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軟玉溫香 第26節
書迷正在閱讀:棄婿如龍、午夜末班車、我演不下去了(穿越)、就那么喜歡你、末世之我的世界、知我意(骨科)、劍仙人設崩壞實錄(穿越)、[綜漫同人]咒靈總想推我上王座、柔弱貴妃[清穿+紅樓]、重回九零后我家成了豪門
思念……原來他一直只是壓抑著自己不去思念。 只是蕭成到底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他壓下那股躁動,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心底深處,心口因為滿腔的情意而鼓脹得發疼,可是他表情依舊控制得那般完美,冷漠的,疏離的,像是并不期待她的到來。 與他復雜糾結的情緒不同,清音只是在初看他憔悴的俊臉時心有片刻的緊-窒,而后便沒了別的情緒,尤其是對上他那雙冷漠的眼時,她的心變得更加平靜,臉上也是靜如深水,她曲膝行禮,輕聲道:“大人……” 蕭成撐坐起身。 清音指尖不覺微動了下,手伸前了點,想著他又不是廢人,只是傷寒而已,便收回了手,只站在床旁邊說道:“大人既然不舒服,就躺著吧?!?/br> 蕭成靠坐著床頭,因動作扯到肺腑,他手握拳抵唇咳了幾聲,聲音震得胸膛都在發顫,咳完,他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唇也沒了血色,上面起了皮,看上去十分嚴重了。 清音不由皺了皺眉,幾步上前,手直接伸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guntang得很。 蕭成沒想到她動作如此迅速,來不及阻止她,怔了下,才道:“我沒事。你別靠我太近,小心把病氣過給你?!彼曇羯硢?,大概是將病傳給她,他仍是手握成拳,擋在唇鼻間。 清音內心的煩躁被他這個動作撫平些許,語氣也柔和些許:“大人病成這樣了,還不吃藥,以為自己身體是鐵鑄的?” 蕭成沒想到自己沒吃藥的事她竟然會知曉,略作思索,便知是陳左生告訴她的,眉眼一壓,不由惱他多管閑事,如今被一小女子這般斥責,蕭成只覺有些沒臉,他沉聲道:“不過小病而已,吃什么藥?躺一躺便好了?!币娗逡裟樕湎聛?,他又問了句:“是左生告訴你我病了?” 見他岔開話題,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嗯,是他請我來看你的?!鼻逡艚忉屪约簛泶说脑?,想了想又道:“他說你不肯吃藥,倔得很,還說我來了,你就肯吃了,我心想,我又不是什么神仙,哪能有這種能力?!闭f到最后一句,她淡然自若的臉帶了隱隱嘲諷。 “……”蕭成無言以對,耳根微微一熱,只覺甚是丟臉,不禁將陳左生痛罵千遍萬遍。 陳左生原本只是想讓清音勸蕭成吃藥的,卻沒料到清音會把自己的原話統統傳達給蕭成,如果他知曉此事,大概會后悔不迭吧。 清音直視著蕭成,見他眉眼凝了冰霜,比外頭飄著的雪還要凍人,清音想,他這是怒了。 清音是不想勸他吃藥的,以前她勸過他按時吃飯,結果卻做了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可不想重蹈覆轍,被人嫌棄多管閑事。陳左生沒考慮到她的處境,心里只惦記著他這好友,她也沒必要替他考慮,索性把他的原話統統告知蕭成,他吃不吃藥是他自己的事,他體魄強健,血氣方剛一青年,多半是病不死的,無非是熬一下,況且他不是無知孩童,真不能忍受了,自然會乖乖吃藥治療。 “來人?!笔挸删o皺著眉頭,朝著門外喊道。 清音有些疑惑地跟著看向門外,不一會兒,一侍女匆匆忙忙走進來,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把藥端過來?!笔挸煽粗?,沉眉道。 那侍女神色似乎有松了口氣的模樣,道了聲“是?!北氵B忙退下取藥去了。 “……”清音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蕭成目光一側,見清音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內心不由感到懊惱,“藥我會自己吃的,勞你過來一趟。你回去吧?!北疽詾樗菗淖约翰艁淼?,為此蕭成還有些竊喜,卻沒想到她是陳左生逼迫來的,他此刻的內心有些復雜,像是失落,又像是怨懟。 清音靜靜地看了片刻,那像是探究的目光讓蕭成有些不自在,正要說著什么,她卻淡淡道:“既然都來了,我便看你吃藥再走吧?!?/br> 陳左生既然說他百般不愿意吃藥,沒準待會藥來了他又改變主意不吃了,想到方才那侍女的神情,清音想,為了讓他別折騰別人,她還是再待一會兒看著他吃下藥比較好。 許是看穿了清音的想法,蕭成面色沉了沉,身體不適的癥狀讓他變得有些焦躁,一時控制不住脾氣: “你這女人,我都說了會吃藥,你不要得寸進尺!” 清音被他這么一吼,也激起了心頭的怒火,只是卻沒像他這般激動,她只是冷冷道:“我得寸進尺什么了,我讓你吃藥了?是你自己要吃的,我本是不愿意來的,是你那至交好友請我來的,要不然,我管你是生是死。你讓我走我就走?我偏不走,你奈我何?” 蕭成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換來清音一番不客氣的斥罵,他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理智回歸,對于清音的數落,他并未著惱。 “我……不奈你何?!笔挸陕曇舻拖?,不知為何,他竟有種低她一頭的憋屈感,“我又沒有要你走,你做什么發那么大的脾氣……” 說著好像她因為他叫她走,她才發脾氣一般,清音徹底冷了臉,“藥你愛喝不喝,我現在就走?!币魂嚴湫?,她掉頭就走。 “喂……”蕭成心口一緊,連名字也來不及叫,連忙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心里有些緊張,只覺若是她若是因為他句話被氣走了,以后怕是再也不會搭理他了,沒等腦子反應過來,嘴上卻已道歉:“你別走……是我說錯話了,抱歉?!?/br> 清音見他語氣誠懇,心里的氣也平了些許,也懶得與一個病人計較得失,“我不走,你放開我吧?!?/br> 蕭成聞言視線往下一移,看到自己正緊緊地拽著她的手腕,不由感到訕然,大掌一松,放開了她。 清音得到解脫,內心并不愿意與他待得太近,便走到不遠處的桌前背對著他坐下,抿著唇,不打算再說一句話。 蕭成深邃的眼眸落在她纖柔的背影上,他不喜歡她這般背對自己,他想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感覺內心的蠢蠢欲動,蕭成濃眉一凝。就在此時,侍女送來了湯藥。 清音也回過身來看他,蕭成不動聲色地移開放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那碗黑漆漆又難聞的藥,眉一皺,有些抗拒。他真覺得自己病得不嚴重,無需吃藥。 這幾天,刑部尚書一直以各種手段逼迫他放人,甚至還找到了柳閣老為他說情,蕭成煩不勝煩,索性托病告假,不然此刻他便該在京兆府衙處理公務了。 清音看著他糾結的眉頭,突然有些明白過來, 這男人不愿意吃藥的緣故怕是嫌藥苦吧?威風凜凜,彈指間判人生死的京兆府尹大人竟然怕藥苦?想到此,清音不由感到好笑,便真笑了出來,擔心被蕭成看到,她迅速低下頭,遮住唇角那抹笑意。 但那抹笑意沒逃過蕭成犀利的目光,大概心底有些虛,便猜測她在笑話自己,他蹙眉不悅:“你笑什么?” 清音抬起頭,臉上已然恢復常色,“你看錯了,我沒笑?!?/br> 蕭成自然不能與一小女子爭執笑不笑的問題,他有些氣悶,卻無可奈何,看著清音一眼,見她直直盯著自己又看看幾上那碗藥,神色詭異。 蕭成知曉這藥是不得不喝了,他端起那湯藥,而后屏住呼吸一飲而盡,藥很苦澀,但因為清音在看著他自己,他只能忍住皺眉的沖動,表現出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免得她小瞧了自己。 蕭成放下藥碗,拿起旁邊備好的茶漱了漱口,才揮退侍女,屋內又變回只有他們新個,蕭成收回落在門上的視線,轉而看向清音,眼眸幽深似海。 清音見他靜靜地看著自己,神色給人一股高深莫測的感覺,內心略覺不適,便起身道:“我先走了,大人好好休息?!?/br> “慢著?!笔挸沙雎曌柚顾x去,他紛亂的心漸漸恢復從容鎮定,然他看著她的目光卻變得復雜,如果她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或許真就不打算再去找她,與她牽扯不清,可是如今,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無法斬斷情絲,無法控制對她的渴望。 但他不想嚇到她,也不想再讓她感到為難,所知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面色沉穩:“那天你說的話,我有認真思考過,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的確不是非要你不可,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下去。所以以后我不會做些令你為難之事,也希望你能找到與你新情相悅之人?!?/br> 雖然這些話只是權宜之策,只是說到新情相悅之人時,心里仍忍不住冒了酸意。 清音見他神色慎重,語氣真誠,以為他真想通了,便微微一笑道:“多謝大人的祝福?!?/br> 蕭成見她難得對自己展露笑容,為的卻是他祝她找到新情相悅之人的話,心里不禁堵得發慌發緊,她是多期待遇到別的男人,但他神色如常,并未顯露內心情緒,“只是清音姑娘如今還在紅袖坊,那么以后見面是在所難免的,還請清音姑娘莫要拒見本官,你我共同經歷過許多事,本官無法拿你當陌生人看待,唯有視清音姑娘為友,以禮相待,清音姑娘若有什么難處,盡管與本官說,本官定會全力以赴為清音姑娘排憂解難?!?/br> 清音覺得他番話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里怪,他言語真誠懇求,態度正氣凜然,實在讓人抓不到他的錯處,也竟然再無法再繼續對他冷眼相待,只能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回: “清音不過一介尋常女子,哪里值得大人這般厚待?以后大人若有什么公私宴集,但憑大人傳喚便是?!?/br> 卻不知這一番話正中蕭成的心思,蕭成心中雀躍不已,表面卻只是微頷首,淡淡道:“好?!?/br> 出了屋子,那股隱隱不對的感覺仍縈繞在心頭,她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眼緊閉的門。 正發愣之際,忽聽有人小聲的呼喚自己:“清音?!?/br> 清音回過神,尋聲看去,見煙兒正躲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地看著她,不由笑了下,走過去,“你怎么來了?” 煙兒眨了眨杏眼,“陳先生他們在梅舍作詩呢,我也聽不懂,好無聊了,就過來找你了?!彼鋈粚㈩^一低,手擺弄著衣服,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清音看在眼里,正有些奇怪,突然想起陳左生邀請的人有個熟悉的面容,正是那天在街上買牛rou餅時和煙兒答話的俊俏少年。 第3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那俊俏少年叫什么?清音凝神思索。 方才陳左生給她介紹的時候,?好像說他是新科狀元,叫李什么來著。 清音從蕭成屋里出來正郁悶著,不由想找點樂子,?便伸手輕刮煙兒的嫩臉,微笑打趣:“煙兒,?我說你一向愛湊熱鬧的,?今日卻跑開了,?原來是情哥哥在,?不好意思去啊?!?/br> 煙兒瞬間紅了小臉,?氣呼呼道:“什么情哥哥,?你亂說什么呢?!?/br> 見她這般急眼,清音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鬧她了。 “和你說笑呢,?我記得你是喜歡高大威猛的男人?!鼻逡魯y手她的手,輕笑道:“走,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新科狀元的風采?!?/br> 煙兒忽然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低著頭,互戳雙指,?嬌聲嬌氣道:“我還是不去了吧,我又聽不懂詩?!?/br> 煙兒這副羞羞答答的小模樣著實少見,?清音笑容微滯,?這煙兒不會真喜歡那狀元郎吧?之前不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她打趣過一句情哥哥,?算是不知者無罪,?如今得知他的身份,她竟然還打趣煙兒和他,這著實不妥,?清音不由感到一絲懊惱,人家狀元郎是何許人也,登金堂跨玉馬,文采斐然,俊秀非凡,哪里會與一小丫鬟糾纏不清,就算他對煙兒有意思,只怕也是想來一段露水情緣,斷然不會作真,那后生生得白白凈凈,唇紅齒白,看起來挺純粹,就怕內里是臟污的,她可不能讓煙兒上當受騙。 “那就不去了?!鼻逡綦m然想去見識一下眾名士的文采,但不想煙兒與那狀元郎有過多的接觸,“我們找個地方偷懶去,這慶園我還沒怎么逛過,我們去逛一逛吧?!?/br> 煙兒聽聞此言心中忽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失落,然后又改變了主意,她臉蛋微熱,支支吾吾道:“清音,要不咱們還是回梅舍吧?萬一陳先生有事找你,也不知去何處尋我們?!?/br> 這小丫頭有什么心事向來全寫在了臉上,清音深深看了她一眼,稍微猶豫過后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就回梅舍吧?!?/br> 兩人回到梅舍之時,眾人已經走出了屋外,屋中的爐子也搬到了廊下,旁邊還有一書案,上面放著文房四寶,眾名士分布何處,或坐或倚,或立于花下,臉上表情各異,有得意的,有凝神的,有苦惱的,清音看到陳左生氣定神閑地正與姑娘說說笑笑的,看來內心早有詩稿,姑娘們則有的圍爐而坐,忙著篩酒,烤rou,有的折梅嗅香,一眼望過去,名士風流,美人嬌嬈,好不養眼。 “我看他們正在想詩呢,我們先別去打擾他們吧?!鼻逡魤旱吐曇舻?,便拉著煙兒的手悄悄地走廊下的美人靠前坐下,與陳左生等人還有一段距離。 煙兒有些心神不屬,任由著清音拉著自己做下,清音看了她一眼,見她眼兒頻頻往某處尋去,不由尋著她的視線看去。 便見不遠處的梅樹下,一穿著齊整卻并不奢華的少年正長身立于花下,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修長英挺,在那紅梅的映襯下,那張臉愈發笑得唇紅齒白,明艷照人,這會兒他正凝神思考著,表情專注認真。 清音暗贊,好一風流俊俏的少年郎。煙兒嬌俏可愛,如果不論身份只看容貌,他與煙兒倒是極相配的。 可是偏偏兩人身份迥異,清音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止兩人,免得煙兒被輕薄子弟給騙了,而且白玉前段時間也有寫信回來,說煙兒年紀漸長,情竇初開,讓她多注意一些,別讓煙兒給壞男人騙。 清音這般想著,故意換了個姿勢,不露聲色的擋去了煙兒的視線,同時觀察她的臉色,見她原本雀躍的雙眸頓時浮起淡淡的失落,心里不由沉了下。 再看看梅樹那邊,少年仍凝神想著,忽然感覺到什么似的,猛地朝她們這邊看來,清音心咯噔一跳,便見少年似乎感到些許難為情似的,匆匆收回了視線。 只是沒多久,那少年又往她們這邊看來,只是視線有所偏移,清音不由看向身旁,卻發現空空如也,一抬眸卻見煙兒站到了廊柱子旁,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白皙的臉蛋透著淡淡的粉。 清音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兩人就這么你看我,我看你,一會兒移開目光,一會兒又黏上,根本就沒把清音看在眼里。清音不禁伸手輕撫心口,這下是笑不出來的,只感到心驚rou跳,大凡男女之事,皆由眉來眼去開始。 清音六神無主,不由各種胡思亂想,一時想那少年是什么背景,家中有無妻妾,又想他的人品好不好,又擔心煙兒真對那少年動了心思,萬一被他傷害怎辦,明明不是她的事,她卻比當事人還要犯愁,而當事人呢?正忙著與俊哥哥眉來眼去呢,正發著愁,忽見煙兒朝著人微微一笑,臉龐兩側露出淡淡梨渦。 清音心口又是一猛跳,連忙看向梅樹下的少年郎,只見他俊眼羞澀,像是難為情般轉開了目光,一時也看不出是刻意做作,還是真情流露。 忽然有人喚了聲“李鈺”,那少年便回過頭去,而后回到了廊道。 原來少年叫李鈺。 煙兒回到清音身旁坐下,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清音看在眼里,柳眉微擰,正要說話,煙兒卻坐不住了,朝著清音道:“我去找小枝玩?!?/br> 小枝是輕黛的丫鬟,這會兒正待在輕黛那邊。 清音還沒來得及見住她,她已經跑得比小兔子還快,一瞬間便到了那頭。 清音怔了片刻,而后頭一低,長長嘆了口氣。 “怎么了?有煩心事?” 頭上傳來一道低柔沉穩的聲音。 清音身子猛地一僵,抬眸對上蕭成關切的眼神,而就在她對上那雙黑眸的一瞬,里面恢復如常,看不出情緒。 “大人,你身子不適,怎么還出來?”清音皺眉,不過看他臉色似乎比方才見他時要好一些。 蕭成身上披著狐皮大氅,愈發顯得身形偉岸,清音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想到他在屋中說過不會再使她困擾,會以禮相待的話,也不知為何,突然間不排斥與他待在一起了。 或許,她缺的就是蕭成的禮遇。 在此之前,她與蕭成發生了很多事,每每在他面前,她既狼狽又柔弱,甚至有時候羞愧得無地自容,她本來是心氣高之人,有時候他看自己那種不耐或者冷漠的眼神,會給她造成一種自己自己很低賤,在對他糾纏不清的錯覺,尤其是經歷了下藥事件,他的那些舉動這讓她更加羞愧難當。 雖然后來他表現出對她有意,但清音卻沒拔除心頭的那根刺,他似乎把她當做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意女人,不征詢她的意見,就親吻她。所以她想逃離他,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