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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海的海上商貿更是遭受到嚴重的打擊。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當天災過去數個月后,冬季降臨之時,人禍來了。 這一周里,王宮已接連收到兩封戰報,西邊海岸線的沿海城市接連遭到了來自海上的襲擊。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海上的那些海盜做的,海盜們趁著地震損壞了波多雅斯沿海的海軍港口以及防御設施的機會,襲擊沿海城市掠奪財物。 但是,隨著第三封戰報送達,王宮中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 王宮的政事廳中此刻非常安靜,王太子帕斯特坐在主座上,文官武將分列兩側。 氣氛有些壓抑,眾人的神色都頗為凝重。 他們已經從最新送達的戰報中得知了,不斷襲擊沿海城市的勢力并不是他們想象中零散的海盜團體。 襲擊他們的,是海上民族。 海上民族,一個讓近海的國家聞之色變的種族。 這是一個奇特的民族,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源,有人猜測他們來自于大海中那無數的海島上。 這個民族并沒有固定的居所,他們會經常性的進行遷徙和移居。 他們是一個完全軍事化的民族,從小孩到老人都全民皆兵,就連平時趕路時也會如行軍的戰士一般,排列整齊,井然有序。 因為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進行遷徙,所以他們的行蹤飄忽不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活躍在海岸線上。 他們的侵略性極強,經常會悄無聲息地從大海上沖殺而來。 入侵時,他們的家眷親屬一同上陣,哪怕幼童,也能跟在長輩后面殺死負傷的敵人。 這是一個極其強大而又可怕的軍事化民族。 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他們襲擊城市似乎并不完全是為了掠奪財富,比起搶奪財物,他們更喜歡徹底摧毀城市、破壞建筑物以及屠殺城民。 他們在哪里,哪里就會燃起戰火。 他們的侵略,似乎就是為了毀滅。 五十年前,海上民族如跗骨之俎纏上了海上帝國尼爾曼,它們在沿海持續不斷地點燃戰火,一點點將其吞噬,毀滅。 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帝國雖然也重創了海上民族,但最終還是被持續不斷的戰爭拖垮,最終四分五裂成好幾個小國,再不復曾經的榮光。 五十年后,這個可怕的民族卷土重來,來到了波多雅斯。 只要一想到曾經無比輝煌的尼爾曼帝國最終慘烈的結局,大廳中所有人的心情都極為沉重。 火山、地震、海嘯。 現在又是強敵襲來。 這一年波多雅斯多災多難,過得尤為艱難。 至高的海神普賽爾啊,您是拋棄了我等了嗎? 但是,無論眾人此刻的心情多么沉重,也必須盡快做出應對。 按照海上民族的習慣,襲擊不會就此停止,他們將駕駛著戰艦,沿海岸線一路南下,摧毀所有海岸邊的城市。 數個月前的地震海嘯讓波多雅斯沿海的海軍損失極大,難以抵抗他們,所以王城必須馬上派出軍隊,迅速趕往海邊救援,和海上民族戰斗。 直屬國王的三大騎士團一般都會鎮守王城之中,但是數個月前,槍之騎士團被沙拉姆將軍帶去北方,監視舒爾特城。 如今王城中還剩下劍之騎士團和盾之騎士團,肯定不能全部派出去,所以 就在王太子帕斯特與眾人商議時,一名侍從急匆匆地進來,湊到帕斯特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帕斯特蹙了下眉,讓他的外公納爾特在這里繼續和眾人商議,而自己起身向外走去。 飛快地走過寬闊的廣場和蜿蜒的長廊,十幾分鐘后,帕斯特來到了一座雄壯華美的宮所之前。 進了宮所大門之后,他讓跟在身后的仆從和侍衛都留在外面的庭院里,自己獨自走進屋中。 僅僅站在外廳,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他聽到里屋里傳來爭吵的聲音。 卡亞,怎么回事? 帕斯特皺著眉,向出來接他的老侍從詢問道。 老侍從低著頭,他的頭發早已花白。 他本就已經很老了,但在這短短數個月中,他越發蒼老。 他的臉上流露出疲憊和無奈。 陛下已經知道了海上民族襲擊沿海城市的事情,他想要親自率軍前往海邊應戰。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可是,您也知道,這段時間里他的身體 說到這里,老侍從欲言又止。 他搖了搖頭,說:安提斯特將軍閣下正在里面勸說陛下。 帕斯特沒再多問,徑直走進內屋。 內屋里面,滿屋子都是刺鼻的酒氣,地面上還有不少滾動的酒壺。 滿臉通紅的戴維爾王站在屋內,被醉意充斥的眼怒瞪著站在他跟前的安提斯特。 短短數個月里,他原本只是有著些許斑白的頭發白了一大半,皺紋迅速地爬上他曾經堅毅的臉。 他的身型雖然依然高大健壯,但是卻再也沒有了當初巍然挺拔的感覺。 如今的他光只是站在那里,身體就已是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 你你再說一遍?! 戴維爾王滿臉怒色,只是那醉醺醺的模樣再也沒了曾經的威嚴。 他怒視著安提斯特的雙眼不再如以前那般炯然有神,不怒而威,而是被酒精侵蝕得渾濁不堪。 他抬起右手,惡狠狠地指向安提斯特,左手中還拿著一個酒壺。 盾之騎士團的統帥,亦是大祭司伊緹特看著那只因為被酒精過度侵蝕、僅僅只是指著自己都微微顫顫的手,眼底掠過一抹悲哀。 只是這一抹悲哀之色并未在他臉上表露出來,他看著戴維爾王,臉上盡是嘲諷之色。 陛下,您看,您的手還在發抖。 他冷笑道,怎么,您打算用這只發抖的手握槍上陣殺敵? 他的話一如既往的毒辣而又刻薄。 難道您就不怕一個手抖,把槍尖刺到自己身上?您就不怕您這發抖的手非但殺不了一個敵人,反而先把自己弄得陣亡? 看著被自己氣得大口大口喘氣的戴維爾王,安提斯特繼續冷笑著說下去。 陛下,您既然已經老了,打不了仗了,就該安安靜靜地待在王城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房間里響起。 帕斯特一驚。 他一進門就看見戴維爾王抬手重重地打了安提斯特將軍一個耳光。 戴維爾王雖然身體被酒精侵蝕得厲害,但是力量還在,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一下子就將安提斯特抽得嘴角出了血。 那一側的臉高高的紅腫了起來。 戴維爾王注視著安提斯特,目光冰冷。 他微微瞇起的眼雖然滿是醉意,但是仍然殘留著曾經的威嚴。 他已經蒼老了不少的身體里,依然能帶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這一刻,他仿佛從酒中恢復了幾許意識。 安提斯特啊這一次,就由你隨同我一起出戰。 他不甘心。 他還沒有老。 他要向所有人證明,更要向他自己證明,他依然是那個在戰場強大的王者。 你將親眼看到我在戰場上的勝利。 你的不敬之罪,就由你這次在戰場上的功績來抵吧。 兩日后,戴維爾王率軍親征,離開王城。 安提斯特將軍率領盾之騎士團隨其出征。 王太子帕斯特留守王城。 大祭司為向眾神祈禱勝利閉關。 但是從和臣妻偷情的開始,他的認知已經開始有了裂縫。 從直接向臣子索要女人開始,他的欲望已經壓過了他的英明。 放手讓下屬在眼前被殺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心魔,一個被啃噬開的蟻xue。 因為心魔的存在,他連續四年都不像以前一樣親自去北方為守護子民征戰時,他就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純粹的勤政愛民的國王了。 將王妃納入宮中是他欲望的進一步擴大。 知道兩個兒子之間的矛盾卻放任自流,為了平靜只想要粉飾太平時,那時的他已經逐漸沒了曾經的無畏,而疑慮重重。 隨后,薩爾狄斯的反抗激發了他心底的忌憚以及猜疑,所以他才放任薩爾狄斯離開王城,哪怕他明知那等同于放逐。 十多年來,他雖然在外表依然強大,但是在他心里已經一點點積累了太多。 最終,千里之堤毀于蟻xue。 薩爾狄斯逼迫他去了他不愿意去面對的北方戰場。 那一戰,在他產生心魔的戰場上,對他來說相當于將軍半個兒子的薩爾狄斯擊敗了自己,而他第一次選擇了逃跑那對他來說是最致命的一擊。 量變引發質變,那才導致了他的頹廢。 我覺得那個應該不算是突然了。 其實簡單來說,就相當于心里扎了根刺,外面看不出來,但是其實刺拔不出來就只能一點點腐爛。 等到外面能看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第132章 落日之后,白日里熱鬧喧嘩的城市逐漸安靜下來。 夜幕上,點點星光已經亮起。 城主府的高塔之上,彌亞坐在寬敞的平臺之上。 冬日來臨,氣候轉涼,太陽一落山,溫度就迅速降了下去,如今舒爾特城中的人們都換上了長袖長褲。 冰涼的夜風從高空中刮過,掠過少年的頰邊,吹動他的衣角。 彌亞雙手撐在身后,仰頭望著廣闊的夜空。 星光落進他的眼中,在他眼底點起細碎的微光。 就在彌亞正望著夜空出神的時候,一件厚實的披風落在他身上。 給彌亞披上披風的薩爾狄斯摸了摸彌亞的臉,當感覺到他臉上的涼意時,不快地皺了下眉,伸手用披風將他整個人裹得更緊。 薩爾狄斯徑直在他身邊坐下,然后,一伸手,將少年整個人摟進懷中。 突然就被摟入對方懷中的彌亞眨了眨眼,他張嘴想要說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陣風吹來。 他這才發現薩爾狄斯坐在夜風吹過來的方向,用自己高大的身體擋住了涼風。 薩爾狄斯開口問道:你在擔心? 彌亞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們這里已經收到了從王城傳來的消息。 戴維爾王率軍親征西海岸,安提斯特將軍率領盾之騎士團隨軍出征。 不用擔心,戴維爾王那家伙雖然討厭,但是他打仗的本事不差。 薩爾狄斯摸了摸彌亞還有點涼的頰,一邊用掌心的溫度將其捂暖,一邊低聲說道。 他雖然討厭那個人,但是不可否認,那個人在戰場上的確很強大。 那一天的戰斗,若是那個人還處于全盛時期,他不可能那么輕易擊敗對方。 彌亞垂眼,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前,他當然不會擔心。 但是那次在來舒爾特城的路上意外與戴維爾王遇上之后,他總覺得,戴維爾王的狀態很不對勁。 就像是希迪爾說的那樣,那個人似乎徹底失去了精神氣,如同一株逐漸腐朽枯萎的參天大樹。 據說,他在回到王城之后,也是日日酗酒,醉生夢死。 以這樣的狀態出征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一次的戰爭,波多雅斯真的能取得勝利嗎? 尤其是在得知伊緹特老師也一并上了戰場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彌亞總覺得很不安。 就像是冥冥中感覺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他有些苦惱。 明明當初他可以看見薩爾狄斯的災難,看見龐維城的災難,那么為什么現在他什么都看不見? 少年抬眼。 冰涼的夜風吹得他細碎的額發在眼前拂動不休,即使披在身上的披風以及薩爾狄斯擁著他的手臂,也擋不住從縫隙中透過來的涼意。 他的目光帶著迷茫和不安,望向漆黑的夜空。 但愿這種不安只是他的錯覺。 波多雅斯的西方是長長的海岸線,從北往南,海岸線一路下來有著不少城市,處于最下方的就是王城。 納塔貝爾城位于這條海岸線的中間位置。 自它往北,已經有三座海岸邊的城市被海上民族毀滅。 納塔貝爾城先是經歷了地震、海嘯,現在,他們城墻裂開的部分尚未來得及重建起來時,可怕的海上民就突然襲來。 對它來說,尚未開戰,就已處于極其不利的處境。 從遙遠的海面上吹來的風在平坦的大地上一掠而過,那風席卷著地面上血腥的氣息。 一場慘烈的戰斗正在這片大地上上演。 納塔貝爾城的前方是一片平原,從海岸邊走來,通過這片平原,就能抵達城前。 同時,還有一條寬大的河流從城中流向大海,那是城市連接大海的航道。 航道之中有閘門攔住入???,只是經歷過地震海嘯之后,這道巨大的閘門已沒了以往的堅固。 因為閘門進不了河道,海上民那數不清的船艦暫時匯聚在海岸邊,手持短劍和盾牌的戰士源源不絕地從船上涌出,踏著地面奔襲而來。 他們就像是滾滾烏云從深海中飄來,黑壓壓的一片,帶著撕裂大地的暴風雨向納塔貝爾城襲來。 那片平原上,波多雅斯的戰士和海上民的戰士狠狠地廝殺在一起。 海面上的風在呼嘯著,仿佛在醞釀著一場可怕的風暴。 滔天的煞氣沖向天空厚厚的云層。 大地上,兵刃的撞擊聲在空中此起彼伏。 長矛破空而來,貫穿馬背上的騎士的胸口。 墜落在地面的身體被馬蹄踩踏而過。 這并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 海上民的戰士們勢不可擋。 他們高大的身軀是如此的雄壯。 他們一個個力大無窮。 他們手中的堅硬盾牌能擋住刺向他們的長槍利劍。 他們所持的短劍更是鋒利無比。 他們就像是一頭頭兇猛而又嗜血的野獸,氣勢洶洶地奔襲而來,殺得雙眼都染成了血一般的赤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