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想去晚宴餐廳，為此兩個人特意回艙房換了下衣服，穿戴整齊。

    坐定后，傅景捧著菜單，很謹慎地點了幾道菜。

    顧青瓷開了瓶酒，她一邊輕輕嫌棄這酒實在配不上價格，一邊喝得挺開心的。心情很好的樣子。

    兩個人聊著天。

    傅景挪了挪盤子，盯著這道名叫洪魚膾的食物，盤子里正散發著特殊氣味。她躊躇半天才敢叉起它，送進嘴里，臉直接綠了。

    她從小被教導不能浪費糧食，所以沒有立刻吐出來。

    幾乎是憋氣，拼命把嘴里的粉紅色發酵魚片囫圇地咽下了。嗆人的濃氨氣味，完全像吃了個廁所里的什么東西。

    傅景難受到不停喝水，覺得嘴巴很刺，吃得整個人都齁齁的。

    她再也沒勇氣嘗試第二片。

    面前還有很多這種腌制魚類。

    傅景表情聳搭下來，看著一盤盤奇特的特色菜，懊惱地扯扯桌布，又看眼對面的顧青瓷，疑惑地問：

    “jiejie，你不覺得這些古怪的食物，每樣都很難吃嗎？”

    “還可以吧，”顧青瓷面不改色地吃著堿漬魚，評價說，“罐頭rou不都是這種味道的?！?/br>
    “當然不是??！”傅景有點絕望，“快點跟中國的罐頭食品道歉！”

    “……”

    喝半天水，傅景嘴巴里還是刺刺的，趕緊吃幾口干巴巴的番茄意面。

    再次懊惱地說：“早知道就不因為想炫耀給老師看，就非來這里吃，去隔壁吃點新鮮的魚多好……為什么折磨自己啊?！?/br>
    顧青瓷咀嚼的動作一頓，她咽下食物，端起紅酒杯。繼而目光深深地瞥了眼傅景，自言自語，“原來是這個原因啊?！?/br>
    傅景沒反應過來：“嗯？”

    “沒什么?！?/br>
    “……”

    —

    吃過飯回去。

    傅景看眼手機，剛剛收到一條秦子衿半小時之前發過來的消息。

    秦子衿：［喵喵喝水好可愛啊，完全不想還給你的那種可愛?。?/br>
    傅景回了句：［哈哈哈！給我拍個小視頻吧？］

    這條消息還沒發送成功。

    又跳出來秦子衿的下一條消息：

    ［啊啊??！為什么這貓非要在馬桶里撈水喝，還尼瑪撈完馬桶，撈我的杯子?。。。?/br>
    傅景怔愣了下，吃驚的同時又好笑，她笑了幾聲。

    剛才發送的消息發過去了。

    緊跟在后面，透著nongnong的幸災樂禍之意。

    網絡延遲害人……

    傅景訕訕放下手機，又看見新加的學妹也給她發了消息。她很禮貌地詢問她，有沒有推薦的數學教授，脾氣好，教得內容基礎的那種。

    “怎么問我哪個教授脾氣好，”傅景微窘，跟顧青瓷嘟噥了句，“數學院哪兒有脾氣好的教授。大家都怪里怪氣的?！?/br>
    顧青瓷笑了聲，想了想說：“你上過吳敏禎教授的課嗎？她脾氣挺好的，幾乎不讓別人掛科。還有個姓崔的教授，應該叫崔白吧，講課很細?！?/br>
    名字還挺耳熟的，但傅景畢竟不是數學院的學生，腦海里完全對不上相應的人臉。

    她反應好幾秒，才猛地問：“jiejie，你怎么連我學校有哪些教授都知道？！”

    “……”

    顧青瓷沉默半天，驚奇地望著她，“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學校畢業的嗎？”

    傅景咽咽口水：“難道，你是我的學、學姐嗎？??！”

    她跟陶嫻走得近，聽她暗搓搓地說了不少顧青瓷的八卦事情。只是陶嫻說到顧青瓷的隱私信息時，全都含糊掠過。

    可她又對自己的情況沒什么隱瞞。

    所以，傅景一直誤以為顧青瓷跟陶嫻是一樣的情況，很早就沒讀書了。

    實在震驚。

    顧青瓷點頭，應了她的稱呼，笑得有點無奈，也很意外的樣子，“你家里難道沒有調查過我嗎？”

    傅景啞口無言，沉默半晌，才老實巴交地點點頭說，“查了，但我覺得這樣很不尊重個人隱私，所以什么也沒看?！?/br>
    顧青瓷頓了頓，“哦”了聲。

    她露出一些想笑，卻又忍住沒笑的神色，繼而抿唇，學著傅景的老實表情，小聲道歉說：

    “可是jiejie查過你，對不起啊?！?/br>
    傅景有點無奈，攤手說：“……也沒有什么意外?！?/br>
    她補充，“你們這些賺錢很厲害的人，總是會要嗖嗖嗖地琢磨別人?！?/br>
    顧青瓷唇角動了下。

    心想，什么叫嗖嗖嗖地想？

    傅景靠過來，身子半貼住她，抬手以指腹輕輕觸了下她的眉心，慢悠悠說，“反正，能讓你稍微安心點的話，我大概沒什么不可以接受的?！?/br>
    顧青瓷撇過臉，忍住沒有露出笑意，她想說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話到唇邊，又換個問題：“沒什么不可以？”

    “嗯?！?/br>
    “小騙子，”顧青瓷突然笑了，毫不留情地指出來，“你以前清晰明白地說過，談戀愛會躲著我這樣陰嗖嗖的人，躲得越遠越好。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可怕?！?/br>
    傅景無言以對了。

    半晌訥訥，“jiejie，有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明明那時候我大半也只是順著你說話啊?！?/br>
    顧青瓷點頭，“順著我說，還不叫騙人嗎？”

    “完全是心底的愿望，怎么能叫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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