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情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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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夜雨過后,所有好的壞的,纏綿的繾綣的,盡數在這場好雨中悄然流逝。早晨推開窗戶的那一刻,迎面而來一股泥土的清新味,竟驚覺昨夜院中的修竹,竟也悄悄的拔了個。 蘇青鸞穿著素白的內襯,外衣昨夜浸了水還未干,于是她隨便拿了蕭九的披風便披在身上,一頭長發直直的垂下,沒有束起,也沒有挽住,任憑墨發如瀑傾灑在兩肩側,素凈淡雅得如同芙蕖出水。 她醒來時房中已無人,低頭淺笑間,昨夜繾綣仿佛春閨一夢,他的吻落在全身處,手指撫過每一寸時的戰栗,那細密的溫柔包裹住全身時的種種,以及他的人,他的身及其味道,仿佛……一切夢幻得不似真的。 若不是落紅如許,她都甚至在懷疑,一切是否當真? 她身子微微往前傾,探出窗前伸出手將修竹末端處殘留的水滴接在手心里,晃了晃,映著晨曦朝陽,竟蘊了五顏六色在其中。 修竹邊不知道種植了什么,竟在枝椏上結滿了青綠小果,蘇青鸞好奇之下摘了些許,淺淺咬了一口,酸倒了牙,一張小臉頃刻皺成一團。 正巧此時,院子里伺候的老嫗端了一套一群進來,是公子今早出門時吩咐她去買幾套新衣衫給姑娘的! 但老嫗見蘇青鸞時,臉色帶了幾許難看,昨夜送姜湯一事,這女子在她眼中,除了粗暴無修養之外,便又多了幾許輕浮不自重的感覺。 端衣衫進來時,老嫗道:“公子出門前吩咐了,叫老奴給你買幾身新衣衫,放在這了?!闭f罷,還未轉身去,便又回頭盯了蘇青鸞幾眼。 蘇青鸞見她神色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于是道:“有話但講無妨?!彼@披風便斜斜的倚在窗邊上,細細的撥弄著手里的青果子。 漫散,無規矩! 老嫗在心中又多數落了蘇青鸞一番。 但既然蘇青鸞都讓她有話直說了,老嫗也不客氣,“如此,我也不客氣。奴當年是公子的乳娘,自幼看著公子長大,公子如何老奴是再清楚不過了,雖說尊卑有別,但奴還是一直將公子當成親生的看待,這么些年也一直守著等他回來,指待他繼承城主之志,娶一個賢良淑女,舉案齊眉?!?/br> 蘇青鸞點點頭,“倒也是個忠仆,辛苦老人家cao心了?!?/br> 老嫗被蘇青鸞這一說,當即有些噎住了,“我要說的,哪里是這些?” “那你要說什么?”蘇青鸞抬起頭,不懂的看著老嫗。 這女子,輕浮孟浪還不知好歹。 于是老嫗干脆直言了,“姑娘莫怪我說話難聽,夫人死后便是我在照料公子。公子向來文武全才,兼又心性單純,無論身家品行, 他都當得匹配云城最好的姑娘?!?/br> 蘇青鸞聽到此刻,才琢磨出這老嫗話里的意味,她抬眸起來看著她,饒有意味的將一只手拄在下巴處,認真聽講,“原來是嫌我配不上你家阿九??!” 老嫗也沒將話說得太難聽,只是道:“公子將來是要繼承城主之位的,城中閨秀自然多的是可挑之人,但無論如何,總該于公子前程有益才是?!闭f著,老嫗頓了頓,瞅了蘇青鸞一眼,“我聽說,姑娘先前,是看守義莊的?” “嗯哪,順帶幫人治點??!”蘇青鸞點點頭。 老嫗哼笑了一聲出來,“未來的城主夫人,無論如何總不能是個與死人為伍的吧!”說著,老嫗也是覺得說話留些余地,話鋒一轉,道:“都尉府的小姐,自幼與公子便情篤,論品貌家世,想必城主最后欽定的也會是這般人選,我知姑娘清清白白的,公子也是個心軟的,必定會給姑娘一個好生的安置,還望姑娘自重?!?/br> “原來如此,黎熏兒??!”蘇青鸞意味深長,回想起當時她一醒來便一把抱住蕭九的模樣,蘇青鸞拿起一顆果子一用力,果漿便捏爆了出來。 老嫗見狀,更是頻頻搖頭,轉身往外走出時,口中不斷喃喃著,“夫人在天有靈,千萬保佑!” 蘇青鸞聽著刺耳,這老婆娘,怎得如此饒舌? 想著心里煩躁,干脆拿起一個青果朝她后腦殼扔了過去,“啪”的一聲正好打在老嫗的頭上,氣得老嫗回過頭來瞪著她。 蘇青鸞立刻將目光轉向窗外去,裝作一副“不是我”的模樣,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順帶來了一句,“天氣可真好呀!” 老嫗氣得臉色鐵青,暗道了一句“不知所謂”后,忿忿的離開了。 蘇青鸞輕哼了一聲,將手里那些酸果子全扔回窗外去,看了一眼老嫗拿來的衣衫鞋襪,干脆赤著腳走出。 琳瑯如玉的足尖,踮在外頭的石板地面上,側側輕寒自足尖傳來,泌人心脾,倒是降火解燥。于是,蘇青鸞干脆就這么一身素衣隨著披風,赤足逛了一遍蕭老九居住的地方。 聽說,自當年他被診為失心瘋之后,便從城主府里搬出來了,一直居住在這里,貼身伺候的就只有這么一個愛嘮叨的老太婆。 她沒有下院子,一路順著廊庭而走。 雖說只是一處小院落,但到底世家公子,便是再小也是一處兩跨兩進的院落,她順著廊庭走在整潔的道上,一路將這處地方摸了個遍。 后頭比較清休,除了無人居住的小院之外,便是偌大一口井停在院落正中央。 蘇青鸞好奇往前走去,挨著井邊一看,卻發現這竟是一口枯井,下面沒水,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留著作甚。 正當蘇青鸞側著頭看井底的時候,身后忽然傳來蕭九的聲音,“當心一些,這口井可深著呢,掉下去可不好找?!闭f著的時候,已經有一只手攬過她的肩,收進他懷里了。 蘇青鸞抬眼一看,正好他的一邊顏收入眼底,這俊朗的輪廓倒是足以像老嫗說的那樣,自當匹配最好的女子。 如此一想,蘇青鸞心中又不快了,她推開了蕭九,這才發現他手里居然拿著適才老嫗端去的衣衫,想必是回來去到房里沒尋見,便一并帶了過來。 “即便春夏風暖,但昨夜剛下了一場雨,四處沾濕帶寒,應當小心身子才是?!彼f著,伸出手便拉著蘇青鸞離開這井邊,往這里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蘇青鸞訕訕脫開他的手,兀自淺笑,卻冷硬的道了句,“我喜歡,你管得著?就是沾濕帶寒,那也是我自個福薄,不配!” 這可不是蘇青鸞平時的說話風格呀! 蕭九一愣,盯著她看了一眼,兀自好笑道:“誰人惹我家青鸞生氣了,竟也開始扭捏矯情了起來?”說著,再度牽起蘇青鸞的手往前,蘇青鸞不肯,蕭九手勁強硬,道了句,“聽話!” 而后便強將蘇青鸞拉往屋內去。 蘇青鸞看著這個拉住自己的男子,心中略微疑惑了起來,“你是……阿九?”這般性格冷硬的模樣,不是蕭肅容,也不是昨夜那個已經治愈了的阿九! 還是雙魂癥的其中一個! 蕭九神情沉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聲,沒有否定。 不該呀! 昨夜她分明感受到兩個不同的人格融合一處,無分你我了,那個才是原本的蕭肅容,蕭老九的模樣,怎的今日,又不好了呢? 在蘇青鸞怔忡的當間,蕭九卻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低下頭吻住她的秀發,發間微微清香讓他心緒平穩,他道:“沒事的,我一直都在,絕無負你?!?/br> 他以為自己在想什么? “阿九如此情深,難怪與黎熏兒那般情篤!”蘇青鸞不冷不熱的說了句,而后推開了他,在蕭九不明所以的時候取過他手上的衣衫,兀自轉身進里換了起來。 蕭九站在門外,仔細回想著蘇青鸞這話,一時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又提黎熏兒了。他干脆將身子靠在門邊,“這又與黎熏兒有什么關系?” 蘇青鸞換好了衣衫,將門一開,蕭九差點跌了進去,正好撞上蘇青鸞難看的臉色。 她冷笑了一聲,學著老嫗的語氣那般拿捏語氣,道:“公子將來是要繼承城主之位的人,城主夫人人選必定得是云城頂好的閨閣千金,我看那都尉府家的小姐就不錯,況又自小與阿九你情篤?!?/br> “情,情篤?”蕭九差點沒被蘇青鸞這話嗆死,“誰與她情篤?” 不待蘇青鸞回應,蕭九反應過來,“定是軒媽又多嘴饒舌了。不過是母親在世時曾說過,黎家那小丫頭堪配我家阿九的話,她就記下了?!?/br> “還有這等隱情呢!” 蕭九知道這事提不得,便直接將她一攬入懷,偏偏她手上還有幾分功夫。蕭九這一攬蘇青鸞不依了,一記手肘撞在他胸懷上,當即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出來,但還死死將她扣住不肯放手。 蕭九如此咬牙,蘇青鸞也不敢再下手,只得訕訕的。 蕭九似乎很疲的模樣,將手按住她的頭趴伏在自己懷中,“我知道自己心悅著誰便好,其他人說什么都做不得數。更何況,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城主之位,也不是為了黎熏兒。我就是為了查明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唯有此事真相大白,方能治我心病?!?/br> “你能懂我嗎?”他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 聽著此刻蕭九的心跳聲,平而緩,強硬且又溫柔,總是有意無意間讓她恍惚,究竟他病好了沒有? 仿佛昨夜那個痊愈了的蕭九,又回來了。 蕭肅容是他對這世界美好向往的另一面,沒見過人世間的險惡,沒有那些黑暗血淋淋的記憶,如同一張白紙那樣,隔絕了蕭九所有的記憶。 就這樣,才能活下去,否則……他就像昨天在凌云閣那樣崩潰了,興許就徹底瘋了。 在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機制,像蕭九這樣的,一旦承受的痛苦心理無法負荷,為了求生存,他的靈魂會自動衍生出一個適合生存下來的“我”出來。 十年來,蕭肅容都在錦城,遠離云城這片傷心地。 可昨天在見到母親靈位的那一刻,所有過往全部被勾起來,他一直逃避面對的那些血淋淋的東西,還是必須去面對。既然如此,蕭肅容的存在就沒必要了,于是……兩人融合了! 有了這么一個想法,蘇青鸞沉默了下去,就這么趴在他的懷里,聽著他的心跳,在這恍惚之間她問了蕭九另外一個問題。 “你是不是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