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玉章之華(求首訂)
“天人異所稟,事物皆生知。 強名仙學堂,此語將誰欺。 我欲借隙地,虛檐敞茅茨。 瑯瑯誦玉章,勉力探希夷?!?/br> 破敗,骯臟,搖搖欲墜的廢棄建筑的頂部,卻格格不入的,有一個英俊的少年在朗誦著詩篇。 詩篇婉轉,溫良恭謹,或許那也是少年的心。 詩篇里,還擁有少年的名字,玉章?;蛟S,少年的雙親,就是抱著詩篇中那般溫良恭謹的祝愿,將這個名字賦予了少年。 但,詩篇終究只是詩篇。 是否與少年的心相似,終究只是或許。 是否是雙親在祝愿,終究也只是或許。 少年只是少年。 他的心只是他的心。 他朗誦著詩篇,卻也僅僅只是朗誦。 朗誦,只是行,只有形,其中的意愿,只有少年自己明晰。 我,是玉章。 但并非華美的文章。 也并非玉質的印章。 我只是玉章。 我是四國的妖怪,玉章。 我是七人同行的領導者,玉章。 我是,抱著戰勝百鬼夜行,坐上妖怪之主的野望的,玉章。 這才是,少年的真心。 …… 好可怕……看著朗誦詩篇的少年,七人同行之一的針女忍不住瑟縮。 她能夠看到,在少年華美的外表下,那幽深的心和可怕的野望。 與后來的那幾個妖怪不一樣,在七人同行還沒有成立前,她就是少年的部署。 與鞭一樣。 她看到過,真正的少年。 她看到過,那可怕的殘酷。 不順從則死; 后順從也死; 一開始就順從,可以做工具; 一開始就順從,還有才能,可以做同伴,做七人同行…… 不,即使七人同行,真的不是工具嗎? 玉章,你能回答我嗎? 針女這樣憂慮,但她并不敢真的問出口。 因為她怕。她怕那個真正的答案。 她見過真正的玉章,雖然不愿意承認,甚至不敢去思考,但她的心底,卻明白在玉章心中,自己這樣的妖怪的地位的真實。 …… 朗誦完詩篇的少年無視了針女的恐懼。 并非他沒有察覺。 他只是覺得…… 無聊。 針女很無聊。 恐懼這種東西,除了對自身進行折磨之外還有什么意義嗎? 不過說到底,這并不值得驚訝。針女,也不過是自己隨便建立的七人同行之一。 而七人同行,就是什么有意義的東西。 連大妖怪都沒有的七人同行,在妖怪的世界里,只能讓那些沒有見識的家伙膽顫心驚。 七人同行的那些家伙,竟然會滿足于那種地位,滿足于那些吹捧,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我,玉章,追求的從不是這種東西。 即使身為大妖怪的父親都不清楚,我玉章,追求的,是最強,是支配,是妖之主。 有人將這追求稱為野心。連父親,即使只知道我追求一般意義上的最強,都認為我無法做到,更別說支配一切的妖之主。 當然,我也清楚,雖然我身為隱神刑部貍之子,身為大妖之子,血脈很強,是妖怪中的最上位,卻還沒有資格去做到最強,沒有資格去做到支配,沒有資格去成為妖之主。 我很清楚這一點。 但我并不覺得因此我就無法追求。 血脈不是一切,認為血脈強就能獲得一切的,都是沒有血脈在身的無能小妖。 對普通小妖來說,我的血脈,是我令它們恐懼拜服的資本,但對于我的追求來說,卻是桎梏。 我必須打破這桎梏,我必須超越隱神刑部貍這四國的最強的血脈。 為了超越,我不可以有恐懼,不可以有喜悅,不可以有憐憫,不可以有所有感情,這種可能導致失敗的東西。 在這之上,我還需要手段。還需要可以行使手段的部下。 這很難。 四國妖怪,在三百年前受了巨大的打擊,只剩下了一群無能的東西。即使千挑萬選的七人同行,也不過是普通的妖怪,比起曾經大妖云集的四國天差地別。 不能指望它們能行使什么手段。 但可以利用它們。 利用它們的力量,利用它們的血rou,利用它們的靈魂,利用它們的一切,用一切來行使我的手段。 這也很難。 七人同行,說到底也只能在普通妖怪里作威作福。 普通妖怪里的作威作福,于我的野望沒有任何幫助。 即使它們獻上它們的一切,也無非讓我晉級大妖怪而已。 那并沒有什么價值。 我繼承了隱神刑部貍最優秀的血脈,普通的大妖怪級別,只要簡單的時間堆積,自然可以成就,根本不需要什么七人同行。 我需要的是,讓我的本質更強。 一般來說,這樣的目的,憑七人同行這樣的普通妖怪團體根本沒什么用。但早在創立七人同行之初,我就知道,在現在的狀況下,這個普通妖怪團體意外的有用。 因為,數年前,二代百鬼之主,竟然死了。 初代的百鬼之主身有沉疴,無法承負百鬼的重壓。 三代百鬼之主又整天在普通的凡人中廝混,連妖怪的身份都沒有承擔。 曾經鎮壓妖界的百鬼術式,因百鬼之主的沉淪,反倒成了百鬼的桎梏。曾經的大妖怪,全都因百鬼之主的沉淪而跌落了格位。 如果不是與百鬼夜行敵對的大妖早已被二代百鬼之主擊墜,僥幸未死的也都在恢復期,并不比跌落格位的百鬼們更強,曾經鎮壓妖界的百鬼夜行定會在二代百鬼之主身亡后瞬間凋零。 這個時間,正是身為普通妖怪的它們最有機會的時間。 七人同行在普通妖怪中也是最強的一列。 以七人同行的力量擊敗不在狀態的百鬼夜行,讓自己吞噬百鬼的本源,讓自己的本質超越父親的級別,讓自己瞬間成為大妖怪中的大妖怪。 那時才是我,玉章,真正的綻放的時刻。 大妖怪中的大妖怪玉章,才是我要譜寫的,真正的華章。 哈哈哈,父親啊,即使你都不清楚,我這次到東京,不是為了向百鬼夜行顯示力量,而是為了吞噬百鬼的本源吧?!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少年又朗誦起詩篇。 這次的詩篇與之前不同。 少年在期許他的伊人。 他在期許,伊人的血,伊人的rou,伊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