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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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應答。 初嵐等了一會兒,有些疑惑,想抬手再敲,卻見天一黑,身邊站了一個玄衣的周琰,眼珠里的墨色深沉地嚇了他一跳。 哐啷一聲,周琰干脆利落地踹開了房門。 房中一片寂靜。只是桌上用鎮紙壓了一張字條,上面是江逾白流利中帶著潦草的五個大字 暫別,勿念。 本來應該是四個。但是江逾白心慌意亂之間把逗號也給寫上去了。他讀書的時候會適當標注一些符號,周琰當然也看得懂。 周琰無聲地抽出了那一張紙,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臉色陰沉地可怕。 ......初嵐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皺起了眉頭說,他走了? 周琰沒有答話,轉身,語調平靜卻壓抑:把藥拿回春無賴那里去,叫他做成藥丸再給我。 周琰頓了頓,唇角咧開一個微笑:還有,他不是說藥王谷有什么祖傳麻沸散嗎?轉告他,能做出多少給我拿多少。 初嵐:........... 他本想開口再說些什么,看著周琰這副磨牙霍霍的模樣,終究把話咽了回去,撩起衣角一路小跑傳消息去了。 初霽剛走不久,陪初霽做完特訓的開昧一道來了,半途還遇見了前來回稟事務的斷蒙。 斷蒙躬身請示,卻被周琰一個手勢攔下了:待會兒再說。說著將視線轉移到初霽身上掃視了一遍,將目光直直射向開昧。 開昧頂著他寒氣森森的眼神行了個禮,還以為自己落了什么把柄在王爺手上。但他很快就發現,這股寒氣不是沖著他來的 你教了那么多日,他可有長進? 開昧一個激靈,下意識挺直了脊背:報!屬下也沒有教他多少,但是初霽確實天資聰穎,近來已經大有進益了??! 很好。周琰面無表情地說,他既然有所長進,那么也算對得起他師父了。王府白留了他這么多日,實在沒有余力再奉養這么個不上不下的劍客。吩咐下去,親自把他打包送回明月洲,我不想再看見他。 開昧:......王爺,您搞笑呢吧?王府有窮成這樣么? 但是他心知周琰說得句句在理。王府沒有理由平白無故好吃好喝供著他,他如果真的是殘色劍的傳人,也不會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賣身給淮親王府。 如今他在王府已經住了一段日子,少年學劍的黃金時間耽擱不起,他們做人情也要有個限度。 不過,送回明月洲......開昧的臉色瞬間不好了起來。 他清清白白活了二十多年,從來不去那種地方的! 斷蒙看他一言難盡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還他保養兵器的人情:王爺,開昧肩上事務眾多,恐怕耽擱不起。不如派遣別的人去。實在不行,屬下腳程快,也可以走一趟。 不行!開昧臉上為難之色盡去,就我去!王爺不必再換別人了!我保證把初霽原原本本帶回明月洲,一根頭發絲也不會留下!說著扯著仍一頭霧水的初霽下去了。 斷蒙:.................. 周琰轉頭瞥了他一眼,笑得斷蒙心一涼:喲,看不出來啊。 斷蒙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哭哈哈地低頭,哭笑不得:王爺為什么不告訴他們,謝華衣已經在瓊州附近出現了? 告訴他們有什么用。周琰攏了攏袖,謝華衣在瓊州無親無故,無仇無怨,除了出身明月洲的這個小子,他還能有什么目的? 與其讓他們滿瓊州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殘色劍,倒不如去明月洲守株待兔。何況這么幾天下來,初霽也算開昧半個學生了,開昧自然會幫他料理好去處。 你有什么要事,趕緊說。周琰皺了皺眉,說完了咱們去飄渺山逮人。 青州飄渺山?斷蒙有些意外地從袖中取出一道密折。遞到周琰這里的東西太多,斷蒙是有拆開篩選的權利的。 一封平平無奇的黃色外折,一打開卻是紅底為封,這已經是從周冕那里遞過來的級別較高的密折了。 密折大意是,青州大雨,春寒料峭卻鬧了洪災,百姓受災無數。本地有身著青衣的組織自稱河龍神使,四處蠱惑人心,搜刮錢財和人力,意圖不軌。 既然寫了意圖不軌四個字,他們的目的就不一定只是發財了,說不定是發展邪教什么的。周冕說自己派去的幾個官員傳回的信件都大為古怪,看著像是換了個人,這個組織似乎有些手段。 青州應是個龍潭虎xue,但周琰閑賦在家又會武功,就請他去闖一闖。 這侄子沒什么好,就是使喚起親戚來尤為利索。放眼滿朝文武,小皇帝手下的人大多堪稱勞模。比如一把年紀還沒有退休的聞太師,在刑部又要編法又要兼顧司獄的聞惠,整日位于猝死邊緣的吏部眾官員等。 愛小皇帝勤政愛民,恨小皇帝拿人當牲口。搞得大家天天商量著多開一科科舉,估計再過些日子,新人們就能紛紛進駐各種職位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緲山正位于整個青州風水最好的地方,山清水秀,也沒什么天災,雖地勢有些崎嶇,但瑕不掩瑜。 比起青州其他地勢平坦卻多災多難的地方,飄渺山真可謂是風調雨順了。 青州算是江逾白和周琰兩人的第二故鄉,因此自然是要管的。只是這兩件事湊在一起,真不知道是更為便利還是亂上加亂。 周琰嘆氣,心頭的氣散的差不多了。他摩挲了一把指尖,抬頭,目若寒星:斷蒙,下午準備,我們傍晚即刻動身去青州。 師父,我不信你會袖手旁觀。那么我們很快便有再見之時。 ...... 江逾白如周琰所料的一般,一路快馬加鞭,往飄渺山去了。 說實話,飄渺山飄渺山,是青州窮鄉僻壤中的窮鄉僻壤,要什么沒什么,風景也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山水木石。真要說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清晨峰頂上有片霧海。如果對此地不熟悉,八成還會失足跌落山崖。 這座山上唯一像模像樣的傳說還是江逾白自己挑起來的。他就了個獵戶,從此山上住了個仙人的流言就流傳開了。江湖人一聽,也不會聯想到劍仙江仙人因為他們連劍仙出自飄渺山都不知道。 都以為他和他師弟都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江逾白遠遠望著自己穿越來后新的故鄉,輕輕笑了一聲,收起馬鞭,翻身下馬,白色的幃帽隨著他的動作,被風掀開一角,露出的驚鴻一面讓官道上的來往的路人不禁愣了神。 管道上也算人來人往,但是這么一個小小的茶亭里,除了坐著的幾個客人,竟還有一群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流民。 茶亭里的客人對他們視而不見,而幾個身型粗壯的男人則坐在茶亭邊,兇神惡煞地時不時掃視他們一眼。 江逾白挑了挑眉,走進茶亭要了個座位,叫了壺茶。小二臨走時,江逾白遞給他一片銀葉子。小二看著銀子笑容都殷勤幾分,識相地站在原地:這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隔著幃帽,江逾白低低問了一聲: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小二答道:還能是為什么......瀧江又作妖了。這些人家里遭了大水,硬生生從青州北邊走到這兒來的! 飄渺山位于青州的中南部,光靠人的腳走,緊趕慢趕也要十來日。他在京城時沒有聽到一星半點的消息,怎么水患如今已經變得這么嚴重了? 瀧江是個神奇的地方,十來年里總要被淹一次。當地應該已經有了豐富的防患經驗。初嵐初霽被發賣時正值朝廷內亂,沒有人有精力理會這些。而如今新君繼位,難道在賑災這方面也這么不經事? 江逾白若有所思地瞟了流民的方向一眼,靜候小二把點心上來,不再說話。 小二笑著將江逾白點的桃酥和清茶擺好,躬了躬身:您隨時叫我。 江逾白伸手摘下幃帽,應了聲好。誰知小二直接愣在了當場。 江逾白:? 小二被他的疑惑的眼神一瞧,飛快回過神來,臉騰地一下變紅:抱歉,公子。在下只是從沒見過公子那樣的人物...... 江逾白從來都是不委屈自己的,因此他身上穿的用的還是王府的規格。這人吶不怕長得好看,就怕長的好看又穿得像個富貴公子。蕭睿又結結實實是深宅后院出來的世家公子,皮膚極白,這么一對比,將滿茶亭的行人都比成了塵土。 小二結結巴巴地說話,江逾白也沒有惱,只是等他說完。待小二抒發完了自己的驚艷之情,反應過來似的把銀葉子從自己胸口里掏出來還給了江逾白:您、您收回去吧。只給銅錢就夠了。 江逾白難得遇上如此真誠而不做作的顏狗,輕輕笑了,把銀葉子收回來,送了他一塊桃酥。 正文 三十六 江逾白送了那小二一塊桃酥, 轉眼他又捧了一盤子綠油油的煮豆過來, 權當謝禮。 江逾白:......不是,小伙子, 這你不就虧了嗎? 可看著小二喜氣洋洋走人的背影,和老板娘在影影綽綽的掛簾后投來的羞怯的眼神,江逾白微笑了一下, 搖搖舉起茶杯敬了敬。那老板娘也笑著回了個禮, 紅著臉頰繼續理事去了。 ......活到這么大, 江逾白第一次碰見這種待遇。從前走在街上被小姑娘們塞東西的一直是自己的徒弟。 周琰俊美到有些不近人情,但即便再冷淡的神情也有擊退不了的狂熱顏粉。 江逾白原來的身體樣貌端正, 那張臉白日里看著只能算是中上, 而且天生一朵高嶺之花, 比周琰還冷凍人心。因此從未有過這種煩惱。 蕭睿的殼子就不一樣了。不僅僅是人間絕色,還是遠看皎若云月令人神往,近看冶若春山令人親近的那種, 比周琰還招蜂引蝶。 江逾白為了掩飾身份,一路不曾摘下幃帽,眼看著到了家門口才放松了心情,這才新鮮體驗了一把高顏值人士的待遇。 他心里好笑, 在眾人的目光下慢條斯理地喝完茶, 發現桌上的吃食多得有些吃不下。 勤儉節約的江逾白當即喊了小二來打包。畢竟飄渺山上什么都沒有,也不方便開灶下廚, 這些點心就當是他今天的晚飯了。 江逾白戴好幃帽, 抬腳邁下茶亭的臺階, 白色錦緞上的銀色暗紋隱隱折射出一點光芒。 突然,他的衣擺被一只手給拉住了。 江逾白低頭。那是一只纖瘦又沾滿污跡的手??吹贸鰜硎值闹魅擞斜M力地將自己手上的灰塵擦去,使得黝黑的皮膚上泛出一層紅色。但手實在是太臟,擦去了灰塵也還是灰暗的。 雪白衣擺上果不其然被蹭上了一道痕跡,那只手猶豫了一下,霎那間有些退縮。 江逾白低頭,見那是個蓬頭垢面的孩子,溫聲道:怎么了? 那孩子的眼神亮了亮,似乎蒙上一層水光,開口聲音有些低?。?.....救救我。 此言一出,茶亭中原本散去的眼神又齊齊凝聚了過來。 對于這些流民,他們來歷不明,身上又臟污不堪,百姓們都不愿意去接觸。自己又不是官府,也不是豪強大族,做不來賑濟之事。一旦做善事就有可能被賴上,最糟糕的局面是,在他們死氣沉沉之際有人給他們一絲絲希望,他們頓時如飛蛾撲火般掙扎反撲,屆時更難控制。 江逾白明白這個道理。但他見這些流民數量不多,三五為群不能成眾,且眼神黯淡卻不兇狠明顯剛遭災,不是最難以控制的那種人群。 因此江逾白拍了拍他的頭,把剛打包好的點心遞了過去,示意他現在就吃。江逾白看見了另外幾個流民渴望的眼神,但他們大多都不是一個人,只有這孩子身后什么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