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咒靈總想推我上王座、柔弱貴妃[清穿+紅樓]、重回九零后我家成了豪門、前男友上戀愛綜藝以后[娛樂圈]、[綜漫]論港口Mafia干部養貓的可能性、[綜漫]史上最甜咒靈、鬼界、靈性蒙古高原、[紅樓]帶著空間穿紅樓、每天都在感化徒兒[穿書]
他們九天逍遙門的內功心法很特殊。他師傅當年在內功方面只教授了他寥寥數語,但隨著他劍法的精進,那殘缺的心法卻漸漸在他經脈里自成章法,從一枚種子繁衍成了參天大樹。 如今他運行起自己的心法來,卻暗自心驚明明是一具截然不同的軀體,他干涸的丹田里卻逐漸汩汩流淌出似曾相識的精純內力。 他這是隨身攜帶了一個不用下載的、一鍵安裝的安裝包? 九天逍遙,不凝滯內外;道生萬物,不囿于始終。 師傅蒼老的嗓音猶然在耳待江逾白再睜眼,他已經能清晰聽見寒風吹過時積雪從樹枝上簌簌落下的聲響了。 不算小成,卻已然登堂入室矣。 師傅誒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在心間喃喃道。 江逾白倏忽睜開眼,輕輕揚了揚手,吹散了跳躍的燭光。 清冷的月色順著窗欞悄悄踱進來。 他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一把劍。 觀月樓。京城一等一的銷金窟。但是真正令它出名的是,這里無所不有。只要你想不到,沒有你得不到。 當然,前提是你擁有足夠的錢。 今日的月色很襯觀月樓這個名字。青天一輪霜月高懸,樓中亭臺精巧富麗,飛起的檐角掛著紅信青銅鈴,廊間畫壁有幾分江南的風流婉麗,混看去又有北地建筑的舒朗開闊。難得的是,樓閣圍繞著的院落樹影叢叢,枝頭都用最好的綃紗纏出一朵朵以假亂真的瓊花,樹上掛著琉璃仙燈,給花枝平添幾分朦朧靜謐。 觀月樓主花了大價錢引溫泉水入樓,使得樓中有冷月霜花的景致,卻暖得春意融融。 燈火煌煌間,站在院落中央、一身青色紗裙的女子姿態靜美,一雙青色的眼眸煙色迷離,如輕云出岫。觀月樓的客人們則各自坐在自己的廂房里,隔著重重青縵,看不清容貌。 女子微微笑著拍了拍手:各位,今日的拍品已經大致展示完了。只剩下了今日的壓軸奇珍 碧海青冥劍。 此話一出,好幾道目光透過青縵直直射向她。女子面不改色地命人呈上一個木盒,帶上蠶絲手套,小心翼翼地把修長的劍從深紅色的絨錦中抽出。 一身繡金玄衣、披黑色大氅的年輕男人坐在屬于自己的廂房里,打扮低調,五官卻有種遮掩不住的、華美的銳利俊俏。燈光描摹著他半張雕刻出似的側臉輪廓,他將視線投射到佇立在金碧輝煌里的美人身上,眼中卻仿佛空無一物。 直到女子手中一閃而逝過碧青色劍光,他的眼神才微微沉了沉。 嗤。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清澈的聲線里仿佛帶了一絲惋惜,檀木為鞘,錦羅包裹,明明是不懂劍的人,卻指望著待價而沽幾年過去,這觀月樓是越發不會做生意了。 玄衣男人偏頭一看,不遠處的男人坐沒坐相,一席白衣欺霜賽雪,側過頭來一看,臉上居然還扣著一個昆侖奴面具。潦草涂上的黑色直像鍋底,空著的眼窩上方點了兩點煙灰權當眉毛,臉頰上兩片白色,嘴口大大咧開,透出一點精巧白皙的下巴這面具還是偏大,像是整個掛落在他臉上似的,估計是來的路上隨手抓的。 玄衣男人微微挑眉:閣下不請自來,遮遮掩掩,是否有失風范? 但看著倒也不那么生氣。 我看了看周圍,也就你像是個真正懂劍的人。來人振振有詞道,明明像是恭維的話,聽起來卻有股異樣的真誠。 玄衣男人:閣下謬贊。但是今晚進觀月樓的人都有席帖,請問你是哪位,放著自己的廂房不去,來我這里作甚? 昆侖奴面具:... 真是比他想象中還要直接啊。 咳咳。人如浮萍聚散,知己相交已是幸事,又何必追根究底? 相交互通姓名,這是基本禮儀。一看就出自世家大族的玄衣男子輕飄飄地拋來一句話,閣下如此悄無聲息地行事,未免太過唐突。即使君子以赤忱相交,閣下只看了我一眼就要闖進我的廂房,實在是 略顯輕浮。 江逾白抽了抽嘴角,他費盡心思挑了個看著順眼又似乎很會來事兒的年輕人,卻出乎意料碰了一鼻子灰。 難道真的是年紀大了,看人的眼光不準了? 這人看著是個這么奉節守禮的人么? 他摸了摸鼻子(實際上只摸到面具),正打算敷衍一句告辭,卻聽見樓下青衣女子雙手捧劍,施施然開了口: 西海神劍,碧海青冥。拍價一萬兩黃金。 章節目錄 三 西海神劍,碧海青冥。起價一萬兩黃金。青衣女郎此話一出,整個觀月樓都似乎陷入了一瞬間的停滯。微風輕輕卷起垂落在一旁的青縵,玉樹堆雪的瓊花微顫,卻是一片花瓣也不曾落下。 畢竟是綃紗制成的假花。 江逾白輕輕偏頭,隱約間能見到幾個人影靠在一起竊竊私語,卻始終無人叫出第一聲價。 這很正常。 碧海青冥劍是劍譜上排得上號的神劍。但是劍也是挑人的。江湖俠客們與其豪擲萬金,把這柄不一定服從自己的神劍請回家供著,倒不如用這筆錢請當世的鑄劍大師為自己量身訂造一把劍萬金之數,造就不出一柄傳奇,也足以造就出一把傳世好劍了。 而商家巨賈、甚至朝廷中人,對這把劍就更沒需求了。即使是有野心的收藏家,足足萬兩黃金,也足夠把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嚇退 我還真是抬舉這觀月樓了。江逾白默默地想,他們現在何止是不會做生意啊 而玄衣男人也停止了逼問江逾白的身份。 月上中天,面前這人倚坐窗邊,臉上扣著一個滑稽的面具,緞面一般的黑色長發高高束起,單薄的領口露出一小截纖瘦優雅的脖頸。 這人真的太奇怪了。穿著打扮都透著完全的書卷氣,整個人卻如同自風霜中打磨出來,仿佛穿山越海他都游刃有余,一靜一動里透出極致的瀟灑,卻又內斂于心。 像是枯木發了新枝,卻教人一眼就能瞥見枝頭即將綻放出的瓊枝琳瑯的幻影此人深不可測,卻有種讓人忍不住探究下去的欲望。 他強迫自己將視線轉移回劍上,雙眉微微蹙起。 那青衣女似乎是料到了如今的局面,微微一笑,縹碧色的眼眸清澈見底:怎么,看來這世間難得的好劍,居然入不了諸位貴客的眼?可真是我觀月樓的疏漏了。 忽然,有男人大笑的聲音傳來。他命人掀開青縵,腳步優游地站了出來,一身錦繡輝煌,身材略微有些豐滿,圓潤的下巴讓他的笑影更添了幾分豁達:菀青姑娘哪里的話?這碧海青冥劍舉世難尋,黃金萬兩堪堪匹配它的珍貴。 這樣吧,在下就先叫價,黃金一萬兩,如何?他笑著輕搖了一會兒灑金折扇天知道這寒冬里他為什么隨身帶著扇子,輕飄飄就把一萬兩黃金撒了出去。和某些人揮霍財富時故作豪氣干云的情態相比,更顯示出他的涵養和底蘊。 江逾白抽了抽嘴角。 這是中原巨商聞人家的當家聞人璩,揮金如土,面常帶笑,一身金色,所到之處被人稱作散財彌勒佛。這稱號無論被散財童子還是彌勒佛聽見,大約都會惱火。 聞人家是真正的富可敵國。而聞人璩有個毛病,只要是看上的,不管是什么東西,也不管他用不用得著,只要對方賣他就買,而且從不還價。買不著就魂牽夢縈,總要折騰點事兒出來。 觀月樓有恃無恐,這是早知道聞人璩溜達到這兒來了。 昔年江逾白和聞人璩打過交道。在不知道多少年后,那個原本只是有些微胖的富貴青年終究還是進化成了發面臉水桶腰的大叔,和他爹一個模樣刻出來一般。 歲月到底是對他做了些什么啊。江逾白忍不住感嘆道。 且慢!又是一聲焦急而有些低啞的呼喊,一身藍色勁裝的妙齡少女急匆匆地鉆了出來。她神情有些慌亂,但眼睛卻如兩潭秋水,讓人不由自主地心底一亮,我有異議! 她這一聲如擲入水中的石子,讓觀月樓再次波瀾微驚起來:怎么還有人敢跟聞人璩比錢多不成? 她所在的地方是二樓的雅座,慌不擇路之下一個起落就躍到了庭院正中央,緊張卻靈活輕巧的身法倒讓幾個江湖人士眼前一亮。 少女站在被稱做菀青姑娘的持劍女子面前,眼神流連在劍上,不一會兒咬著牙轉身向聞人璩行了個禮:早聽聞聞人先生的大名。但把劍與以往的東西不同。還請先生忍痛割愛,能把這柄劍讓給小女。 聞人璩半點沒有被冒犯的惱怒,只是笑吟吟地說:姑娘,觀月樓里拍買商品,本就是價高者得,此刻一切都尚未塵埃落定,哪敢有忍痛割愛之說? 他這話說得客氣,但少女聽得出來,聞人璩是不打算放手的意思。 少女漲紅了臉,一個字一個字咬著嘴說:先生見諒。這碧海青冥劍本是我盛家的家傳寶物。雖然我盛家如今早已不如往昔,但是也實在不堪碧海青冥流落在外...... 少女這一番話,惹出眾人一陣唏噓。江逾白分明聽見隔壁有人輕輕議論著: 這難不成是西海盛家的人? 盛家的人還沒死絕呢? 你想什么呢,當初龍庭會上死傷的都是別家的武林人士,他們盛家有消息過嗎? 他們還敢出現?!當初不就是他們勾結朝廷的人屠戮了大半武林高手嗎? 噓你不要命了?!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敢說這種話,怕是活膩了吧!而且當初的傳言也并非就是事實。我原本以為連碧海青冥劍都出現在觀月樓了,盛家應該是徹底抽身江湖投靠朝廷了??涩F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事情都到如今這種地步了,盛家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回碧海青冥劍,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蹺! 江逾白不自覺坐直了身子,撩開青縵遠遠望去,將那少女的形貌映入眼中。電光火石之間,他似乎將她和記憶中的某個印象對上了。 原來是她么 已經長這么大了?難怪聞人璩也成了這么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 菀青笑了,將碧海青冥劍裝回木盒里,福了福身:這位姑娘,這碧海青冥劍如今以明明白白是我觀月樓的商品。只要姑娘按觀月樓的規矩來,姑娘的請求,觀月樓沒有不允的道理。只是姑娘打算出價幾何呢? 少女的臉更紅了,她囁嚅著說:一一千兩黃金。 菀青:是加價一千兩么? 少女:是總共一千兩黃金。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菀青溫婉的笑臉并沒有因此寡淡下來,但眼中的溫和卻實實在在褪去了,她碧色的瞳孔中閃過幾絲浮絮似的陰霾:姑娘......怕是在拿觀月樓尋開心呢。 少女似乎也知道自己此舉頗為荒唐,但她還是一咬牙,哽著脖子說:這碧海青冥劍本就是被人趁亂從我家偷出去的! 菀青唇邊的笑影在一片沸騰的議論中頓時徹底消散了。她拍了拍手,青色的翡翠手鐲沿著皓腕輕輕滑落。 看來姑娘是喝多了酒,昏了頭了。觀月樓不便招待醉客,盛姑娘還是先請回吧。 隨著她的聲音落下,在院落四周守著的黑衣護衛不約而同地往少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