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差一點？”燕南天揪住這個關鍵字眼問她。

    江凝紫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倒也沒有隱瞞，“因為不知道她就是邀月宮主，劍刺中她的時候特意偏了一些?！?/br>
    她又不是當初的西門吹雪，和人動起手來只有你死或我亡兩條路。

    “有把握要她命嗎？”燕南天向她確認。

    江凝紫點頭，“可以?！?/br>
    燕南天挺直原本含著的胸，一臉正色道：“這說明不了什么，《明玉功》的第八層和第九層隔著天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境界。你能殺得了在第八層的邀月，卻未必是第九層的她的對手。我甚至懷疑，當時和我交手的邀月，想殺死憐星輕而易舉的事。要知憐星已在《明玉功》第八層徘徊多年?！?/br>
    他的意思很明顯，現在的江凝紫對上邀月并沒有絕對的勝算。

    燕南天是真的很喜歡江凝紫這個小姑娘，此刻聽聞她和邀月的約定，他有些后悔留下邀月一命。

    要知邀月的《明玉功》練至第九層，在運功時不僅不會消耗內力，還能讓內力不斷增加，和她交手的時間越長，落敗的可能性就越大。

    燕南天知道江凝紫的內力也極為深厚，但是再深厚的內力也有用完的一天，她不像他學的是《嫁衣神功》，只要他不想，內力就不會外泄一分。所以他在和邀月交手時，邀月對他一點辦法都無。

    如果邀月恢復至全盛時期還有很久，燕南天覺得江凝紫勤學苦練，未必沒有與邀月一戰的實力。但是有《明玉功》在，邀月從重傷狀態下恢復的速度是常人難以想象得快。

    燕南天甚至懷疑，現在的邀月已經快恢復了。

    “三天后吧，”燕南天迅速做出決定，“今天燕伯伯喝酒了，動起手來可能比平常要差些?！?/br>
    他得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才能判斷出江凝紫和邀月的差距。

    “那就多謝燕伯伯了?！苯舷蜓嗄咸斓劳曛x，就離開了他的住處。

    燕南天心中的百轉千折江凝紫完全沒有想到，她的想法一直很簡單，就是和燕南天比一次劍，了解她和邀月之間的差距。

    *

    “你知道嗎？江凝紫那個小丫頭昨天過來找我，說要和我比劍?！睅е簧砭茪獾难嗄咸?，出現在西門吹雪每日練劍的樹下。過年這些日子他喝下的酒不計其數，酒味太濃重，一夜散不去。

    不帶任何內力，只是單純練劍的西門吹雪揮劍的手頓了一下，繼而道：“她沒有說起過?！?/br>
    燕南天倚著樹道：“她又不知道你在關注她?！?/br>
    惡人谷的這些人中，除了心思敏銳，本身就極為關注西門吹雪的蘇櫻，也就只有常和西門吹雪待在一起論劍的燕南天知道他的心思了。

    西門吹雪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自然，“和你交手，對她來說也有裨益?！?/br>
    “可是她想和我交手，是為了探一探邀月的底，”燕南天又說出一件西門吹雪不知道的事情來，“她說她和邀月還有過一次約定?！?/br>
    “移花宮的邀月宮主？”西門吹雪向燕南天確定。

    燕南天沉默點頭，整個惡人谷中根本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不想提起移花宮，以及她們的大宮主邀月。

    西門吹雪冷笑一聲，他自然是想起江凝紫回到萬梅山莊之后為了能治愈憐星畸形的手腳，一直待在他的書房一本一本地翻著記錄黑玉斷續膏藥方的書。

    這不知耗費了她多少的時間，結果邀月還要跟她動手？

    “我想知道邀月的武功跟你比如何？”西門吹雪握緊劍柄，問燕南天。

    燕南天道：“她的重傷是我打的?！?/br>
    在燕南天看來，這并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只是一件平常小事而已，所以他的語氣很平淡。

    “但是現在的你絕不是她的對手?！毖嗄咸熘苯痈嬖V西門吹雪，他和邀月的差距。

    現年二十一歲的西門吹雪沉默了。

    “你不行，江小友未必不行，”燕南天給了西門吹雪一些希望，“等后天我和江小友比試一番，就大概知道她的水平了?！?/br>
    燕南天和江凝紫比試，比的自然是劍，而西門吹雪又是學劍之人……

    想到這里燕南天便邀請他后天觀戰，“江小友劍法高超，我們兩個比劍，你不要錯過?！?/br>
    江凝紫的劍法有多強，西門吹雪當然知道，他最初把她帶回萬梅山莊，不就是因為她在昏迷之時，身上都帶著盈盈劍光。

    “我會去的?！蔽鏖T吹雪點頭，將自己的劍插入劍鞘，與燕南天道別，轉身往萬春流居住的屋子走去。

    *

    萬春流的屋子很大，但也很擁擠。

    因為里面擺放了滿滿當當的藥材，有很多是從昆侖山上采下來的珍稀藥材。

    除了藥材，他這里還有各式各樣處理藥材呢工具，雖然沒有萬梅山莊的齊全，卻也少不到哪里去。

    江凝紫就待在這里給西門吹雪煎藥，她每天這個時間都在這里。

    “西門先生，藥快好了，我等會就給你送過去?！庇蒙茸由然鸬慕蠈ξ鏖T吹雪說。

    西門吹雪的到來，她沒有多想一分。

    西門吹雪看著江凝紫熟練的動作，心中有些感慨，要知他剛剛遇見江凝紫的時候，她除了用劍，做什么都有些笨手笨腳的感覺。

    她現在有了很大的變化，而西門吹雪看向她的眼神也在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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