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藥廬
書迷正在閱讀:讓我當替身,你也配?(穿越)、豪門金絲雀手握虐渣劇本(重生)、悠然農莊、我靠寫爽文修妖(重生)、傳聞中的二世子(GL)、同學,我是你的男朋友、反派駙馬(GL)、厲少鮮妻愛懟懟、[日韓同人]拔蘿卜的啵?;?/a>、[日韓]紅裙[娛樂圈]
在凄凄夜色下,灰驢的蹤跡伴隨著嗷嚎的叫聲在山間此起彼伏,一行人蹤跡跟著聲音而去,只見那灰驢好似故意的一般,四蹄奔跑間將身后人甩得遠了,便偶有停下來等待一會,待得人追近了,又嗷嚎狂奔。 寂寂夜色,隨著一行人逐漸往山中追去,這片山頭在漆黑中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只見漫山遍野,偶有寒鴉乍得一聲飛起又落,只見山脈蜿蜒,如伏蛇淺睡,籠罩在這片夜色中,只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蘇青鸞追蹤白玉驄沒其他方法,就是追著那鈴鐺聲走。 待追上白玉驄時,那頭蠢驢已經在一處山坳口處等著了,沒了蘇青鸞制止,它幾乎是將蘇青鸞買回的所有酒全部喝光了,而此時它渾身酒氣,竟拽著一個人在山坳口處等著。 竟是歌盡。 只見白玉驄張嘴死死的咬住歌盡的衣角,無論歌盡怎么扯都扯不動,犟驢的威力他也算是第一次見。 蘇青鸞到時,那頭驢子,竟然朝他們豁唇一翹,露出那口大牙。 “它……在笑話咱?”班頭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想多了,它是因為當初嘲笑過人被打過一頓,牙齒打脫相了,就成了這德行……”蘇青鸞悻悻然的說道,不知真假,又補了一句,“不過就它這樣,距離再被打一頓也不遠了?!?/br> “我看也是?!卑囝^應和。 蘇青鸞看向歌盡,神情中帶著些許得意,“又見面了,四把刀?!?/br> “劍!”歌盡依舊不耐其煩。 蘇青鸞看了看這山坳口,往前去是漆黑一片,根本見不著里邊的路,“人呢?” “追到此處,被一頭狂奔的驢咬住,甩不掉?!备璞M有些丟臉的說道,白了這頭驢子一眼,就是他也想不明白,不過當初就是偷了它一次,這會還認定了? 又誰能想得到,這三更半夜荒山野嶺的,居然還能有一頭滿身酒氣的灰驢在四處狂奔…… “是呢,我這頭驢沒別的嗜好,就喜歡武功高的,長得好的?!碧K青鸞揶揄著道,上前去拍了拍了驢子的脖子,撥動著它脖子間的鈴鐺,卻是鬼使神差的驢子這才松了口。 她沖歌盡天真爛漫一笑,“偏生,你又這兩樣都占盡了?!?/br> 歌盡眉心又皺了起來。 蕭九則是滿眼酸醋的看了蘇青鸞一眼,她贊他身手,還贊他長相……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班頭大笑道:“敢情,這還是一頭母驢??!” 班頭這話讓歌盡的臉色更加鐵青了起來,他差點拔劍斬了這頭驢子的時候,蘇青鸞率先一步踏出,問他,“人呢?往哪邊走?” 歌盡不明白為何蘇青鸞會對他那把劍這么感興趣,但又指了指白玉驄,“往山坳口里跑了……” 蘇青鸞往他指的方向看去,里邊漆黑一片,立即讓人升起火把追趕了進去,蘇青鸞等人也跟隨了進去。 這道山坳口就像是久沒人來過似的,雜草蔓蔓不說,就是山道上都有枯葉與動物的尸骨堆陳,只有一道痕跡,那就是楊漢一路跑過來的足跡,踏在這種地方上面,深淺的腳印一前一后蜿蜒了一路,十分好認。 他們就跟著這道腳印一路追蹤進去,往深處跑時,只見前方絕了路,四面環山,在這山腳下的中間鬼斧神工般鑿刻出一個偌大的山谷,山谷中間,是相連著的三座草廬。 草廬陳舊,蛛塵滿布,兩邊副房偏低矮,卻狹長,中間草廬偏顯得闊大。 站在此處看去,這三座草廬不禁讓人有些隱隱發寒的錯覺,班頭打了個寒顫,“你們看,這兩邊草廬格局,像不像兩座大棺材?” 聞言,身后其他跟隨過來的衙役皆都點頭贊同,“是挺滲人可怕的……” 蘇青鸞嗤了一聲,“我從小到大守在義莊,也不覺得有多可怕?” 說罷,蘇青鸞想伸出手去接過身后衙役手里的火把,卻讓蕭九槍了個先,他拿著火把照在前面開路,“當心這里有危險,我們先順著腳印找到人再說?!?/br> 火光照耀下,一路跟來的腳印是往左邊的草廬進去的,與其余兩間草廬大門緊閉不同,這間草廬很顯然是楊漢闖入之后沒來得及關上門,此時里面一片漆黑。 眾人站在外面,看著里面黑洞洞的,就像是黑暗中張開著大嘴的猛獸,真等著他們進入填腹。 蕭九站在門口將火把往前照,火光照在里面的時候,只見到蕭九的身形一僵,忽然住步不前了,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蘇青鸞上前去。 “怎么了?” 蘇青鸞走到蕭九身側往里面看去的時候,也同樣怔住了。 其余人上前查看的時候,只見到在草廬里面,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正確來說,是直挺挺的躺著一具尸體,正是楊漢。 將屋子里的燭光點燃,這里面的布置一眼能看得清楚。 這是一間藥廬,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擺放了許多藥材,只是,仔細看去便能看出這些擺放在上面的藥材其實早已經腐爛,封存在這里面散發出一陣陣怪異的味道。 而楊漢則是挺直著身軀倒在地上,蘇青鸞小心翼翼過去,掀開他心口的致命之處,一個拳頭般大的黑洞,直接穿插入心肺而死,周身上下再查找,卻查不出其他的傷痕來了,可見……只有這一處致命傷。 而最耐人尋味的則是楊漢臉上的表情,驚懼的模樣。 蘇青鸞撐開他的上下眼皮,發現他的瞳孔血絲炸裂,透著絲絲猩紅的顏色,“他臨死前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嚇成這樣?”蘇青鸞沒能想明白。 這眼球里面血絲崩裂,渲染得楊漢整個眼球都透著一層紅紅的薄霧,這到底是見到了什么樣極端恐懼的東西,才會嚇成這樣? 蘇青鸞再探了探他的體溫,“血還沒涼透,四周看看還有沒有兇手的蹤跡?!?/br> 聽到這話,班頭最先退出去,“周圍找找?!?/br> 歌盡看了一眼這四周圍,并沒有在楊漢的身邊找到自己丟失的那把劍,于是他也跟著班頭他們的腳步往外面退去。 蘇青鸞和蕭九留在這里。 她在這四周圍查看,發現這前面只有楊漢一個人的腳印,但是房屋后面卻是亂糟糟的,可見……“這里有多人進出?!钡翘K青鸞卻陷入了狐疑之中,“這里四處布滿蛛塵,看樣子應該是有多年沒人居住的樣子,可是卻有多人進出的痕跡,不合理?!?/br> “除非只是用于臨時落腳?!笔捑挪遄斓?,他看了一眼這周圍,“你看這些腳印齊整整的,也并沒有翻找這里面的東西,由此可見是訓練有素,臨時來到這里落腳,正好碰到楊漢撞了進來?!?/br> 蕭九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卻是莫名的沉了起來,“臨時落腳,又這般訓練有素的,倒更像是行伍作風?!?/br> 若說是行伍作風的話,那周邊,便只有云城的軍隊了! 想起這點,蕭九的表情又沉重了起來。 “云城?”蘇青鸞喃喃著道,她又返回來屋子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些藥架上的藥材,一打開那些藥材的時候,塵封的腐爛味道迎面撲來。 蘇青鸞屏著呼吸,又忍著那些從藥材里面出來的爬蟲走光之后,才去一一辨認。 有一些已經被蛀蟲蛀光了,但有一些還依稀能夠辨認出來,一袋袋的藥材的打開之后,蘇青鸞的臉色愈發凝重,“怎么……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 蕭九不解,“藥還分正經不正經的?” 蘇青鸞搖搖頭,為他解釋,“都是些帶毒的,甚至有些還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尋常大夫必然是用不上的,要么就是煉毒用的,你看像這些更惡心……都是些毒蟲尸體?!彼钢吷弦恍┢溆嗟乃幬?,更是將藥架上一個泛黃的瓷瓶拿起來,拔出瓶塞之后,干脆將這玩意扔到地上去。 瓷瓶丟在地上,只聽得“滋”的一聲,藥水四濺。 瞥了一眼這周圍,她嫌棄的皺了皺鼻子,用手在鼻息下扇了扇,“這藥廬的主人,我看也不是個什么正經的人,不是煉毒就是殺人藏尸用,這些連化尸水都有?!?/br> “化尸水?” 蘇青鸞指了指楊漢的尸體,“就剛才那瓶玩意,滴一點在他身上,保管這會連骨頭都不見了,只剩一灘尸水?!?/br> 聞言,果然見蕭九臉色不好,如此一說來,蕭九到也是認同蘇青鸞說的話,這個藥廬的主人,怕不是個什么正經的大夫。 “楊漢,到底看到了什么?”蘇青鸞看了一眼這間藥廬,陷入了沉思當中,“這間藥廬的主人殺了他,還是你口中所說的……行伍中人?” 她看了蕭九一眼,卻發現蕭九的目光也同時在凝住她。 “我倒是想起了云城中另一樁案子?!?/br> 蘇青鸞抬了抬眼眸,她知道蕭九口中說的那樁是哪樁,就是蕭肅容在城中霧夜,被行尸抬著出了城的那樁案子,可蘇青鸞卻不全然,“可有關聯?” “沒有?!笔捑呕卮?,但瞬間之后又沉默了一下,慎重的沉思了一會,道:“唯一的關聯,便是此山中?!?/br> 什么意思? 蘇青鸞恍然,“你懷疑這山里的東西,就在這藥廬里?” “不知道?!笔捑糯藭r也不敢斷言。 蘇青鸞見在這里面茫然無頭緒,于是說:“不是還有另外兩間草廬嗎,查查,說不定有線索呢?” 說罷,她從這邊上的藥廬退了出來,臨退出來之際從這邊取了一盞油燈,而后朝著中間那間最大最寬闊的草廬走進去。 羅裙在深夜中微漾,夜風吹來隱隱晃動她手里的那盞油燈,順帶著將她拂在身后的秀發吹動了幾分,她一路走來沒有挽發束簪,于是便匆匆用發帶隨便在后腦束了一束。 此時映著油燈余暉,她緩步行走在這草廬廊下,隱約間她有種錯覺,自己更像是這里的主人,夜半歸來時端著油燈,一步步的走回去。 她伸出手,推開中間那扇門。 隱約……有酒香與藥香從這扇門里邊飄出來。 蘇青鸞站在門前,將端著油燈的手率先往里面一探,但只見油燈余暉爍爍,閃映著里邊的情景。 只見中間的這座草廬極大、極寬了,當蘇青鸞順著油燈的余光往里面看去的時候,臉上閃過的是極其復雜的神情。 但見這偌大的屋子里,密密麻麻擺放著的,竟是一口挨著一口的大肚壇子,這情景看去,竟莫名怪異的在蘇青鸞的心里閃現出一種錯覺。 仿佛,停放在她眼前這些并不是什么壇子,而是一口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