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歐陽亭?！彼究照歉貜土艘槐?。

    他伸手取下畫，看向江凝紫，“你可知道這畫若是他所作，在外面能賣多少銀子？”

    不用江凝紫回答，他便道：“夠你在西湖邊的十套宅子?！?/br>
    跟江凝紫談一幅畫有多美，是沒用的，她就沒長審美這根弦。

    司空摘星這個比喻，讓江凝紫甚是滿意，一聽就明。

    “這名字真值錢！”江凝紫點點頭，指向畫后面那方形的水漬，道，“對我們也很有用處?！?/br>
    原來這幅畫的后面，是一道暗門。

    在這墻壁附近仔細搜尋后，江凝紫擰下了墻上嵌著的最大一顆夜明珠，暗門應聲而開。

    司空摘星眼睛抽動，道：“我覺得這未必是真正的開門方式?！?/br>
    江凝紫直接將沉重的夜明珠扔給他，眉毛一挑，指向大開的暗門，里面黑壓壓一片，“我覺得這顆珠子應該有點用?！?/br>
    門一開，一股腐臭氣從里面飄出來，江凝紫和司空摘星同時退到墻壁兩側，屏住呼吸。

    將署名歐陽亭的畫卷隨手一丟，司空摘星一手捏著鼻子，一手舉著夜明珠，探向門內。

    江凝紫跟著伸頭望去，里面全都是尸體，只不過有的已成白骨，有的還在腐爛，有的應該死了沒幾天，被水泡過依舊可見流過血的七竅，身上的衣衫與他們在門口見到那幾個倒地的年輕男子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放置尸體的地方?！苯系?。

    若不是親眼瞧見，誰能想到竟有如此多人喪命于這地宮之中？

    兩人對此處都興致缺缺，可是水流確實停在此處……

    司空摘星突然將夜明珠又遞給江凝紫，道：“你把它用力往里拋?！?/br>
    里面還有沒有路，總得看過才知道。

    江凝紫依言托住夜明珠，用力往遠處擲去。

    骨碌骨碌，這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在地上滾動幾圈，照亮了一室的尸體。

    好消息是，在另一邊，整個墻壁都是空的，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飛過去？”司空摘星不知又從哪兒取下一顆夜明珠，詢問江凝紫的意見，“是你先還是我先？”

    說完這話，他又覺得不妥，他一個比江凝紫年長十幾歲的大男人，怎么能讓一個小姑娘探路。

    “我先吧，”他仔細瞧著室內的構造，迅速制定了幾個落腳點，轉頭對江凝紫說，“看好我踩的地方?！?/br>
    話說完，他就飛了出去。

    江凝紫緊跟其后，腳尖飛速點在司空摘星點過的位置，飛過所有尸體，雙腳落在水面，水正好沒過她的膝蓋。

    江凝紫皺了皺眉，只覺得渾身不得勁。

    這世上大概沒有哪個女孩子愿意泡在泡尸體的水里。

    “抓緊我?！彼究照窍蚪仙焓?，將她拉上一處高地。

    江凝紫向下望，隱約可見水中石造的圓形機關絞盤。站在這絞盤上，水面只到她的腳踝。

    司空摘星舉起夜明珠，照亮了整間屋子。

    只見這間屋子呈八角形，有八個門，八個門俱已開啟，他們走出來的房間有的是一扇石門，其他還有金、銀、銅、鐵、錫五扇門，和一扇似乎被水泡得發漲的木門。

    另一扇沒有門的房間，隱約可見水波輕蕩，可以猜到這里的水正是從那里涌進來的。

    因為這些門都已被人打開，站在這中心之屋便能看到里面究竟藏有何物。

    石門里是尸體。

    無門處是水。

    木門外是一眼望不見盡頭、徑直向上的石階。

    金門門口就堆積著各色珠寶。

    銅門里有各式各樣的兵器。

    鐵門里倒著幾張矮幾。

    錫門里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銀門后面是條甬道，剛剛被江凝紫扔在尸體堆里的夜明珠，與甬道兩面墻上的夜明珠比起來，簡直就是魚眼珠子。

    司空摘星深吸一口氣，笑道：“你若是和別人一起來這兒，現在能呼吸的只有一個人了?！?/br>
    “什么意思？”江凝紫不解。

    “貪欲?！彼究照菍⑹种绪龅囊姑髦橥弦粧?，正好落在上面的銅制吊環上。

    夜明珠在吊環上轉悠兩圈，最后和銅環一起平穩靜住。

    他向江凝紫眨眨眼睛，“我有些好奇，什么地方能養出你這個面對這些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br>
    江凝紫聳聳肩，“不然呢？這些我又帶不走。不管武功有多高，一旦身懷巨寶，總有無窮無盡的麻煩?！?/br>
    這一點，江凝紫看得很開。

    “有意思！有意思！”司空摘星撫掌大笑，隨手指向那銀門，“我雖也不在乎這些，好奇心卻是多得很。這后面有什么我若是不沒明白，便覺得抓心撓肝，難受得緊?！?/br>
    江凝紫看向木門和無門處，這里的出口大概就在這兩扇門外。

    就像孫秀青在懸崖上所說的那樣，過了兩個月在來尋小魚兒，已經有些遲了。索性就多浪費些時間，瞧瞧這甬道后面的情況。

    畢竟他們并沒有在一眾尸體中發現屬于小魚兒的那一具。見不到尸體，就意味著這條滑溜的小魚很可能還活著。

    “我跟你一起去，”江凝紫看向司空摘星，“來都來了，總得探個究竟?！?/br>
    兩人踏著水面飛向銀門后的甬道，只見一具女尸臉朝上躺著，滿臉驚恐，正是溺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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