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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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夏天小狐貍從不回家,都是住在學校宿舍,但這個夏天新學校還不能入住,他沒了去處。小狐貍以前的同學聽說他在找房子,邀請他去他家住一陣。在那個同學家里,小狐貍偶然遇見了跟著爸媽去那兒做客的小白兔?!?/br> 孟疏雨一愣。 “小白兔已經十六歲了,不能說可愛,該說漂亮了。這么多年過去,小狐貍第一眼當然沒有認出她,不過他認出了小白兔的爸爸,也就知道了那是當年的小白兔。那天他特別想走到小白兔面前問她,你還記不記得我?可是又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沒什么意義。就算記得,打聲招呼也就不知道說什么了,更別說小白兔多半已經不記得他?!?/br> 孟疏雨忍住了到嘴邊的哽咽:“那然后呢……” “然后小狐貍想,小白兔可能只是他不太美好的童年里一個美好的——意象,現在他過得很好,就要出國了,也沒必要去打擾她。不過他還是想謝謝她。雖然他們分別得不太愉快,但他好像只記得小白兔的可愛了。所以他想送她一樣禮物?!?/br> “禮物?那他,他送了嗎……” 周雋笑了一聲:“那陣子小狐貍每天在看外文書,想起手頭剛好有本翻譯到一半的詩集,里面有首詩很適合送給小白兔?!?/br> 孟疏雨猛地抬起眼,想到了什么。 聽那頭周雋還在說著話,她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匆匆往書房跑去。 點亮書房的燈,孟疏雨看了一圈書架,自顧自搖搖頭,蹲下來打開了書架底下那個存放陳年舊書的書柜。 書柜里書很多,很厚重,她一本本拿出來,看一眼扔到一旁,又看一眼又扔到一旁。 不應該,不應該找不到…… 那是啟蒙她愛上博爾赫斯的書,從簡丞家帶回來以后她還經常在翻,后來雖然不翻了,肯定也好好保存起來了。 他們家最珍貴的就是書,不會扔掉的…… 孟疏雨越翻越著急,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頭的汗。 周雋聽見她翻箱倒柜的聲音,笑著說:“別找了,還是我背給你聽吧?!?/br> 聽筒里話音落下,孟疏雨摸到了一張粗糙的封皮。 拿出來一看,看到了博爾赫斯的名字。 孟疏雨輕輕撫摸著老舊泛黃的封皮:“是……哪首詩?” “博爾赫斯英文詩兩首里的《whatiholdyouwith》?!?/br> 孟疏雨一手握著手機,一手翻到詩集的目錄,找到了這首詩的頁碼。 “‘iofferyouleas,desperatesuhemoonofthejaggedsuburbs.’” 周雋的聲音在耳邊娓娓而來,孟疏雨鼓起勇氣翻到詩所在的那一頁,一眼看到了夾在滿篇英文里的,有些褪色的手寫中文字。 十六歲的她不認得這個字跡。 甚至就在幾個月前,她仍然以為這是簡丞的筆跡。 但現在她非常確定,這就是周雋的手筆。 電話里,周雋一句句念著英文,孟疏雨隨著他的聲音在心里默讀著一行行翻譯——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br> “我給你我的書中所能蘊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氣概和幽默。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br> “我給你我設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營字造句,不和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核心?!?/br> “我給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饑渴; 我試圖用困惑、危險、失敗來打動你?!?/br> 十九歲的小狐貍重逢了十六歲的小白兔,把十年前想對小白兔說,卻沒機會、也不懂怎么說的話裝進了一本詩集,送到了她手里。 他說——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孟疏雨怔怔坐在地上,眨一眨眼,眨下guntang的熱淚來。 “為什么……”孟疏雨胡亂抹著眼淚,“為什么之前我跟你吵架的時候你不早點告訴我?你跑去許生日愿望你都不告訴我……” 周雋沉默了下來。 為什么?大概是他做錯了事,想用“現在”和“以后”去彌補,不想用“過去”輕描淡寫地取得她的原諒。 不管她還喜不喜歡他,聽了這個故事多少會被打動。 如果那時候告訴她,好像就是在用內疚留住她,是一場精神綁架。 但現在這些事可以打開她心里的結,讓她不再做噩夢,他應該要告訴她了。 “因為……”周雋想了想說,“只有當你想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時候,我的故事才有意義?!薄 ∽髡哂性捯f: 小狐貍和小白兔終于相認了qaq * 本章引用的詩是博爾赫斯的《英文詩兩首》里的第二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把適合的部分都引用了,不過大家放心,嚴謹的小顧算過字數,去掉這首詩還是收一樣的幣,不花錢噠! 第48章 喜歡我 結束這通電話,孟疏雨呆滯地坐在書房的地板上,遲遲沒回過神來。 一頁頁翻著那本塵封多年的詩集,她忽然想起很多亂序的、零碎的、當時不以為意的事—— 第一次搭周雋的車回南淮的那天,任煦給她買了一袋零食,里面有一桶星球杯。 她問任煦你怎么知道我愛吃這個? 任煦說,我不知道啊。 任煦不知道,因為知道她愛吃星球杯的人不是他,是周雋。 還是那個周末,周雋的爺爺意外進了搶救室,她從沒見過周雋那樣眉頭緊鎖,步履匆匆,也從沒見過他對誰說話那么溫柔。 但她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這個周雋和她認識的周雋太不一樣了。 卻不知道比起所謂的父母,這對和周雋沒有血緣關系的老人才是他真正的親人,是他灰暗的童年里唯二真心愛他的人。 當她對周雋開玩笑,說你們家是不是也去福利院做過慈善,那我知道了,我們家和你們家以前都積了德,所以現在你遇上了我。 她并不知道,她輕松的語氣為什么會讓周雋沉默。 當她和周雋散步閑聊,問他你是哪來的時間懂這么多,你們富二代小時候不會被抓去學這學那嗎,那你還挺幸福。 她也不知道,這句“幸?!睂χ茈h來說有多刺耳。 當趙榮勛破口大罵,說周雋你就是條喪家之犬。 她依然不知道,他當時在笑什么。 當周雋對魏明致說,有萬貫家財要守的人當然要做面子工程,我沒有,所以我的底線只會比魏總更低。 她還是不知道,他殺敵一千的時候又自損了幾百。 所有這些她不知道的瞬間,本來都是她應該好好抱一抱他的瞬間。 在喜歡周雋的日子里,她總是看到他的強大,所以總是在想應該怎樣征服他,應該怎樣占據他們之間的上風,不想自己成為輸掉的那一方。 可是在她這里,其實周雋早就認輸了。 當他看到其他男人和她一再走近,當他用攢了二十八年的運氣許下人生第一個生日愿望,他可能不是在吃醋,他是在想,曾經把他撿起又丟掉的她現在要再一次丟掉他了。 他明明告訴過她的。 在她跟他吵架的那天,問他為什么對她反反復復的時候,他明明告訴過她——我以為這樣你才一直喜歡我。 可她當時沒有相信他。 她不但沒有相信他,還對他說——好奇怪,你是怎么做到連喜歡一個人都這么冷靜的?我覺得這樣是不是有點可怕? 她怎么會說出這么殘忍的話…… 她以為最近這些日子,她對周雋撒的火,她的冷淡,她的拿喬都是她找回的場子。 可是原來早在他們吵的第一架里,她就已經說出了那句最傷人的話。 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怎么能高高在上地判定他應該做怎樣的人? 他也不想自己這么“冷靜”,這么“可怕”。 可他是一個不被愛的,一個先被親生父母拋棄,再被養父母拋棄,又被她拋棄的人。 他的喜歡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她卻曾把它貶得一文不值。 孟疏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聽周雋講完他多喜歡她明明應該很開心,但現在反倒止不住地難過。 難過到手是冷的,腳是冷的,整個人都像被凍僵了。 她好像一點都不想贏了。 如果她勝利的旗幟飄揚在他人生的陰霾上,她寧愿喜歡得更多的人是她。 孟疏雨垂著眼,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泛黃的書頁,從安安靜靜到哭出聲來,不知怎么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大聲。 身后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方曼珍和孟舟平嚇了一跳:“小雨,怎么了?” 孟疏雨回過頭去,都沒反應過來家里還有人在,愣愣看了兩人好一會兒。 方曼珍披著來不及穿整齊的外套快步上前,把她從冰涼的地板上拉起來:“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孟疏雨抱著詩集站起來,眼淚停頓了會兒,看著站在門邊的孟舟平訥訥地問:“爸,我小時候跟你去福利院……是不是,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說什么糊涂話呢?”孟舟平皺著眉頭,“你不是跟我去做好事的嗎?還帶著你那些零食,什么星球杯的分給人家小朋友吃,什么時候做不好的事了?” 孟疏雨停頓的眼淚又斷了線似的重新往下掉,搖著頭邊哭邊說:“我沒有……我沒有分給人家吃……” * 次日上午十點。 孟疏雨在床上費勁地睜開眼,看見模模糊糊一片,用力眨了眨眼。 這一眨一下子感覺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