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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劍仙人設崩壞實錄(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36)

分卷(36)

    偏偏沒有人來,那送信的也不見蹤影。

    江逾白本來還打算等等看,但是轟山炮失竊的事帶給他一種不好的預感。

    祝安頗為為難:那里可有好幾百號人,咱們只有三個......不,頂多算兩個,還得分出神來護住這小子。他拍了拍吳小六的頭,被吳小六一臉冷漠地揪住手咬了一口,疼的嗷嗷叫,我說的是實話吧?你怎么還咬人呢?

    不,就我一個人去。江逾白搖了搖頭,你們帶人去下歧山的幾條路上守著。

    做什么?祝安沒有懷疑江逾白孤身犯險的能耐,只是有些疑惑。

    江逾白將紅山炮失竊的事說了。

    歧山過兩座山頭就是瀧水大堤。

    上游積水已深。若是他們炸了堤,瀧水下游的幾個縣還得再糟一回大災,而且防不勝防。

    祝安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沒這么大膽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江逾白從袖子里掏出一副地圖來交給他,他們要帶著火炮一起,大約也不會選擇什么陡峭的山路。你帶人一條條安排過去吧。

    祝安接了圖,為難地說:這要是守不住怎么辦?

    江逾白抱著無咎,把腰間的蓑帽扣回祝安的頭上:不知道。連我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

    說著,他偏過頭,自嘲地笑了笑。

    只希望自己這次不是有去無回......要不然他的那個徒弟還指不定會怎么樣呢。

    ......

    周琰站在地牢里,和一言不發的趙長厥死磕。

    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兒是怎么回事?

    ......

    你早就知道,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鼓搗這些邪門的東西,是不是?

    ......

    周琰按了按有些發脹的太陽xue,瞇眼繼續盯著已經狼狽不堪的趙長厥。要不是怕臟了自己的手,他就是活撬也要從他嘴里撬出點什么來。

    他看著趙長厥衣衫襤褸,冷不防摩挲了一下遮掩在衣襟里的鎖骨。

    那里原本應該掛了什么東西。

    周琰福至心靈,想起之前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一塊玉。搬過凳子坐了下來,玄色的衣袖飛揚,襯著他的雙眸深的有些不可思議。他回想著斷蒙的回報,開口道:

    我記得......你有個養在老家的兒子,和你早逝的正妻一般,體弱多???

    趙長厥有些渾濁的眼神一顫,抬頭看周琰,神色卻有幾分不對勁。

    你那小兒子,根本不在老家吧。周琰涼薄地笑道,他們是不是還跟你說,他們有法子讓你注定短命的兒子健康長壽?

    趙長厥猛地盯住了他的眼睛:您......

    相信我。周琰的表情可謂嘲諷,出口冷淡,卻尤為鄭重,那些話都是騙你的。

    只要是出自他們手中的作品,生死都掌握在他們手里。那和你兒子之前看老天爺臉色活命有什么區別,不一樣朝不保夕嗎?

    況且,你看見他們培育出來的那些玩意兒了。周琰一頓,輕聲道,你確定......到時被帶到你身邊的,還會是你會哭會笑的、活生生的兒子嗎?

    ※※※※※※※※※※※※※※※※※※※※

    走劇情。

    他們倆下章見面了。

    正文 四十三

    王爺, 那群怪物進山了。

    斷蒙回來稟報時, 發現周琰仍是云淡風輕地站在監牢里,而趙長厥卻已經一改之前麻木沉默的模樣, 搖晃著監牢的木柵沖他們哀求:救救吾兒!王爺,求您救救吾兒!

    要說事情為何會到如此地步,趙長厥受到那群青衣人的誘惑大約比脅迫要多上一些。

    趙長厥是寒門里頭出的貴子, 他的妻子早年為了支持他讀書熬壞了身體, 只是勉強撐著過日子。夫妻倆鶼鰈情深, 趙夫人不忍心丈夫絕后,拼了命把唯一一胎孩子生了下來, 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前與亡妻的情分、唯一的子嗣, 再加上趙長厥從小把兒子精心養在身邊, 養出兒子趙廷圭又是個安靜懂事、再惹人疼惜不過的個性

    被大夫斷言注定早夭的兒子就是他的命根子。

    周琰懶得聽他飽含深情的傾訴,也不再與他廢話,天下人又不是他爹, 誰會慣著他。如此晾著,趙長厥總算說了些有用的,至少把那群青衣人在歧山安的老巢位置說得清清楚楚。

    周琰:他們平日里總不可能就這么大大方方地進出刺史府吧?

    趙長厥:......有一條密道。但是、但是他們若知道我

    說著趙長厥先自己住了嘴。他的兒子是對方用來掣肘他的籌碼。如今他趙長厥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從他自刺史之位上落下那一日開始,他的兒子就已經陷入險境之中了。

    你說了那條密道在哪里, 興許我們還能快些趕過去救你的兒子。周琰不咸不淡地說, 自然,他們若是在那條密道里見到了我們, 會不會打草驚蛇、逼的他們先咬一口你兒子, 這誰也說不準, 得看運氣。

    你自己掂量著吧。周琰最后下了個總結道。

    趙長厥瘦削的身軀狠狠一顫,眼神慢慢漫溢出一片灰暗來。

    ......

    另一頭。

    經過一晚上的修整,江逾白一行人上路了。小隊成員有:江逾白、祝安、吳小六、幾個手腳利落的衙役和幾個熟悉山道的百姓。他們是聽說了官府終于要查失蹤案、自愿出來幫忙的,當然官府也給發辛苦錢就是了。

    祝安領著手下的人就著地圖布置人手,抬了抬蓑帽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走了過來:江大俠,你真的要帶著這小子進山去么?

    是的,江逾白千里走單騎的計劃破產了。因為吳小六鄭重聲明了那座石頭壘成的地下堡壘里有很多很多蟲子。吳小六一來認路,二來他苦著臉再三表示,自己被那些蟲子咬慣了,知道哪些該怎么對付、哪些對付不了該直接跑

    江逾白對他這種熟能生巧的說法表示了贊同,并且實名心疼了一波后同意了。

    ......怎么說呢,他進去玩兒的肯定是偷偷潛入那一套。先不說對方的人數,光是對方手上說不定有轟山炮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單挑根本就不現實。

    吳小六身手靈巧、為人也機靈,江逾白帶著他應是利大于弊的。

    吳小六一心想跟江逾白一起,見祝安又來壞事,而江逾白秉持著擔心未成年的人道主義精神、一如往常地表現出了一絲猶豫之后

    他狠狠給了祝安的膝蓋一腳,冷漠地聽后者倒吸一口涼氣,隨后破口大罵。

    祝安罵了兩句也覺得,反倒是沒有什么危險任務的自己最是婆婆mama。于是他嘆了口氣,將蓑帽的繩結解開,反手把蓑帽從頭頂摘了下來,遞給江逾白:

    不必還了。祝你們旗開得勝,平安回來。

    大俠為國為民,不惜將自己置身險境,這種例子祝安在畫本子里聽說得多了。但是入了江湖,祝安才知道,江湖上流傳的大俠固然有,盛名之下其德相符的,實在太少。

    祝安悻悻想著,換一個角度來看,他一個人品二流、武功三流、出身五流的江湖小蝦米都開始憂國憂民、四處奔走了,將來也算是一段能掛在嘴邊吹噓的經歷了。

    看他咂著嘴、神色復雜的模樣,江逾白忍不住笑出了聲,道:多謝。那我也送你一份回禮吧。

    他揚手,叮鈴一聲,把一個金色的東西扔了出去。祝安一眼看出那是江逾白之前用來懲治自己的鈴鐺,見它墜落在半空迎風作響,一時間頭皮發麻,急忙伸手去接。

    鈴鐺到手里,卻發現什么也沒有發生。

    祝安捏起鈴鐺,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叮鈴兩聲連響,還是無事發生。他頓時一愣,苦笑了起來。

    祝安:您可真是......

    江逾白:那蠱血是有克化低級蠱蟲的效用,在沒有完全融入身體之前,聽見鈴鐺響也的確會讓你的頭疼痛難忍但是現在約莫也該失效了。

    江逾白笑了笑,將蓑帽按到頭上,綢緞似的黑發高束,那雙春水似的雙眸被遮掩在蓑帽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江逾白將吳小六抱上馬,自己也一個利落的翻身坐上馬鞍,拉著韁繩拋下一句:

    倒要謝謝兄弟你,沒有讓我費更多功夫。

    白衣颯沓,一騎絕塵。

    祝安搖了搖頭,將那枚鈴鐺捏在手心里半天,找不到什么地方來安置它,只得將它塞進袖子里,手中展開地圖,和剩余的人手商量巡路的事兒去了。

    ......

    周琰和斷蒙見識到所謂的密道時,頗有些大開眼界它居然是條水路。

    雨季連綿,地下水也跟著漲潮,卻始終沒有把河道淹沒,留存著舟楫能通過的寬度和高度。想來青衣人中還有擅長計算水利者,如果能為朝廷所用,堪為人才。

    ......周琰默默唾棄了自己一把,也許是朝廷公務實在太多,人手又嚴重不足,搞得他現在饑不擇食,但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金鑾殿上挖。

    別的不說,草莽出身想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官員之間的歧視相當嚴重,同是科舉出來的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只能走破格提拔的江湖人。

    連周琰自己,因為不曾隱瞞早年流落江湖的事跡,在最初和小皇帝一起初定天下的時候,一舉一動都被人揪著罵粗鄙無文。正是因此,很多會被官員痛罵的政策到最后都被周琰主動包圓了批下去。

    看不慣他?那請問罵他的人中有身份地位比他高、或是處理事務比他出色、或是武力值比他高、甚至是那張臉蛋能跟他比肩的人嗎?

    沒有。不存在的?;从H王就是這么招人恨。他是京城一派花團錦簇里的一株食人花。

    這朵食人花一邊坐著船一邊就在心里合計,一會兒先糾集人手遠遠地看看情況,解決了蠱毒的事再從最近的瓊州駐軍校尉那里把兵調過來,把這群家伙給摁死

    也不知道春無賴趕不趕得過來。周琰提著燈,在一片昏暗里微微皺了眉。

    一片靜默。

    半晌,斷蒙問道:王爺,咱們要不再等等?

    等不了了。周琰深深吐出一口氣說,趙長厥提到過,他們有意在瀧水河堤兩旁的山崖附近尋找什么東西。根據縣志記載,那一片山崖原本是建了大堤后多年才漸漸沒入水里的......

    今日陰雨連綿,水位上升,河堤本就岌岌可危。如果瀧水大堤出了什么事,下游十幾個縣都要再遭一次災。

    斷蒙聽懂了他的意思,不再說話,堅定而規律地搖著槳。

    兩人不知漂泊了多久,小舟穿過了從巖石間鑿開的狹窄通道,水聲咕嚕一響,幾個小漩渦擦著船身過去,船身微微晃動。

    周琰站起來,將燈舉得更高了一些:發現這是一條寬整的地下河道,也不知是哪年修建的,黝黑的石壁上烏藻覆蓋,有水滴順著縫隙輕輕滴落下來,砸在了周琰的頭頂。

    周琰耳朵一動,將視線轉移到前方。他將燈舉到面前吹滅了它,只見那一望沒有盡頭的水道里,突然亮起了一點渺小的燈光

    斷蒙手中搖槳的動作未停,低聲問道:王爺?

    周琰低聲道:悄悄地,我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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