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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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韜瞳仁一縮,飛快出手,竟伸手折了對方手腕,奪過那匕首,徑直割斷了蘇允之腰上綁著的麻繩! 那人滿面錯愕,不可置信地跌入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蘇允之張開手,緊緊抱住了李韜的腰。 李韜一震,垂眸望著她烏凝濕潤的雙眸,向上一躍,猛然后落,抱著她重重地落在地上。 從高空落下,他的背直直砸落在地上,雙手卻始終牢牢將她護在胸前。 蘇允之抓緊了他的前襟,在他懷中抬起頭,看到他臉色發白,手下一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 剛才那個人封住了她的xue道,她沒法開口。 李韜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呆呆地望著他,看到他正低眸望著自己,那雙星眸中,溫柔入骨,又深沉異常,如春水涌現,幾乎要將她吞沒了。 她仰著頭,而他低著頭,兩個人靠得這樣近,狂風的聲音一下子飄渺遠去,只剩下近在咫尺的心跳聲。 少頃,他略微俯身,雙唇落在她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那樣輕,那樣柔,就像是花瓣落在她的額頭。 她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呆若木雞。 “侯爺!小姐!”王巖等人連忙上前。 他們二人背對王巖等人,剛才他低頭親吻她額頭的動作,竟沒有一個人瞧見。 這時,李韜略一低頭,吐出了那顆藥丸。 王巖等人一愣,皆松了口氣。 他抱著人起來,將她扶上了馬,面色如常道:“即刻回府?!?/br> 蘇允之原本因方才那一吻久久不能回神,聽到他這一句,不禁看向他后背,卻見李韜站得挺拔如松,一如往常。 她抿唇,在他也上馬后,抓住他袖子左右一晃,想讓他給自己解開xue道。 沒想到李韜低頭看了她一眼,竟伸手用指腹在她唇角一蹭。 他蹭去了她咬人時留下的血跡,不再看她,狠狠一抽馬屁股就往前去,嚇得她又趕忙緊緊抱住他的腰,一動也不敢動。 * 平陽侯府,木樨堂。 屋內,戚衡已經被人扶到外間,由大夫料理傷口,突然看到李韜大步走進屋,當下便要起身:“侯爺,我......” 李韜淡淡打斷他的話:“先處理傷口,別的不急?!?/br> 戚衡點頭,沒再說話。 此時,王巖進屋道:“侯爺,其他兩房不知內情,只以為是錦衣衛查案。賊人已經清點過,算上那個頭領,一共三十二人,他們右臂上有狼頭刺青,是天狼幫的匪徒?!?/br> 戚衡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李韜,卻見對方沉吟不語,似乎有幾分懷疑之色。 “天狼幫不過是一群山匪,這群人冒充錦衣衛行事,直入侯府,還擅用迷煙,與尋常匪徒不一樣,”過片刻,李韜緩緩開口道,“王巖,你好好去查一下他們身上的刺青,看有沒有造假的痕跡?!?/br> “是?!?/br> 這會兒戚衡腿上的傷已經包扎得差不多了,李韜看他一眼,問道:“戚公子,你怎么知道這群人與佟安有關?” 戚衡啞聲:“他們要殺我時,有人無意中提到了佟老爺,聽起來......不像有意泄漏?!?/br> 王巖:“侯爺,要不要把此事稟告給太子?” 李韜搖頭,手伸在臉前,無意識地轉動著玉扳指:“今日我動用了暗衛的箭弩隊,若叫人知道,太給有心之人忌憚了?!?/br> 他一頓,望向王巖:“佟安如今還被軟禁在刑部?” “前日轉移到了大理寺?!?/br> 李韜眉心一動,若有所思道:“這樣啊......” 他看著王巖,比了個手勢,王巖心領神會,默默退了下去。 戚衡看著他背影:“侯爺,今日之事,害得貴府表小姐也受了驚,都是我的緣故,我......” 李韜抬手制止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戚公子言重了,這次若沒有你及時報信,我也不可能這么快就趕回來——多謝了?!?/br> 戚衡微怔,嘴角一動:“侯爺客氣?!?/br> “這幾日我重新給你找個住處,原來的地方想必是不安全了?!?/br> “好,”戚衡拱手,“多謝侯爺?!?/br> 李韜頷首,轉身走到火盆前,矮身看了看火盆里頭的東西,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極其輕微地笑了一下。 虧她想的出來。 * 夜里,蘇允之剛和衣睡下,就聽到外頭又有雨聲。與白日的細雨不同,這會兒下的是瓢潑大雨。 羽扇走到里間,就被紫云拉扯了出去:“淋成這樣,小心把身上的寒氣過給小姐,快去換身衣服?!?/br> 羽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跟著她往側間去。 蘇允之躺下時聽到她們二人的說話聲遠了,不出片刻,又見到淡紫色的珠簾一晃,隱約有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那兒,嚇得渾身一定。 “侯爺?!弊显圃谕饷娴偷秃傲艘宦?。過須臾,那個人掀起簾子就走了進來。 蘇允之心頭大跳,手一松,懷中抱著的軟枕咕嚕一下滾落到地上。 她當即伸手去撿,另一只手卻先她一步將枕頭撿了起來:“還沒睡?”他臉上淡淡的沒什么神色,望向她的目光卻分外深邃。 蘇允之輕微地往后一縮:“想是白天睡多了,不怎么困?!?/br> 也不知是不是成心,李韜做了個將枕頭遞給她的姿勢,人卻站在床邊半丈之外,她想拿到枕頭,只能自己靠過去。 她抿唇,在榻上跪立而起,伸出手去拿他手里的枕頭,不料膝蓋一軟,往前一傾,身子竟不受控制地撲了過去。 蘇允之一懵,發覺自己竟是個圈住了他腰的姿勢,嚇得往后一跌。那軟枕隨之掉落,輕輕砸在她肚子上。 李韜垂眸望著她散落開的青絲,和白里透紅的臉蛋。軟枕搭在她腰腹上,完完全全擋住了那一抹細腰。 他長臂一伸,狀似不經意地,將枕頭勾到了一邊。蘇允之感到肚子上給軟枕蹭過,有些癢,人微微一蜷,發絲就從肩后飄落到頰邊。 她的耳朵發燙起來。 此刻看著他的眼睛,她沒來由地又想到他書房里藏著的那幅畫像,心口一跳。 “都這么晚了,舅舅怎么過來了?”她強自鎮定道。 李韜坐下,從紫云那兒接過茶杯:“剛剛的事,還有幾句話要問你,說完就走?!?/br> “您問就是?!?/br> “腳上的傷可還好?” 剛剛她被劫去,路上牽動了之前腳踝處的扭傷。 蘇允之垂著頭:“沒有大礙,舅舅放心?!?/br> 他喝了一口茶,輕聲問道:“話說回來,時疫這個幌子不錯,不過,你怎么會想得到那種法子?這又是哪個教你的?” 蘇允之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問的是什么,有些頭皮發麻道:“沒有誰教,就是......當時靈機一動?!?/br> “若不是那個大夫,想必,那幾個人還真能給你騙過去?!崩铐w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拿火盆燒錦囊里的草藥,用墨把自己的臉搞得跟癆死鬼一樣,還備了帶血的帕子......這些都是為讓那些人相信她得了時疫。 這個幌子有兩個妙處。 那些人并非亡命之徒,而比起真刀真槍,他們更懼怕疫病,因為一旦傳染,整個窩點都有可能因此覆滅。這種本能的畏怯和抗拒,一方面會致使這些人在進屋搜捕時潦草大意許多,絕想不到還要細看床底下有沒有人;另一方面,他們若相信她是得了疫癥,就不會輕易傷她,刀口如若碰了得病之人的血氣,就很有可能沾染病源。 她看他一眼,緩緩道:“我聽戚公子說,那幾個人不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想來是很忌憚疫癥的?!?/br> “他也不過是推測,若是碰上了真正的錦衣衛,你又怎么辦?”他說話時仍然低頭喝著茶。 蘇允之斟酌著道:“那幾個人一進屋里,聞到點藥味就不堪其擾,若真是朝廷派來的錦衣衛,怎會如此?而且......” 他抬眸看向她。 “他們進來的時候,是偷偷靠近,分明不想給屋里人察覺到動靜,哪里像是錦衣衛查案?!?/br> “聽你這么說,好像是看過錦衣衛查案?”李韜冷不丁來了一句。 蘇允之一滯,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心微微一提:“懷玉......也不過是自己瞎猜的......” 李韜笑了笑,合起茶蓋,把茶杯放下:“你一向膽小,怎么沒聽戚衡的話乖乖地把他交出去?” “我當時......沒想那么多,只是隱隱覺得,若把人交出去,會害了戚公子的性命?!彼偷偷?。 李韜拿出她落在木樨堂的那塊帕子,遞給她,涼涼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這么有情cao,還知道舍身為人了?!?/br> 蘇允之見他沒有發難,還松了口氣,手已經伸了出去想接那帕子,一抬眸對上他的目光,卻驚得僵住了。 他的眼睛暗沉至極,如霧如織,那種冷炙,簡直......像是要把她就地正法似的。 “你記住了,”李韜無視她受驚的樣子,將那帕子放到她手中,聲音沉冷道,“絕不允許再有下一次?!?/br> 他這個人一向如此,不用怒形于色,也不必出言威嚇,卻能讓人感到畏懼。分明已經露出那樣的眼神,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克制沉穩。 木樨堂書房里那幅畫的模樣又驀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還有剛剛在懸崖邊他對她......就像是有小針在她心口輕輕扎了一下,她捏著帕子的手不禁一緊。 “懷玉知道了,下回再也不敢了?!?/br> 他默然不語。 蘇允之干笑:“舅舅還有什么要問的?” 李韜也笑了:“怎么,你想我早點走?” 她一個激靈,忙道沒有。 沉默了一陣,蘇允之瞄著他身上的緞袍道:“方才舅舅背上......是不是受傷了?” 李韜:“沒事?!?/br> 她覷了他臉上一眼,小心翼翼道:“舅舅還是盡快讓大夫給您看一看的好,不過就是清理干凈包扎一下的事,別看這傷不重,這種天氣若是感染發炎,很容易得風寒的?!?/br> 李韜望著她,沒吭聲。 蘇允之被他盯得背后發毛,忍不住往后挪了一點。 誰知他卻嘴角一動道:“你說的是,反正不過是清理干凈包扎一下的事,那就你來替我包扎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