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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點消息,只怕是已經兇多吉少畢竟已經過去五天了,就算找到,恐怕也只能找到尸首。 帕斯特沒有說話,他垂著眼,神色淡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見王太子殿下這幅模樣,年輕騎士心底直打鼓。 最近殿下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雖然平常也和以前一樣溫和,但是偶爾,像是這種神色淡淡不說話的時候,總是莫名讓他心底有點發憷。 他想了想,說:殿下,事情鬧得太大了些,沒想到竟然牽連到了少祭大人。如今海神殿已經被驚動,這還是在大祭司沒有出關的前提下,若是大祭司出關,全力調查這件事的話,我們可能會有危險。 危險? 帕斯特笑了一下。 他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騎士,問:我們做了什么? 呃 帕斯特目光冷靜地注視著他,說:我們什么都沒做。 年輕騎士錯愕了一秒,然后立刻醒悟了過來。 是的,如殿下所說,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全部都是特勒亞將軍的舊部策劃出的刺殺。 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們身上。 因為他們的確什么都沒有做也什么都沒說而已。 一想到這里,年輕騎士頓時松了口氣,見王太子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他立刻起身低頭行禮,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房門輕輕關上,房間里只剩下帕斯特一人。 他依然站在窗邊,側著頭。 火熱的陽光照在他半邊頰上,亮到極致,于是襯得他另半邊處于逆光中的頰越發陷入陰影之中。 一半明、一半暗。 光和影在他的臉上晃動不休。 對于他曾視為友人的那個少年的意外身亡這件事,帕斯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哀色或者悔色。 他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目光也很冷靜。 只是,不知是不是陽光太過于明亮,他凝視著虛空中的漆黑瞳孔深處透出些許空茫。 帕斯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邊,站了許久、許久,久到他那一側的銀白色肩甲都被陽光曬到發燙的地步。 突然,外面傳來嘈雜的響聲。 呼喝聲,呵斥聲,以及兵刃交接的聲音從庭院中傳來,像是有什么人闖了進來。 那喧嘩聲讓帕斯特皺起眉,他推開門,大步走出去。 一抬眼,他的目光頓了一下。 庭院中,侍衛們已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闖入府邸、更是不管不顧地闖到他面前的那個人手持長槍,在一眾被他打倒在地的侍衛中闖入府邸深處。 刺眼的陽光之下,那名身形高大的青年一身褐色的膚色異常顯眼。 黑發的青年手持利槍,踏步而來。 他揮動長槍,重重打開向他沖去的侍衛們。 他一步步向帕斯特走來,仿佛踏著無形的冰冷火焰向帕斯特走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從黑發侍從眼中傳過來的刻骨的恨意讓帕斯特的眼微微瞇起,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 住手! 老將軍匆匆趕來,對闖入府邸中的法埃爾l厲聲斥責。 一個小小的侍從,怎么敢在王太子座前如此放肆,你不怕死嗎! 法埃爾什么都沒說。 他一抬手。 手中長槍直指前方白發老將軍和王太子的方向。 怕死? 漆黑的眼如無機質的玻璃珠,冰冷得再無一絲生氣。 失去了那個人的現在,他還能有什么好怕的? 下午時分的太陽最為熾熱,火辣辣的陽光照在大地上,幾乎要將大地烤干,地面guntang至極。 在大道上縱馬飛馳的薩爾狄斯卻仿佛根本沒感覺到這股可怕的熱意,一雙眼只是灼灼地注視著前方。 到達目的地,他猛地一勒韁繩,駿馬驟停,前蹄高高抬起,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 他不等駿馬前蹄落地就縱身從馬背上躍下,手中韁繩一丟,疾步向等候河邊的那群人走去。 彌亞墜落的那一處是河岸邊的高崖,雖說法達加羅河最終是流到大海之中,但是從那里到海岸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而且法達加羅河在途中又分成了好幾個岔流,彎彎曲曲地流經許多不同的地方。 這五日中,薩爾狄斯帶人不眠不休地沿著這些岔流的河岸搜尋著,那瘋狂的勁頭讓不少人覺得他已經魔怔了。 薩爾狄斯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對他而言,只要一日沒有親眼看到,他絕不相信彌亞已經 這個微乎其微的念想讓他咬牙硬挺了下去。 終于,今日午時傳來消息,說是一隊衛兵在搜尋到沁爾干支流下游經過的一個村鎮時,發現了少祭的消息。 薩爾狄斯一秒鐘也不耽擱,立刻趕到了這里, 這個位于河邊的村鎮不大,居住在這里的都是一個氏族的族人。 此刻,幾十個鎮民戰戰兢兢地跪在河邊,恭敬地迎接貴人的到來。 領頭的那位老人就是族長,他抬眼看了下馬快步奔來的薩爾狄斯一眼,頓時心里一顫,喉嚨發緊,惶恐地低下頭。 薩爾狄斯的面容是極為俊美的,再加上身形修長健美,往那里一站,便給人一種英姿勃勃的美青年的印象。 可是此刻,他的容貌明明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么俊美,但是不知為何就給人一種和以前很不一樣的感覺。 可怕。 很可怕。 明明就在火熱的太陽之下,可陽光仿佛照不到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層無形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周身。 薩爾狄斯的目光從眼前的一群人掃過,當沒能看到他想見到的那個身影時,他的眼深深地沉了下去。 你們從河里救上來的那個人在哪里? 老人深深地低下頭,他說:這位大人,如果您說的是從河水中飄來我們這里的那位貴人的話 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指向身邊的沁爾干河。 他深吸一口氣,說:他去了那里。 沁爾干河雖然只是法達加羅河的支流,但是河面仍然寬廣,水流浩浩蕩蕩流淌而去。 此刻放眼望去,浪花奔騰, 空氣陡然寂靜了下來,薩爾狄斯直勾勾地盯著老人,目光森冷。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以及那可怕的眼神的注視下,老人不敢再拖延,飛快地講述了起來。 三日多前,有一頭大海豚馱著一個人送到了他們村鎮附近的礁石海岸上。 本著對海神使者的敬畏,他們本想將那人救下,只是送到鎮中醫師那里一看,那個少年早已咽了氣。 看少年的穿著,明顯是一位貴族。 所以老族長不敢怠慢。 依照波多雅斯的習俗,死在水中的人必須要在兩日內進行水葬,不然靈魂就會永遠困于水中不得轉生。 在等了一天多之后,見沒人尋來,老人就讓族人湊了些錢,買了一條小舟。 將死去的少年的尸身放在小舟中,然后在里面擺滿鮮花以及香草,以及易燃物。 將其點燃之后,燃燒著的小舟就會在河水中順流而下,將舟中人的靈魂送到海洋之中,得以進入輪回轉世之中。 等老人絮絮叨叨地說完,見薩爾狄斯沉默著不說話,侍衛長皺著眉開口問道:你們還記得那位的樣貌嗎? 匍匐著跪在地上的幾十個鎮民相互看了看,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很、很年輕。 大概才十六七歲的樣子。 個子不大。 呃,頭、頭發好像是棕黃色 不對不對,是金色的好吧? 啊,對,是金色,大概是染了泥土我才看錯了。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小聲說著。 沒人注意到,他們每說一句,站在一旁的薩爾狄斯的眼神就陰沉上一分。 他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死緊,用力到指關節都隱隱泛白的地步。 指甲扎入掌心中的刺痛在告誡著他,讓他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 不一定 就算是這樣,也不一樣就是 說不定只是恰好。 是的,恰好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少年,恰好也是金發的少年,恰好也在這個時候淹死在河水中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一定只是巧合。 絕對只是巧合。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 老人示意一個中年人將一個包裹送上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 這是那位手里拿的東西。 他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惶恐地將包袱里的東西呈給薩爾狄斯。 那位的遺物就只有這個,大人,請相信我們,我們絕對不敢私藏東西。 破舊的包袱布上,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在陽光下折射出灼眼的光。 劍柄上的花紋縫隙中,還殘留著凝固在其中的血痕。 目光落在匕首上,薩爾狄斯靜靜地站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所有人類的感情都在這一瞬間徹底死在他眼底了一般。 四周很靜,在這種滲人的寂靜中,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只有從沁爾干河傳來的浪花的拍打聲在耳邊回響。 許久之后,他伸出手,拿起那把熟悉的匕首。 他認識的。 這把匕首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彌亞初次見面的時候,一個他不喜歡的家伙送給彌亞的東西。 彌亞一直隨身攜帶至今。 同樣也是這把匕首,就在不久之前,狠狠地刺穿了那個男人的側頸。 薩爾狄斯握著那把匕首,從匕首劍刃上折射出的明亮光束映在他的臉上,卻怎么都照不亮他的臉。 他睜著眼,定定地看著手中的匕首。 五天四夜不眠不休,讓他的眼下有些極重的黑青色。 眼眶深陷下去,額發的陰影將其籠罩住。 他盯著匕首的目光從額發的陰影中透出來,明明什么都沒有,卻給人一種異??刹赖母杏X。 突然間,他的唇角向上微微一揚。 薩爾狄斯笑了一下。 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笑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沒說,拿著匕首轉身離去。 一眾侍衛錯愕了一下,立刻匆匆跟了上去。 沁爾干河中,浪花發出陣陣拍打聲。 老人呆呆地站在河邊,一動不動。 應該說,動不了。 剛才,他捧著包袱布的時候,見那位大人半晌沒有動靜,心里實在擔憂,就偷偷地往上看了一眼。 那一眼。 他看到那位年輕的大人上揚的唇角。 他看到那位大人笑了那一下的時候從散落在眼窩前的額發陰影中滲出來的眼神。 讓他剎那間渾身發寒。 那一瞬間,他竟是有種看到披著俊美人皮的魔鬼的錯覺。 第92章 此刻已是日暮時分,太陽半邊落入地平線之下,薩爾狄斯安靜地坐在房間里。 他高大的身軀整個兒陷入扶手椅中,低頭垂眸,細碎的金色額發陰影掩蓋住他的眼窩。 雙肘搭在扶手上,雙手交握懸在身前。 束成一束的金色長發從左肩垂落,散落在他小麥色的胸膛上。 房間很安靜,仿佛時間一直停滯在這一刻。 他低著頭,薄薄的唇微抿著,透出一種刀鋒般銳利的痕跡。 沒人知道薩爾狄斯此刻在想什么。 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看不出任何神色,仿佛屬于所有人類的情緒都已從他的身上消失,什么也不剩。 腳步聲突然在靜得讓人窒息的房間里響起,一名侍衛快步走進房間,俯身單膝跪在薩爾狄斯跟前。 他是薩爾狄斯安排到海神殿附近,負責注意少祭所狀況的下屬。 這名侍衛是薩爾狄斯從北疆軍隊中帶回來的為數不過的嫡系侍衛之一。 五年前,薩爾狄斯之所以提出要前往北境歷練,是因為他心里很清楚,王太子的勢力在王城中已是固若金湯,他若是留在王城,便是四面為敵。 所以他干脆地選擇跳出王城,前往王太子勢力最弱的北境除了歷練自己之外,另一個目的便是在北境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勢力。 四年過去,如今,北境已經可是說是屬于他的勢力。 但是即使如此,在王城之中,他的根基依然非常薄弱。 甚至可以說,在納迪亞已經離去的現在,王城中他所能信賴的人只有他從北境帶來的不到百人的侍衛。 他本來以為,他畢竟有著王子的身份,又在戴維爾王的眼下,不會有人敢輕易對他動手。 再者,就算有人想要對他動手他也不懼,因為對于自己的力量,他有著極大的自信。 可他終究還是托大了。 這兩年中他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眾人對他不絕于耳的歡呼聲讓他不知不覺間變得張狂,變得自傲和自以為是。 現實給了他慘痛一擊,讓他終于認識到了這一點。 只是那代價卻是過于慘重,慘重得讓他無法承受。 沉靜地聽侍衛稟報完,薩爾狄斯抬眼看向窗外。 夕陽的光從窗子照進來,映在他身上,輕柔地吹入房間的微風讓他的額發微微晃動著,也讓散落在他瞳孔深處的陰影隨之晃動。 那種陰影,仿佛海底深不見底的暗流在涌動。 夕陽余暉火紅,宛如染在天空上的血色。 三日后。 下午時分,夏日的太陽亮到了極致,將白色的石地曬得反光,整個大地都是guntang的一片。 王太zigong所的政務室中,帕斯特坐在石座上。 雪白的白月石雕琢打造而成的桌案擺放在石座之前,一疊羊皮卷紙在白月石桌案一側高高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