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原來如此
東江三月桃花水,只見桃花不見人。 又說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四月末,距離靖安侯府的當家姑娘,雅和郡主失蹤已經過去一個月。 御林軍和各處的衙差將上京方圓幾百里找了個遍,依舊不見雅和郡主的人影。 明家,明老夫人那里前一陣傷心悲痛了一場,也有人斗膽去試探皇帝的口風。 意思就是,若是再一個月還找不到人,明家,靖安侯府就該辦白事了。 想想也是,尋人尋到這個份上,人事已盡,接下來只能聽天命了。 皇帝這一個月來,也是消瘦不少,好幾次夢里夢到靖安侯夫婦和顧衡對著他眼淚汪汪。 對于試探口風的人,皇帝訓斥了一頓,趕出宮去。 上上下下的人都說這樣太過勞民傷財,還有帶著找人的,如今是清河郡王領頭。 他那個樣子也太囂張了,要所有人配合他。 囂張?他是王爺,他為何不囂張。 對于這些話,皇帝根本就不欲理會。 整個侯府上下,怎么也有一百來口人吧,一夜之間,蹤影全無,人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若是傷重,沒有人照料,到如今也該活不成了。 這么久過去,京都大多數人都接受靖安侯府被滅門的事實。 因為,旁人或許尋雅和郡主是尋尸,只有蕭珩仍在尋人…… 不少人碰到蕭珩時,都會說“但愿那丫頭自己知道該如何反應?!?/br> 蕭珩總是想起她在比武場上的英姿,以及她是誰教導出來的。 他總是說,“靖安侯的姑娘,我知道,她會知道的?!?/br> 他相信,阿瑯一定會好好的回來。 這一個月,阿瑯總是渾身無力,讓她根本就找不到半點反擊的心里。 沒有人同她說話,倒是她每天都能聽到外頭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那些話,真真假假參合在一起,若是定力不夠的人,早就聽得外頭說的那些崩潰了。 在逆境之下又令她迅速冷靜下來,這場謀殺看起來無懈可擊,早有預謀是必然的了。 她如今關心的東西很多,卻不急于知道。 阿瑯自覺兇多吉少,腦子迅速恢復清明,不再做徒勞之功。 沒有人理會她,那她就聽外頭小和尚間的對話。 等他們說干了,她就躺在床榻上開始背書,將那些讀過的書,再背一遍。 一遍不夠,再反著去背。 不知道時辰,她就根據聾啞婆婆送東西來的順序,時間,在墻上畫出一道道的痕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傷口在不斷的愈合,如今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終于,在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后,她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不是那個聾啞婆婆。 雖然刻意放得很慢,若是不知道的人,會以為聾啞婆婆送東西來了。 可阿瑯分明聽出,那不是聾啞婆婆的腳步聲。 她不由自主地將身子挺直,很快,石門打開,人走了進來。 對方身后還跟著兩個人,后兩個人的腳步明顯比打頭的要重些。 阿瑯心血涌動,分辨不出是什么人? “你們到底是誰?”阿瑯輕聲質問。 有人靠過來,是個男子,聲音陰冷, “你又是誰?“ 阿瑯微頓了,她為何來這里,這人難道不知道么? 她覺得這是雙方都心照不宣的。 她之所以這么問,是出于試探,這么說,對方也還在拖。 阿瑯想了想,說道, “我是過世靖安侯嫡女,是皇上親封的郡主……” “你們抓我做什么?” 屋里響起輕微的一聲笑,與先前的陰冷有了鮮明的對比。 “你怎么會是靖安侯府嫡女,還是郡主?我們捉的不過是為非作歹的蕭小。 阿瑯沒接話。 她知道,這些人就是要擾亂她的思路,讓她無從去考證。 見阿瑯不搭話,冷漠的聲音又想起。 “為什么不說話?” 阿瑯心頭冷笑,為什么不說話? 她之前倒是想說,有人和她說嘛? 她嗤笑,“我能有什么話說?” 屋里靜了下來,只見為首的那個蒙面人緩緩蹲到她面前。 阿瑯忍住翻白眼,鼻尖不動聲色的或許對方身上的氣息。 可惜,她除去聞到皂角的味道,沒有別的。 這就是故意不留線索了。 能在同泰寺里有這樣一個密室,想來這個人身份應該不低,按理高門大戶里穿衣是有講究的。 不管怎么樣,都是會有常用的熏香的。 阿瑯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留下線索,還是本身就不熏香。 蹲在她面前的蒙面人,伸出手,朝她的后腦勺摸去。 “既然你說過,你得到了一些證據,不若,現在教給我吧?!?/br> 他的手停留在阿瑯的后腦勺,用力一拍,阿瑯撐不住,眼一黑差點幾乎要栽倒在地上。 她喉頭涌出一口血,那蒙面人竟然也是很隨意,徒手幫她擦了。 阿瑯深呼吸,等到腦袋里那股疼痛蔓過去。 從小到大,和父親在外頭走,免不了磕磕碰碰。 卻沒有如現在這樣疼痛過。 “當時讓你放過侯府眾人,愿意把那東西交給你……” 阿瑯勻了口氣,反將了一軍,說道。 她不是尋常閨閣女子,就是死了也頂多被家人鬧上公堂,討個公道了事。 她是靖安侯府的姑娘,是明家的外甥女,更是陛下親封的郡主。 她若是被殺死,面前這些人,也不太可能會全身而退。 所以,他們萬不得已,不會殺她,而這個萬不得已,則是在確知她究竟對他們來說有沒有威脅。 既然如此,她自然知道該怎么做才是明智的。 “你把韓家扳倒可以說你是在為你養父報仇,那你為何一定要追尋他幕后之人?” “你查到了什么?” 果然,這些人就是為了當年靖安侯之死的事情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