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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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這才發現,歧縣受災的情況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別說是糾結人手去管那群青衣人的事了,怕是連儲存轟山炮的庫房也被淹了。大炮從這樣的水里撈出來,估計也啞了火。 混亂也有混亂的好處,至少民眾流動實在太頻繁,柵欄旁關卡已經形同虛設,人們來來往往不再需要出示路引,這樣吳小六也可以盡快回家。 他被擄走是在發大水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雙親和五個jiejie有沒有幸存。 江逾白讓祝安就這么帶著吳小六去山上打探打探消息,情況有變就混進難民堆里,順便跟他要了他的蓑帽。 給!您盡管用!祝安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把蓑帽遞給了江逾白,不過您要這個做什么? 江逾白微微瞥了他一眼。 祝安恍然大悟:確實,江逾白這副模樣在蓬頭垢面的難民堆里也太顯眼了??h令一看他不僅穿得比自己光鮮,長得還比自己齊整那么多,萬一不肯聽他的怎么辦? 而江逾白則完全忽視了祝安復雜的心理活動。他拿蓑帽唯一的需求就是遮臉,以抵擋四面八方照射到自己身上的視線 這對一個劍客來說實在有些不自在。 三人收拾好了就各自分頭行動去了。 要找到岐縣的縣令,比他想象中要簡單那是個中年發福的男人,身上穿著官服,卻沒有戴上自己的烏紗帽,和幾個衙門的人一起在山勢最高的地方扎了個小馬扎,望洋興嘆,愁緒都快從皺紋里溢出來了。 江逾白沒有花什么力氣,就到了縣令的面前,說明了來意。 看你的氣度,恐怕也不是一般人,我就跟你直言了??h令說,我實在是騰不出手來管這些你都看見了,如今的歧縣哪里都要費力氣管照,哪里分得出人手去剿滅一群誰也沒見過的......人販子? 縣令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那群青衣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破罐子破摔:這幾天上頭的賑濟都還沒下來,大家伙吃了上頓沒下頓。別說是拐賣孩子,再過幾日易子而食的局面出現了都不為怪。為了不愧對我這身官服,我已經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可分了。 我倒還是要請教請教您。江逾白緊咬不放,在洪災到來之前,那些人莫名失蹤的事,您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現在說這些還重要嗎??h令避開了江逾白的眼神,反正整個府衙的卷宗都已經被淹了。 涉及人命的卷宗總是要謄抄兩份,一份上呈中央,一份寄存州府的。江逾白說,即便中央的那份沒來得及送出去,刺史府衙總是沒有被大水給淹了的。 縣令有些煩躁:現在活人的事都顧不過來,還一個勁糾纏死人之事做什么? 江逾白:您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死了? 縣令頓時啞火,瞪著眼,似一只惱怒的鵪鶉。半晌,他苦口婆心地說:我勸你也別管這件事了。即便你是從京城來的,天高皇帝遠......你又能保自己到什么地步? 這可以說是警告,也可以說是威脅了。 天高皇帝遠......江逾白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忽然笑了出來。無咎出鞘,森冷的劍光搭在縣令頸邊,令他瞬間遍體生寒。 你信不信,我能幫你把皇帝叫過來。 江逾白毫不猶豫地把自家徒弟拉入了召喚的范圍。他是皇帝的叔叔,天子近臣,權勢滔天。這些地頭蛇都認為龍不會出現在這小地方,但江逾白總能想辦法借一借龍的勢力。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令來,上面刻著王府的徽號。雖然周琰把這玩意兒給他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斷蒙私下里跟他說過這東西的重要性見者如見王爺親臨,在西北說不定還能拿去西北軍營轉轉,調兵遣將。 江逾白不知道周琰在這偏遠的青州有沒有勢力,但飄渺山在這里,青州的事他相信周琰也會管上那么一管。 告訴我,對那群青衣人你究竟了解多少。江逾白在對方噤若寒蟬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說,只見他每說一個字,那人就抖一下,看來周琰在小官員之間也是威名遠揚,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聽我的,二是我把你下監獄,召集你的人手,一個一個慢慢審。我看他們兜不兜地住。 是的,天高皇帝遠。但是皇帝想隔空碾死這么一個芝麻官也沒什么難度,發文書廢他的官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縣令鐵青了臉,仍是不愿說實話。 江逾白福至心靈,將他整個人用劍逼到山坡上,對著茫茫江流對他說:啊,我忘了,還有第三個選項直接把你丟進江里喂魚。 縣令雙腿一軟......崩潰了。 ...... 周琰在刺史府里整整呆了三天。 當日他逼問趙刺史關于青衣人的事,沒想到他咬死了就是不松口,當場摘了他的烏紗帽他也堅貞不屈 周琰冷漠無情地給斷蒙做了個手勢,分赴人帶他下獄,不吃不喝在黑暗里關上三天再來回話,就此順理成章地接收了刺史府。 他查了刺史府的往來巨細,才發現賑災錢糧似乎確實是一筆一筆發了下去。只是選的路線有些不對勁,離山太近了沿著山走是不容易被淹掉,但是需要繞路。 再看之前小皇帝周冕派來的三個官員。刺史府都有他們的拜帖,也就是說他們都來見過這個趙大人??墒且娺^之后,據調查,他們往相同的方向飛蛾撲火般地走了 周琰將他們的行進路線在地圖上畫了出來,最終在地圖上找到一個可疑的交叉點:歧山。 如果那群河龍神使與這些變故有關,那么在歧山肯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此時已經入夜,窗外的雨聲也小了起來。周琰將小皇帝從京城傳的信展開,卻發現皇叔不在身邊的小皇帝跳得更歡實了。 我已向太師求援,太師見多識廣,那些人在青州并無根基,發展起來卻如星火燎原,定是從前便已有經營。 另:禮部已經將我和香香的婚期擬定了,在六月初二?;适迥闶裁磿r候成親?我也好將你的王妃刻上玉牒,免得告慰先祖時被祖宗責怪。 周琰心道你這個小崽子還怕祖宗責怪?祖宗要是知道你這皇位怎么來的,怕是要氣的從墳里爬出來罵人。 不過刻入玉牒這件事還是給了周琰一點旖旎的遐想:師父會不會愿意上我家的族譜呢? 雖然江逾白不一定稀罕百年之后入老周家的祖墳,但是江逾白是個孤兒,沒有親族,上次死了一回,春無賴也只能在飄渺山上給他立一個孤零零的墳包,據說春無賴看了都覺得心里凄涼。 ......想那么多干嘛。 周琰回過神來,不再心猿意馬。正好斷蒙敲門進來了他吩咐斷蒙快馬揚鞭去了趟飄渺山,把春無賴也給捎上了,就是要看看江逾白還在不在。 春無賴下山時臉色奇差,又氣又怒。斷蒙此刻也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全部告訴周琰。 周琰:怎么了? 斷蒙:稟王爺,公子確實在飄渺山出現過。不過他只停留了一夜,其后就取了馬離開了。春大夫上了一趟山,他說...... 周琰微微挑眉,難得見斷蒙吞吞吐吐。 斷蒙吸了一口氣,終究是繼續說了下去:......他說,江公子的墓被人掘了。 周琰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你說什么? 據說是被掘了墓,開了棺材......里頭什么也不剩了。 周琰心頭一震,血氣滌蕩。斷蒙急忙勸慰道:王爺!保重身體??! 周琰揮手讓他退下,心頭卻亂的不行。 師父是不是都看見了? 看見了自己的墓......還看見自己的墳已經空了? 他有種更可怕的遐想。江逾白不可能帶走自己的尸體,那么他是發現了什么,懷疑自己的尸體不在了,這才親手 一時間,周琰周身內力暴起。 他明顯也猜到了誰能做到這件事......卻比江逾白本人要怒上好幾倍,恨不得把那人拖出來千刀萬剮。 當啷,窗外一聲輕響。 周琰冷著臉掀開窗戶......卻猛地對上了一雙泛著青白色的、死寂的瞳孔。 正文 四十一 夜雨初歇。 一輪殘月掛在枝頭, 照亮了院落的一部分, 從窗邊看去像是鋪了一層霜般寒冷。 周琰保持著抬窗的姿勢,與那對青白色的瞳孔相對, 只皺了眉,一言不發地將視線轉移到這個不明來歷者的身后 又有幾個身形不一、年齡各異、瞳孔卻都蒙上一層青翳的人往周琰這邊看來,隨后往窗戶的方向邁了幾步。一開始只是蹣跚漫步的速度, 待周琰將窗戶放下時, 他們已經流著涎水、健步如飛地奔跑來了。 斷蒙也透過窗戶看見了這一幕, 唰地一身滑劍出鞘,在寂靜無聲中蓄勢待發。 周琰的下巴抬了抬, 斷蒙會意, 取了一旁柜子上的弓箭, 如只鳥兒一般躍起,輕輕巧巧地趴上了房梁。房間外雜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周琰呼啦一聲熄滅了燈, 從墻壁上卸下掛著的長劍,貼著墻角,放輕了呼吸。 哐啷一聲,門被狠狠推開。為首的男人低吼著撲了進來, 一眼瞧見了站在房梁上的斷蒙。斷蒙搭箭、拉弓, 箭矢如流星一般和男人的頭頂擦邊而過。男人忽視了利箭,絲毫沒有猶豫地繼續撲上去, 其后一個瞳孔青白的人緊跟著他, 卻在邁進門檻的一瞬間被狠狠擊中膝蓋、踏上胸膛, 隨即整個人飛了出去,發出一陣沉悶的落地聲。 哐啷,周琰關上了門,插上門閂,任門外的拍擊和野獸般的低吼聲此起彼伏。月光透過門上的縫隙,將門外的人影倒影地張牙舞爪。 好在這些怪物只有五六個,尚不足為患。這里是刺史府,門都是用最好最堅硬的木材制成的,這些人行動詭異,力氣和速度卻還沒有超越常人,這門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架。 被關在門內的男人落單了,恍若無所覺一般伸手去夠斷蒙。他跳得還挺高,斷蒙在狹窄的房梁上來回折騰,卻硬是連個衣角都沒被男人抓到。 男人見拿斷蒙沒辦法,扭頭緊緊盯住了周琰,喉嚨一陣急促而短暫的嗬嗬聲,揮舞著蒼白細瘦的青灰色雙手向他撲來。 周琰未抽劍出鞘,將劍一橫抵住男人的手臂,換手將劍翻轉的同時狠狠絆了男人一角。男人雙手被制住,被周琰的力道仰面撂在了地上,斷蒙見狀從房梁上越了下來,從袖子里掏出一卷堅韌的繩子,將男人的手腳統統綁住,又將他捆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周琰將手伸到不斷掙扎的男人面前,男人伸長了腦袋想要啃上他的手,卻被周琰嫌棄地用劍一抽,抽掉了兩顆牙。 屬下不知。斷蒙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形狀癲狂的男人,扳住他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扒拉完他的眼皮后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還活著。 可不,活蹦亂跳地想要咬人,力氣比一般人都大些。 周琰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開口:你看他的樣子,像不像是中了蠱? 男人沒有明顯的傷口,精神卻錯亂如野獸。圍攏他們的這些人是成群行動的,說明其后甚至還有人在cao控。 要做到這一點,以周琰見識過的手段來看,只有用蠱。 ......斷蒙用沉默贊同了周琰的說法。 他們在刺史府里將那男人好一頓折騰,一會兒蒙眼一會兒塞耳,一會兒用水一會兒用火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如常人運用五感追捕獵物,身體如常人一般脆弱,卻不會對顯而易見的危險產生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