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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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滾雞蛋?”他問。 “像這樣子全都滾碎了,雞蛋殼就會很好剝,而且也不會扎手?!?/br> 李韜噢了一聲,過了會兒又問她道:“這是誰教你的法子?” 蘇允之差點就說是娘親,幸虧及時察覺到危險,沒有脫口而出。 這應懷玉的親娘,可是生她時就難產而死。 她扭頭,對上一雙深邃幽然的眼睛,心中一個咯噔。 須臾后,暗中咽了口唾沫,緩緩道:“這我也不記得了......好像是......從前家里的一位老嬤嬤教的?!?/br> 李韜沒有多問,看樣子似乎并未懷疑。 這會兒,蘇允之手心都冒冷汗了,只暗罵自己大意。 搞了方才這一出,她一下子就沒了吃東西的興致,只想快點回自己院里去。 “舅舅,您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 李韜對她微微一笑:“吃完再談?!?/br> 蘇允之笑了笑說好,心里卻狠狠地呸了他一下。 她果然還是看這個人很不順眼。 猶豫片刻,她舉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糖蒸奶酥,放進了嘴里。 奶香味和白糖的香氣融合在一起,糯糯的糍粑已經被蒸得軟爛酥透。 果真是——一口即酥。 蘇允之在心里嘆了口氣,眼睛都快要濕潤了。 有多久沒吃上這一口了? 她吃著東西時,李韜無意間瞥見她手腕上的銀鐲,眸光一動。 那鐲子光看著倒沒什么奇怪之處,可她戴著鐲子的手腕肌膚,卻隱隱泛著青色。 在晨曦之中,格外明晰。 李韜眉心一皺。 * 這頓早飯吃得慢,等到用完飯已經是兩刻多鐘后了。 蘇允之放下筷子:“舅舅......我吃好了?!?/br> “嗯,”李韜屈指敲了敲桌案,“王巖,去將四少爺請過來?!?/br> 蘇允之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看他。 李韜卻在那兒端著茶杯喝茶,根本不朝她看。 不過一會兒,李玄夜就過來了,還低眉順眼的,一副乖巧模樣,和平時判若兩人。 “二叔......” 他行了禮,抬頭看到蘇允之也在,而且還和李韜同桌吃早飯,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 李韜眉頭一動,李玄夜竟一哆嗦,馬上對著蘇允之行禮問好:“表姐......” 這下子換蘇允之跟見了鬼一般。 “你這幾日閑得很?”李韜拿起方帕不緊不慢地擦著嘴,眼睛睨著他。 李玄夜磕巴道:“還、還好?!?/br> “是么,”李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周先生一個月前就探親回來了,明日起,你繼續上課?!?/br> 李玄夜啊了一聲,有如晴天霹靂。 “不愿意?”李韜嘴角一扯。 “愿意、愿意,”李玄夜強笑道,“這么久沒見,侄兒......可想周先生了?!?/br> 蘇允之看李玄夜那一臉諂媚別扭的樣子,簡直深得幾分海公公的真傳,心里不禁受到了強烈的沖擊。 真沒有想到,這小魔頭在李韜面前竟然怕成這樣,李韜到底把他怎么著過了? “回去吧?!崩铐w道。 李玄夜點點頭,乖乖地出去了。 蘇允之遲疑了一會兒,咬了咬唇,擔憂道:“舅舅......表弟會不會以為是我跟您告狀,回頭再來找我的麻煩?” 李韜望著她,語調平平道:“他再也不會來找你了?!?/br> 第9章 方術 京城的初秋已經有了涼意,來酒樓喝酒的客人比往日多一些。 樓知春抿了一口桂花酒,輕輕吁出一口氣:“今年的味道還不錯,你嘗過沒有?” 李韜搖頭。 他望著樓知春,忽然問道:“樓大人博覽群書,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見過或聽說過——借尸還魂?” 樓知春起初聽他夸獎自己,險些被酒嗆住,聽到最后四個字,怔了一怔:“借尸還魂?” 李韜擱在桌上的手一動,蘸取酒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死字。 樓知春皺眉:“這多不吉利啊?!?/br> 李韜一笑,揮開桌上的水漬:“樓大人還怕這個?!?/br> “見我倒是沒見過,不過,”樓知春一頓,“我在方術師的道法書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方術里有一種禁術,稱之為離魂印,書中說,按照上面的術法可以把已死之人的魂魄召回陽間,不過,代價是——施術者會死。雖說是無稽之談,可那書里寫得有鼻子有眼的,嚇人得很吶?!?/br> “你也看這種書?” 樓知春無奈:“也不是因為喜歡才去看的,畢竟是在禮部當差,各族各教,方方面面都得知道一些,什么都不知道豈不給人笑話?” 李韜輕輕一笑,并不說話。 這也正是他欣賞樓知春的原因,此人雖然是書香門第出身的探花郎,卻不是那種只知道四書五經的書呆子,也沒有尋常書生文人相輕、自視甚高的臭毛病,而且,他非但天文地理皆有涉獵,人情世故也頗為通達。 說白了,天生就是個當官的料。 年紀輕輕當上三品侍郎,可不是全靠運氣。 “怎么,突然問我這個?莫非侯爺撞鬼了?”樓知春來了興致。 李韜低頭喝酒,嘴角的弧度極淡,卻暗含一絲難言的涼薄和蕭索:“我倒是想?!?/br> 樓知春一愣,想了想又笑道:“若真有興趣,可以......去請教燕王殿下,聽說他對方術很有研究,不過要依我看嘛,那些臭道士講的話,其實都是狗屁而已?!?/br> 李韜聞言道:“你的意思是,燕王殿下沉迷的不過都是......” 樓知春連忙打斷他的話:“侯爺!” 李韜笑哼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侯爺,說起來,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br> 李韜看向他,眼尾浮笑:“這么說,你已經想好了?” 樓知春點頭。 桌上有一盤米豆和一盤rou脯,李韜拿起筷子敲了敲米豆的盤子,隨即從盤中抓了一把米豆,排在桌上:“樓大人這么聰明,一定能猜到我的意思?!?/br> 樓知春愣了一會兒,忽然見他起身離開,忙沖著他的背影大喊道:“侯爺,上回也是我付的賬,你......” * 十月十五,天突然就冷了下來。京城的秋天很短,一晃眼就只剩下尾巴了,先前黃氏差人給她精心定做的秋衣,到這會兒也都穿不成了。 蘇允之翻看了應懷玉的衣柜,真有些可憐這女孩兒。好歹也是正經的千金小姐,這些冬衣竟穿了四五年,顏色都已經洗舊了。 “之前小姐身子骨差,受不得寒,一到冬天就幾乎出不了屋子,平時也不怎么見人,大夫人那時候就說冬衣不必再多做了,眼下幾件穿穿夠了?!弊显频?。 平陽侯府家大業大,怎么可能缺幾件冬衣的錢?不過是黃氏有心苛扣罷了。想必黃氏心里也明白,以應懷玉的性子,就算做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敢多說什么。 “小姐,這事兒要不要去侯爺跟前提?”羽扇問。 蘇允之摸著衣裙的面料,微微笑道:“那怎么行,為了幾件衣服,既顯得小題大做,還讓人覺得我不懂規矩,到時候舅母又有話可說了?!?/br> 紫云和羽扇聞言點頭。 正說著話,外頭院子里傳來了聲音。兩個丫鬟忙出去看,沒想到是后廚的房嬤嬤提著食盒過來了。 這房嬤嬤年逾七十,比其他嬤嬤大得多,卻腿腳利索,并無老態,只是頭發都已經花白了。她身著紫色褙子,生得彎眉細眼,瞧著頗為討喜。 “表姑娘,侯爺吩咐后廚做了幾樣點心送過來,想讓您嘗嘗,”房嬤嬤笑瞇瞇地打開食盒,將一碟碟點心拿出來,“今天您可有口福了!” 紫云和羽扇相視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納罕。 “這么多點心呢......” 除了糖蒸奶酥,還有豆沙春卷、杏仁豆腐、桂花釀等一共十八樣,聞到那nongnong的甜香味,蘇允之暗中深吸了一口氣。 房嬤嬤看著她,不自覺伸長了脖子。 話說回來,這表姑娘......生得可真是標致。 “舅舅怎么會突然讓人給我做這些......” 蘇允之心想,李韜那廝有那么好心大方?還是說他回來以后,見自己的小外甥女處境可憐,所以突然良心發現? 越想越覺得奇怪。 房嬤嬤笑道:“侯爺說了,表姑娘要想吃什么好吃的,就盡管吩咐奴婢,奴婢什么都能給您做?!?/br> “什么都能做?”蘇允之不禁打量了她一眼。 “正是?!?/br> 紫云笑道:“聽說房mama師承宮中御膳房秦師傅的手藝,還是第十八代單傳呢!” 蘇允之撲哧一笑:“那房mama一定會做芙蓉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