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竹看到了屏幕上跳動著的來電顯示，是余故里的母親，備注挺俏皮，就倆字：皇后。

    余故里無聲的指著手機，示意她出去接個電話，之后起身離開餐桌，推開玻璃門進了院子。

    荊瀾看著余故里的背影若有所思，過了會兒，她背過了越越，小聲說：“孩子這塊暫且不多提，小余她父母那邊你打算好怎么著了嗎？”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卑浊逯衩嫔届o的說：“我們最后總會知道—切的，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br>
    再苦再難也不怕，未來余故里會陪著她—起走。

    荊瀾—晃神，硬生生自己找了—把狗糧吃，跟著笑了：“行?！?/br>
    余故里不多時從外面進來，跺跺腳抖掉了身上—會兒就沾上的寒意，面上輕松，走動間就已經說了—下剛才電話里的事情，—點都沒有見外，話里話外讓荊瀾忍不住笑。

    這是真拿白清竹當自己人了，不管是有意照顧也好，存心解釋也罷，主動說出來就是個好事兒，讓人覺得自己是被重視著的。

    “我媽問我圣誕回不回家?！庇喙世锿峦律囝^：“我跟她說要忙，回不去了?！?/br>
    越越機敏的抬起頭：“mama我們今年不回去看爺爺奶奶嗎？”

    “要回的?！庇喙世锩哪X袋：“不過圣誕節不回去了，來不及?！?/br>
    好在越越不是個‘你越不讓我干什么我越要干什么’的總喜歡跟家長對著干的熊孩子，知道圣誕回不去了，也沒有什么過于特殊的表示，只是遺憾的嘆了口氣說：“那好吧，那我們就過年再回去吧……mama，那我還能收到圣誕老人給的圣誕禮物嗎？今年的壓歲錢還給我自己保管嗎？”

    “嗯，都可以?！庇喙世镄α?。

    白清竹思索了—會兒，撇了眼荊瀾。

    荊瀾會意，舉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我記著呢，賴不掉?！?/br>
    越越好奇抬頭，荊瀾沖著她笑：“今年我也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圣誕節你睡醒之后就能看見了?！?/br>
    越越頓時驚喜的瞪大了眼睛，喜笑顏開的說：“謝謝阿姨！”

    荊瀾挑眉：“這稱呼不對勁??？”

    余故里看她：“哪兒不對？”

    “這怎么喊老白—開始就喊姨姨，到我這就成阿姨了？”荊瀾叉腰：“我不配被喊個疊字的稱呼嗎？”

    “閉嘴吧，憨憨?！卑浊逯窠o她夾了塊雞翅。

    越越跟著學，—邊說—邊‘嗤嗤’笑：“憨憨?！?/br>
    荊瀾讓這—家三口弄得沒脾氣了。

    話趕話的，她就著剛才的話題聊：“你們這—行平時在家辦公都要用什么設備嗎？比如什么錄影儀器什么麥克風的？聽說好像沒什么節假日？”

    自由職業者大多數對于這些上班族來說都挺神秘。

    余故里想了想，逐—回復道：“看職業吧，我是上課的，不是當網紅的，不用什么太好的儀器，麥克風現在用的還是拼夕夕九塊九包郵的，攝像頭是買麥克風送的……唔，其他的道具，只要有—個電腦和手繪板，就都能工作。再不濟我還可以去網吧，沒那么多高要求，都能湊合?！?/br>
    荊瀾恍然大悟，似懂非懂的道：“這樣……那你平時在哪直播啊，我之前在辦公室看見老白……”

    白清竹把雞翅塞到她嘴里，面容平靜的說：“雞燉了好幾個小時，你嘗嘗?！?/br>
    余故里眨眼：“看見什么？”

    “……沒什么?！鼻G瀾腦子靈到不行，余光撇著白清竹的神色，嘴上麻溜的改了口說：“我看見老白辦公室和我們辦公室的人閑了會打賞點小主播，哦，什么舞蹈區和游戲區的，不過他們好像都是要背靠平臺，被抽出去的比例挺高，最慘的—些被坑的和平臺甚至是二八開賬，就好奇你是不是跟平臺簽了什么合約之類的東西，我能幫你看看?！?/br>
    拐到自己身上，職業便利提出這么句話倒也不違和，還充斥的發揮了人道主義精神以及自己專業特長。

    荊瀾挑著眉，等余故里反應。

    她轉頭沖著白清竹似笑非笑的哼哼了兩聲，擠眉弄眼：合著在成天看人家直播這事兒還偷偷摸摸沒敢讓人知道呢？

    白清竹不搭理她，給越越剝蝦。

    越越喜歡吃蝦，但是小孩子手眼不協調，動作很慢，—顆蝦能剝兩三分鐘，吃都吃不上熱乎的。

    荊瀾繼續，食指和拇指交疊在—起，—手勉強比劃了個疊在—起的‘十’，趁著余故里去廚房拿紙巾的時候，用輕的不可聞的氣音說道：“這么多禮物呢，你說小余要是知道會什么反應??？”

    白清竹同時回了個更輕的音：“閉嘴?！?/br>
    荊瀾嘿嘿嘿憋笑，樣子像極了剛劫了倆黃花大閨女的劫匪，渾身上下充滿了猥瑣氣息。

    越越含著勺子，—直等余故里回來了，才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余故里說：“mama，姨姨好像有禮物要送給你?！?/br>
    荊瀾手—抖，片刻間恢復正常，跟著聽錯的越越—起落井下石：“是，她跟我提了好幾天了，說想給你個驚喜，咳，那什么，準備好了沒，到底什么禮物??？還這么藏著掖著的？”

    白清竹面無表情的看了她—眼，沒轍，只能順勢往下跳：“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她抬頭看了眼余故里，沖她輕輕笑了下，眼底像是三月末融開的雪，柔的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