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喜歡我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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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我今晚就在你這兒過不去了?!?/br> “那我不敢這么意思……” 嘴上說著不敢,腳下倒是誠實地后退了半步,把他的門擋得更嚴實了點。 周雋松了顆襯衫紐扣,撇開頭不知在斟酌什么,再回過眼來時,朝一旁抬了抬下巴:“那就把門讓開?!?/br> 孟疏雨皺了皺眉頭。 她今晚提前喝了蜂蜜牛奶墊胃,喝酒的時候也控制了速度,就為了跟周雋證明自己酒后能應付工作。 誰叫他先拿私下的印象放到公事上做文章,那她也只能動用私下的手段了。 這劍是走偏鋒了點,但也算直擊痛點。 如果他真嫌棄她酒量,下次就沒話可說了。 要是對她有其他意見,至少也不能再拿酒量當借口打發她。 孟疏雨還沒挪開,周雋似乎已經沒了耐心,走上前來,抬手繞到她后背。 陰影連同夾雜著酒氣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般覆下,孟疏雨整個人像被他環抱住,猛地瑟縮了下。 一抬頭,正對上周雋沉沉下壓的視線。 孟疏雨渾身的氣血在一瞬間涌上臉,貓下腰飛快找了個空子鉆出去。 周雋這就順利摁下指紋打開了門,一進屋,反手就去關門。 關到一半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抱怨:“我都等一個多小時了!” 周雋回過頭去,透過扇形的門縫看見孟疏雨一臉的氣悶。 三秒后—— “打算站那兒匯報?” “那不能夠,都是商業機密呢?!泵鲜栌臧瓮染透诉M去。 任煦站在門外伸著脖子朝里張望:“周總,那我把垃圾收拾掉就走了?” 周雋像才記起還有這么個人,站在玄關邊換鞋邊說:“再給我煮個醒酒湯?!?/br> “您不是說……” 任煦一個急剎,明白了到底是誰需要醒酒湯,剛要應好,想了想又改口:“……您不是說,我送您到家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嗎?周總,我那邊有點來不及了呢,要不您自己煮一個?” 孟疏雨一腳踏進玄關,瞟了瞟任煦——不是她說,這么隨心所欲的員工,她都忍不了了,周雋還能…… 周雋:“嗯,忙去吧?!?/br> 孟疏雨:“……” 要不是任煦姓任,我可能會相信他是你親兒子。 * 任煦收拾完火速離開,給兩人帶上了門。 深夜的公寓只剩了孤男寡女,空氣里還漂浮著層層疊疊交纏的酒氣。 孟疏雨站在玄關,后知后覺到不自在,眼睛瞄來瞄去。 周雋換了鞋看她一眼,彎腰抽開鞋柜最底下一層的備用格。 孟疏雨一低頭—— 一雙女式的。 粉色帶蝴蝶結的。 俏皮的拖鞋。 “你這里有女……”一脫口而出孟疏雨就后悔了。 這些天接觸下來,她覺得周雋應該是單身,不過像他這樣的男人說不定有某種女伴,家里有雙女人的拖鞋也不稀奇。 她這反應多像沒見過世面。 孟疏雨把話一咽,隨口扯道:“我是說您女……朋友這拖鞋品位挺不錯的?!?/br> “我女朋友?”周雋直起身的動作一滯,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一眼,“你還挺會給自己抬咖?!?/br> 孟疏雨看著他這表情,遲疑地拿起了那雙忽然有點眼熟的拖鞋。 這不巧了嗎?她前陣子正好丟了一雙一模一樣的。 孟疏雨想了會兒才記起,之前有幾天她來周雋公寓盯花草裝飾之類的軟裝,嫌鞋套麻煩買來過一雙新拖鞋,后來就找不到了。 那幾天搬家忙得暈頭轉向,因為家里還有其他拖鞋,她也沒在意這超市里隨處可見的平價涼拖。 孟疏雨嘴角僵了僵:“……哦,不是您女朋友,品位不錯的——是我?!?/br>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穿上自己俏皮的拖鞋走了進去。 * 孟疏雨覺得周雋今晚多少被她破釜沉舟的架勢打動到了那么一丁點,好歹沒再把任煦該煮的醒酒湯交給她做。 見周雋進了客廳的開放式廚房,孟疏雨就坐在一旁吧臺邊的高腳椅上匯報工作。 一邊看周雋在料理臺前挽起襯衫袖口洗過手,從冰箱取出兩個西紅柿,拿刀在表皮利落地劃了個十字,松了手一拋丟進熱水里。 等去了皮,又換了把鋸齒刀,三兩下把西紅柿切成片再成丁,干干凈凈碼進盤子。 然后一手水壺一手長筷,駕輕就熟地拌起了面絮。 等一刻鐘后開了火,屋里酸甜香四溢,孟疏雨嘴上跑著數據,心里感慨一個富二代怎么還有這廚藝,上帝給周雋打開窗的時候都不關門嗎? 熱湯很快咕嚕嚕沸騰起來,孟疏雨忍不住摸了摸空蕩的肚子,語速慢了下來。 “數據在我臉上?”周雋瞟她一眼。 孟疏雨胡亂往別處一瞅:“我在看……我們森代這款油煙機環吸效果真不錯,手感智控也好靈敏?!?/br> “所以?” “所以我就奇怪,為什么銷量這么慘淡呢?” “好問題?!敝茈h盛起一碗湯,坐到了餐桌邊,“那你慢慢想,想好再繼續?!?/br> 孟疏雨見他要開動了,像是中場休息的意思,“哦”一聲停了匯報,順嘴問:“那我剛才的匯報過關嗎?” 周雋掀眼看了看她:“就這么喜歡應酬?” 孟疏雨當然不能說她得替蔡總盯著他和森代其他高層的關系,也不能說她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雖然可能周雋都懂…… 她想了想說:“那不是有公費的酒可以喝嘛……” 周雋低下頭去喝湯了。 孟疏雨從他這個無語中品出了默認的意思,感覺這波應該是十拿九穩了,美滋滋放下了心。 客廳里安靜下來。 周雋自顧自喝著湯,余光里看著孟疏雨靜坐片刻后就有點待不住了,百無聊賴地托著腮,一會兒瞅瞅天花板,一會兒瞅瞅墻上的掛畫,一會兒又瞅瞅他。 等他喝完一整碗,她原本筆挺的坐姿已經松垮下來,掛在高腳椅上的兩條腿時不時晃蕩晃蕩,腳上那雙涼拖總在要掉的時刻被她腳趾一勾帶回去,然后她就仿佛得了趣,繼續晃蕩。 倒真像是談起工作千杯不醉,一閑下來就酒精上頭的——意志型喝酒選手。 仔細算算,堅持清醒的時間大概在一小時半左右,應付普通的應酬勉強是夠。 周雋起身走到料理臺邊,把用完的碗筷放進洗碗機,看了眼湯鍋里剩下的湯,等孟疏雨眼睛看過來,握起手柄就往漏斗里倒。 孟疏雨“哎”了一聲:“好好的湯干嘛倒掉???” “喝不下?!?/br> “那也……”孟疏雨舔了舔唇,暗示道,“不應該浪費吧?!?/br> “占用冰箱資源難道不是另一種浪費?” “……” 他的眼里裝得下那么大個雙門冰箱,都裝不下一個一米六五的她。 孟疏雨巴巴地望著湯鍋:“那要不我幫忙喝?這樣既不占垃圾袋資源,又不占冰箱資源……” 周雋眉梢一挑,把鍋放回了灶上:“隨你?!?/br> * 孟疏雨發現上帝還是公平的。 比如沒有讓一個廚藝高超的富二代學會度量食材,把一人份的醒酒湯煮成了兩人半份。 一碗西紅柿疙瘩湯下肚,孟疏雨心滿意足,覺得豬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確實是符合生物學原理的。 她酒后強打的精神也在這舒坦勁兒里散了,腦子慢慢囤積起一團漿糊,忘了思考周雋留下的作業。 剛才周雋看她被吃的堵上了嘴,暫時也沒法匯報了,去了臥室洗澡。 孟疏雨撐著眼皮洗干凈碗筷和鍋,見周雋還沒出來,又在沒靠背的高腳椅上坐累了,打著呵欠去了沙發。 周雋走出臥室的時候,就見孟疏雨側躺在沙發上,枕著手背睡得正香。 兩條腿交成麻花,瑩白圓潤的腳趾抓著薄薄的蓋毯,好像夢里也在勾拖鞋玩。 周雋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站定在了原地。 看她鬢邊的發絲隨著她的呼吸飄起又落下,撓在她臉上,自己的耳根也像被夏夜躁動的晚風拂過,起了絲絲縷縷的癢意。 和一群男人喝了一晚上沒滋沒味的酒,還想著這勁道怎么白開水似的,結果醒酒湯也喝了,澡也洗了,到這一刻躁意驟然上頭,才確信自己喝下的是實實在在的酒精。 默了默,周雋去廚房倒了杯水。 一杯涼白開灌下,又回過頭看向沙發。 一分鐘后,他在孟疏雨那張沙發邊沿坐下,對著那幾根不太順眼的發絲伸出了手。 指尖剛觸到鬢發,孟疏雨呼吸一頓,忽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周雋動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