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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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仿佛沉入了海中,海浪在身邊涌動著,輕柔地撫過他的肌膚。 nongnong的睡意籠罩著他,他像是在深深的沉睡中,只有一點極淺的朦朧的感覺。 水波般溫柔的觸感包裹住他的身體。 暖意滲進來,驅趕走了身體里的冰冷。 那是一種無比溫柔的感覺,包容著他,讓他不自覺地沉溺在這種溫柔之中。 深海無底,仿佛永無止境。 他依然在不斷地沉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他的感覺中,像是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失重感消失了。 他終于落了地。 原本朦朧的意識在一點點地復蘇。 許久之后,他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滿天星光的夜空。 或許是因為彎月被隱沒在云層之后,數不清的星辰在夜空中閃耀著,尤為明亮。 一道璀璨的星河貫穿夜幕,映入睜開眼的少年淡藍的眸底。 他出神地看了那條星河好一會兒,然后才慢慢坐起身。 他起身之后才發現,自己是躺在一條石制長凳上。 環顧四周,他似乎是身處一座庭院之中。 庭院的景色很美,夜幕之下,各式各樣的樹木蔓藤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之中,翠綠的枝葉上滾動著深夜的露珠。 耳邊傳來噴泉的水花濺落聲,他轉頭望去,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但是又不是非常熟悉。 再一轉頭,他看到遠方的夜幕之下,那巨大的塞普爾之塔高聳云霄,金色的塔頂在星光之下閃耀。 而近處,一座金色的華美宮殿就佇立在夜色之中,雪白的玉柱泛著微光。 他怔了好一會兒,終于反應了過來。 這里是王宮! 而他所在的庭院是戴維爾王的宮所! 這也不怪他一下子沒認出來。 他雖然經常進王宮,但是大多都是待在薩爾狄斯的王zigong所那邊,極少去戴維爾王的宮所,自然對這邊不怎么熟悉。 呃 等等。 這里是王宮,是王的宮所后方的庭院。 那么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 噴濺開的血色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少年雙手捂住頭。 我明明已經死了。 喉嚨傳來的痛楚 怎么都發不出的聲音 一點點暗下去的視野 不久前發生的一幕幕再度在腦海中掠過,最后停駐在他記憶中的,是抱著他的人死寂沉沉的眼。 胸口驀然痛了一下。 他閉上眼,輕輕呼吸了好幾下,才將胸口的悶堵感稍稍緩和下來。 是的。 他應該已經死了。 他應該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離開了薩爾狄斯。 但是為什么他現在還在這里?而且還是在這個他不熟悉的王的宮所里? 一陣風掠過,搖晃著庭院中的樹木,發出簌簌的響聲。 這響聲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尤為清晰。 響聲將少年從恍惚中喚醒,他抬頭,看向前方不遠處的金色宮殿。 總之,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的話,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彌亞如此想著,快步向眼前的宮殿走去。 庭院之中只有一條青石板小道,蜿蜒著延伸到前方的側殿之中。 他走在小道上,從庭院中心那座足足有三米之高的巨型噴泉池邊經過。 噴泉濺開的水花很大,時不時會有細小的水珠飛濺到外面。 當彌亞從噴泉池邊上走過時,恰好一滴水珠飛濺出來,朝他的手腕落去。 然而,那滴水珠卻并未落在他的手腕上,而是穿過他的手腕,最終落在了青石板上。 弦月高掛天空,現在已是深夜時分。 夜色很靜,而夜色中的宮殿更加安靜。 彌亞從庭院一路走進宮殿之中,沒有碰到一個人。 他有些納悶。 就算這個庭院在王的宮所最后面,臨近寢宮,不會有侍衛在里面值守,但是最起碼守夜的仆從侍女還是應該有??? 四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他走進去,也是悄無聲息的。 好像這偌大的一座宮殿除了他以外,再無其他人的氣息。 它空蕩蕩的,在黑夜中越發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 石柱或是墻壁上的燈火雖然亮著,但是火光昏暗,在黑夜中幽幽地泛著光。 風一吹,晃動幾下,帶著火光下的影子跟著陰森森地晃動,像是鬼影一般。 彌亞突然有些發憷。 這這個氣氛,怎么莫名有種鬼片的感覺? 心里忍不住有些發慌的他加快腳步,沿著空蕩蕩的長廊一路急奔。 這條長廊的盡頭就是王的寢宮。 一路上,仍然看不到一個人的蹤影。 包括寢宮的大門前。 就連門都是大敞著的。 彌亞有點懵地走進了敞開的大門,進了寢宮。 正當他怎么都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他終于在寢宮里的床上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就算背對著他,對他而言依然無比熟悉的身影。 那雙死寂得如同沉入深淵的眼再度在他腦中掠過,讓他的胸口忍不住又堵了一下。 彌亞怔怔地看著側身躺在床上沉睡的薩爾狄斯的背影。 他想,或許離他死去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因為薩爾狄斯此刻的背影看起來比以前更加高大和強壯,而且,更比他之前熟悉的背影多了刺人的鋒芒。 哪怕是在沉睡中,那人周身也散發出凌厲的氣息,以及縈繞不散的仿佛隨時會拔劍而出的兇煞之氣。 彌亞緩緩地走進臥室里面。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薩爾狄斯的背影上。 微弱的火光映在他所熟悉的流金色發絲上,但已經不是他記憶中可以在床上散落開的長長的金發。 躺在床上的人一頭金發很短,他能清楚地看見發梢下露出的后頸。 剪短了么? 彌亞站在床邊,怔怔地想著。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俯身,向沉睡中的薩爾狄斯伸出手。 他并不是想要將薩爾狄斯叫醒,他還沒做好再次面對薩爾狄斯的準備,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讓他想要去碰一下薩爾狄斯后頸處那短短的金色發梢。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薩爾狄斯的發絲之時。 眼前原本在靜靜沉睡著的人突然猛地起身 鏗的一聲。 利刃出鞘。 被從枕下抽出的利劍在火光下閃動著鋼鐵森寒的光澤。 它在轉瞬之間、幾乎就是在薩爾狄斯起身的同一瞬間,兇狠地向彌亞劈去! 帶著寒光的劍刃自側肩斜斜地向下,帶著風刃唰的一聲從彌亞的整個上半身劈過。 本該是一刀兩斷,但劍刃劈過彌亞的身體時卻像是在空氣中掠過了一般。 最終,咔嚓一聲重重地劈裂了彌亞腳下堅硬的白玉石板。 利劍就扎在腳下。 彌亞整個人都傻了。 不只是因為那呼嘯而來本該將自己劈成兩半的可怖的一劍。 更不只是因為那劍掠過自己的身體卻像是掠過了空氣,沒留下絲毫痕跡。 而是因為那張就在自己眼前、清楚地暴露在火光之下的臉! 那張熟悉的臉上,沒有黑色的面具,只有一只被丑陋的疤痕整個兒貫穿而徹底廢掉的眼。 在他眼前的這個薩爾狄斯,分明只剩下一只眼??! 第181章 看著眼前這張僅剩一只眼的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彌亞整個人傻在當場。 不僅僅是他傻了。 那與他面對著面,突然猛地起身劈出兇狠一劍的男人眼中也閃過一道訝異之色。 男人的目光沉了一下,握著劍柄的手一用力,就將劈入白玉石板之中的利劍拔了出來。 他還保持著肩膀肌rou繃緊坐在床上的姿勢,那只碧綠的眸緊緊盯著彌亞,眉心蹙起。 他的手再度將劍往前一送,面對寒光凜然的劍鋒,彌亞幾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但是終究還是男人的動作快了一步。 利劍刺入了彌亞的腹部。 但是,毫無阻礙,就像是刺在空氣里一樣。 男人的眼微微瞇起。 就算只剩下一只眼,也掩不住從他目光中滲出的令人膽寒的危險氣息。 他瞇著眼,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著彌亞。 而彌亞此刻也顧不得男人看著自己的異樣眼神,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這一看,他更是傻了眼。 剛才在庭院里黑漆漆,再加上他又急匆匆地所以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異樣,現在身處燈火之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乃至于整個身體都是透明的。 這 他剛才一路急奔進來的時候,還在心里腹誹這宮殿空蕩蕩、陰森森地,氣氛怎么看怎么像是鬼片。 結果他自己就是這只鬼? 彌亞很無語。 看來他是真的死了。 死得透透的。 都成鬼魂了。 嗯? 等等。 不是說他已經完成使命了嗎? 不是說他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存在下去了嗎? 夢中的那個聲音不是說會送他回原來的世界嗎? 那他現在為什么會以靈魂狀態繼續存在于這個世界里? 而且,眼前的這個薩爾狄斯究竟是 就在彌亞正是一頭霧水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嗤笑聲。 他下意識抬頭,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雪白的床上,剛才還渾身肌rou繃緊、蓄勢待發如迎敵的雄獅般的男人依然坐在床上,只是已經變成了慵懶的姿態。 他微歪著身體,左手撐著上半身,一腿盤躺在床上,一膝豎起。 持劍的右手隨意搭在豎起的右膝上。 他側著頭,略長的金色額發從他一側滑落,將那只僅剩下猙獰疤痕的眼掩蓋了大半。 或許是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毫無威脅性,剛才從男人身上洶涌而出的那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一斂。 男人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 只是,就算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也掩蓋不住從他骨子里散發出的屬于孤傲威嚴的獸王的氣息。 我剛才還在想,哪個刺客能蠢到這種地步。 男人斜眼瞥著彌亞,嘴角上揚,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但是他的眼底卻極其陰冷。 雖然他在沉睡,雖然背對著房門,但是人一進來,他就立刻睜開了眼。 他這些年來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刺客。 雖然因為他不喜其他人離他太近,所以寢宮后面的這一片沒有侍衛,但是寢宮前面的外廳以及外面可是被精銳侍衛守得密不透風。 他正想著這個刺客到是有點本事,竟然能無聲無息地潛入他的臥室這里。 可接下來這個刺客站在他身后半天不動,好不容易動了又以特別慢的動作向他的后頸伸手的時候,他就納悶地想,蠢到這種地步的刺客究竟是怎么潛進來的? 我倒是沒想到 話說到一半,男人停下來。 他的右臂仍然搭在右膝上,只是右腕一抬,手中的劍隨之舉起,像是玩兒似的對著彌亞的臉劃動了幾下。 彌亞一慌。 畢竟他也沒什么做魂體的經驗。 就算已經知道那劍劃不到自己,但是看到劍鋒就在自己眼前晃動,還是反射性地抬手擋在自己眼前。 然后,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劍尖從自己的掌心劃過。 彌亞: 劍刃橫切過手掌的時候,他雖然能感到一點屬于鋼鐵的寒意,但是卻沒有任何碰觸到的真實感。 這種感覺非常的詭異。 隨意用劍劃拉了幾下的男人再次垂下劍,他挑眉,看著彌亞。 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還是根本不是東西? 彌亞生氣了。 多年來早已習慣和薩爾狄斯互杠的他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才是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男人嗤的笑了一聲。 未成年的小鬼頭。 他雖然看起來在笑,但是眼神卻是冰冷的。 雖然不知道是誰下的詛咒,將你這種玩意兒派過來,但你這么弱的靈魂對我施下詛咒毫無作用。 彌亞搖頭。 沒人派我來殺你。 哦,那就是你自己來找我報仇? 我也不是報什么仇。 那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彌亞一時語塞。 關鍵在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男人看著回答不上來的彌亞,目光一閃,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將手中的長劍重新插回劍鞘,然后將劍放回枕下,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呵欠,重新躺了下去。 薩爾狄斯躺在床上,雙手抬起枕在腦后,閉上眼,看起來似乎打算繼續睡下去。 彌亞突然覺得這家伙心也挺大的,自己這么個詭異的存在就在眼前晃悠,這要是換成自己,深更半夜遇上鬼,絕對要么叫人要么沖出屋子。 結果眼前這家伙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閉上眼就繼續睡? 甚至都不在乎自己還待在這里? 我說我說我不是害你的你就信了?你不怕我? 躺著的男人仍舊是眼都懶得睜開,一副對其視而不見的模樣。 活人沒什么好怕的,人死了更沒什么好怕。 死在他手上的人何止成千上萬。 如果人死后的靈魂真的能害死人,那么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何況,那些人活著死在他手下,死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見薩爾狄斯真的閉著眼,呼吸均勻,重新睡了過去,彌亞站在床邊,目光落在薩爾狄斯的臉上。 那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即使失去的那只眼上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卻絲毫無損沉睡著的男子俊美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