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痹扑畟阮^低喘，jiejie真的好過分，一邊撩撥他，一邊和他講一些很正經的事，讓他不知該進一步還是退一步。

    “皇上懷著對表妹的愧疚之情，一直對淑妃寵愛無度?？伤重潙贄罴业臋鄤輲Ыo他的好處，所以他給皇后足夠的縱容?；屎笞龅囊恍┦?，他應該是知道的，但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妃嬪的死活，若皇后折騰這些妃嬪來出氣，少給他使氣，他還樂得自在呢?！?/br>
    云水點頭，躺在一旁嘆息，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垮掉，他附和道：“他是九五至尊，稍微花一點心思在后宮，這些妃子和皇嗣也不會折了?！?/br>
    “我今夜看到皇后被拖走時的落寞，淑妃在皇上懷中哭泣卻露出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的釋懷，她們兩個人，尚且對皇上很重要了，都不快活。更何況其他的妃嬪們呢?！绷志G萼身上癢癢的，還殘留著他撫摸的余熱，她小心地壓低聲音喘了一下，對躺著一旁的云水笑道，“所以我很羨慕前朝的哀帝夫婦，宮中只有皇后一人，感情甚篤。哀帝身體不好，又逢數代亂政，朝臣也勸他為了國家安寧，迎藩王之女入宮，但他拒絕了，依舊信守與皇后的承諾，今生只此一人?！?/br>
    林綠萼眼含落寞，想起對她甚好的前朝皇后，還有那個眼眸清澈若水的小太子，“說著又有些傷感，哀帝如果將各世家女迎入宮中，暫且能安定一些時日，前朝也就不會……”她突然轉頭看向云水，怔住了片刻，她扶著他的側臉，將他的頭轉向自己，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他的容顏。

    又來？不了不了。他以為jiejie又想和他親吻，“jiejie，你又不愿……又屢屢……我真的累了?！?/br>
    “你和我記憶中的一個人，長得好像。怪不得，我看到你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覺得親切?！绷志G萼腦中慌亂了，所以她對云水的好感和親昵，是來自于他和晏雋之相似的容貌嗎？她又不禁懷疑父親的用意了，為什么挑選一個和他這么相似的人來她身邊，是為了補償她嗎？

    云水抿唇，笑著問道：“那jiejie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他呢？”

    林綠萼“啊”了兩聲，猶豫了片刻，拉著被子捂住頭，“我……不知道?！?/br>
    第49章 擁懷   去祭酒嗎

    林綠萼看他衣衫不整地躺身旁, 拉過被子蓋住他，他們一起擠在溫暖的被窩里，她順勢側過身摟住他, 好奇地問：“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云水假裝不知，他作為一個在馬廄長大的孩子, 怎會知道林綠萼與前朝太子的往事。jiejie溫暖柔軟的身體貼著他，他一動也不敢動，喉頭微癢，咽了咽口水, “jiejie是說燕公子嗎？我感覺我和他長得不像啊?！?/br>
    “你想多了, 怎么會是他啊?！彼托α藘陕?，臉龐貼著他的胸膛, “怪不得你會問我更喜歡誰?！?/br>
    “那我悄悄告訴你，這是我心里的秘密, 你不準告訴別人?！?/br>
    “好呀?！彼蚕胫?，過往的自己在jiejie的心中, 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林綠萼神神秘秘地湊近到他耳邊, 濕潤的呼吸輕柔地拂過他的耳畔，云水止不住輕顫了顫, 往外移了一點, jiejie真的很過分, 她每每做出這些撩撥人的舉動之后, 待他想要更深入的探索, 她又會急忙地制止。他尊重jiejie，不想讓她不快，可她這樣反復地挑弄，難道是嘴上說不要, 心里其實很期待？

    “你的模樣，和前朝太子晏雋之，有七八分相似。但我也說不準你們到底有多像。他死的時候才七歲多，我只見過他那時的樣子，無法想象他到了十六七歲會是什么樣子，但應是豐神俊朗，眉眼如畫?！绷志G萼笑了笑，“他小的時候，一雙眼睛就特別迷人，我初見他的時候，覺得他的眼睛像黑芝麻湯圓被咬了一口，白白圓圓的眼，黑黢黢的仁……說著有點餓了?！?/br>
    “噗?！痹扑幌滦Τ雎?，怪不得那時候jiejie總是看他一會兒就說餓了，“我去拿盤糕點進來吧?！?/br>
    林綠萼摟著他的腰，外面天寒地凍，被褥里溫暖的氣息縈繞，她不想他離開，“不用啦?！?/br>
    他見她又陷入了沉默，“jiejie很喜歡他嗎？”

    “那么小的孩子，哪里懂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慕，只是一起玩樂讀書，感覺很快樂?！绷志G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腦中充滿著回憶的甜美，“可能那個時候我就喜歡炫耀吧，能成為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太子喜愛的jiejie，讓我在京中的貴女中，格外受歡迎了起來?！?/br>
    云水隱約感到不對勁，難道jiejie只是為了炫耀和他的關系，才頻頻進宮和他玩樂嗎？他輕撫她的發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jiejie是利用太子玩伴的身份，籠絡其他貴女嗎？”

    “不是籠絡哦，是讓她們妒紅了眼，哈哈?！绷志G萼激動地蹬了蹬腿，在被窩里捂嘴偷笑，卻隱約感到身旁的人面沉如水，她揉了揉他的臉，“你怎么了？吃醋了？我給你講些好玩的事吧?！?/br>
    “好?！?/br>
    “那時京中貴女們，以嚴國公家的嫡女為尊，她與我年歲相近，見不得我和太子關系好，曾在某日宴會的時候，當眾讓我難堪。還說，太子只是沒有仔細瞧過她，若見到她的如花美貌，我這樣的容貌只配成為襯托她的綠葉。到時太子就再也不會約我進宮去玩了，我只能在家哭泣?！绷志G萼想起她高傲的嘴臉，大笑了一會兒，笑得打嗝，“結果，你知道嗎，哈哈哈，迎春晚宴的時候，她小小年紀彈得一手好琵琶，獲得了皇上皇后的贊美。太子卻連正眼都沒有瞧她一眼，他一直和我說話，問我這個糕好吃嗎，那個糖喜歡嗎，她臉都綠了?！?/br>
    林綠萼想起嚴女驕傲的笑容垮掉的模樣，又笑了一會兒，聲音笑得發顫，“她還拿了悉心準備的禮物贈給太子，太子問我喜歡嗎，喜歡就送給我了。我大概就是在太子的縱容之下，才越發的得意，喜歡別人看我不爽卻拿我沒辦法的神色?！?/br>
    云水也笑了笑，那時的記憶很遙遠了，他想了想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大概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并不認識嚴女。他最初只是一貫的不愛與不相熟的人說話，卻見自己對其他女子冷漠的態度讓jiejie笑得很開心，他便也跟著開心，更不理其他人了，“jiejie不是利用太子玩伴的身份籠絡其他貴女，而是故意招她們妒忌嗎？”

    “沒有故意這樣啦，只是別人招惹我，我才讓別人難堪。哎?？上Ш髞?，前朝覆滅之后，嚴國公全家男丁處死，嬌俏的嚴氏嫡女也被變賣為奴，我曾多番打聽她的下落，前幾年才得知她成了某個商賈之家長子的通房，我偷偷救濟了她一些銀子，今年聽聞她也生了兩個孩子了?！狈讲诺南矏傓D瞬即逝，林綠萼苦笑了兩聲，“不想她了。我雖然時常責怪父親的作為，可若不是他毫無氣節地叛變，我此刻又會是在哪里為奴為婢或成為貴胄的玩物呢?！?/br>
    云水慶幸jiejie并未落難，輕聲說：“林相也救了我?！?/br>
    林綠萼猜測他和他的舞女jiejie們都是貧家子弟，因幼時貌美而被她父親選中，養在了府中，盼著有朝一日送給達官貴族取樂，她也不好多問，轉回了方才的話題，“我那時不懂什么是喜歡，當我懂的時候，前朝太子已經逝去有幾年了。我無數次在夢里見到他，有一次夢見在一座山上，山間掛著彩虹，他拉著我的手走到山巔，他的身影卻逐漸消失在了彩虹之中。有一次夢見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他被叛軍拉走，我不斷地推搡身前的人，想要去追他，卻見到他被殷牧昭從城墻上丟了下來……有夢見過他是幼童的樣子，也夢見過他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還夢見過他老了，拉著我的手說這一輩子有我相伴足矣……”

    “我在清醒的時候，也曾幻想他束發之年，弱冠之年，而立之年，甚至垂垂老去的模樣，我在心中為長大的他塑造了美好的樣子，所以一直惦念，一直難以遺忘，為他年幼離世感到惋惜?！绷志G萼哽咽著說不出下去了，她默默地放開云水的身體，轉頭擦拭眼角的淚水，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云水也轉過身去，一把抹掉了臉上的熱淚。

    “他沒辦法長大了，停留在我的記憶中最后的模樣就是在皇宮的高樓上站著，揮手讓我快回去。這也是我恨父親的原因，他明知道要變天了，卻沒有提早的告訴太子，若是提前把他救出來，他不會死的??！”林綠萼想起被囚禁在家里的那些日子，她傷感極了，越哭越兇。

    云水轉過身來緊緊地抱著她，臉埋在她的懷中，他的淚水浸濕了她胸前的絲綢。她感覺腰都要被他勒斷了，又被胸口的溫熱弄得漲紅了臉，她輕撫心口平復情緒，“好了好了，你怎么哭得比我還厲害，瞧不出來你共情能力這么強的?！?/br>
    溫涼的淚水和guntang的呼吸堆積在她的胸口，她輕拍他的背，安撫道：“你是小哭包嗎？別哭了別哭了。等會兒鼻涕流在我衣服上了，我會打你哦?！彼滤氲搅耸裁磦氖?，哎，做jiejie的就是這樣，時刻要安撫弟弟的情緒。

    他哽咽道：“我也曾無數次幻想jiejie長大的模樣，能夠親眼見到，真的很感激命運的眷顧?！?/br>
    林綠萼猜測，大概他的jiejie們作為她父親悉心栽培的舞姬，養在了別處接受訓練，而他在馬廄飼養馬匹，多年不與親人相見吧？她暗自搖頭，都是可憐人。

    “好啦，我們都不哭了好不好?！绷志G萼推了推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前些日子讀詩詞的時候看到的句子，覺得很適合現在的我?，F在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嬉笑玩樂，我已經心滿意足了?！?/br>
    窗外寒風呼嘯，卷起庭院里的花盆墜落在地，窗邊的燭火微微跳躍，映照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明瓦。

    彼此眼皮還帶著才哭過的淺嫩粉色，他輕輕將林綠萼摟在懷中，“嗯……對不起，我該安慰你的，還讓你來安慰我。方才按捺了多年的思念之情一下涌了上來，一時竟遏制不住傷感的情緒?！?/br>
    “沒事的。怪我，不該提起這些?！绷志G萼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會不會心里不舒服??？我發現我不自覺地對你產生好感，你總是會吸引我的矚目，好像是因為你和我幻想中的前朝太子的容貌有所相似?！?/br>
    如果云水真是云水，他也許會因自己是他人的替身而心懷芥蒂，但他就是晏雋之啊，誰會吃自己的醋，生自己的氣呢？他淡淡地笑了笑，“jiejie放心，我不會有任何的不適?！?/br>
    “那就好?！绷志G萼不確定地又問了一聲，“真的不會嗎？”

    “不會。我反而希望他還在?！彼斎幌Ｍ芤宰约旱纳矸莼钪?。

    林綠萼看他信誓旦旦，心里放心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頭，“他在的，我帶你去看他?！?/br>
    云水嚇了好大一跳，眉毛抑制不住地上挑，“他在？”那我是誰？

    “我在后院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冢。今天新歲了，我們去給他倒杯酒吧?！绷志G萼說著坐起來，錦被從身上緩落，房中溫暖的炭火氣息撲面而來。

    “啊?！痹扑胱柚?，卻見jiejie興致勃勃地翻身穿好了衣裙，且對著他招手，示意他搞快點，他只好點頭，“好吧……”

    林綠萼穿戴好了，又披上厚重的月白色斗篷，在屋里等云水去庫房拿酒，他想著這酒得倒在自己嘴里，晏雋之才能收到。

    林綠萼哆哆嗦嗦地拉著云水走到后院的海棠樹下，樹梢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腳踩在還未清掃的積雪之上，不時雙腳就凍得僵硬，面上的寒風似刀子一樣，刮得她連連癟嘴，“那時我年紀小，女紅做得不好，給他縫制了一件外衫，還未來得及給他，他就離去了。這衣服我放在方盒里，先是埋在相府的院中，后來進宮的時候，又挖出來帶進了宮中。你說，他會不會怪我，連衣冠冢都不讓他安息?！?/br>
    云水一只手撐著油紙傘，一只手拿著酒瓶，要不告訴jiejie自己就是晏雋之吧，何苦要讓她再這樣為了他傷感。過段時間，待三皇子被立為太子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殷牧昭殺了，然后和jiejie一起離宮，他再去邊境發展勢力，彼此也可以一直不分離的。那他之前騙jiejie的那些說辭，jiejie想著，會不會生氣??？

    林綠萼接過他手中的酒，念著恭賀新歲之詞，把酒灑在了雪地里。

    “jiejie，其實我就是……”他正在猶豫怎么說的時候，后堂的窗戶打開了。

    梁采女從窗戶里伸出頭來，她看著兩人在后院里站在一起，披頭散發，眼睛紅紅的，臉頰也微紅。她捂著嘴偷樂，“怎么，你們是才那個那個了，出來透氣嗎？我說實話啊，這種時候泡個熱水澡很舒服的?！?/br>
    林綠萼和云水怔怔地看著她，一時尷尬得無人接話。

    梁珍意又自說自話起來，“你們真的不怕嗎？我這些日子研究了一下古書，書上寫著，在肚臍眼里貼上麝香，房事后再服用少量的紅花，都可以避孕的。還可以……”

    “你別說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制止她。

    梁珍意悻悻地搖頭，真心的關懷他們不愿意聽，日后出事了怎么辦。

    林綠萼把空酒瓶遞給云水，“你先去休息吧，我和梁采女說會兒話?！痹扑聹y她們有什么姐妹的體己話要說，他也不便在場，先回寢殿等jiejie了。

    她推開門走到后堂里坐下，環視了一圈房中只有梁采女一人，“今日楊昭儀告訴了皇上，你是被皇后她們陷害。我猜測不久你就會復位了，皇上為了安撫你含冤受屈，也許還會給你進封?！?/br>
    梁珍意凄凄地笑了笑，關上窗戶，又端起桌上的茶水遞給林綠萼，“我現在對這些已經沒有想法了。我懷上孩子后，食不下咽，寢食難安，既腹痛又頭暈。過往我想有個孩子，也是怕貴妃jiejie深宮孤寂，不想貴妃jiejie被他人因無子而嘲笑。復位對我來說可有可無，你看我懷孕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他根本毫不在意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父親不愛這個孩子，孩子又還可能會拖垮我的身體，不如不要?！?/br>
    林綠萼點頭，“也好，這些日子看著你憔悴的模樣，我也很心痛?！?/br>
    她湊近林綠萼調笑道：“自從知道貴妃jiejie身邊有心愛之人后，我已經不再為貴妃jiejie的孤單而著急了，但是我還是擔心……”

    林綠萼知道她又要口出狂躁的污穢之言了，連忙制止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還沒有到那一步……”

    梁珍意放心地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庇秩滩蛔?，“你是害怕嗎？”

    “我就是怕極了，萬一無寵卻有孕，我會牽連整個林家一起死的?！绷志G萼撓了撓下巴，“所以我都讓他停下來?！?/br>
    梁珍意又捂著嘴笑起來，原來這些日子，白為貴妃jiejie擔心了。

    第50章 群像   去做事嗎

    林綠萼披著月白色的斗篷, 坐在銅炭盆前烤火，她白皙的臉龐被淡淡的火光襯出一層溫和的柔黃，風雪留在手上的冰冷逐漸被炭火烤散了。梁珍意坐在一旁, 嘰嘰喳喳地又講了一些行房事的污穢之言，令林綠萼刮目相看。

    林綠萼聽她講得眉飛色舞, 突然想起從披香殿里帶回來的那些禁.書，還是該告訴她一聲，以防她回去尋不到了，誤會別人把她的書私藏了, “珍意, 你在冷宮的時候，我在你房里發現了一些不適合閱讀的污穢禁.書, 我都幫你收起來了，因害怕被其他人發現, 影響了你的名聲?！?/br>
    “炭火熏得我難受?！绷赫湟怫畷r臉色緋紅，她借著遠離炭火的由頭, 走到一旁去喝了一杯茶, 待臉上的燥熱緩解了，她才慢慢地踱步過來, “那些書啊, 都是宮女買的, 我借來看看?？戳艘稽c羞愧難當, 就放著沒看了?！?/br>
    林綠萼半瞇著眼, 砸巴著嘴，斜眼瞥向她，“不會吧，我看上面你寫了不少批注?！?/br>
    梁珍意咦了一聲, “你看了？”

    “隨便翻了翻?！绷志G萼嚴肅地說，全然忘記倚窗借讀詩詞之名看禁.書的日子，“我本想當即燒掉，只是怕日后質問你時你不承認，所以才保留了下來?！?/br>
    梁珍意了然地點頭，望著貴妃jiejie通紅的臉頰，心里明鏡似的，“其實那些書也可以看看，有些姿勢可以試試，有些就是嘩眾取寵，花里胡哨的，并不舒坦?！?/br>
    林綠萼啞然，片刻才說：“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沒有……”

    梁珍意眼里寫滿了期待的光芒，湊近了她語帶笑意地問：“我很好奇，你和云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是在宮外就兩情相悅了嗎？你進宮之后，他苦苦思念不得，寧愿冒天下之大不韙，進宮與你私會？”

    “不是?！绷志G萼搖頭，看著她那一臉探聽密事的喜悅，頗為無語。

    梁珍意更加好奇地說：“那么，是貴妃jiejie在宮中寂寞難耐，求林相送一個可心人進宮，林相便千挑萬選了云水進來？”

    “不是?！绷志G萼睨向她，沒好氣地嘆了一聲，“我想問問，你平日里無聊的時候，是不是都在腦中編排我和云水的故事?！?/br>
    梁珍意撓了撓頭，眼睛東瞟西瞟，“偶爾吧?！彼兹绽锍丝辞閻墼挶镜臅r候，其他時間都在腦中幻想貴妃jiejie與云水哥哥的曠古奇戀，當然看情愛話本的時候也會代入貴妃和云水兩個人，若說偶爾，那只能是偶爾沒想。

    梁珍意趕忙換了一個話題，“楊昭儀，她為何會檢舉皇后？我一直以為她是皇后的人，沒想到她竟能做出這種事?！?/br>
    “她厭惡皇后隨意擺布她的人生，而且她對我好像頗為信賴，總之，你日后不要與她置氣了?！?/br>
    “我明白了?！绷赫湟庠捯魟偮?，屋檐上堆積的層層白雪再也承受不住重量，雪團“嘩嘩啦啦”地傾瀉下來，堆在門前的空地上。

    林綠萼攏了攏斗篷，打算離去。見云水打著油紙傘在屋前等她，“不是讓你先去歇息嗎？”

    瓦上的雪伴隨著呼嘯的風聲，還在往下墜落，他走上來幫她遮住雪花，目光灼灼地說，“你久未回來，我擔心你?！?/br>
    梁珍意在窗邊瞧著，發出“嘿嘿”的低笑聲。她的低笑聲，被另外一個大笑聲掩住，墻那邊的楊昭儀打開窗戶，“你們還沒睡??？在鬧什么呢？過來喝酒??！”

    林綠萼聽著楊昭儀的笑聲很是張狂，語氣也含含糊糊的似乎不太清醒，猜測她回來就在喝酒，喝到方才在迷蒙中被積雪墜落的嘩啦聲吵醒，于是對著摘芳殿這邊發酒瘋了，她揚聲道：“你既然睡不著，不如過來打麻將吧?！?/br>
    梁珍意激動地搓手，“剛好后堂的那副麻將還在?！?/br>
    林綠萼笑道：“除夕夜本就要守歲，干脆戰斗到天明好了?！?/br>
    楊昭儀趴在桌前，她推開窗戶后冷風吹得她直打哆嗦，她也沒聽清她們在說什么，醉眼惺忪地吼了一句：“好??！”然后待她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出現在麻將桌上了，“搞什么??？”

    她雙頰駝紅，眼皮浮腫，眼中帶著漣漪，“我警告你哦云水，下次不準再把我隨意搬運了，我又不是貨物?！?/br>
    林綠萼用胳膊肘推了推她，打出一張牌，“四筒要不要?！?/br>
    楊昭儀半瞇著眼，摸著面前的骨牌，這牌怎么這么多重影，林綠萼使了什么詭計嗎，她打了一個哈欠，“等等我理一理?！?/br>
    云水起身端了一杯熱茶給她，笑著說：“昭儀，醒醒酒吧，你的牌平鋪在桌上，我們都看到了?！?/br>
    楊昭儀喝了茶，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迷茫的時候又被林綠萼和梁珍意在她嘴里塞了幾塊糕點和一碗甜羹，她酸澀的腹中進了點溫熱的東西，才勉強打起精神，一只手撐著頭，一只手拿著麻將，走向了輸錢之路。她今夜思緒萬千，有終于報了仇的得意，又有心里空落落無事可做的落寞，有自己舒坦了最重要的快活，又有擔心父兄被害的惆悵，本是一個對雪喝酒一吐愁情的銷魂夜，莫名其妙在摘芳閣后堂打起了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