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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上突然掉下來的太子位,讓顯不得不去想這些他以前不去想或者刻意回避去想的問題。 他究竟是要繼續傻下去,還是起來爭一爭?面對強大不可撼動的母親,繼續傻下去就能消除母親的顧慮嗎?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明崇儼的死,不僅帶走了父親的良醫,更徹底消除了父親的安全感。天皇日夜擔憂著自己無人能治的頭風病,憂懼比以往更甚,病情也比以往更篤。父親還能堅持多久,母親究竟要把大唐帶到哪里去? 他無法回答的這些問題,不知自己要不要看得那么明白的迷茫,圓融智慧的佛陀,該能感應他吧…… “你這里在發什么呆呀?” 跪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突然擊了自己一下,顯瞬間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那個穿著布衣也如此明艷的女孩子。 “快起來啦!這里香火旺,你在這兒占著不走,后面的人怎么辦?”女子說著率先起來,笑著朝門口走去。 顯起來才意識到自己跪了很久了,腿竟有些發麻。同樣朝門口走去,低著頭步子邁得大,正趕上那女子。 “喂!”那人笑得明媚,“看你衣著不凡,是個富貴郎君吧?來求姻緣?” 顯還是愣愣的,只是傻看著她的臉,與宮里的女人接觸多了,撇開母親和小魔王一樣的太平不算,總沒見過這樣豪爽不羈的女子,她明媚如燦爛春光的笑容可以消除所有憂愁。宮外的女子都這樣么?還是說,這是恰巧遇到的特例?在內文學館,顯是傾慕過婉兒的,可這個人,有著婉兒身上沒有的灑脫氣質,這樣的笑容,他多想婉兒臉上也有…… “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女子的臉漸漸紅了,說著轉身就要走。 “哎!”顯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娘子芳名?” 話說出口顯才后悔了,哪有還沒介紹自己,一上來就問人家女孩子的名字的?見她尷尬了,顯更加尷尬地想收回手。 沒想到她在抽開袖子的同時,輕輕地撂下一句:“我姓韋?!?/br> 姓韋么?顯站在那里,看著她輕盈離去的背影。 夏天的到來并沒有帶給人溫暖,大明宮反而是一直都被籠罩在陰鶩之中。尤其在紫宸殿,天后這幾□□事之凌厲,令大臣們戰戰兢兢。天后這些天不離紫宸殿,誰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著什么。只有天后自己清楚,自己在聽到御醫的話時,內心的絲絲動搖。 “上官才人,近期經不起再大的打擊了?!?/br> 天后坐在上官婉兒的榻邊,撫著她的鬢發,舉止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婉兒,我把你的姓氏還給你了?!?/br> 從賢走的那天起,大明宮里就再也沒有“婉才人”了,屬于天皇的婉才人,因為太子謀逆案被廢,但朝堂上多出了同等階位的上官才人。為李賢的叛逆深受打擊,又迫于愈加沉重的頭風病,天皇沒力氣再過問這些了,天后玩了一手漂亮的偷梁換柱,為了這個本可以棄了的棋子。 可在朝上的文人們看來,事情有了另一種面目。上官婉兒是故西臺侍郎上官儀的孫女,當今天后,不計前嫌,用人不拘一格,大膽啟用罪臣之后,令上官家重光門楣。當然有人提出異議,畢竟這樣的事十分危險??沙鲎赃@位上官才人之手的廢太子詔震驚朝堂,天后還記得當時詔告天下的時候,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們,在聽到詔書上這樣犀利的用語時,恫愕的神情。 一紙詔令,泣血而成。 在這場爭奪中,天后要的一切,都已經實現了,可她心里,抑制不住地痛。 天后從沒發現自己的心還可以這么軟,要是在以前,要是對別人,她一定早就下殺手了??赏駜翰灰粯?。她跟任何想要借著天后往上爬的人都不一樣,她是唯一一個為了護住奏疏甘愿淋雨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借著送公文努力學著作詔書的人。這些事不需要天后特意交代,婉兒懂她的每一步安排,那是一種奇妙的默契,好像是伴隨著她的降生就必然會有的默契。天后在努力收著她的心,又何嘗不是在為她的真誠而感動?婉兒跟那些奴婢不一樣,她并不貪慕天后的權位,因此并不畏懼天后的威嚴,她是愿意貼近上來的,因為她發現自己潛意識里愿意跟天后走在同一條路上。 盡管這條路的盡頭,連天后也不能徹底明白。 所以天后要給她機會,要逼著她寫廢黜李賢的詔書,身世是必須面對的現實,這也是必須邁過去的坎。如果要徹底地信任,那么她們之間就不能隔著這樣深的鴻溝。天后站在此岸,她要等,要等著婉兒自己游過來,帶著對她的絕對忠誠,像一個信徒追逐天神一樣,哪怕在鴻溝里淹死呢…… 可是天后……她該伸手去拉一把嗎? “婉兒,以后的路……還長著呢?!?/br> 興許她應該給一點承諾,可她這樣的人,給不了承諾的。天后笑出苦澀。 ☆、第二十六章 儀鳳四年六月三日,改元調露,大赦天下。 李賢案帶來的巨大風波漸已平息,朝臣們也不再議論紛紛了,改元作為李賢案結束的標志,大唐正式迎來了它在這一時期的第三位皇太子。 夏天是真的來了,暑氣升騰,昭示著又一個輪回。紫宸殿里已經布好了消暑用的冰塊,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夢里的血與火漸漸消失不見,婉兒已經平靜地睡了好久,天后一有空就過來守在床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