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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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會有這個穗子?是無意中撿到的,還是有意拿的?還如此安放在這木屜之中,隨身帶著,到底是...... 她站在原地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凈房有動靜,連忙把那穗子塞了回去,將木屜原模原樣地放在了地上,只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 李韜從凈房走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東西。 他眉心一動,抬眸掃了一眼,看她在梳妝臺前拆耳環,上前兩步撿起東西,面不改色地塞到了袖中。 蘇允之心口跳得厲害,腦子里胡糟糟的。她不禁想起之前在李韜書房里發現的那副畫像,捏著耳墜子的手微微一緊。 先是那畫,再是這穗子,他做什么......要藏著這些東西? 夜里同榻而眠,蘇允之仍然沒有一絲睡意。她翻了個身,看著李韜平躺時的側臉,一時有些出神。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她一直以為他很討厭自己,第一次見面起就那樣以為了,可是...... 當初他在她牌位前的那一幕,驀然涌現出來,刺得她心口一麻,輕輕地蜷縮了一下。 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和之前所見時完全不同。 那個樣子跑過去,還膽大包天地伸手摸她的牌位,他當時到底在想什么? 蘇允之默默地搖了搖頭。 再怎么樣,蘇貴妃都已經死了,如今她是應懷玉,想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這個時候,她手上突然一暖,被人用手握住。 “怎么還不睡?”他說話時仍然閉著眼睛,臉色淡淡的。 蘇允之怔怔地看著他,連眨了兩回眼睛,小聲道:“......這就睡了?!?/br> 他沒有睜開眼,手卻伸過來,把她攬進了懷里。 蘇允之伏在他的胸口,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莫名地覺得......分外安心,卻又生出一絲不可名狀的患得患失之意。 他先前,明明是那樣一個目下無塵、自以為是的人,成親后卻如此寵愛她。如今他對她這樣好,是不是只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換做任何人,只要是嫁給了他,他是不是都會這樣對她好? 如果有一天知道了她是誰,他又會怎么樣? 蘇允之想著這些,神思漸漸渙散,慢慢地睡沉了過去。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李韜并未一早出府,而是將李霑叫去了書房說話。 “曹鴛自盡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嗯,樓大人昨日派人知會過我了,”李霑垂眸,“給他添麻煩了?!?/br> 李韜搖頭:“他后來查出點眉目,曹鴛失蹤了這么多年,不是被人販子拐去,是一直待在土匪窩里?!?/br> 李霑一愣。 “她被土匪擄走,做了壓寨夫人,后來遇到官兵剿匪,趁機逃了出來,當時是有兩個匪徒護著她逃走的,其中一個已經被樓知春的人抓獲了,他就是上次指使人害蘇家小姐的主謀,叫做錢三?!?/br> 李霑變了神色:“那這件事果真是曹鴛在背后......” “八九不離十,”李韜道,“錢三已經招供,曹鴛的孩子——是他們二當家的,所以他們才會舍命護著她,后來聽命于她,也是為了當家的血脈?!?/br> “這么說,云哥兒不是我的孩子?” 李韜點頭:“那些匪徒的當家都已經死了,只剩下殘兵,成不了氣候,那孩子不是威脅,但也不能再在府里住著,過幾日我會派人接他離開?!?/br> 李霑沉默了一會兒道:“也好?!?/br> 李韜看著他:“蘇家二小姐的事,你怎么打算?” 李霑微怔:“二哥......” “當初是她救了你,救命之恩總是要報還的?!崩铐w淡淡道。 “我曉得,”李霑苦笑了一下,“不過事情過去這么久,我若突然為此事去找蘇家二小姐,只怕是會唐突她?!?/br> 李韜不可置否:“這事你自己拿主意?!?/br> 李霑點頭。 “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李韜道,“昨日樓知春的人發現曹鴛自盡,還在她死的那屋里發現一個用血寫的符咒,夜里他派人給我送信,說是查出那符咒是苗族的毒咒,恐怕是曹鴛臨死前心有不甘,才會給人下咒?!?/br> 李霑皺眉:“她是給誰下的咒?” “看咒文里的生辰八字,被下咒的,就是蘇家二小姐?!?/br> 李霑聞言,臉色立即就變了:“這符咒真的會害人么?” “還不清楚,我雖不信這些,樓知春卻有些研究,他的意思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苗族的巫蠱之術自古就有,也不是沒有過應驗的例子?!?/br> “那該如何才能消解?” 李韜:“還不清楚,樓知春已經派人去問了,鴻臚寺有位久居的苗族巫女,興許她知道點什么?!?/br> * 李霑走后,王巖進屋道:“侯爺,夫人讓人送來了早點?!?/br> 李韜一頓:“夫人吃過了?” “還沒有?!?/br> 李韜抬了抬手指:“叫他們拿回去,我回屋吃?!?/br> 蘇允之見他突然又回來,嚇了一跳,忙起身要迎他,卻給他伸手按了回去。 “您在書房吃了便是,何必再過來,時辰可緊了?!?/br> 李韜搖了搖頭,坐下道:“沒那么急?!?/br> 他自己都不急,那她還能說什么?蘇允之拿起筷子便不管他了。 “二爺一大早的喊了三爺過來,是不是又是為了那個曹鴛的事?” 李韜抬眼看了看她,示意她給自己剝雞蛋。 蘇允之一撇嘴,放下筷子,乖乖拿起一個雞蛋,敲碎了給他鼓搗起來。 “曹鴛死了,云哥兒也不是三弟的孩子?!?/br> 蘇允之目瞪口呆:“死了?” “上吊自盡?!?/br> 她把剝好的雞蛋遞給他:“不會吧,我看她不像是這種人啊?!?/br> 李韜咬了口雞蛋,沒有搭話。 “您跟我說說......” 話沒說完,就被他拿饅頭堵住了嘴。 “食不言,寢不語?!?/br> 她睜大了眼直瞪他。 李韜笑了笑,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頭才轉身離開了屋子。 蘇允之看著他的背影,想到昨夜里看到的那個穗子,默默地拿下了嘴里的饅頭,沒有出聲。 另一頭,李韜走出屋子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好幾分。 其實樓知春昨日去找他,不只提了曹鴛的事。翻看那苗族的符咒書之時,樓知春無意中看到了一個歸魂咒,因早先李韜問過他一嘴,他便記在了心里,一見苗族巫術中也有此等符咒,就順便告訴了李韜。 那書上記載,歸魂咒乃陰邪之咒,能讓死去不久之人還魂,而施術者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也就是所謂的,一命換一命。 其實蘇允之死后還魂,也不一定就是有人施了巫術??衫铐w看到那頁符咒的時候,隱隱感到森冷的陰戾之氣,總覺得——很不舒服。 * 這日掌燈時分,蘇藺真應了信陽長公主的邀約,乘著馬車去了九江。 蘇藺真挑開車簾往外看,這還是她頭一回見著夜里的九江,沒想到晚上這河上這么熱鬧,兩岸絲竹聲不絕于耳,人聲鼎沸,燈火連片,流光溢彩。 “蘇姑娘來了,殿下在酒樓里等著您呢?!币幻九驹谇邦^,笑盈盈地望著從馬車上下來的蘇藺真。 “有勞帶路?!?/br> 蘇藺真跟著對方上了酒樓,這樓里一二層都沒有人,只有長公主的守衛。晚風透過窗子灌進來,夾雜著酒香和脂粉味,令人有些暈暈然。 “姑娘小心腳下?!?/br> 蘇藺真點頭,提起裙擺跟著上了三樓。 長公主正坐在欄邊,低眸望著江面,神態有些懶洋洋的。見著蘇藺真,沖她展顏一笑道:“巧了,我剛想下去泛舟夜游,還想著蘇姑娘什么時候能到?!?/br> 明明蘇藺真人才上來,她一開口卻又要下樓去,果真是信陽長公主,從來都是......從心所欲。 長公主都這么說了,蘇藺真豈有不應之理,唯有再和她一道下樓。 酒樓邊是河岸,石階下停著十余只小船。長公主不用人扶,自己上了其中一條小船,轉過身就朝蘇藺真伸出手:“來——” 蘇藺真遲疑著伸手,還沒碰著,忽然背后給人一碰,身子一歪,猝不及防地撲到了長公主的懷里。 長公主飛快將人摟?。骸皼]事吧?” 蘇藺真慌忙推開她的手:“冒犯殿下了......” 長公主道了聲無妨,又道:“人多太掃興,這條船只你我二人,蘇姑娘不會怕吧?” 蘇藺真抿唇:“殿下不怕,臣女......也不會怕的?!?/br> 長公主笑了笑:“好?!?/br> 船搖搖晃晃地行起來,蘇藺真見長公主在劃船,很是意外。本還以為......起碼會帶一個船夫,沒想到長公主竟然親自上陣來劃船了。 她搖著船槳,看著岸上的風景,似乎一點也不累。蘇藺真看得一陣納罕。 船順水流而下,水面上船只往來不息,有畫舫、花船從旁擦肩而過,傳來馥郁濃烈的花香。 蘇藺真輕嘆:“好香的花......” 她看著水面上的景色,漸漸放松下來,不再像最初那么拘謹。 夜色變深,月華逐水。 小船飄蕩到一個安靜許多的拐角,旁邊的船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