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bear熊寶
姜巖眉頭上挑,目光在陳陵身上游離,最后落在他放在桌上拿著紅楓葉的手上,手指修長,但指節有些發白,捏著樹葉子他用那么大力氣干嘛? 也不怕告訴你,我娘準備給她定親,她不愿意就來找我了。 定親?陳陵瞬間抬頭看向姜巖,對上姜巖幽深的眼眸又連忙移開目光掩飾過去,李夫人是準備給她定哪門親事她不同意? 我也不知道,上次回家也沒聽我娘提起。姜巖起身,負手看著連綿不絕的紅楓樹,也許是因為上次回去的時候祖母去世還未到三周年,所以母親便沒有張羅,現在三年孝期已經過了,親事的確可以提上日程了。 陳陵現在顧不上姜巖這話里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他只要知道表面的意思就行了,王熙鳳要嫁人了,而按照她的家世,所嫁的人肯定不會是平凡之輩。 而他只是一個商戶之子,就算明年參加科舉考中了也只是一個秀才而已,王家那樣的人家怎么會把女兒嫁給一個秀才? 姜巖感覺有人在往這邊看,尋找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小廝模樣的人,還沒等他仔細去想,從紅楓林另一邊走出來一個一身長袍,手拿折扇頗有些風度翩翩的男人。 賈璉見過表兄。賈璉來到姜巖面前行了一禮道,表兄今日來這里也是賞紅楓的嗎? 來紅楓林自然是賞紅楓的。怪不得看那小廝有些眼熟呢,之前去賈家在賈璉身后見過。 賈璉又看向姜巖身后的陳陵,這位是? 我的一個朋友,今日一起來賞紅楓的。姜巖隨口說道,他不想和賈家人有太多的接觸,更別說還是賈璉了,要是王熙鳳還如同記憶中一樣嫁給了這位,他想哭都沒地方哭去。 賈璉不知道姜巖心中所想,想起剛剛聽到的話,剛剛聽表兄說五meimei了京城了?不知何時帶去賈家,二太太肯定高興。 你聽錯了吧,五妹她還在金陵呢,并沒有來京城,只是送信來了而已。還好王熙鳳今日沒來,不然為了禮數還得帶她去賈家見王夫人,都去了賈家見了王夫人,還能不見賈母嗎? 到那時候長輩們來一通亂點鴛鴦譜,到了那時候可就危險了,王家王子勝李慈肯定不會不同意的,王子騰也不會反對,他一個人反對也不好使了,說不定還要用更多的事情來解決這個麻煩。 賈璉疑惑,剛剛明明聽到的是一路上心事重重啊,沒有來京城是哪個一路上? 姜巖也不和他多解釋,解釋那么多反倒是顯得欲蓋彌彰,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慢慢賞紅楓吧。 賈璉又行了一禮送姜巖離開,回頭問身后的小廝,剛剛你聽到的是不是一路上心事重重? 回二爺的話,正是這句話。小廝肯定道。 賈璉用扇子敲著手心,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啊,王熙鳳一定就在京城,是姜巖騙了他。 之前他就感覺姜巖不喜歡和榮國府來往過多,現在侄女兒來了都不帶給姑姑看看,更加說明了這個問題。 二爺,你如此在乎王家小姐可是心悅于她呀?見賈璉深思,小廝笑著調侃道。 賈璉直接用扇子敲了一下他頭頂,膽子越發大了,連我你都敢調侃? 嘿嘿,二爺承認便是,小的看著出來。小廝揉揉頭頂說道。 賈璉不僅沒有否認,反倒點了點頭,去年去了一趟金陵,無意間看到了,那模樣的確俊俏,聲兒也好聽,不似那些尋常女子一般嬌聲嬌氣的,一點兒弱不禁風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是這紅楓,明艷似火。 賈璉毫不避諱的和小廝說著,沒有看到姜巖和陳陵并沒有走遠,就站在不遠處一棵粗壯的樹后,把他們主仆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又來了一個惦記的賊。姜巖撿起地上的石子,對著賈璉彈了過去,如此品評他meimei的色胚,不能明面著懲罰,先打幾下讓他疼幾天。 陳陵沒有注意到姜巖話里的一個又字,只覺得姜巖說的太對了,一個惦記著王熙鳳的賊人,完全不知道在姜巖眼中,他也是一個賊人。 完全沒有了賞紅楓的興致,姜巖直接回家,把賈璉猜到她來京城的事情說了,囑咐王熙鳳在離開之前不要露面,有需要外出的時候戴上紗帽,不要讓人看到是她。 賈璉?哥哥以后還是少和他來往比較好。王熙鳳自然知道賈璉是誰,只是她很不喜歡這個人,給人一種很是輕浮的感覺。 你見過他?他怎么不記得王熙鳳什么時候和賈璉有過接觸? 就是去年,我從私塾回來準備去給你買點兒清風齋的粥,在店里看到他的,喝粥不好好喝粥話特別多,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言語之間很是輕浮,我不喜歡他。 當時她并不知道那日就是賈璉,只以為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兒而已,后來她去給李慈請安,李慈和王子勝正在見的就是賈璉,只是那天姜巖剛好不在而已,她也沒有當回事兒和姜巖去說。 姜然了然,怪不得賈璉今日出來和他攀談呢,如果不是因為王熙鳳他肯定不會出來,不過王熙鳳覺得他輕浮不喜歡,這就可以了,說明兩個人是一點兒可能性都沒有了。 你還是盡快會金陵吧,我會和母親說讓她不要那么快的給你張羅婚事,一切慢慢來不著急。 王熙鳳點點頭,她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說服姜巖,本來以為還要多費一些口舌呢,沒想到姜巖直接就同意了,果然在這個家里還是只有哥哥最愛她。 來的時候只有王熙鳳和陳陵兩個人,回去姜巖肯定不能讓他們自己回去,也不安全,派了兩個信得過的人一路護送他們回金陵。 與此同時王熙鳳啟程回金陵的事兒也讓賈璉知道了,自從猜到王熙鳳可能來京城之后他就一直讓人在姜巖府邸附近看著,見有帶著紗帽的女眷出門上了馬車,便猜到可能會是王熙鳳。 沒有再見到面他也不著急,請祖母和父親去王家提親,他們一定會同意的,畢竟賈家和王家門當戶對,他們家二太太原本就是王家的女兒,姑侄倆嫁到一家在外說也是一樁美談。 然而賈璉怎么也沒想到,姜巖找了假和尚去王家說了一通,王熙鳳十八歲之前不宜成婚,不然將會累及父母家人。 之前有了姜巖這么個例子,現在王熙鳳又被說十八歲之前不宜成婚,本來姜巖的事兒李慈就是將信將疑的,現在又來了一個王熙鳳的事兒,這就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們王家二房的孩子都不適合早早的接觸男女之事??? 二兒子和小女兒都是如此,大兒子自從十五六歲開始便接觸女人,雖然沒有累及父母親人,但卻害了自己,腿腳有殘疾,門當戶對家的女兒沒有人給,一些低門戶的他又看不上,便成了現在這樣沒有妻室,妾室通房一大堆的情景。 李慈將猜測和王子勝說了一下,王子勝就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說:既然如此,那鳳丫頭的婚事就再等幾年,她大伯父是二品大員,二哥當朝四品,還怕年紀大了嫁不出去不成? 可如果只嫁給看中我們家世的人家,鳳丫頭的后半輩子 行了行了,整天就你想的多,尋常人家娶媳婦兒還得看看女方家里幾間房子幾畝地呢,更何況我們這樣的人家,你當初嫁到我們家不是因為我們家的家世?難不成還真是喜歡我這個人了? 王子勝不耐煩的擺擺手,李慈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只能訕訕的離開,還沒等出院子呢,就聽到屋里王子勝和妾室嬉鬧鬼混的聲音。 長舒了一口氣,去佛堂平復一下心情。 之前她總是不懂為什么大家族當中的正妻都喜歡吃齋念佛,因為面對那些紛亂的事兒,只有吃齋念佛才能讓自己修身養性,只有讀經書才能讓她不去想那些讓她堵心的事兒。 直接了當的拒絕了賈家的提親,賈家提親的人把原話告訴賈母和賈璉的父親賈赦。 賈母也是修佛之人,知道佛家的一些說法是不能觸碰的;既然如此啊那也是你和她沒有緣分了,日后讓你老子去給你重新擇一門婚事就是了。 老祖宗,只是不能成親而已,可以先將親事定下來啊,孫兒等得起四年。賈璉說道。 賈母卻覺得這個主意不妥,主要是對賈璉沒信心,原本賈家二房沒什么出彩的,就只靠著大房撐著,可現在不一樣了,那鳳丫頭的哥哥可是當朝四品,往后前途無限,你要是在娶他meimei之前鬧出非嫡長子,到那時候可如何是好? 不會的老祖宗,我會很小心的。 那等男女之事是小心就能成的?再說你二嬸兒那是鳳丫頭的親姑姑,這府中的大事兒小事兒她不知道?一點兒動靜兒王家都知道,小心有什么用?賈母繼續說道,反正她是對這樁親事已經不抱希望了。 如果就是這一兩年成親還好說,四年之后再成親,那么多的變化,說不定屆時事情會變成什么樣了。 賈璉被賈母說的臊得慌,他知道他的確是在女色上意志力薄弱了一些,終究是他難以抱得美人歸了。 這件事情到此作罷,但一直到三個月之后賈家給賈璉定了親,姜巖才算是徹底放心,不管怎么說王熙鳳和賈璉算是徹底的成不了了。 而知道王熙鳳要在四年之后才能成親的事兒,最高興的莫過于陳陵,明年參加鄉試靠秀才,三年之后靠舉人,四年之后上京趕考。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迎娶王熙鳳了,當然他知道他沒有姜巖那么大的本事,在靠舉人的時候是第一名解元,進京趕考的時候是頭名狀元,之后因為能力出眾被委以重任,年紀輕輕管至四品,前途無量。 他只要有姜巖一半的成功就行了,也不需要高中頭名狀元,只要在三甲當中有一個,那他就有資格迎娶他喜歡的女子了。 自打那之后,陳陵開始認真讀書,比之前還要認真,他的這種表現,看的最明顯的就是陳紹這個父親,從云南做生意回來一趟,兒子比以前更加認真讀書了,聽說是去寺廟住了半個月。 高興的他連忙去寺廟捐贈香油錢,感謝佛祖保佑,說不定還真能有一個走仕途的后代出來。 但在捐贈香油錢的時候,陳紹又聽說了一件事兒,讓他感覺或許兒子開始分期讀書了,和佛祖沒什么關系,和月老有關系。 因為寺廟里的和尚說他兒子根本就沒有在寺廟住半個月,而是在進來的當日就從后門和一女子策馬離開了。 只是那女子頭戴紗帽,還穿著斗篷,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樣。 回到京城,如往常一樣和姜巖閑聊時說起這事兒,讓姜巖幫他分析分析有可能會是哪家女子,畢竟姜巖在金陵的時間還是比較長的,而金陵能夠允許女子學習騎馬的人家也就那么幾戶。 陳陵能夠接觸到的大戶人家除了陳大哥岳家中的女子,就是王家宗族里面一起去私塾讀書的女子了。姜巖喝了口茶說道。 第337章 王熙鳳的哥哥 姜巖說了一個范圍,但陳紹還是沒有能夠從中精準的找出王熙鳳來。 不管了,只要能用心學就是好事兒,管他喜歡上誰家姑娘了,等他主動和我的時候我去提親就是了,不管是高門大戶的小門小戶的,只要陳陵喜歡,人家姑娘家里也愿意,我沒什么可說的。 陳紹很是豪爽一口把杯子里的茶全部喝進去,姜巖也不多說什么,反正王熙鳳還小,陳陵能做到哪一步,能不能得到王熙鳳本人的芳心,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他不做任何的阻攔,但也絕對不會幫忙,王熙鳳現在雖然只有十四歲,但從幾年前就開始管理鋪子,這些年見到的事情也不少了,自己的感情問題應該還是可以自己來判斷的。 當然如果因為她年歲太小,還不通男女之情,無論陳陵怎么做都是不開竅,那就只能算是陳陵自己倒霉了。 金陵,王熙鳳剛剛參加了一次世家小姐們參加的詩會,是會上大多數是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那些已經嫁人成親的并未參加,據說是事情忙碌無暇分身。 管家能有多少的事兒?每日管家難道還不給你出來放松一下嗎?依我看就是婆家管得嚴不讓出門。 王熙鳳斜倚在軟榻上,這有給了她一個不想嫁給高門大戶人家的理由,規矩太多了,他們家雖然也是世家,但父親不管事兒,母親吃齋念佛,二哥不出院門,至于哥哥更是凡事都不會逼迫她,所以她并沒有感覺多少拘束。 平兒端過去一碗牛乳茶笑著說道:姑娘認為高門大戶規矩多,可殊不知普通百姓人家才是痛苦的,衣食短缺,每日為了糊口而努力著,規矩是沒有了,那是因為得忙起來才能吃飽飯,都顧不上那些繁文縟節了。 王熙鳳小口的喝著牛乳茶,眨眨眼睛,我也沒說要嫁去窮苦人家啊,難道這世上除了世家子弟就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人了?再說我還有嫁妝啊,一輩子都用不完。 我的姑娘啊,你可知道男人用妻子嫁妝得是多么不長進的人啊,但凡是個有血性的男子都不會這么做的。平兒年紀雖然和王熙鳳差不多,但窮人家孩子早當家,見到的事情多了,對于這些事情比王熙鳳了解的要多得多。 所以啊,我就是要嫁不那么窮的人家,有血性的男子,這種男人應該不難找才對呀。 王熙鳳說著,見平兒還要說話,直接盛了一勺牛乳茶送到她嘴里,好了,反正事情還早著呢,你去幫我把書箱整理好,程先生之前要我抄書我好不容易抄完了,你可得幫我放進去,明日如果忘帶了可就白忙活了。 好,我這就去。平兒知道王熙鳳比她見多識廣,這些年跟著姜巖去了很多地方,有很多事情不用她說,她只是怕王熙鳳身在世家把普通百姓生活想的過于好了,從而讓自己身陷囹圄。 翌日一早,王熙鳳很早就來到私塾,現在她不用每日都來,一個月來差不多十日的樣子,在來了之后沒有進學堂,直接去了程先生居住的院子。 把抄寫好的書交給他,等待著他的審閱,先生可看仔細了,這都是我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絕對沒有假手于人。 唯一一個能幫你抄書的陳陵已經開始專心讀書準備明年的考試了,你就算是想要假手于人也沒有人可以幫你啊。程先生無情的點破王熙鳳的現狀。 先生明鑒啊,不管什么時候先生罰我抄書我都是自己親手寫的,沒有讓陳陵幫我,真的。王熙鳳連忙解釋,只是她這解釋自己都不信,更別說是程先生了。 教了這些學生這么多年,他對于這些人的字跡早就了然于胸,模仿的再像終究還是有自己寫字的習慣,他還沒有老眼昏花看的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