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親爹 第61節
趙凌絲毫不擔心的說,其實他們當初進京,除了聽到皇孫認親,還有就是他犯了事,人家讓他賠錢,他拿不出,不得不逃,當時進京認親,也只是抱著一線希望,想來撞撞運,可誰想到到了京城,進了京兆府,一直也沒人攆他們出去,這讓趙凌不由心思浮動,難道他真是皇帝親孫子? 要不京兆尹怎么一直對他客客氣氣的! 想到這,趙凌瞬間樂開花,他要真是皇孫,那這花花江山,豈不就是他家的! 趙凌懶得再管他娘,回到屋往床上一躺,很快進入夢鄉。 夢中,趙凌看著眼前的金山銀山,留著口水,這都是他的,這都是他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80章 (一更) 魏州 一身游方郎中打扮的和凝走到一個茶攤前, 隨意把手中的招牌放下,坐下對攤主大聲說:“老丈,來壺茶!” “來了!”攤主手腳麻利地提來一壺茶, 拿起桌上的茶碗一沖一潑, 然后沏了一碗茶, 放在和凝面前, “客官,您請慢用!” 和凝見狀,對攤主豎大拇指, “老丈,講究!” 攤主也很是自得,“不瞞客官說, 老朽在這賣茶水三十年了,保證茶水干凈地道, 童叟無欺?!?/br> 和凝喝了一口, 點點頭,“不錯, 茶水甘洌, 一嘗就是好水?!?/br> 攤主很滿意和凝捧場,也笑著回應, “小哥這是第一次來魏州?” 和凝拍了一下旁邊的招牌, “幾年前來過一次, 當時還經過這, 只不過那次正巧有位病患,治完她還被留了頓飯, 所以就沒能來老丈您的茶攤?!?/br> 說著, 和凝就指了一下對面的巷子, “吶,就那個巷子里的一戶人家,只是時間有點久,記不得哪家了?!?/br> 攤主瞅了一眼,好奇地問:“是什么樣的人家,這一塊我熟,你一說我就知道?!?/br> “家里是一個婦人和一個少年,就兩口人,聽婦人說她兒子還有個厲害的爹,只是沒見著……” 和凝還沒說完,攤主就面露不屑,“是巷子里倒數第二家那個賭鬼吧!什么厲害的爹,你聽他娘倆瞎吹!” 和凝裝作一副很好奇地樣子,“老丈知道他家?” 攤主撇撇嘴,“這一帶,誰不知道那母子倆,當娘的原來是那邊教坊的一個頭牌,后來被個有錢的包了,很是得意了一段時間,還懷了孩子,可后來包她的人突然走了,把她留下了,結果她癡心妄想,不僅把孩子生下來,還等著人家來接,可這么多年,人家要來接早就來接了,哪會一直沒有動靜?!?/br> 旁邊一個喝茶的也開口,“偏偏還養個孩子不教好,整天爛賭,沒錢就偷雞摸狗,這周圍一代,不知道多少家被他摸過?!?/br> 和凝聽了,懷疑地說:“可我當初聽那當娘的信誓旦旦說他兒子的親生父親是位貴人,雖說這娘倆落魄,可畢竟是個兒子,說不定人家家里不愿意香火流落在外呢!” “貴人?我看太監還差不多!”攤主嗤笑道。 和凝聽到太監愣了下,看著攤主不像無的放矢,就喝著茶問:“怎么還扯到太監了?” 攤主看了看周圍,小聲說:“你別當老朽瞎說,當年魏州城來了一群太監,說要給遠在京城的皇帝選宮妃,在魏州城折騰的很厲害,搶了很多民女和將士的家眷,你道后來魏州兵變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些將士回家,發現自己妻女沒了,才憤而造反的,當時我也在城中出攤,有一次就看到那群太監中的一個和他娘倆口中的那個貴人在一起,你說那個貴人不是太監是什么,我猜肯定是宮里的假太監!” “咳咳咳,”和凝直接被茶水嗆著了。 和凝放下茶碗,心道這老頭在想什么,宮里怎么可能有假太監,要真有,也早被腌了,再說這選宮妃,那都是選妙齡女子,還得德才兼備,怎么還搶將士家眷,難不成到時把一群有夫之婦獻給皇帝。 真是笑話! 攤主見和凝也不信,頓時有些不滿,對旁邊一個老顧客說:“這小子還不信,你給他說道說道,當初是不是這個事?!?/br> 那個老顧客也挺有講義氣的,就來說和凝,“小伙子,別看你是個游方郎中,走南闖北自覺的見識多,可這世間的事,你沒見過多了,就像當年,那群來魏州的太監,還真就抓了不少女眷,當時老夫就有一個外甥女,嫁給城中牙將為妻,結果被那一群死太監搶了,弄得家破人亡,唉——” “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這是給皇帝選宮妃,選一群嫁過人的算什么事?” 老者嗤笑,“說不定皇帝就好這口呢!” 和凝暴汗,想著這老者口中的皇帝應該是先帝,可他真沒聽說先帝好人妻??! 和凝又和攤主還有老者聊了一陣,一壺茶喝完,這才放下幾個銅板,拿著招牌走了。 和凝走到一家客棧,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直接走了進去。 輕車熟路的上樓后,和凝走進了一間屋子。 一進屋,就有幾個人正坐在里面等著他。 “和學士,怎么樣?”為首的將軍忙問。 “李將軍,派你的人去城中打聽兩件事,一件是十八年前魏州兵變前,是不是有一波從京城來的太監,借著選宮妃之名,抓了許多魏州牙兵的家眷,另一件是當初包那趙氏的貴人到底姓什么名什么,要是打聽不著,盡可能打聽更多的信息?!?/br> “是,這事交給末將好了?!?/br> 第二天,李將軍派出人陸續回來,也給和凝帶回來了不少信息。 和凝整理了一下,可以確定兩點,第一,十八年前,確實有一波太監,來到魏州,打著給皇帝挑宮妃的名頭,大肆抓走了不少城中牙兵的家眷,因此造成了城中將士民心激憤,最終釀成了當年那場魏博兵變。第二,趙氏跟的那個貴人,也就是趙凌的親生父親,大約也是那個時候來到魏州的,并且在兵變前,突然離開了魏州,自此再無音信。 再想到之前馮相給他傳來的消息,趙凌的父親,有可能是朱家人,和凝把所有事情串到一起,差不多就猜到當年的真相了,只是現在重要的不只是真相,而是要抓到人。 和凝叫來李將軍,低頭吩咐幾句,李將軍點點頭,帶人走了。 幾日后 攤主仍然在老地方出著攤,就見到裹著嚴嚴實實的“趙氏”從遠處走來。 攤上一個和趙氏不合的人冷哼一聲,“好久不見,趙娘子這是又帶兒子去哪躲債了!” 這次“趙氏”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避開,而是興高采烈地說:“躲什么債,不就欠你們些錢么,等我們母子找到孩子他爹,你們的錢孩子他爹還你們就是了,到時就是你們求著我們母子的時候!” 攤上眾人聽了頓時大笑,其中一個說,“趙娘子,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沒死心,人家要還要你們,早就來接了?!?/br> “趙氏”卻也沒像往常一樣自怨自艾,“他不來接我們娘倆,我們不會找去么,我已經打聽到了,原來我們凌兒他爹,竟然是當今圣上的親兒子,這么些年之所以不來找我們娘倆,并不是不要我們娘倆了,而是當年回去后因意外出了事,我已經打算好了,明兒就帶凌兒去京城尋親?!?/br> 說完,“趙氏”就匆匆回家了。 攤上的眾人卻傻眼了,其中一個戳戳旁邊的人,“趙娘子說得是真的么,當初包他的男人,是皇帝的兒子?” “這怎么可能?”旁邊的人有些驚疑不定,只是聲音卻弱了許多。 “天吶,看趙娘子這話說得信誓旦旦的,還要去京城,不像誑咱們的,這趙凌不會真是皇帝的孫子吧!” “那要是皇帝的孫子,可金貴了!” 攤上的眾人議論紛紛,不一會,趙氏當初的貴人是京城皇帝的兒子,趙氏母子打算進京尋親的消息就傳得人盡皆知了。 半夜 一個披著黑斗篷的男人帶著幾個黑衣手下,匆匆走到趙氏巷子,然后停在了趙氏門前。 男人看著里面被插上門,也沒敲門,而是對著身后的黑衣人一招手。 黑衣人立刻上前,掏出一把匕首,插在門縫,輕輕推動里面的插銷,很快,門被打開。 黑衣人見門開了,直接推門進去。 在全進去的瞬間,突然,整個院子亮起火把。 然后眾黑衣人就聽到一聲暴喝:“把這群逆賊拿下!” 半個時辰后,城外一個農莊,里面幾百人,亦被順藤摸瓜全部抓獲。 第二天天亮,李將軍帶著人把所有人捆好,丟在后院看起來,這才來稟報和凝。 “清點好人數了?” “一個殿下,是昔日偽梁少帝的私生子,剩下的,有十幾個老太監和一群死士。 當初偽梁少帝在宮外和別人春風一度有了私生子,少帝的皇后厲害,這個私生子少帝就一直沒敢接進宮,只好養在宮外,結果當初前梁覆滅,這家伙反而才逃過一劫,誰想反而生出后面的事。 還好學士你足智多謀,使計引他上鉤,一舉抓獲了這群逆黨,要不以后還不知道他們又搞出什么事呢! 不過學士,你讓人裝扮成趙氏,放出那些話,為什么這姓朱的就會來自投羅網呢?” 和凝笑了笑,“其實也不過是賭一把,賭這姓朱的還是留意這個兒子,賭他就在魏州附近,他自己身份見不得光,他兒子要打算進京,他能不心虛么,肯定要前來阻攔!” 李將軍好奇,“那要這姓朱的沒在魏州附近,沒再留著這個兒子呢?” 和凝笑了,“那就麻煩了,只能讓趙氏回憶趙凌父親長什么樣,刑部出海捕文書,懸賞抓人了?!?/br> 李將軍聽了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姓朱的就在附近?!?/br> “這趙凌偷雞摸狗這么多年,還因為賭差點打死人,卻一點事也沒有,想想,也知道背后有人護著,否則一對孤兒寡母,不被人欺負就不錯了,哪會這么橫行鄰里,只可惜這次出了事,趙氏母子心虛,沒驚動任何人就偷偷跑了,否則也捅不到京城去?!?/br> 李將軍笑道:“這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也該著他們了?!?/br> “好了,給京城傳信吧,是時候把趙氏母子拿下了?!?/br> 京城 京兆府 趙凌又一次從賭場輸紅眼回來,覺得實在不甘心,就去找京兆尹要錢翻本。 走到中堂,遠遠瞅見京兆尹,趙凌忙走過去。 “府尹,給我支五百兩銀子!” 京兆尹正低頭看著一封信,聽到趙凌聲音,抬起頭。 趙凌心中一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覺得有一絲異樣。 “你要支五百兩銀子?” 趙凌一聽,頓時忘了別的,“快給我五百兩,本皇孫急著翻本?!?/br> 京兆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小郎君跟我這邊來,我帶你去庫房支錢?!?/br> 趙凌聽了,就跟上京兆尹。 京兆尹帶著趙凌左拐右拐,一直到了一個有些陰森的院子,才停下。 “這是哪?”趙凌看了看前面守衛森嚴的房子,覺得有些不對勁。 京兆尹轉過身,笑著說:“京兆府地牢?!?/br> 趙凌一驚,“你帶我來這做什么?” “當然是送你進去,”京兆尹笑著說了一句,“來人,把他抓起來!” 旁邊正在站崗的守衛立刻沖過來,把趙凌按倒,然后拖進去。 趙凌頓時掙扎不已,“你好大的膽子,我是皇孫,你居然敢抓我進牢房!” 京兆尹看著被他親手送進牢房的趙凌,笑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只覺得這一個月的氣此刻都出了。 “你是皇孫不假,可你不是當今皇帝的,你是偽梁皇帝的,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這個道理你不懂么!” 京兆尹彈彈袖子上的灰,心情舒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