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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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狄斯擁著懷中的人。 低著頭,金發從肩頭垂落下來,在燈光下折射出一縷微光。 就算隔得太遠看不清薩爾狄斯的臉,但是納迪亞也仿佛能感覺得到薩爾狄斯此刻眼底的溫柔。 那一刻,夜色溫柔,昏黃的燈光在晃動。 一切就如同昨天那般。 仿佛一直都是如此,從來沒有什么空缺的五年。 又像是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從前。 納迪亞仰起頭。 他抬手按了按突然之間酸澀不已的眼角。 可是越按,眼酸得越是厲害,甚至都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一層朦朧的水霧。 他想,一定是剛才被陛下逼著背鍋的那種屈辱感太過于強烈,把他氣得夠嗆,氣到眼角都起霧了的地步。 他想,那樣真好。 只希望,從今以后,就像現在那樣一直下去。 再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只希望,那兩個歷經患難的孩子,能一直那樣走下去。 再也不會失去彼此。 天色明亮。 今日的氣候頗為適宜,清風徐徐,帶來涼爽的感覺。 王宮大殿之中,長長的海藍色地毯在青石地板上鋪開,從大門一直延伸到大殿盡頭的高臺之上。 一根根巨大的白玉石柱高聳在大殿之中,撐起蒼穹圓頂。 明亮的陽光透過琉璃窗落入大殿之中,石壁上,那栩栩如生的浮雕壁畫上鑲嵌著的金色紋路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 金絲鏤空的香爐擺放在大殿的角落,早就被侍女點燃,一縷蓮花的清香幽幽彌漫在大殿之中。 波多雅斯帝國的皇帝坐在王座之上。 束成一束的金色長發從他側肩垂落下來,他的身后,繡著金絲的淺色披風散落在金色的王座上。 他右臂搭在金色的扶手上,右手握著扶手頂端。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 明明那具頎長的身軀僅僅只能占據巨大王座的一半,但是某種無形的氣勢卻給人一種他將巨大的王座占據得滿滿當當,再也沒有一絲多余的空隙的感覺。 薩爾狄斯大帝。 他僅僅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自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就足以籠罩住整個龐大的王宮大殿。 一眾文臣武將早已列于大殿兩側。 他們深深地低下頭,或是虔誠或是敬畏地向王座上的皇帝陛下行禮。 但是有一些人在行禮之后,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他們陛下的左手一眼。 看完之后,皆是露出疑惑的神色,甚至還彼此看了看。 因為陛下左手上那個讓他們印象深刻的金環以及銀色細鏈消失了。 數日之前,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那銀鏈連接在他們陛下和那位少祭殿下之間的,怎么現在說不見就不見了? 以宰相亞圖多德為首的文臣依次上前,向皇帝陛下匯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情況,以及需要處理的重大事務。 畢竟薩爾狄斯出征的時間太長,就算絕大多數事務都由宰相處理了,但是那些只有皇帝才有資格處理的重大事務依然積存了不少。 其實這個大廷議早在薩爾狄斯回來的時候就要召開的,但因為剛一回來彌亞就出了事,而薩爾狄斯一直死死地守在彌亞身邊,根本無心處理堆積的政務,所以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日頭緩緩移動,一點點爬上高空。 而隨著大廷議的進行,在眾人的商討之下,在不知為何心情頗好的皇帝陛下的果斷之下,堆積的政務一樁樁很快就被處理得干干凈凈。 眼見大廷議到了尾聲,有人終于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將眾位同僚的疑惑問了出來。 陛下,您身上的詛咒是已經消失了嗎? 詛咒? 什么詛咒? 薩爾狄斯的思緒頓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 哦,對了,當初他找了個借口,說是需要彌亞以少祭的力量幫他鎮壓殘留在身上詛咒,所以才用鏈子將兩人的手綁住。 若不是下面那個人提起來,他自己都差點把那個借口給忘得一干二凈。 一想到那里,薩爾狄斯的心情越發的好。 已經不需要什么鎖鏈了。 自己也不用患得患失地覺得不安了。 現在他和彌亞已經戀人了。 而且還馬上就要舉行結婚儀式了~~~ 嗯,那幾天里,少祭幫我把殘余的詛咒都清除了。 薩爾狄斯那么一說,下面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那幾天陛下一直沒有露面,難怪陛下現在的心情看起來非常不錯。 而陛下的危機宣告解除,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 畢竟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那偌大一個帝國,幾乎可以說是靠陛下個人的威望撐起來的。 只有陛下坐在王座上,帝國才能穩如磐石。 在這一眾恍然大悟的臣子中,唯有知道所有真相的安提斯特將軍暗中翻了個白眼,還有,他的老師宰相亞圖多德扯著嘴角像是抽動一般呵呵了兩聲。 就在大殿上正處于一派祥和安樂的氣氛之中時,皇帝陛下再度開口。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眾位宣告。 皇帝的話讓原本略有些嘈雜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對眾人來說,難得見到陛下用那種慎重的語氣說話,讓他們的胸口也不由得為之一緊。 他們紛紛在心底揣測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竟是讓陛下露出如今那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一時間,眾人屏聲靜氣,等待著陛下宣告那件重要的事情。 而一眾肅然的臣子中,唯有安提斯特和老宰相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好的預感。 我將在十日之后,舉行成婚典禮。 轟的一下,大殿炸開了鍋。 在最初的愕然之后,眾人紛紛露出喜悅之色。 那是好事啊。 大好事。 尤其是一些老臣,此刻都紛紛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知道,他們幾乎是從五年前開始,在陛下還只是國王的時候,就催促陛下挑選王妃盡快成婚生子了。 再后來,他們放低要求,不說王妃,只說讓陛下選幾個女子服侍就好。 只是,再怎么催都是徒勞無功。 他們年輕有為的陛下雖然獲得了無數美麗女子的愛慕之心,卻從未親近過任何一個女人。 一直到現在,他們所期盼的王室子嗣依然遙遙無期。 那件事令無數波多雅斯王國的老臣都耿耿于懷。 呃,雖然很突然,但是還是先賀喜陛下了。 負責內務以及所有皇室典禮儀式的司禮大臣在懵了一下之后,立刻揚起笑臉獻上祝賀。 隨后,他提出異議。 不過陛下,十天時間會不會太緊了些? 在他看來,畢竟是皇帝陛下的成婚儀式,必須是前所未有的盛大,怎么都得用一兩個月的時間來準備才行。 十天已經夠長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典禮怎么都需要一點時間去準備,薩爾狄斯恨不得明天就舉行。 他用銳利的目光俯視著下方的眾位大臣。 其他不重要的事情一律先放在一邊,一切都以十日后的典禮優先。 那十天里,我給予你王城中的最高權力,可以調動你需要的全部勢力。 任何不配合以及拖延的人,不論是誰,直接剝奪他的爵位以及職務。 在薩爾狄斯銳利目光的掃射下,下方眾人紛紛低頭表示一定竭盡全力配合司禮大臣準備婚禮。 不少人心里暗戳戳地想,看來陛下非??粗匚磥淼幕屎蟊菹?,以往對于各種典禮儀式都很不耐煩的他那一次居然如此重視那次的成婚儀式。 那個,陛下,不知道您迎娶的那一位尊貴之人究竟是? 少祭。 好的,陛下,我會請少祭殿下參加婚禮,讓他為您賜福但是還請您先告訴我等您想要迎娶的那位尊貴的名字,那樣才好事先為她準備好服飾 說話的臣子沒有注意到,自己話中的她讓薩爾狄斯挑了下眉。 是啊,陛下,儀式我們會安排好的,如今都到了那個時候,您也該讓我等知道她究竟是誰了。 一位老邁的臣子笑容滿面地說道。 啊,陛下終于長大,懂事了,要成婚了。 真是太讓人欣慰了。 站出來的那位老臣以及大殿中另外幾位老邁的臣子此刻甚至都有老淚縱橫的沖動。 只是,他們欣慰的老淚尚未來得及流出來,就被他們陛下下一句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薩爾狄斯俯視著眾人,他說:與我舉行成婚儀式的人,是少祭彌亞。 轟的一下,有什么東西再度炸開了。 將所有人的腦子轟炸得一塌糊涂。 整座大殿死寂了一剎那。 和之前的鴉雀無聲不同,那一次,是近乎窒息般的死寂。 所有人懵住了。 薩爾狄斯一句話,不亞于平地驚雷,震得他們靈魂都出了竅。 當然,這所有人中得除開三人。 老宰相亞圖多德抬手扶額。 安提斯特黑了臉。 納迪亞則是滿臉驚嘆,仰望著薩爾狄斯的目光中滿滿都是陛下你真的牛逼的神色。 而導致那種狀況的罪魁禍首卻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將一眾下屬驚得心臟驟停,依然是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態,繼續下令。 明天就將此事向整個帝國宣告。 薩爾狄斯一邊說,一邊從王座上站起來。 顯然,在他看來,他出席那個大廷議的最重要的目的已經達到。 那么,廷議也就可以結束了。 現在他該去海神殿和彌亞一起吃午餐了。 等、等等等一下??!陛下! 眼見薩爾狄斯抬腿要走,最先回過神來的司禮大臣的喊聲近乎于悲鳴了。 那那不對啊您那是在拿我等開玩笑嗎? 他近乎悲鳴的喊聲驚醒了身邊的同僚。 笑容還僵在臉上以至于臉部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表情的老邁臣子捂著胸口,說出的話都像是破了洞的風箱般喘個不停。 陛下,那種事情可不能拿來開玩笑,尤其、尤其對方還是那位即將繼任大祭司的那位您怎么能怎么能 或許是隱約察覺到了什么,老臣子的眼中透出一點慌亂之色。 但是他說出的話確實一口咬定在玩笑上。 您身為一國之君,絕對不可以就算只是開玩笑也不可以! 已經從王座上起身離去的薩爾狄斯停下腳步。 他回頭。 當他轉身時,淺色的披風隨之微微揚起一瞬,然后從他身后散落。 大殿之中,正午時刻分外絢爛的陽光從大殿頂穹的天窗上照下來,落下年輕帝王金色的長發上。 他站在高臺之上,居高臨下。 他處于逆光之中,俯視眾人。 他說:我要與彌亞成婚。 那聲音,并不大、也并不高亢,甚至可以說是輕描淡寫。 但是就是那種輕描淡寫的話語,卻如利劍,貫穿人心。 沒有任何多余的語言,卻比任何語言都還要震撼人心。 那言語之中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力量伴隨著年輕帝王的聲音傳遞到大殿的每一處,將所有人都震懾得動彈不得。 無人敢多言一句,整座大殿噤若寒蟬。 他是薩爾狄斯大帝。 是那個帝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他的決意,無人可以反對。 他的命令,無人膽敢違背。 在一片寂靜之中,金發的帝王轉身離去。 整座大殿里,唯有他一人的腳步聲在空中回響。 第227章 十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些天里,整座城市的行政以從未有過的效率飛快地運轉了起來,在短短十天的時間里,就完成了他們的陛下的要求。 這十天里,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馬車、船只來到城市中。 各地的貴族領主們馬不停蹄地從四面八方趕到王城參與他們陛下的婚禮,他們帶來了無數貴重的奇珍異寶,作為婚禮的賀禮。 海藍色的、粉紅色的絲絨綢緞在空中飛揚。 鮮花盛開在這座城市中的每一處,淡淡的花香在空中彌漫,讓整座城市都仿佛陷入了花的海洋之中。 所謂盛況空前,便是如此。 那一日,陽光絢爛。 天空清亮得如湛藍色的寶石。 遠遠地傳來了海浪的拍打聲,從海面上吹來的風帶著海水涼爽的氣息,掠過這座被稱為海上明珠的城市。 那三條環繞著王城的圓形運河在陽光下閃動著微光,水面涌動中,波光粼粼。 金色的塞普爾之塔如以往一樣,如一柄菱形的巨劍,貫穿天地,直聳云霄。 身穿銀白色盔甲的皇帝近衛軍威嚴地矗立在塞普爾之塔的祭臺四周。 他們手中的銀槍在陽光下如冰冷的鋼鐵森林,閃動著讓人心悸的寒光。 如汪洋大海一般看不到盡頭的人群環繞在塞普爾之塔祭臺的周圍,屏聲靜氣,注視著眼前那莊嚴的一幕。 火紅色的絲絨厚毯在廣場上鋪開,沿著高高的臺階,延伸到祭臺之上。 薩爾狄斯站在祭臺石階的最下方。 他今日并未戴上象征帝王權威的黃金王冠,只有那一頭長發沐浴在陽光之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就如同此刻天空上耀眼的太陽一般。 從遙遠的大海上吹來的風掠過他的身邊,掀起他身后長長的披風,讓那繡在披風上的如淡藍色花紋拂動得如波動的陣陣海浪。 他向站在他身側的彌亞伸出手。 彌亞沒有動,看了薩爾狄斯好一會兒之后,才輕聲開口。 薩狄,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薩爾狄斯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 而他那固執地伸在彌亞身前的那只手,便是他無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