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殘疾暴君 第42節
第34章 圓圓危 這座宮殿格外奢華, 地面鋪滿了柔軟的皮毛地毯,這是暴君秋的身體常年畏寒的緣故。才剛剛到秋季,宮殿里已經有了地暖, 比起外面的風雨如晦,這座空曠的宮殿竟顯得有一些溫暖。 姜小圓穿著自己的小熊拖鞋,噠噠噠地轉了一圈, 一邊轉一邊發出小動物吃零食的咔嚓咔嚓聲,活像是只跑出來溜達的小倉鼠似。 宮殿太過于空蕩, 除了精致的帷帳之外, 就只有孤零零的燭臺,連個其他的擺設都沒有。暴君的住所和他的人一樣,有些空蕩的可怕。 整個空蕩蕩的宮殿, 只有四面八方的銀色鏈子算是唯一的點綴, 那蜿蜒的銀色鏈子, 在黑夜里顯得有一些詭異, 像是什么鎮壓邪魔的場景似的,要是擱在正常人身上,見到這樣恐怕嚇都要被嚇死了。 但是姜小圓在暴君秋的記憶里早就對這鏈子司空見慣, 不怎么害怕, 她打開了一盒喜x郎果凍, 滋溜了幾口, 就順著鏈子屁顛屁顛去找暴君秋了。 一直來到了寢殿正中……鐵鏈子也正是從床上延伸出來的。 雖然說暴君秋雙腿殘疾, 但是當紅鳩發作的時候,看上去病弱的青年, 殺傷力卻會成倍的增長。 從這座豪華宮殿可以推斷, 這段記憶肯定是在他登基后的事了。這段時間里, 紅鳩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 每到發病之時,寢宮外面都會被清空,閑雜人等不得接近。他還會用鐵鎖來鎖住自己……不僅是為了不去殺人,也是避免自殘。 當然了,這還是他登基前期的時候,還沒有徹底地陷入瘋狂,大部分時間都是清醒的,他還會去約束自己心中的野獸,但是等到了后期…… 姜小圓噠噠噠地來到了大床前,穿過了厚重的簾子。 黑暗之中,厚重簾子下其實什么都看不見,只能夠模模糊糊地感覺到,這張大床又大又寬敞,比建章宮里面那窄窄的破木床要寬大無數倍。 姜小圓沒有看到暴君秋的人影,她有點迷惑,心想,難道今天暴君秋在勤政殿睡了么? 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幽靈”,此時又沒人,這軟乎乎的大床實在是太誘惑了——姜小圓往床上撲了過去,打算滾一滾躺一下,再去勤政殿找暴君秋。 ——誰知道她這一滾,直接滾進了一個冷冰冰的懷里。 黑暗之中,一雙血紅的眼睛睜開。 長發的青年本來就睡得很淺,因為頭疼,明明聽到了動靜他也懶得理會。 疼痛從頭部彌漫到全身,就連心臟都仿佛克制不住爆裂的疼痛,幾乎要停拍……往往這個時候,他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去對抗病痛,大腦也幾乎放空,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暴躁的殺意。 今天已經是例外了,因為藥性其實已經過了,他正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手腳處都有剛剛被鏈子勒出來的血痕。 偏偏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他眼角的紅色蝴蝶仿佛振翅欲飛,纖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看向了懷中的小姑娘。 姜小圓被那雙血紅而冰冷的雙眼盯上,本能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雙丹鳳眼微微瞇起來,平靜而冷漠的目光,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往往一眼就能把人嚇得腿軟。 但是姜小圓在這樣的目光下,眨了眨漂亮的圓圓貓眼,順便滋溜了一口喜x郎,遞到了他的眼前,“喝嘛?” 姜小圓還以為對方看不見她,還在他面前晃了晃喜x郎。 空氣都仿佛寂靜了一瞬。 “誰派你來的?” 姜小圓:?? 她左看看,又看看,都沒有看到其他人,突然間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心翼翼道,“你看得見我?” 病發的疼痛讓他眉心直跳,若是有人這個時候打擾他,他往往缺乏應對的耐心,如果對方太聒噪,他會毫不猶豫地讓人閉嘴。 本來,銀鏈子或許可以讓她保住命,但她離得太近了…… 俊美而妖異的青年垂下頭,微微偏頭,用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掐住了她的脖子,回答了她的問題。 姜小圓:……?。。?! 救命!九敏! 她內心是崩潰且懵逼的—— 不是說系統抽了,把她給抽進了那段記憶碎片里面,所以她不是幽靈形態嗎?! 明明之前那么長一段時間里她都在看暴君秋人生的走馬燈,也沒自己的實體呀!那時候她還想要去抱一抱秋秋,結果都只是穿過了一片空氣……! 那冰冷的觸感在脖子上的時候,傻瓜圓終于意識到了哪里不對勁。 被那雙血紅色、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盯著,姜小圓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被掐住了脖子。 對方冰涼的手指還沒用力呢,她就抓住了他的手開始掙扎了起來。 原地掙扎了半天,她眼睛一閉,舌頭略地吐出來,在自己的腦補里面一命嗚呼了。 大概就像這樣:xp 長發青年:…… 是路過的螞蟻都要覺得震驚的程度呢。 于是真的那么一瞬間想要掐死她的青年,被她生動的表演驚訝了那么一瞬間,青年還沒來得及用力的手指就從她的脖子離開,歪歪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的興趣。 那被仿佛被什么大型野獸盯上的危機感猛地涌上心頭。 戲很多的姜小圓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還沒掛呢。 裝死的圓睜開了一只眼睛,看著對方只是看著她,沒有其他的動作,她心中還有點僥幸心理,萬一他沒看見她呢? 她悄咪咪地動動,試圖從那冰冷的懷里退出去—— 誰知道才剛剛一動,就被一雙修長的手指給捏住了手腕,他的力氣用的并不大,卻仿佛鐵箍一般讓她動彈不得。 她剛剛想要掙扎,他動了。 青年時代的暴君,坐著輪椅的時候不覺得,但是當他將她箍住,身形完全籠罩住了她的時候,才會讓人意識到,這是一個很高大的青年。 黑暗中那只大型的野獸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白白嫩嫩的小獵物,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劃過,留下了冰冷的觸感。 長發觸在她的耳邊,她漂亮的眸子里,俊美的青年語氣突然間溫柔了起來,如同誘哄一般,藏住了絲絲的惡意, “誰派你過來的?” 黑暗中的眼神仿佛藏在黑暗當中的大型捕獵者,仿佛在評估著眼前的獵物究竟可口不可口,或許是想要給她一次機會,他重復了一遍。 姜小圓咽了咽口水,發現事情大發了,不太靈活的腦瓜子也開始飛速運轉了起來。 要是擱在往日里,暴君哪里那么多的閑工夫?尤其還是在他發病的時候,需要忍耐巨大疼痛的人,是不喜歡任何聒噪的,大概在睜眼的一瞬就把人給殺了。 但是當她滾進來地時候,幾乎是觸到了那股子熟悉的甜香的時候,心底里仿佛有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能殺。 不能殺?他在心底重復了一遍,冰冷地笑了笑。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厭惡任何香味的,只是等到人靠近他,緊繃的神經漸漸地放松,一跳一跳的青筋慢慢舒緩……他突然間發現,這股味道似乎不壞。 長發的青年第一次打量起來了眼前的小姑娘。 圓形的漂亮貓眼,眼珠都是琥珀色的,清澈見底;膚如凝脂,不是青年那種病態的蒼白,而是透出來了一股子十分誘人的紅暈,整個人都像只可口誘人的桃子。 于是他順從自己的心意,捏住了她的下頜,抬起來了她的下巴,極為漂亮的丹鳳眼打量了她片刻,低頭在她的脖頸邊輕輕地嗅了嗅,試圖去捕捉那股子甜甜的桃子香味, 姜小圓:…… 她炸毛了,腦袋上的呆毛都要被嚇得立起來了。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一只大腦斧來嗅嗅你好不好吃。 她終于意識到了傳說中的暴君秋和她的秋秋的區別了。 一個就像是野生的大老虎,隨時會咬你一口;后者則是家養大老虎,雖然知道這是個人形兇器,仍然可以把他當成大貓貓rua。 當然了,現在被隨便rua的人是姜小圓,她大腦當中的警戒器都已經快要響壞了,腦子里一片嗡嗡的。 就像是剛剛還要咬你一口的大腦斧突然間蹭了蹭你,你不會受寵若驚把他當成大貓貓,而是覺得:完犢子了,他要挑個位置下嘴了。 慫慫的圓圓當即就想要縮脖子,奈何被人捏住了下巴,壓根動彈不得。 擁有漂亮的丹鳳眼的青年突然間低低地笑了起來,眼角的蝴蝶花紋讓他看起來有種妖異的美感,手指在她的脖頸上面涼涼地劃過去,溫柔地威脅道,“如果你不說的話,今天就別想走出去了?!?/br> 姜小圓的腦子懵了半天,突然福至心靈,急忙道:“我我我是過來送東西的!” 青年嘖了一聲。 誰會派個小宮女過來送東西呢?皇宮上下畏懼他如同毒蛇,誰愿意赴險?而他忠心耿耿的衛隊們,也不可能放這樣一只小姑娘進來。 “撒謊最好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這樣子我殺你的時候或許會痛快一點,不會讓你受太多的苦?!?/br> 姜小圓:…… 青年笑了笑,靠近了她,“你知道上一個這么騙我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下一秒,一把套著刀鞘的匕首就橫在了她的脖子邊上。 他在她耳邊耳語一般說了那個人的下場,姜小圓都快被嚇哭了,她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的匕首壓根沒出鞘,只覺得我命休矣。 夢里被鯊會怎么樣? 大腦停止了運轉之后,在青年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之后,姜小圓愣了好一會兒,連脖子上的刀都不顧了,下一秒直接抱住了對方,哇地一聲就哭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好慘好委屈,其實這也不怪暴君秋,因為他發病的時候很難控制住自己,而她作為一個莫名其妙、行蹤可疑的家伙,沒一進來就被當成刺客已經很不錯了; 但是她也好冤,明明就是逛逛未來大別墅,以為暴君看不到就滾了一下大床,誰知道就滾人家懷里去了。 總之,千錯萬錯都是系統的錯。 她不是那種哭起來梨花帶雨的類型,而是嚎啕大哭,能吵得方圓幾里連夜爬起來敲她家門的那種。 哭著哭著,她終于發現不對勁了,一邊打嗝一邊心里想: 怎么回事?他怎么還沒有鯊掉我? 她淚眼朦朧地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卻見青年一動不動,仿佛是僵住了。 他從她撲進他懷里哭開始,就仿佛是被定住了。 他從沒和人這樣和人親密接觸過。小時候是廢太子,人人嫌棄靠近他晦氣;登基之后,人人又叫他暴君,各個畏懼他如蛇蝎。 從來沒有人這樣地抱過他,像是乳燕投林一般,充滿了信任和依賴,仿佛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一樣。 對于極其敏感的人來說,是真情還是假意,其實是非常好區分的。 于是在她撲進懷里的一瞬間,青年就徹底僵住了。 這個形如修羅的青年困惑了,明明剛剛他還想要殺掉她,她為什么沒有避他如蛇蝎,還要往他的身邊靠呢? 也許是哭一哭提神醒腦,她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 暴君曾經想要看看陳端對女主角的愛是什么樣的,所以才把他們饒了他們一命,只是將人流放。至少在沒有看膩“愛”是什么東西之前,他沒有殺掉他們。 當時姜小圓覺得很心疼,因為暴君秋當時的態度就是“好奇”,像是對待一個搞不懂也不清晰的謎題一般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