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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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清在院內等著,看到李韜從屋里走出來,微微一愣:“二叔......” 李韜淡淡道:“她已經歇下了?!?/br> 李玄清難掩焦急:“我剛從外面趕回來,只聽說表妹傷得很重,不知......她傷勢到底如何?” “沒有大礙,”李韜看向他,眸光一動,“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我正要問你?!?/br> 李玄清怔了怔,點頭應好。 二人便走到院子的西南側說話。 “二叔想問什么?” “你可認識戚衡?” 李玄清一愣,垂眸道:“認識,在書院見過兩回?!?/br> “那你應該知道他被下獄的事了?” “知道一些?!?/br> “這個案子馬上會重開,你與戚衡認識,又是這次的解元,主審官肯定會叫你過去問話,你心里先有個底?!?/br> 李玄清手下一緊,抬眸見李韜神態平和,嘴角一松,忙道:“好,多謝二叔提醒?!?/br> 李韜頷首:“很晚了,回去吧?!?/br> 李玄清應聲告退。 李韜看著他的背影,抬手擦了擦袖子,負手在后:“王巖——” “侯爺有何吩咐?” 李韜的眼里掠過一絲銳色,緩緩道:“看緊他?!?/br> 王巖得令離開。 李韜站在院子里,回過頭朝屋子看去。 目之所及,只有一扇淺黃色的小窗,窗邊的院墻上花枝橫斜。 前幾日的雨將花骨朵都打落了,只剩一朵缺了瓣的殘花。 他站在那里,一直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天際露出第一絲曦光,小院泛起朦朧的青色。 李韜腳步一動,走到窗前,伸手捻下了那一朵殘花,指腹輕輕撫過花瓣表面,然后緩緩地將花握在掌心之中。 再松手時,手中的花已如齏粉,給風一吹,盡數飄散。 正巧這個時候,紫云端著水從屋里出來,看到他時險些摔了手中那盆:“侯、侯爺......” 李韜卻很從容:“小姐睡了么?” 紫云定了定心神,低低道:“剛剛睡著,疼了一夜,給累壞了?!?/br> * 紫云第 二回端著熬好的藥回去時,里間只有李韜和蘇允之兩人。 屋內熏香的味道已經蓋過了原有的藥味。李韜站在小窗前,神色淡淡地望著窗外。 “侯爺,藥好了……”紫云福身道。 李韜側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從她略微濕潤的櫻唇上掃過,袖子底下的手輕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小姐剛睡熟,藥先熱著,過半個時辰再喂她喝?!?/br> “是?!?/br> 紫云端著藥往前去,忽然瞥見李韜的外袍似乎是有些不平整,想起先前那一幕,心頭一跳,飛快低下了頭。 李韜只掃了她一眼,便提步往外走去。 他慢步走到院歪,穿過后園,在木樨堂外光禿禿的桃花樹前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深影綽綽的灌木。 “侯爺,孫家五小姐指認此事是齊家六小姐唆使,并無證據?!蓖鯉r道。 李韜沒有說話。 王巖有些遲疑道:“侯爺,要不要屬下派人再去調查一下此事?” 李濤仍然看著樹影,神情有些漠然:“沒什么好查的,該怎么辦就該怎么辦?!?/br> * 午時,黃氏帶著人來了茯苓院,本來是想看看蘇允之的情形,卻被兩個護衛攔在了外頭。 劉嬤嬤怒道:“大膽,這是大夫人,憑你們也敢造次?” 其中一名護衛道:“冒犯了,是侯爺的意思,表小姐傷好之前,不許旁人進這院子?!?/br> 黃氏簡直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我是懷玉的舅母,可不是什么旁人?!?/br> “侯爺有令,只有隔壁海棠苑的林嬤嬤能進這院子,怕人多了吵著表小姐休息?!?/br> 黃氏冷笑:“她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宮里的娘娘,侯爺這么藏著掖著,倒顯得我像什么惡人了!” 紫云聽到外頭動靜,知道是黃氏來了,嚇了一跳,趕忙出去。 “大夫人來了......” 紫云看了看兩個護衛,走到院外向黃氏屈膝行禮:“大夫人,小姐傷得不輕,屋里血腥氣重,怕沖撞了您,昨兒大少爺過來侯爺也沒讓人進屋去?!?/br> 黃氏半信半疑:“傷得有那么重?” 紫云連連點頭:“這幾日正是要緊時候,傷口若總好不了,就會發膿潰爛,到那時候就麻煩了,所以侯爺這樣著緊呢?!?/br> 黃氏一聽什么發膿潰爛,頓時就有些不大好,她自己也是世家小姐出身,從小養尊處優的,哪里見過這些? 再者,她今日過來也不是真的有多關心應懷玉,只是想問個清楚,昨日在忠勤伯府的事真相到底如何,應懷玉又為何要舍身護著那蘇家二小姐,種種疑問,盤踞在她心頭,揮散不去。 昨日的事早便傳出去了,孫家五小姐名聲盡毀。雖說后來因蘇夫人連番逼問,齊家六小姐到底也露了怯,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將她如何。但也不知怎么的,關于齊六唆使孫五害人的事,竟生出了不少風言風語。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黃氏隱隱覺得沒那么簡單。 紫云見黃氏沉著臉不說話,想是已經被自己說動了幾分,便又加了把火道:“早間侯爺說晚點會過來,夫人要是實在心憂我們小姐,不如等會兒親自請示侯爺?!?/br> 黃氏咳嗽了一聲:“那倒不必了,既然懷玉傷得這么重,我也不便打擾她,你們幾個好好侍奉,若她有個什么閃失,拿你們是問!” 紫云忙不迭應聲。 黃氏一走,紫云松了口氣,這才回到屋里。 沒想到蘇允之已經醒了,她趴在床上,轉頭望著紫云:“是大舅母?” 紫云點頭:“吵醒小姐了?” 蘇允之搖頭:“我本也睡不踏實……怎么了,我剛剛隱隱聽到一些,說是二舅舅在門口安插了人?” “是呢,奴婢也嚇了一跳,”紫云替她掖了掖被子,柔聲道,“雖說這樣也好,可總不免……得罪大夫人?!?/br> 蘇允之卻一笑:“你說是得罪侯爺好,還是得罪大夫人好?” 興許是因為對李韜有些了解,他做這種事,她絲毫不會覺得有什么。而且,眼下渾身難受,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想看見黃氏那張臉。 紫云恍然,便不再那么憂心忡忡,只望著蘇允之蒼白的笑臉問道:“小姐今兒……還疼么?” “比昨天好多了,”蘇允之摸了摸她的手背,“昨夜,你和羽扇累壞了吧?” 紫云搖頭,想到昨夜侯爺給小姐喂藥那一幕,臉色微變,張了張嘴卻沒能把話說出口。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昨夜看侯爺看著自家小姐的神色,并不像是長輩看待晚輩的眼神,反倒像是…… “對了,昨天我是怎么回來的?我倒一點也不記得了?!?/br> “是侯爺帶您回來的?!?/br> 蘇允之一怔:“他不是沒去伯府么……” “這……奴婢也不太清楚,不過幸好小姐回來了,能讓林嬤嬤照看著,”紫云道,“昨兒也是多虧了她的藥?!?/br> 蘇允之點頭,心里卻仍想著方才的話。 恍惚間,一些模糊的畫面從腦海里竄出來。 清列的淡香,還有指腹壓在唇上的觸感,似乎還有…… 她的心口重重地一跳,不自覺伸手按在了胸前。 第19章 玉足 十一月十三,戚衡被冤一案由太子上陳給皇帝,皇帝龍顏大怒,下令徹查此案,由太子主持,刑部從協。 蔡興等涉事官員全部被停職查辦,當日夜里,李玄清也被刑部的人叫去問話。這下可把黃氏嚇得夠嗆,一整夜都沒能合眼。 案子開審,佟安一黨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兩日內,停職查辦的涉事官員就有兩名被刺殺得手。 樓知春冷哼:“就知道他們會來這一手,想殺人滅口,沒這么容易!” 李韜拿起扇子在他手背上敲了敲:“樓大人,冷靜?!?/br> 樓知春見他嘴角笑痕隱約,愈發沒好氣:“他們連殺手都派出來了,侯爺怎么還在這兒高高掛起?” 李韜一笑,氣定神閑道:“這是必然的,你以為……東廠的那些走狗都是白養的么?” “你早就料到了!”樓知春凝眉,“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早部署,好防備暗殺?” 李韜拿起茶杯,用茶蓋輕輕撇去表面的茶沫,眼里泛著淺淺的寒意:“防備須有,卻也不能防得太好?!?/br> 樓知春眸光微滯,眼珠子左右一轉,突然啊了一聲:“你、你太壞了!” 李韜瞥了他一眼,他很快反應過來,輕咳一聲道:“我是說,這招真是太妙了,咳咳……這么一來,就是看他們這些人狗咬狗,估計蔡興就算死,也會拉著佟安給他陪葬?!?/br> “陪葬不陪葬,倒不一定,”李韜道,“佟安畢竟是外戚,而且這次的案子他是根本原因,卻非直接原因,到底能查多深,會不會牽涉出佟安的其他罪名,不是我們能決定的?!?/br> “你的意思是……”樓知春一頓,“所以,說到底還是得看皇上的意思?!?/br> 李韜不語,算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