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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容不讓她跟著,那就一定有別的用意,宜都福了福身,目送自家主人遠去,看婉兒被皮裘裹住的身影走入雪地里,蒼茫的天地間,竟是單薄而孤獨。 ☆、第七十八章 長安醴泉坊的太平公主府,只是太平眾多宅院中的一座,在神龍政變中立下從龍之功的公主被加封了“鎮國”的榮號,食邑加到整整五千戶,遠超親王的恩俸,貴而勢大,國朝未有。 婉兒是從吏部出來便徑直去的,太平跟她說過如今暫居這一主宅,她便打著傘踏著雪,在需得躲避的大雪紛飛中,往難得人影空空的長安街道上,沿街而行。 “下雪怎么來了?也不帶個人,也不叫人先來說一聲?!碧教匾獾介T口接她,婉兒手里的傘被公主府的家仆收走,進屋便把皮裘也脫在外面,太平的家仆和武皇的宮人們一樣極有行動力,那件并不昂貴的半舊的狐皮裘被放到外間衣架上,有人細心地伺候起來。 敷衽對坐,凝望對面喜憂參半的太平,婉兒記得上次在洛陽的公主府,她們之間還劍拔弩張。 “圣人讓我給則天皇后作碑文?!蓖駜翰⒉还諒澞ń?,說著卻往外面望了望,又有些神秘地說,“我想跟你談談?!?/br> 太平領會了她的意思,揮手讓仆從都下去,又喚了一聲:“崇簡?!?/br> “阿娘?!笔塘⒃谕獾难Τ绾嗊M來,婉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那時還怯怯于生人的小孩子如今已經二十一歲,英俊的臉龐與溫潤的氣質像極了他的父親,太平說得果然沒錯,他將是這個帝國最耀眼的男子。 面對這個優秀的兒子,太平的眼里蓄著一個母親的溫情:“阿娘跟昭容有話要說,你去外面守著,不許生人靠近?!?/br> “阿娘放心?!毖Τ绾嗩I命而去,親自按劍守在門口,透過門紗看他被燈炬映亮的寬厚背影,連婉兒也感到莫大的安全感。 “這孩子長大了,比他的哥哥還高,師傅說他天資聰穎,無疑是兄弟里最優秀的一個。是婉兒取的名字,把聰慧的天才給了他?!碧酱葠鄣乜粗鴥鹤拥纳碛?,得知婉兒冒雪過來時讓匆忙布了消寒的酒,小火爐上,一個精致的酒壺泛著溫柔的瓷光,“我就知道你不會平白來找我,這里安全,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婉兒看她細心地取下爐上的酒壺,注入自己面前的耳杯中,婉兒一眼就認出那杯子是越州貢上來的秘色瓷,酒是新釀的小紅糟,如果不是冒著氤氳的熱氣,盛在精致的瓷器中,倒像是一盒點唇的胭脂。 婉兒凝望著那可人的新酒,眉頭卻緊皺:“我不在的這十個月,朝上可有什么風聲嗎?” “沒什么大事?!碧椒畔戮茐?,“張相公等人因從龍有功,被賜封了郡王,雖然此前沒有異姓封王的先例,梁王也是當年阿娘做皇帝的時候封的武姓王,但張相公畢竟是引百官歸心的人,封個郡王,倒也沒有什么爭議?!?/br> “可是明面上被冊封了郡王,實際上是交出了宰相的權力。他原是吏部尚書,掌的是官員選用,恩封郡王后連到紫宸殿議政的權力都沒有,美其名曰圣人體恤耆老。張相公雖年屆八十,但跟我一同回來的桓將軍才五十二歲,作為中央的官員正是要大展身手的時候,他與我一同在上陽宮陪伴則天皇后,怎么一還朝,就被削去了兵權,做了一個閑散的扶陽郡王呢?”婉兒飲下一口酒,稍烈的酒意激起胸中的熱氣,溫暖漸漸驅走嚴寒,只是她臉上的愁云未嘗消散,“我剛剛去了吏部,想去會一會那位新任的吏部尚書韋巨源,可他竟然值日也不在崗,吏部屬員唯唯諾諾,不敢有一聲解釋。我知他是憑恩蔭上來的,此前并無什么建樹,又與皇后敘起了宗親。吏部是各部之首,官員是國家的命脈,竟然將如此重要的位置給恩蔭官,我覺得這種事實在不妙啊……” 太平沒有跟著義憤填膺,而是故意問:“那么婉兒以為,朝中的用人出了問題?” “是有很大的問題?!蓖駜簢烂C答言,“我翻了紫宸殿值員的檔案,不只吏部所任非人,戶部和兵部也是一團亂象。戶部尚書楊再思,圣歷二年坐罪被則天皇后免去了相位,任相五年間雖無大的過失,卻庸庸碌碌,不能擔當大任,故而此后再也沒有獲得任相的資格,戶部主管民生經濟,關系國家根本,竟然僅憑是皇后的黨羽就用此人任主官。還有兵部尚書宗楚客,他也是大周故相,卻坐罪jian贓,流放嶺南,后來營造府第僭侈無度,可見并未真心悔改,僅憑是梁王的親信,就掌軍國大權,將來難免令人擔憂??!” 婉兒說得如此透徹,太平竟沒有一絲危機感,而是放下酒杯,語氣里有些酸:“婉兒質疑朝廷的用人,該去找七哥進諫啊,巴巴地來找我這個不入朝的公主,是為什么?” 太平怎么不知道她那位七哥的窩囊?婉兒并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太平是把圣人扶上寶座的人,國家有難,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國家尚無憂難,北邊的突厥、西邊的吐蕃依然俯首,帝室西遷,長安如東都一般繁華。婉兒闊別十個月了,為什么要用過往的政績來評判一個人?這三位尚書沒有明顯的過錯,憑什么要懷疑他們?”太平不進婉兒的話術,反而步步緊逼,“我這個公主為一點捕風捉影的猜測就去威脅七哥,又是不是僭越了呢?” “捕風捉影……是啊,桓侯若非體痛,又怎知在腠理之疾呢?”婉兒悵然嘆息,“可是當國家有難了,再想要挽救,只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