經很好了?!碧匠烈饕魂?,道,“皇后若只是皇后,七哥不讓步也沒有辦法,如今七哥一死,她成了太后,將來必然難以對付。既然用斡旋的辦法沒法解決,那就只能動武了?!?/br> 婉兒點點頭:“我想我可以理解皇后的心思。嫁進來時就因身份卑微受到不少冷眼,戰戰兢兢做了五十三天的賢良皇后,卻跟著皇帝被貶去了房州。她知道靠別人靠不住,被致命打壓過兩回,又深刻體會了權力的重要,不把所有的權力攬在手里,就始終沒有安全感。也許是燕欽融死后圣人表現出惋惜而非尋常的放縱,她怕圣人從此改變主意不再縱著她了,才冒險走了這一步。如果懿德太子還在,我想她應該不至于這樣瘋狂,偏偏則天皇后賜死了她唯一的兒子,她就只能更加依靠瘋狂攬權來獲取安全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