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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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對上的那一刻,蘇青鸞眼一瞇,一笑。迎上她的,也是文嬛兒的一笑,那笑容依舊的癡癡傻傻,與之前那個傻姑娘并無兩樣。 蘇青鸞斜著頭往蕭九那邊一湊,聲音刻意壓低了,“說真的,之前我也一直在懷疑,文嬛兒到底有沒有癡傻?!彼f著,又沉吟了下來。 “若要說這世上還有誰會給麻子收尸,也只剩文嬛兒了,可……他對文嬛兒做出那種事,她肯嗎?”蕭九說著,側首看過去時,正好碰到蘇青鸞側首趴在桌上倚靠向自己這邊的臉頰。 香風咫尺,她又此刻專注的看著文嬛兒,蕭九目光竟有些凝住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蘇青鸞忽然回過頭來,正巧也與蕭九對上,目光一炙,氣氛忽然尷尬了起來。 只見蕭九慢慢的湊近了她,薄唇緊抿,一臉嚴肅的模樣,倒是惹得蘇青鸞連呼吸都不敢,臉上頓又燒都通紅,此時目光挪也不是,不挪更不是。 她想起了之前在義莊中,第一次與蕭九見面時候,雙唇相親的時刻,這不要臉的臭男人,昏迷了還占自己便宜,這會他要是敢動手的話,她暗自在袖中準備好了曼陀羅散,保管叫他睡上三天三夜。 就在蘇青鸞這么想的時候,蕭九忽然半起身子,伸出手越過她的頭頂,懷對著她的側臉,只差一分她的臉就靠在他的胸膛上了。 “你發帶散了?!笔捑艓退龑㈩^上散落下來的發帶給重新系上,垂墜著在紅顏墨發上,如春風,如水色,蕩漾無邊。 蘇青鸞伸出手摸了下那被重新系好的發帶,忽然xiele氣一般的笑,“原來如此呀,我就說咱倆打過架的,哪來那么多事!” 說罷,她便起身朝文嬛兒走去,丟給蕭九一句,“我覺得她,大有問題?!庇行┰捴霸趪臅r候沒法敞開了細說,若文嬛兒依舊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誰也奈何不了她,不像此刻,四下只有自己人。 蕭九看著蘇青鸞的背影,眼中卻帶著一絲落寞,桌子底下他緊攥著的掌心,亦有絲絲的熱汗沁出,原來,人心是相通的。 蘇青鸞走近藥柜那邊,文嬛兒和藥童在撿藥,分別歸置在藥柜上的時候,蘇青鸞一去那邊卻粗暴的一腳踢翻,藥童愣愣的抬頭,“小蘇,你怎么了?” 文嬛兒見散落了一地的藥材,又癡癡笑著蹲下繼續歸置。 藥童要上前去幫忙,蘇青鸞卻將他一拉,在文嬛兒重新收拾起來之后,蘇青鸞又是一腳踢翻過去,這次藥材從文嬛兒的手中打翻。 藥童看不下去,“小蘇你瘋了?”可當他看到蘇青鸞此時的目光時,忽然又閉嘴了。 他跟小蘇生活了十年,小蘇的一舉一動他都懂,就好像此刻,藥童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回首無奈的看了一眼蕭九。 蕭九倒也想看看,蘇青鸞如何喚起一個癡傻的人,或者時候,他想看看蘇青鸞如何喚醒一個假裝癡傻的人。 蘇青鸞倒也不嫌累,一連數次都打翻了文嬛兒撿起來的藥材,甚至還將她歸置在柜子中的藥材全部掀出來,就是藥童再了解蘇青鸞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小蘇,那個藥……很不好分?!?/br> 蘇青鸞依舊,“橫豎她此刻癡傻,別人對她做什么她都沒有知覺?!闭f罷,她笑著湊近了文嬛兒的面前,與她四目相對。 蕭九眉頭一皺,這女人還真是夠直白。 文嬛兒依舊那副憨憨的笑,果真如蘇青鸞說的那樣,別人對她做什么她都毫無知覺。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撿到你的地方嗎?”蘇青鸞用自己的肩膀輕輕撞了文嬛兒一下,提醒道:“金麻子的墓旁?!?/br> 文嬛兒蹲身下去,撿藥材。 蘇青鸞將身子挪在文嬛兒面前,阻礙住了她,她又對文嬛兒說:“阿九說,你有情有義,麻子那般對你,死后你還肯為他收尸,我看不然?!?/br> 文嬛兒伸出的手去撿藥材時,聽到蘇青鸞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一頓,而后又像是要掩飾似的,笑著起身來四下張望了一會,然后又回到藥柜邊上去歸置剛才蘇青鸞打散的那些。 蘇青鸞不依不饒又上前去,“從你瘋了還不忘帶著匕首去戳他墳頭,說沒有恨,那是假的,可你又甘愿為他斂尸,這到底又是為何?” 她站在文嬛兒的身后側,看去時,文嬛兒在收拾的地方正好是之前她撞在那里的地方,血跡已經被清理干凈了,但是那里到底曾經有血腥的味道引來了許多黑蟻,放置在那里的藥材早已經被黑蟻蛀得不能用了。 文嬛兒沒有面對蘇青鸞,但面對她的咄咄逼人,她一點點的往那角落邊上去。 蘇青鸞逼近了她,“我一直很好奇,你父親的藥方上開的那味蛇頭麝,用意何在?” 說到這里的時候,蘇青鸞堅信自己不會看錯,文嬛兒伸出拿藥的手定住了,她是戳中了要點了,蘇青鸞打鐵趁熱。 “要說治麻風病,止癢治潰爛可用的藥材許多,哪一樣都沒有蛇頭麝這般金貴,但能起藥效卻也不遜蛇頭麝,文大夫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才給麻子在藥方中開起了這么一味藥?” 被蘇青鸞這么一說,蕭九也重新翻了翻那沓藥方子,的確……文大夫在之前給麻子開的藥方都沒有這一味藥,獨獨最后一張方子加上這么一味。 居心何在? “你爹從醫多年,深知用麝過度能中毒要命,偏偏麻子用這味藥來殺人,這也未必太巧了點?”蘇青鸞已然走得與文嬛兒極近極近了,她都能清楚的看到文嬛兒此刻抖動的雙肩,“難不成,這一開始就是你爹為了替你報仇,特地加了這么一味藥,安排麻子去殺人的?” “不是吧?”藥童聽到此處時,瞠大了雙眼,沒人回應他,他轉向蕭九的時候,他只低著頭在看蘇青鸞說的那方子。 只見那張方子上,最后那一味藥引子的筆墨……蕭九將方子拿近鼻息下輕嗅了一下,目光一遲滯,而后又輕輕搖了搖頭。 蘇青鸞卻依舊是緊鎖住文嬛兒的,她說:“我仔細查過那張方子了,筆跡一致,墨色深淺都仿得極其用心,但唯一一處算錯了的地方,你爹先前是用沉墨寫藥方,那味蛇頭麝字跡上,沒有香氣?!?/br> “與其說麻子設計殺人好生的聰明,倒不如說……”蘇青鸞拽起了文嬛兒的手,拉著她此刻必須面對自己,“文嬛兒,你好生的手段??!” “咯咯,咯咯咯……”文嬛兒依舊在笑著,可是這笑聽久了卻是這般滲人,她看著蘇青鸞的時候,目光之中是凝有霧氣的,但是這笑卻又時那般的淋漓痛快。 看著文嬛兒這笑,蘇青鸞一時怒了,將她整個人一推,擠在了藥柜上面,她斥道:“文嬛兒,說到底殺人兇手是你吧?那味藥是你下的,麻子殺人也是你指使的,你想殺的除了張趙二人與小云雀之外,還有璽揚陽吧?” 這一下,文嬛兒的笑容僵住了,就是蕭九也微微吃驚。 “麻子死后將張趙二人的尸首丟到國公府喂狗,不止你對張趙二人恨之入骨,你也是深知璽揚陽有豢犬的習慣,麝香攝入過多會導致神經過分興奮,我正巧聽到了國公府下人說近日那頭紫麒麟兇性瘋起,但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璽揚陽會被蕭九打斷了肋骨,這幾日無法遛犬?!?/br> “啊,啊,啊……”文嬛兒大喊了出來,她掙脫了蘇青鸞的手,含在眼中的霧水化作珍珠垂落下來,她一反剛才那種柔弱癡傻的模樣,此刻她將那些藥材全部推倒,撒著氣在那大叫著,“都是兇手,都是兇手,誰又無辜了,都該死,統統該死,該死??!” 她撒完瘋之后,笑得雙肩都顫抖了,她盯著蘇青鸞看,斜著頭問:“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聽不懂??!” 早料到文嬛兒會如此了,所以蘇青鸞留到此刻才說起這些。 蘇青鸞退了幾步,干脆雙手一撐,撐起了身子讓自己坐在了桌面上,和藥童剛才一樣的動作,一邊說話一邊不斷的晃著雙腿,“你聽不聽得懂不要緊,我且隨便說說,你且隨便聽聽就行?!?/br> “那日,藥方也如今日一樣的亂吧!”蘇青鸞忽然這么一問。 文嬛兒一愣,倒是出乎意料的隨著蘇青鸞的話朝著地上的一片凌亂望了望,頓時,又濕了雙眸。 那日你父親與麻子沖突到一半時,恰逢夜半有人求醫,你父親不得不出診,麻子追了出去,只余你一人在此處。 那時,文嬛兒記得的只有痛,被羞辱過后全身都痛,頭也痛,心也痛。 是了,她當時一身是血,就倒在此時她站立的地方,她依稀睜開眼的時候,只見到父親隨著一把燈籠拎著藥箱就走了,而麻子也拿著雨傘急急的追了出去。 她只覺得頭痛又重,昏昏沉沉之際她伸出手來摸了摸后腦勺,血糊糊一片,濕黏濕黏的,那感覺讓人作嘔。 可她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不知什么時候了,迷迷糊糊之間,一睜開眼見到的,便是那個長著爛瘡一身惡臭的麻子。就好像當時她在泔水屋里,張趙二人折騰得她渾身痛暈過去之后,她再一睜開眼的時候就是看到這張臉。 宛如噩夢的一張臉。 那時,麻子毫不知恥的告訴自己,“求你了,不要叫,我就進去一下,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