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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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鸞將目光移到丹書鐵券上,神情中的計算之色,蕭九不難猜到她想做什么,“你想用這東西做籌碼?” 如此做法倒也沒錯。 沒有人比蕭九更加知道這面丹書鐵券對于國公府來說代表著什么,那是他們璽家在這世上立足的根本,旁的不說,就是璽揚陽犯下的混賬事,若真要律法計較的話,早不知得掉幾次腦袋了。 還不是有這塊免死金牌擋著,才能橫行至今。 蘇青鸞上前去,伸出手拿起那面青銅瓦片的時候,只覺得抽出的時候過分深沉,蘇青鸞一咬牙拔出的時候,從這青銅瓦片底座下卻發出沉鈍的聲音,原本沉在下面的底座升了起來。 蕭九率先反應過來,“小心?!彼话褤湎蛱K青鸞,與此同時,邊上所有原本還通風透氣的窗戶在此刻全部緊閉了上來,本還能從窗戶上透進來的光線,此刻也全部被隔絕了。 就連蘇青鸞進來時候的密道,卻在此時也忽然升起了一塊大石板,將退路全然給封死了,唯一沒有被封死的地方,便是亭閣的正大門。 頃刻間,無數淬著劇毒的箭矢從四面射來,“啪啪啪”連珠發射,蕭九只得抱著蘇青鸞滾在地上,兇險避開。 機關箭矢終有發完的時候,箭矢停下來的時候,周圍死一般的寂靜,蕭九緊緊的抱著身下的女子不肯松手,饒是他在此刻也是難以禁止的心跳加速,緊張之下將手臂抱得更緊了。 可此時外面,侍衛們從水中抽出深埋在淤泥底的鐵鏈,緊接著,是他們在鐵鏈上鋪就木板的聲音。 可對比之下,外面哪怕鬧翻了天,此刻蘇青鸞聽到得似乎只有蕭九急促的心跳聲,蘇青鸞抬頭看他,“退路都被封死了,死在這里怎么辦?” 她問得極其認真,總覺得這個男子大好年華,又生得這般好看,在這里和她陪葬真是太不該了,更何況,他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格,如果真的和自己在這里折了,豈不是她拉了兩個人陪葬。 這么一想,蘇青鸞忽然覺得還挺愧疚的。 蘇青鸞想動彈起來,可蕭九卻噓了一聲,更加貼近她,可是目光卻側首向被封死的窗外,依稀有箭矢搖動的影子透過,蘇青鸞當即明白了,外面有埋伏,正等著他們這里面露出破綻。 二人近在咫尺,蘇青鸞如桃花一般的容顏徹底收入眼底,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女子其實生得極其好看,眉目下的雙眸有著其他女子所不具備的那種靈動,就是這側目一看,那羽睫傾動都能像羽毛一樣撩動人心。 這么近的距離,倒是讓蕭九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她出手將自己催眠了,然后扛著回到義莊就往棺材里一丟。那時候,蘇青鸞無意中也掉了進來,兩人就這么擠同一口棺材,那是蕭九平生第一次睡棺材,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在蘇青鸞看向窗子那邊的時候,蕭九卻忽然湊近她耳邊,說了句,“其實,那時候我是醒著的?!?/br> “什么?”蘇青鸞不明所以。 蕭九提示,“那時,你在棺材里親了我一下?!?/br> 這么一提醒,蘇青鸞忽然從耳根紅到了頸部去,想要狡辯,卻說成了:“那是你親我的,”她話還沒說完差點就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越糊越黑,“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br> 她這話音沒來得及收尾,便見蕭九忽然低沉的一句,“那是怎樣?”蘇青鸞一恍然,卻見蕭九已經將頭一低,雙唇實實的吻了下來。 蘇青鸞猝不及防,想抿緊雙唇推卻,卻被他的舌狠的闖了進來,不比那次在棺材里的蜻蜓點水,他這次是深切的、渴望的,帶著長久以來對情感極致克制的宣泄,他是如此的迫切,不給她半點推卻的余地,勾著她內心那一點蠢蠢欲動。 他蕭九從來不是會將感情外露的人,他從來都是覺得自己一身迷霧還有什么資格談情說愛,到底不會有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與之攜手,所以在他要離開錦城的時候,他將本已經動了的心弦強行按捺了下去。 無法同路,那便不要邀約。 可是,當他聽到蘇青鸞也要去云城的時候,蕭九再難以克制住自己內心的狂喜與迫切了。他便是他,既然上天的還愿意將她送到自己跟前,那么他便不會拖泥帶水。 要便是要了! 他松開了她,見她眼眶微紅,忽然委屈下來的模樣,她剛才被他所鉗制,根本沒有半點退卻的余地,“你欺負我!” 她蘇青鸞也有被欺負的一天! 如此可憐巴巴又雙唇微紅,帶著委屈與羞澀,看上去可愛極了,蕭九有種疼到心坎里的微漾之覺,他小聲溫柔著道:“不要怕,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br> 蕭九心疼的將她抱住,不在兩人之間留下半絲距離。 “你可知道,我已經做好了不再與你相見的準備了??赡愀σ灰娒婢透嬖V我你要去云城,你知道我有多歡喜嗎?我便是心悅于你,不肯罷手而已,我無法說服第二次對你放手,也不想放了你懂嗎?等我云城事務處理完畢,一定會給你一個徹底的歸宿,相信我?!?/br> 蘇青鸞聽愣了,他這是……在跟自己表白? “可……可,我跟死人住在一塊?!彼紒硐肴?,腦袋里混沌一片,只擠出這么一句話。 “無妨?!?/br> “我還帶著個小孩,別人都說是我的私生子?!碧K青鸞忽然想到小藥。 “也無妨?!?/br> “可你有雙重人格?!碧K青鸞急了,慌不擇言脫口而出,但在說完這句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不對。 這次,蕭九沒有說話。 蘇青鸞感覺到他渾身一僵,隨即有種既無處容身又不得不在蘇青鸞面前坦誠的難堪與受傷。 他將她松開,聲音低沉卻悲傷,“是我孟浪了,不該……”不該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才叫那一剎那的狂喜淹沒了理智,或許,她才是嫌棄自己的那一個,他最后卻是開口接著道:“不該欺負你?!?/br> 說到底,誰愿意和一個患有失心瘋的人共度余生。 蕭九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悲傷,他起身來與她保持好一定的距離,但總歸看著她的眼神,心中的喜歡怎么都掩飾不去。 蘇青鸞坐了起來,只覺得此時尷尬得緊,她能感受到蕭九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身上,可自己就是心虛得緊,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拿著刀子捅了人家一刀,以至于此刻她不敢抬頭去面對他。 “你也想開些,”想了半天,她只吐出這么一句,“眼下我只想找到小藥先?!?/br> 她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表白,還……親她。 不,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在棺材里。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真是獨具一格,連初吻的地點都這么驚世駭俗。 這次蕭九開口了,還是那一句,“無妨?!彼粗饷嬉讶粵]了動靜,想必已經布置完畢了,他恢復冷靜,“拿好丹書鐵券到時候交換小藥,躲在我身后,不要害怕?!?/br> 蘇青鸞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末了又添一句,“我不會讓你受傷的?!?/br> 蘇青鸞低頭一看,卻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起身來已經將自己的手緊緊拉住護在身后了,她忽然也有些悲傷了起來,如果……他沒有病,那該多好呀! 她總不想,一腳踏兩條船,這是不道德的。 外頭劍拔弩張,剛才還能趁著他們布置的時候閑暇一會,但這會蕭九已經沒能去注意到蘇青鸞內心的變化了,一心專注于外面,只要這道門一開,可想而知那是一場硬仗。 所幸,璽府的命脈握在他們手里,這也是蘇青鸞鋌而走險的方法,有丹書鐵券在,誰都不敢亂來。 “準備好了嗎?”蕭九問了一聲蘇青鸞。 蘇青鸞點點頭。 隨后,蕭九將門一踹。 里面晦暗的光線與外面一對比,不知不覺間,他們在里面已待了有段時間,此時天已近黃昏。 天際處有火燒云,鮮紅的顏色映著整個湖面,倒影出一種極為絢爛的顏色,在亭閣的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無數炫彩沖破了這晦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他們開門的這一刻,箭矢無端發出,卻射了個空,他們并沒有出來。 原本沉在湖底的鐵鏈此刻被從淤泥地下拉起來,上面鋪滿了木板,形成了一道道包圍住亭閣的包圍圈,無論他們往那邊沖出去,都是自投羅網。 只見在這些木板上面,站滿了侍衛。 長矛所對之處,便是這國公府最莊|嚴的地方,國公絕不允許有人動國公府的威嚴半點。 而就在下一刻,里面安邦定國的牌匾先后飛了出來,凌空旋轉之際,一左一右將正前面兩道鐵鏈栓木板上的侍衛給打下湖里去。 緊接著,只見身影一縱,蕭九帶著蘇青鸞一前一后落在上面。 鐵索橫亙,兩人立于湖心上,波光粼粼,倒影著二人傾城決絕。在侍衛們朝他們奔來的時候,蕭九奪過最前面那人的兵器,一道橫掃千軍過去,一力破敵,這些侍衛紛紛又朝湖底下了一波。 按照他們說好的,蘇青鸞在蕭九抵住侍衛的時候,目光緊緊的朝著岸邊搜尋,終于,她搜到了那個身穿紅底華服,頭戴金冠的俊俏不羈的少年。 見著了璽揚陽,蘇青鸞高舉手中的丹書鐵券,“璽揚陽,命他們退下,丹書鐵券在我手上,交出小藥我歸還于你……” 原以為,這丹書鐵券是璽府的命脈。 原以為,璽揚陽會受制于此。 可是,在蘇青鸞高舉這片青銅瓦片的時候,卻見那在岸邊的璽爵爺忽然勾唇一笑,伸出右手大喊一聲,“弓箭?!?/br> 聽到這一喝,蕭九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就是蘇青鸞也意識到了。 可是已經晚了。 璽揚陽在下人將弓箭放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張弓搭箭,只見箭矢有的,疾馳而利落的朝蘇青鸞這邊射來,這是毫不猶豫的一箭,也是毫不留情的一箭。 箭頭快速的旋轉過水面,“啪”的一聲射穿了蘇青鸞手中的丹書鐵券。 在這一刻,那曾經代表著他們璽府最高榮譽的東西,此刻盡碎在蘇青鸞的手中,破成兩瓣從蘇青鸞的手中掉落,跌入水面,打破了鏡心,激蕩起無數漣漪。 也……打破了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