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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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得相當直白了。 唐渠搖頭:“我也不明白海公公為何會引薦我?!?/br> 樓知春眉心一動:“還有這等事......” 這件事真是越發玄乎了。 海德英到底是受誰的指使?若非萬氏姐弟,難道是皇上?又或許是海德英自己別有用心? 簡直疑云重重,如一團亂麻。 樓知春不禁暗中搖了搖頭。 唐渠卻道:“其實,我也有一個疑問?!?/br> “你說?!?/br> “如果燕王世子對恒王殿下下毒手,是為了那塊玉佩,那為何行兇之后不把玉佩帶走?反而留在了恒王殿下手中,成了指證他是東宮案犯人的鐵證?” 樓知春瞇了瞇眼睛,方才他見燕王世子的樣子,如同魔怔了一般,的確是有古怪。 “這......我也沒想明白?!?/br> 其實剛剛得知恒王手中的玉佩就是真的玉佩時,他心里就已經隱隱浮現出了一個猜想,只是還不能確信。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日在清風居李韜親口跟他說過,要利用東宮案切斷燕王府的后路—— 顧善德只是一名宮女,殺了她,以燕王世子的身份,不會受到嚴懲??蓪阃跬聪職⑹?,卻完全是另一碼事了,更不提謝重婁的動機是想掩蓋東宮一案的真相。兩樣加起來,又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保不保得住他的性命都難說了。 似乎,事態都在朝著李韜所希望的那樣發展,可最讓樓知春想不明白的,還是恒王。 在整件事情里,恒王是最關鍵的一枚棋子。 可李韜到底是如何握住這枚棋子的? 這次恒王重傷至此,會不會也是......樓知春的眉頭皺得更緊,恒王怎么可能會為了李韜的算計配合到這個地步?要知道,昨夜若稍有不慎,他可就一命嗚呼了。 * 大理寺。 走進地牢,眼前一暗,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絲甘草的味道夾雜著鐵銹的腥味,竄入鼻息。牢房大部分都空著,隔著鐵柱可見泛著寒光的墻面。 穿過此地,從小門下到二樓,盡頭那扇門后,才是關押謝重婁的地方。 白色的石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發出沉重的推移聲。 謝重婁坐在床邊,還是那副披頭散發的樣子,連衣服都沒有換過。 他朝門口看過來,瞳仁一縮:“是你......” 李韜走了進來:“世子清醒了?” 謝重婁瞇起眼睛瞪他:“怎么是你?我父王呢?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是有人給我下藥,才害我迷了心智......我要面圣,親口告訴皇上!” “誰這么大膽,敢給世子下藥?” “除了恒王,還能有誰?”謝重婁冷笑,“事情根本不是你們這群蠢貨以為的那樣,是他給我下藥,還成心挑釁我,為的就是引我......” 李韜卻冷不丁打斷了他的話:“燕王殿下不會來了?!?/br> “你說什么?” 李韜淡淡地睨著他,抬手之間,一枚玉佩從他掌心落下,它連著一根細細的紅繩,掛在他其中一指上。 謝重婁神色一滯,傾身往前,卻被鐵鏈制住,不留神跌坐了回去。 “我的玉......”他雙眸暴睜,既驚且怒,“玉佩怎么會在你這兒?明明......” 李韜緩緩上前兩步,讓他看個清楚:“世子可看仔細了,這是贗品?!?/br> 謝重婁一呆,臉上終于流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李韜微微笑道:“本來是真的,又被我換成假的,世子第 一回在太晨宮所見的玉佩,便是這一枚?!?/br> 謝重婁愕然:“你......” “想必這幾日世子夜里睡覺都不安穩吧,”李韜幽幽道,“丟了玉佩,遍尋不得,誰知竟會出現在恒王手中?!?/br> 謝重婁握緊了拳頭,盯著對方眼睛,突然道:“是你!那昨夜給我下藥的也是……” “不錯,”李韜承認得極其干脆,“不過,世子也早就因累日來所受的折磨,對恒王殿下動了殺心吧?!?/br> 他的眼里閃現著暗芒。 謝重婁渾身一震,死死看著對方,這幾日所發生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從他腦海里飛掠而過。 玉佩失蹤,忍冬入獄,恒王手中突然出現玉佩......燕王派人去恒王府取玉佩,卻一無所獲。 一切都是為了昨夜。 原來,從那玉佩出現的一刻起,他就已經在算計自己了! 謝重婁雙腮猛搐,兩眼猩紅,氣得幾欲吐血:“李韜,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李韜卻絲毫沒有懼意,他走上前,手抬起又落下,俯首在謝重婁耳邊低語道:“恐怕,世子已經沒這個機會了?!?/br> 話音一落,一根極細的泛著淡紫色的銅針,從他指間飛出,剎那間沒入了謝重婁的身體,一閃而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第40章 字畫 燕王世子謝重婁jian.殺宮女在前,為毀滅證據重傷恒王在后,證據確鑿,已被關進大理寺監牢聽候發落。 燕王兩次進宮求情,都未能如愿。三日后,他第二次從皇宮回到府邸時,聽聞世子謝重婁在大理寺監牢突發失心瘋的消息,當場發了心疾,大病一場。 “阿婁好好的,怎會得什么失心瘋......來人,本王要去大理寺!” 萬鵬跪在燕王榻前:“王爺切勿沖動,皇上有令,沒有特準,任何人不得入內?!?/br> 燕王呸了一聲,氣得臉色發青:“他得意的很吶,終于抓著本王的辮子了......” 萬鵬惴惴不敢言語。 “萬鵬,你給本王想法子救回阿婁,他是本王唯一的血脈,絕不能有事!此事若成,你想要什么,盡管開口,本王......全都允你!” 萬鵬俯首跪趴在地,連連應聲。 約莫半個時辰后,他自燕王屋里走出,穿過宅院,出了王府大門,登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行往西大街,在一個胡同口停下,萬鵬從馬車上下來,讓車夫驅車離開,不必等候,自進了胡同深處。 他推開一家私宅的暗門,側身入內,門口有兩個護衛守著,看道他來,默默退開了半步。 萬鵬推門而入,小步上前,撩起袍子跪下行禮:“太子殿下——” 坐在對面之人,身著玄色常服,皮膚異常蒼白,雙眸沉靜,正是當朝太子謝胥。 “無需多禮,坐吧?!?/br> “謝殿下?!?/br> 謝胥給他倒了一杯茶:“我七叔如何了?” “燕王心急如焚,一心想救出世子?!?/br> 謝胥把茶杯遞給他:“這不奇怪。我更想知道,謝重婁怎么會得失心瘋?” “這......下臣也不知道緣由,”萬鵬道,“殿下覺得,他會不會是裝瘋?” 謝胥搖頭:“換做別人還有可能......謝重婁那等性子,絕無可能?!?/br> 萬鵬垂眸時,望見謝胥手腕上戴的那一串佛珠,突然大驚失色:“殿下怎么竟戴著這個......” 謝胥笑了笑:“放心,上面的毒已經讓人去了?!?/br> 萬鵬松了口氣。 謝胥幽幽道:“做戲就要做全套,謝重婁花那么多心思送我一個毒佛珠,我收下了卻不戴,豈不讓他起疑?” “殿下說的是?!?/br> 沉默片刻后,謝胥道:“依你看,要是謝重婁就此廢了,我那位七叔會如何?” 萬鵬垂首:“以燕王的性子,若真是如此,勢必——會起事造反?!?/br> “巧了,我老師也是這么說的?!?/br> 萬鵬一頓,立馬明白過來。 太子口中的“老師”,應該就是平陽侯李韜了。 謝胥伸指沾取茶水,在桌案上畫了個圈:“這是一個機會,只需要一個誘餌,魚就會上鉤了?!?/br> 萬鵬深深俯首:“下臣——愿為殿下盡犬馬之勞?!?/br> * 京城下起了雪,一夜之間,都城已經一片素縞。 此時此刻的北巷陳府,小女孩兒格外尖利的慟哭聲將這漫天的沉寂刺破。 陳家老爺陳三堯過去也是佟安一黨,佟安失勢后,與其舊部勾結,當街行刺李韜,還冒充錦衣衛闖入平陽侯府。 弓箭手被抓后,在嚴刑逼供之下一一招供,錦衣衛得令搜查陳府,不但確證陳三堯賊心不死,還找到了其與西胡一族勾結的證據。 隨后,陳三堯被判通敵謀反,株連九族。 事到如今,陳家其余主仆早已沒有心思撫慰一個孩童,所有人都被綁著跪在雪地里,個個面如死灰,緘默不語。 撕心裂肺的哭聲,更為這種沉默添了幾分絕望和悲哀。 做工精致的皂靴踏在雪上,“咯吱”聲響起,頎長瘦削的身影從院外緩緩走了進來。 那人的面容浸在冷澈的雪光之中,顯出一個清俊的輪廓。眉如墨裁,目若寒星,有一種天然自成的高華貴氣,風姿綽約,不同尋常。 神態溫和從容,并無絲毫兇戾,一如從前。 那雙靴子停在女童身前,女童突然止住了哭,呆呆地抬頭望著他,一動也不能動。 他伸出手,在唇間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