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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武皇登上千步閣,一池盛景便盡收眼底,常被武皇帶在身邊的隆基也跟著臨閣,登高方能望遠,臨閣而望,沐浴湖上清風。 “宮里還是要有小孩子才有生機,太平的那個孩子,是叫崇簡吧?我倒是喜歡得緊,可惜太平也喜歡她家的這個二郎,不肯送進宮來養?!蔽浠室呀浽S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有美景在眼里,有婉兒在身旁,仿佛才能讓她打開沉寂許久的心扉。 婉兒扶著武皇在閣中石凳上坐下來,禁不住調笑道:“陛下這么想養小孩子,莫不是覺得婉兒老了?” 武皇一聽,笑得更是開懷了,道:“婉兒也在我面前說老?婉兒正當風華,是要問問婉兒嫌不嫌我老才是?!?/br> “陛下不老,前些日子太醫還說,請脈時察覺到陛下新長出了黑發,陛下建立不世之功業,豈可以常人度之?”婉兒一面親手調著茶,一面清清泠泠地說著。 武皇的臉上的確看不出歲月的滄桑,七十三歲的年紀,觀之仿佛四十歲的貴婦,至少在婉兒眼里,與初見時竟沒有什么差別。婉兒的奉承比別人的不同,不僅為那好聽的聲音,更為別人沒有的真心。 只是在歲月這個問題上,武皇誰的奉承也不聽,開口便多是調笑,調笑起一鳴驚人的孫子:“婉兒是慣常哄人的,隆基,你說呢?” 隆基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沒有其他皇親一般見著武皇的瑟縮,規規矩矩地回答:“孫兒也以為,祖母榮華正盛?!?/br> 武皇笑笑,旋即陰沉下臉色,若有所指地說:“你可知,祖母單單把你養在身邊,可不是為聽你奉承的?!?/br> 隆基微微低頭,對于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說,與久經政局的皇帝打啞謎,是他做不了的事。那天訓斥武懿宗,不過是看不慣武家人在宮中橫行霸道,一時血氣上涌,罵便罵了,未料祖母真向父親要他,隆基忐忐忑忑地進宮,卻受到祖母的關照,沒有為難他。親眼接觸的祖母與傳言中的太不一樣,祖母給他挑師傅、過問他的學業,與尋常人家并無兩樣??赡懽釉俅?,面對的畢竟是皇帝的威儀,隆基見過無數人僅僅因武皇乍變的臉色就遭了殃,便知道這個祖母表面的慈祥下,并不好惹。 見這被陡然送進宮來無依無靠的男孩,婉兒不禁想起垂拱元年代武皇去探望李旦時,旦親手為這個非嫡非長的三郎琢玉。旦是那樣溫潤如玉的郎君,為初生的兒子琢玉,那是一個父親的祈盼,他也想讓三郎做一個溫潤如玉的郎君。婉兒看見被隆基掛在頸上的那塊蘭花白玉,那是旦的寄托,也是對她的控訴,她記得她在代武皇賜死這孩子的母親時,正是被這塊玉扎了眼。 心情有些復雜,但婉兒不自覺地開口替他解圍。 “陛下何苦為難小孩子?”婉兒說著,向武皇奉上煮好的茶。 接過婉兒手里的茶,輕啜一口,果然與別人奉上的不一樣。武皇滿意地點點頭,望著比以往成熟許多的婉兒,道:“婉兒剛入宮時,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那時我可是處處都在為難你?!?/br> “陛下……”她提這些陳年往事做什么?婉兒有些窘迫。 “隆基,你的師傅雖多,再多一個也無妨?!辈焕頃駜旱暮紒y想,武皇兀自喚著隆基來,“上官才人是靠著才學坐到這個位置的,與我身邊的那些靠門第的,靠奉承的都不一樣?!?/br> 隆基忙起身,恭謹回答:“隆基記住了?!?/br> 婉兒卻抽了抽嘴角,糾結著開口:“婉兒是內官,按理不可以……” “你可以,我觀你本來就與別人不同?!蔽浠拾殉懦鰜砗?,倒更加固執了些,板著臉阻止婉兒的推脫,見她愣住了,又自覺這話過了些,便又拉著隆基來解釋道,“我觀隆基也與別的孩子不同,不如我就找旦兒討了他?!?/br> 隆基瞪著眼一片茫然,婉兒也是第一次看武皇這樣期待一個宗室的孩子,何況這個孩子姓李,完全背離了朝廷的揣測。 只有武家人才能繼承大周的江山嗎? “嗯……”武皇低頭思忖一陣,似是在下定決心,這樣的思忖并未持續太久,立刻便成了圣諭,“孝敬皇帝去得早,沒有香火,一直是天皇與我的遺憾,就把隆基過繼給他做兒子吧?!?/br> 婉兒的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看著還沒回過神的隆基,她早已明曉這是什么意思。李弘是武皇的遺憾,更是一個期待的符號,提起多年未曾提起的弘,正是武皇重新燃起期待的信號。 而這份沉重的期待,落在了十二歲的李隆基身上。 武成殿上位空缺已成常態,朝臣們起先覺得驚訝,后來也慢慢接受了由宰相與上官才人在殿中議事、不決者由婉兒報呈武皇的工作模式。武皇自封禪以來常居于長生殿,視朝而不問雜政,政令自長生殿出,再由婉兒宣至武成殿來。 “圣人批了岑相公的死罪,詔獄里又要見血了?!蓖駜憾酥M來,神情十分沮喪。 “這是亂命!”狄仁杰擲筆長嘆,“岑相公曾為圣人平叛,立下不世之功,如今陷于刀筆吏之手,被來俊臣屈打成招,是奇恥大辱!” 魏元忠也問:“世人皆知岑相公是因張嘉福請立魏王為太子時仗義執言,以皇嗣已在東宮,不可更立,上表具論,引來魏王記恨,才被來俊臣下獄。如今圣人竟加誅戮,豈非向朝中表明要立魏王為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