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殘疾暴君 第33節
她十分慈悲地想著: 她哪里是在捉弄他們,她是在救他們的狗命??! 她抱著菩薩的心態,今天抽掉某某的椅子,明天抽掉某某的桌子,慈悲地想:誰讓你們罵秋秋,造的口業還是早還為妙,阿彌陀佛。 姜小圓在南書房快樂地找別人麻煩,人為制造霉運,誰用難聽的話罵陳秋,今天他就必倒霉。 但是她很機靈,做得十分隱秘,一點也沒有“鬧鬼”的感覺,成功地讓覺得自己倒了大霉的人開始懷疑南書房的風水了。 奈何沒人能抓到她,只能私底下嘀咕。 就這樣,“風平浪靜”的三天過去了,第四天的早上,幾個湊在一起想要去寺里祈福去霉運的世子爺們,議論的時候被謝少傅抓了個正著。 謝少傅最是嚴格古板,為官十多年,最討厭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即便道,“子不語怪力亂神,今日你們便以此為題,寫一篇策論?!?/br> 他的話音落下,正在看書的陳秋,目光就落在了某只得意洋洋的小動物身上去了。 陽光下,她的一頭黑發毛茸茸的還有點天然卷,因為之前不良的睡姿,此時已經炸毛了,卻顯露出一種可愛的柔軟蓬松感來。 此時感覺到他的視線,小動物亮晶晶的眼睛看過來,把腦瓜子往他手心一放,笑得可愛極了。 他的心柔軟成了一片。 他的心中一動,還真的按照謝少傅說的,寫了一片策論,到南書房這段時間里,這策論是陳秋唯一上交的一篇。 謝少傅自然也看到了,仔細閱讀過后,微微蹙眉。 是的,陳秋的策論里,表現出來了對這些鬼神之事的興趣,本來謝少傅有些生氣,但是一想少年的身份和經歷,他竟然說不出任何話來——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說,要是他癡迷此道,倒是一個護身符。 他蹙起來的眉毛松開,這天之后,他就交給了一張藏書閣的牌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若是你對這些有興趣,倒是可以去藏書閣里面看看?!?/br> “想要看佛經的話,在第一樓西側間,拿老夫的牌子那些太監都會放行的?!?/br> 再多的話,謝少傅也不方便講了,只是深深地看了這個少年一眼。 順利地拿到藏書閣的令牌,陳秋當天就到了藏書閣。 姜小圓一覺睡得昏天暗地,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探出腦袋,就發現換地方了—— 她伸了個懶腰爬起來去看看少年在看什么書,仔細讀了一下之后,就愣住了。 從左邊到右邊,全是各種志怪書籍。 姜小圓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雖然是個古人,但是在小說里,暴君秋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他滅過佛,掃蕩過道觀,為他作為暴君的劣跡添上過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這個知名的無神論者,此時正在一本正經地寫下各種志怪記載。 陳秋確實在找,他用毛筆寫下了有可能的每一種精怪和神明的記載,只是和其他的人不一樣,他并不關心此種神明能夠保佑什么,卻記下了每種神明的忌諱與喜好。 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看上去記得十分纖細。 只是突然間冒出個腦袋來的小神仙探頭一看,陳秋下意識地把下面一行字給遮住,心中微微一跳。 姜小圓不難猜到陳秋在干什么——當然是在找圓圓大仙是什么品種的“大仙”了。 她充滿好奇地過去數了數,然后就看到了上面寫的: 食神、玉精……等到看到了最后一個“土地神”,姜小圓的腦海里面浮現出來了一個矮墩墩的白胡子老爺爺。 姜小圓:……? 她自己氣鼓鼓了一會兒,想要反駁吧,但是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自己的存在。 她思來想去,只想到了一個田螺姑娘的故事。 對方的沉默,讓陳秋以為小圓子生氣了,剛剛想要解釋,就聽到了她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我是何方神明,唉,此事說來話長?!?/br> “其實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本書叫做《搜神后記》,里面有個人美心善的田螺姑娘?!?/br> 陳秋側頭看她。 他聽過很多人撒謊,卻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真的在撒謊”寫在臉上的,還瞎編了一個田螺姑娘式的感天動地的志怪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寶瓶奇緣》這種小說看多了,編得可謂是漏洞百出。 就是那副“你聽我瞎編”的樣子,陳秋聽著聽著,竟然笑了起來。 顯然,這只小動物沒有發現,陳秋筆記上的記載,側重點自然不是每個神仙的來歷和特征,而是記錄著,每個故事的結局——幾乎是每一個幫人完成心愿的神仙,都會消失不見。 陳秋相信這些東西么?他一個字都不信,他甚至連她的來歷都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但是她實在是太粗心了,竟然一眼都沒有看到下面那行小字。 他好整以暇地聽著她瞎編,聽她將自己吹成了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機智小神仙,笑意濃的幾乎要溢出眼底。 他倒是很好奇,她最后要用個什么解釋,才能符合她剛剛那厲害的描述呢? 姜小圓最后想要用一句“實不相瞞,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田螺姑娘”終結這段瞎編,卻被他的輕笑打斷,腦子一抽,嘴一瓢就變成了: “實不相瞞,我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br> 剛剛還在猜她會怎么總結的陳秋:“……” 姜小圓也突然間意識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8cm的圓圓沉默了。 185cm的陳秋也安靜了一會兒。 沉默是今晚的藏書閣。 第29章 老婆的意思 姜小圓干巴巴地問道, “你們這里老婆是那個意思么?” 他反問,“哪個意思?” “年紀大的好心婆婆那種意思?!彼^續干巴巴道, “你別看我個子小, 其實我好幾百歲了?!?/br> 語言是蒼白的, 解釋是無力的,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滿溢了出來,不說話,只看著她笑。 姜小圓小臉蛋都紅了,腦瓜子嗡嗡的, 背過身去, 惱羞成怒,“你難道還沒有嘴瓢的時候么?”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姜小圓還在旁敲側擊地“試探”他。 陳秋以前被很多人試探過,甚至……現在崔文鳴做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種試探? 他早就已經學會了高明偽裝, 但是從來沒有一種試探,讓他覺得心情愉悅過——除了現在, 那只小動物嘰里呱啦了一個早上,就是想要試圖從他嘴里打聽出來“老婆”有沒有什么別的意思。 偏偏還不好意思直說, 顧左右言他和他講了一個早上的家庭倫理故事。 等到姜小圓急得腦瓜子都要冒煙了, 陳秋終于告訴她了, “有些地方的俚語里喜歡稱呼妻子為老婆, 只不過……我更喜歡夫人?!?/br> 姜小圓閉嘴了。 她腦瓜子嗡嗡的, 心亂如麻地想:“夫人”有什么好聽的, 心肝寶貝小甜心不香么? 等到意識到自己被他帶偏之后,她立馬回過神來, 在他的袖子里打滾。 其實她以前看小說的時候, 也不是沒有叫過原著里那個還沒有黑化的秋秋老公過, 但是看小說是一回事—— 畢竟她一年可以有五百個老公,每一個都站在她榴蓮心的心尖尖上。 但是嘴瓢當著人家的面說出來,那不是史詩級社死? 她偷偷從他的袖子里面露出一只眼睛偷瞄他,看見他垂眸寫東西,似乎沒有被影響的樣子,她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氣。 許久之后,細細小小的聲音才尷尬地解釋道,“其實……我住在你的玉佩里,你可以把我當成玉佩神?!?/br> 是的,經歷史詩級社死之后,姜小圓決定說一半的實話。 陳秋的筆一頓,視線轉移到了腰間的玉佩上。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玉佩。本來是一對的,只是另外一只送給了小姑娘。 他卻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住在里面的——所以是玉佩生出來的靈么? 明明長得比較像是一只小湯圓,竟是玉佩里面的靈。 他輕輕撫摸著玉佩上的花紋,這對玉佩是臨終時母親的贈與,他一直很珍惜,后來幾經波折,就算是很困難,他也將它們保護了下來。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小姑娘仿佛是很頭疼怎么解釋自己的來歷一般,許久之后才想好了一個比較準確的定義。 “我一開始就是住在玉佩里的,出來也是因為你而來的……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守護神?!?/br> 姜小圓決定說出來,自然是因為發現他翻找那些志怪傳記時候的心情。小動物有時候的直覺總是很準的。 大概是在過去的生存經歷里面,少年得到的善意太少了,留下了一點點的好,總有一種留不住的失落感。 就像是小時候家長不讓吃怕壞牙齒的甜食,長大后總是會念念不忘,怎么吃也吃不夠。 她也不知道把自己比作甜食恰當不恰當。 只是……她會長長久久地陪著他,一直到他真的成為澤被一方的一代明君,挽救這個世界的危局。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頭,“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神仙?!?/br> 少年被她抱住的指尖發燙,一直燙到了他的心口,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 他患得患失的惶恐,畏懼失去的不安,被極力隱藏的卑劣渴望,在這一刻都被這溫度融化。 他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 時間一晃而過,雖然不知道崔文鳴的葫蘆里面在賣什么藥,但是姜小圓的那個刷名望的任務,也在慢慢地推進進度中。 南書房的功課要上一整天,一旬休一天,所以自從去了南書房,陳秋的大把時間都在讀書上。 每一天【明君書單】都有源源不斷的積分入賬,而學識值也漲得飛快。 姜小圓數著自己的積分,只覺得針灸術的目標不遠了……而明君值,只要是能夠完成目前的兩個任務,似乎目標也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數字。 姜小圓本來以為秋秋想要在老師們面前刷好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是顯然,她低估了陳秋。 因為轉變了任務對象,姜小圓也不再糾結秋秋在南書房人緣不人緣什么的了,只是在陳秋進南書房的第二天,她就建議了陳秋和老師們多交流交流。 她嘰嘰呱呱了一通,陳秋的敏銳讓他一針見血,“和功德有關?” 姜小圓也沒有瞞著他,“如果有更好的名聲的話,功德也會蹭蹭地漲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