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結婚[快穿] 第154節
李春燕在一旁打趣道,“大姐,小嬋手藝多著呢,在咱們衛生隊也是一把好手,你可不能跟咱們連長搶人?!?/br> 陸嬋可是張連長手下最得意的兵,培養起來可用心了。 丁大姐本來就是開玩笑的,她還能不知道陸嬋在衛生隊的分量? 部隊里缺人縫縫補補行,缺人看病可不行。 火光下,眾人的影子清晰的印在帳篷上,已經夜半時分,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戰士走了過來,手里提了個水壺,打開門,涼風襲來,他迅速跨進帳篷合上門簾,來的真是穆萬峰。 整個軍營都知道穆萬峰中意陸嬋,因此他一露面大家就笑著往陸嬋的方向看,嘴上沒說,表情卻豐富的很。 穆萬峰先跟眾人招呼一聲,而后徑直往陸嬋那走去,陸嬋手里正在忙,停不下來,不受打擾的繼續動作著,等收完口才打了個結,拿小剪子剪去了多余的線頭。 穆萬峰安靜的看著,等她忙完才將手中的水壺遞了過去。 “剛灌的熱水,天太冷,多喝熱水不容易感冒,手冷了也能捂捂?!?/br> 陸嬋看到眾人偷笑的神情,睨了他一眼后到底接了過去,發現摸在手里是溫的,絲毫不嫌燙手。 幾個月以來,兩人的關系相較之前親近了不少,穆萬峰也表白過一次,但陸嬋以認識時間太短以及革命道路曲折為由婉拒,不過他并沒有因此放棄,依舊對陸嬋很好,將決心貫徹到底。 陸嬋奇怪的問,“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休息?” 穆萬峰找了塊石頭,在她身旁坐下,“今天我領隊巡邏?!?/br> 說著,他將右手伸到陸嬋面前,指著一處開了線的袖口給她看,一臉笑意的問,“線頭開了,能補嗎?” 陸嬋看著那已經毛邊的薄外套,心里微微嘆息,還帶著一絲敬佩,畢竟他放棄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毅然決然地投身革命,跟所有紅軍戰士一樣,都是奠定革命勝利的基石。 “補當然可以,不過你只穿這么點不冷嗎?” 他離家時正是爛漫春季,穿了件厚外套就出門了,因為不確定能否順利參軍,因此行李中只帶了一套換洗的衣物。 夏季還好,冬季時已經在長征路上,走的又是遠離城鎮的小路,要不是后勤想辦法為戰士們采購了一批夾棉的衣物,說不準就凍死了。 這點上陸嬋就聰明多了,早早從系統里兌換了厚實的線衣,大家都以為從老家帶的,因此整個冬天都很暖和。 現在雖然不是冬季,但山脈連綿,積雪終年不化,連空氣都透著泠冽的涼風,更艱難的是雪山上無法扎營,也沒有可以生活的木柴,除了迅速翻越外,已然沒了其他辦法,這也是她們一群會針線活的女兵連夜縫補棉襖的原因。 陸嬋沒讓穆萬峰脫衣服,從零碎的布料中剪了塊大小合適的,直接就著他伸出的手就開始縫補起來,類似于封書皮的做法,整個毛邊都用另一塊布覆蓋。 這樣的姿勢既考驗縫補者的水平,也考驗穆萬峰的耐力,畢竟手臂下方沒有依托,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對肌rou而言還是很有挑戰的,但穆萬峰絲毫不覺得累,甚至甘之如飴,注視著她的目光火熱又繾綣。 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細密的陰影,左手固定布料,右手捻著銀針上下翻覆,跟著衣料上就出現了整齊到仿佛丈量過的線縫。 穆萬峰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她,近到能清楚的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很好聞但說不清具體是什么味。 手背處縫好,接下來就到了手掌的方向,穆萬峰終于沒忍住,蜷起手指輕輕握住她的,溫熱的觸感彼此傳遞,陸嬋心里一跳,顧慮著人多只睨了他一眼,抽回手指后繼續動作,速度比之前還快。 穆萬峰也被自己的動作驚到了,完全是脫離思考,下意識的行為,來不及為那短暫的觸碰高興,就開始擔心陸嬋會不會生氣,很是忐忑。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短短幾分鐘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縫補第二個袖口時,穆萬峰到底沒敢“如法炮制”,正襟危坐的像在開動員會一樣。 對他來說, 他愛慕陸嬋,因為愛又生出了“敬”,如果非要用文字表達, 就如《愛蓮說》所描繪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在她點頭前,他只會遠遠觀賞,任何冒失都讓他感到羞愧萬分。 穆萬峰像蝸牛般,剛伸出觸角又縮了回去,等陸嬋幫他補好袖口就以巡邏為由告辭離開, 臉上淡定, 耳框卻通紅一片。 現成送上門來的八卦沒人放過, 穆萬峰在時大家不肯做電燈泡,等他一走全都沖陸嬋來了。 “小陸,你跟穆連長是不是處上了?這么大半夜還想著給你送熱水, 我跟老馬剛結婚的時候都沒這待遇?!?/br> “不是那關系小陸能幫他縫袖子?” “穆排長人不錯, 長的又好, 剛來部隊的時不少女兵中意他呢,誰知沒多久就傳出來心里有人,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小陸,心想多好的姑娘能被穆排長看上啊, 現在發現穆排長眼光真好,要不是他早早表明態度,追求小陸的人沒有一個營也有一個連?!?/br> 這些打趣的話陸嬋聽的太多, 衛生處的戰友們就經常提,她都懶的解釋了。 幾百號人趕了兩個晚工終于縫好了所有的棉衣,草鞋也搓了上千雙,分發下去后就開始為過雪山做準備,首長照例派出先鋒部隊探查,都是一群有雪山生活經驗的戰士。 這一去就是十多個小時,天黑前一行人才回,步履蹣跚、雙頰被凍的發僵通紅,連眉毛都結了冰,每人灌了一壺熱水后才漸漸緩過來,開口說話。 “我們爬到山頂了,順著一條線往上,積雪很深,最淺的到小腿,最深的到腰這。地形陡峭,越往上越難走,還沒處歇,太累了?!?/br> 說完,那位面對敵人炮灰從不畏懼的戰士困苦的搖了搖頭,顯示出這一行的艱難不易,眾人沉默。 另一位戰士開口道,“慶幸的是沒有遇到出發前最擔心的暴風雪,但雪山天氣瞬息萬變,如果要過去,我提議盡快?!?/br> 現在還能順著他們開的那條道走,頂多一天時間,新的積雪又會重新將“路”覆蓋。 海拔四千多米的山頂,空氣稀薄,入目之處皆是皚皚白雪,不知道哪一腳下去會造成塌方雪崩,也不確定是否能避免暴風雪的襲擊,他們是因為有經驗才順利返回,部隊里可有不少南方的兵,一輩子沒見過雪的都有。 首長聽完匯報后沉默的抽了整支煙,等煙蒂的火光熄滅,他輕輕揮手道,“準備吧,等天亮了就出發?!?/br> 縱使前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紅軍戰士也要不懼艱險。 只要意志堅定、萬眾一心,永遠不存在什么做不到的。 士兵的職責就是無條件的服從,首長一聲令下,全軍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穆萬峰作為負責安全及運輸的連隊長官,來到衛生隊跟張連長開會商議,恰好陸嬋在打包藥品,兩人隔著十來米的距離對視了一眼,而后他輕輕點了個頭,往張連長帳篷去了。 小夏心態不錯,這時候還有心情開他們玩笑,用手肘推了下陸嬋說,“人家穆連長真是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你,你這喬還得拿到什么時候?” 陸嬋睨道,“誰是你戰友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br>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之前瀘定橋那次,勝利后他滿身是血背著槍到處找你,以為你出事了,那時候我就挺感動的?!?/br> 對小夏來說,曾經也有一個男人,為了一個月二十塊銀元去參軍,最后戰死沙場。 她不知道陸嬋為什么一直不松口,也從一開始的看戲到同情穆連長,所以才時不時勸陸嬋幾句。 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沒什么比真情真意更重要。 之前不應叫矜持,再不應就真成拿喬了,反正小夏就是這么想的。 陸嬋突然想整整小夏,既然你說我拿喬,那我就把真相告訴你,看你會不會目瞪口呆。 “夏姐,你比我大幾歲,人生經歷也比我豐富,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說,要不我今天說出來你幫我拿個主意吧?!?/br> 小夏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直覺跟陸嬋為什么一直不肯答應穆連長有關,幾乎是催促的開口道,“什么呀,你趕緊說吧,看我急的汗都快出來了?!?/br> 陸嬋絲毫不急,噙著笑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我剛來的時候說過,因為逃婚才從家里出來?!?/br> 小夏愣愣的點頭,“是啊,怎么,難不成有旁的緣故?” 陸嬋看著遠方的雪山輕笑著說,“其實逃婚的人不是我,是對方不滿意這樁婚事逃了,我是被拋棄的那個?!?/br> 小夏驚的張大嘴巴,視線不住的在陸嬋身上移動。 “不滿意?你這樣的都不滿意那他想要什么樣的,天上的仙女??!” 毫不夸張的說,陸嬋就是小夏見過的最好看的人,還識文斷字性格溫和,誰家娶了她都是祖上燒高香的那種。 陸嬋微笑著回,“誰知道呢,我們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因為我是父母訂下的未婚妻就不要,人家思想進步,看不上透著封建氣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br> 小夏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那你不答應穆連長就因為未婚夫?你還想著嫁給他?” 小夏心里想的是,如果陸嬋真的敢點頭,她就狠狠敲陸嬋的頭,一定要把她敲醒才行,那種男人有什么好要的,思想再進步也不能這樣對一個姑娘,最好永遠娶不到媳婦才好。 陸嬋像是知道小夏心里的想法,揚了個讓小夏摸不透的笑容,說了件讓小夏驚到脫顎的事實。 “夏姐,如果我說那個人就是穆萬峰呢?” “我千里迢迢從老家出來,狠心拋下父母家人過來參軍,就是氣不過一件事,我有什么不好,憑什么他敢這樣嫌棄我?”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讓自己成為了對方寤寐思服、輾轉反側的月光。 “蒼天,這事可太嚇人了,讓我緩緩先?!?/br> 小夏拍著心口,覺得自己不是幻聽就是做夢,這故事比小時候聽過的戲還不像真的。 “那……穆連長他知道?” 陸嬋搖頭,“我心里還氣著,才不高興理他,你可不許去多嘴?!?/br> 小夏的手擺的跟撥浪鼓一樣,她得多不懂事才會介入人家小兩口的感情啊。 不錯,在她看來,兩個鬧別扭的人已經是“小兩口”了,一個逃一個追,一個追一個拿喬,真是天生一對。 第二百三十章 自從小夏知道真相后, 再看穆萬峰難免生出一種“活該”感,生活有了樂趣,連即將要翻過那座巍峨雪山都不覺得苦了。 歸納好所有的藥品物資后由穆萬峰連隊統一運輸,陸嬋正準備回帳篷收拾自己的行軍包, 穆萬峰喊住了她。 陸嬋等了幾秒沒見他開口, 用眼神詢問, 穆萬峰則看向一旁的小夏和小李,意思不言而喻。 小夏最先反應過來,趕忙拉著沒眼力見的小李離開,人家小兩口說悄悄話呢。 看到小夏最后沖自己眨眼睛, 陸嬋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挺好奇穆萬峰要說什么的。 她抬眼看去,對上了穆萬峰亮如星辰的眼,目光太灼太繾綣, 陸嬋覺得哪怕她的心是鐵做的, 也快要被他給融化了。 “明天一早出發, 路上會很難,你一切注意,我恐怕不能關注到你?!?/br> 作為負責物資運輸的軍官, 他的職責是負責物資安全抵達, 中間不能出丁點差錯, 但雪山跟平地或其他山脈不同,能見度太低,每一步都充滿挑戰。 陸嬋心里覺得暖, 但嘴上卻不饒人,“誰要你關注,我自己能行?!?/br> 好歹也是參軍一年, 經歷過幾次血戰的戰士,救過的傷員人數上千,在他眼里好像有多弱不禁風一樣。 穆萬峰似乎看透她虎皮下傲嬌的貓臉,口是心非的樣子反倒鮮活可愛,給危機四伏的戰爭生活帶來了無窮樂趣,是他心口用愛滋養出的甘泉。 他揚起唇角,在涼風習習的秋夜低語,“我知道你行,只是放心不下?!?/br> 以夜為幕,木架上的火把泛出橘色的光亮,面前英挺的戰士,灼亮的雙眼,腳邊飄落的泛黃樹葉,僅僅幾個元素,就構成了令陸嬋難忘的場景,很多年很多年后,還能憑著記憶在紙面上畫出。 此時的帳篷里,小夏跟小李兩人抓緊時間收拾東西,當然,由于行李太少,前后幾分鐘時間就收好了。 小李心里還記掛著剛才的事,拉著小夏問,”你說穆連長什么意思,難不成有什么話還不能讓我們聽?” 她一開始沒想那么多,站那里只是單純的想等陸嬋一起回帳篷,但被穆萬峰看了一眼后反而勾起了心里的好奇。 作為整個部隊除陸嬋外唯一的知情人,小夏淡定的很,心想人家小兩口,說什么沒啥好奇怪的,抱在一起都行。 不過她也知道,陸嬋打定主意要讓穆連長嘗嘗痛苦的滋味,一時半會不會同意穆連長的追求,因此大概率還是穆連長要說什么表明心跡的話,臉皮薄,不想讓人聽吧。 不得不說,她猜的還是很對的,并且沒一會陸嬋就說完話回來了,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什么,但口袋里多了兩顆野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