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殘疾暴君 第22節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總算是給了姜小圓一顆定心丸——目標是遠大的,但是未來是光明的! 最讓人擔心的毒藥都被解決了,形勢早就比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重新燃起了信心的姜小圓仿佛打了雞血,盯上了胡太醫,讓少年逮著胡太醫一只羊使勁薅羊毛。 胡太醫可是既能刷【日行一善】,又能刷明君值的人物??! 只可惜,每天忽悠胡太醫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多久。 這個月的最后一天,陛下親傳口諭,稱三皇子病還沒有痊愈,不宜去南書房,此事容后再議。 這樣簡簡單單的一道口諭下來,徹底將南書房一事定了性,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容妃那邊也似乎放寬了一些,這個月的月例在口諭下達之后,立馬就發放了。 那袋子的陳芝麻爛谷子送過來,仿佛在嘲笑著少年: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認命吧。就連胡太醫都在把脈的時候安慰了少年兩句,還送了他兩本醫書,對他的同情溢于言表。 胡太醫這種不甚敏感的人都清楚,少年這回去不成南書房,又得罪了容妃,恐怕日子會更加不好過。等到時機成熟,容妃真的動手了,少年恐怕別說翻身了,就連是死是活都不好說了。 在大部分人眼中,少年已經是判了“秋后處斬”的將死之人。 胡太醫的同情非常實誠,也委婉地提醒了少年,此時去容妃宮中求情說不定還有轉圜的余地…… 只是這位在所有人翻身無望的少年,在聽到了胡太醫的規勸后卻絲毫不著急。 等到人走了,少年卻突然間道,“三日后,端王就要受封太子了?!?/br> 幾乎是少年的話音落下,姜小圓的面板上,就彈出來了一個主線任務: 【幫助暴君順利度過宴會(0/1)】 這個任務有40積分,姜小圓還納悶呢,受封太子和他們有啥關系,一看這個任務,突然間眼前一亮—— 對啊,陳端要封太子了! 原著里,劉奇就是在這次的宮宴上動的手腳,少年被誣陷偷了五皇子的玉佩,要不是他聰明,差點就沒命了來著的。 姜小圓之前還因為這件事生過氣。 原著里面并沒有江太傅這一出,少年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倒是偷東西的事情引起了一番波瀾,最后少年有驚無險地渡過這一劫,卻毀了名聲。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少年的境遇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盡管仍然處境艱難,卻在江太傅的推動下,再次出現在了前朝的視野中,如果少年出現的話,還有人會忽略他么? 那天為了慶祝封太子一事,皇帝設宴慶祝邀請群臣,連外邦的使臣都在,這樣多的重量級人物在場,這次的宴會就是少年目前來說唯一的機會。 姜小圓問道,“秋秋,你確定容妃會讓你去么?” 少年倒是很淡定,“一定會?!?/br>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面對這個恨入骨髓的仇人,他對于容妃的了解,恐怕連容妃自己都會覺得驚訝。 就算是容妃很不想少年出風頭,但容妃十分仇恨秦皇后,恨到饒是親jiejie死了許多年了,這種仇恨仍然縈繞在心頭。 這樣春風得意的時候,怎么可能不會讓秦皇后的兒子在場呢? 小湯圓好奇道,“那你有沒有什么打算?” 她渾然不覺得這么問少年的計劃會很唐突,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充滿了好奇地看著他。 少年輕笑,“記不記得之前我寫的折子?” 少年從桌子里抽出來了一張紙,“我留了一個備案,你看看?!?/br> 姜小圓湊過去仔細一看,差點兒笑出聲來。 少年最近養病的時候就看書,閑了就教她認這里的字,姜小圓學得飛快,現在已經能讀大部分簡單字了。 那張紙上面寫的字稱不上好看,只能說是端正,和少年平常的筆跡更是天差地別。 至于文辭……倒也不至于不通順,但是用的詞語都非常簡單,姜小圓才跟著少年認這里的字都能看懂全部,可見是詞匯量大概就是小學生水平了。 姜小圓恍然,在所有人眼里,廢太子饒是再驚才絕艷,那也在八歲之后就沒有再學習過了,不說學有進益,就連還記得八歲之前學過的東西都難。 姜小圓已經明白了少年要做什么了。 所以說,少年并不是想要在宮宴上大放異彩、驚艷全場,而是打算走另外一個極端。 少年勾了勾嘴角,“到時候還需要你幫些忙才好?!?/br> 姜小圓原地跳了起來,視覺效果大概就像是一只湯圓彈了彈—— “yes,sir!” 第22章 全場的焦點 端王受封太子的大典光是準備就花了三個月, 大典當天更是熱鬧非凡,半個宮里的宮人都被抽調過去幫忙了。 據胡太醫說,那天觀禮的時候,百姓們還自覺在街邊翹首以盼, 人擠人的場面十分壯觀。 受封賞結束后, 皇帝要為端王——現在應該叫做太子殿下, 準備三天的宮宴,以慶祝儲君受封。 之前因為南書房一事攪合得氣氛冷凝的氣氛,也被這次的喜事給沖淡了許多。 就連那些最難纏的文官們都乖乖地不再說些難聽的話, 清一色地為端王道賀。 永嘉帝已經不年輕了,卻七年都遲遲不立太子, 儲君一日不立,國本一日不穩,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立太子都是一件應該舉國歡慶的大事。 這天,容妃更是容光煥發, 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似的, 這份喜氣,一直到維持到了大太監進來回稟的時候。 “娘娘, 今夜的宮宴, 可要安排三殿下過去?” 容妃的笑意淡了下去,“安排, 怎么不安排?本宮記得他們年輕人是在御花園設宴吧?看著點兒小五, 別讓他又和那殘廢鬧了起來, 多不好看?!?/br> “對了, 要是宴會上發生了什么時候, 先來稟報本宮, 別又鬧到了陛下面前?!?/br> 也不知道從哪里傳出去的流言,將那天五皇子在容安宮發瘋的事情傳了出去,甚至還傳到了永嘉帝的耳朵里。 永嘉帝疼愛五皇子,還特意來探望了兩次,他自然是不信五皇子瘋了的事,卻見小兒子一副憔悴模樣,對容妃也動了怒氣。 再加上南書房的事情鬧得那么大,永嘉帝也覺得容妃管理后宮不嚴,竟然把消息傳到了前朝去,給他添了不少嘴皮官司。 于是一連半個月,永嘉帝都宿在了新進宮得寵的宋嬪、寧嬪那兒,只來看了五皇子兩次。 容妃因為這個,在容安宮里心情十分差。 容妃執掌后宮,這次的宴會也是她一手cao辦,自然不想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來,更加不想惹惱了皇帝。 只是聯想起來五皇子最近的情況,容妃就額頭突突地跳,生怕兒子又給她惹事,故而多多叮囑了大太監幾句。 大太監聞言自然會意,恭敬地下去安排了。 容妃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一直到這天上午,五皇子還在喝藥呢。 五皇子的情況并不好,雖然有太醫的解藥一幅幅下去,但是他不是什么心志堅定之人,這種毒藥最忌諱心緒浮躁、動輒動怒,五皇子的情況這半個月來一直反反復復。 偏偏整個宮中都有五皇子到處亂殺人的傳聞,昨兒個容妃還聽到了幾個人在背后議論五皇子,氣得容妃轉頭就將人給拖下去打板子了。 可是容妃一個人,又怎么堵得住悠悠眾口? 前段時間五皇子打死那么多太監,還舉著劍滿大殿地要殺人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宮中壓根就藏不住秘密,幾日就舉宮皆知了。 更不用說容妃娘娘那天賞梅宴上變色離席的事情,消息靈通的命婦都知道是五皇子出事了。 命婦知道了,滿汴京就都差不多知道了。 要不然,這事兒也不能這么快傳到永嘉帝的耳朵里。 要不是端王被封太子,容妃一時風頭無兩,恐怕這些傳言就不止是在私底下偷偷地說了。 容妃難免氣急,五皇子確實那次毒發情況嚇人了一點,卻也沒瘋,解藥一劑一劑地吃了下去,也恢復正常了,只是偶爾頭疼罷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容妃很清楚,謠言傳得那么廣,她必須讓五皇子出席,給眾人看看五皇子的情況,以免那些消息越傳越廣。 至于陳秋……容妃止不住地冷笑,她大兒子的好日子,不給那賤人的好兒子親自看看,她怎么能甘心? 果然,這天的下午,容妃就打發了人去通知建章宮。 因為有了胡太醫這個消息靈通、又名正言順地往建章宮跑的太醫,姜小圓和少年早就已經知道了今夜有宴的事情,故而見到來人也不驚訝。 來的人是個太監,還特意送了一整套衣服、配飾過來,傳話說道,“容妃娘娘心疼您,給您特意準備了一套宮宴上要穿的衣服,殿下先換上吧?!?/br> 太監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衣著,眼底閃過了一絲輕蔑。 少年現在身上的這件衣服看起來著實太窮酸了一些,別說是一國皇子了,連外面稍微體面一點的農戶子弟都不至于如此。 容妃當然不可能讓少年這樣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少年穿得太破舊會傷了皇家的顏面,也怕落下一個苛待jiejie兒子的名聲,故而假惺惺地送了一套體面些的春裝來。 那太監還不肯走,皮笑rou不笑道,“殿下先換上吧,您許久不參加這些宴會,娘娘放心不下,派了奴才來伺候您,一會兒宴上奴才跟著您,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和奴才說一身便好?!?/br> 這太監怕少年真的就穿著那一身窮酸的破爛衣服去了宴會上,那丟臉的就不是少年一個人了,而是整個皇家。容妃自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更加不愿意讓少年做出超過她掌控的事情來,便派了一個身材魁梧強壯的太監過來盯著。 偏殿里,少年將外面的舊衣解開,露出了舊傷遍布的肌理,換上了新衣服。只是腰上的玉佩被他收了起來,換成了一個不起眼的香囊。 如果姜小圓還清醒的話,肯定能夠認出來——這不是少年那天被容妃關進大殿里的時候,少年藏在袖子里的那只么? 香囊上面還有斑斑血跡,正是那血跡滲透了香囊,才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藥引的氣味。 中了紅鳩的不止陳秋一人,還有容妃的寶貝兒子。陳源上次吃了大虧,一直沒有找回場子來,他會放過這次的機會么? 陳秋那漂亮的鳳眸里,有種薄涼的寒芒。他的手指在香囊上轉了轉,勾起了一抹冷笑。 容妃喜歡叫他狗崽子,以為一匹狼被打服了、馴服了就是一條廢狗了,卻不知道,這哪里是一條狗?他像是隱藏最好的野獸,在黑暗中亮起寒氣森森的眼睛,冒著冷光的爪牙隨時準備將人撕扯下來一塊rou來。 姜小圓迷迷糊糊地還在少年衣襟前面睡覺,只是隱約知道有人來了,突然間被連衣服一起被放在床上,從衣服里面冒出腦袋來,一臉懵逼的時候,又被人拎起來放進了懷里。 她揉揉眼睛問道,“要去了么?” 剛剛還眉梢泛著寒意的少年,在聽到她的聲音后,瞬間柔和了下來,揉揉她的腦袋,“是?!?/br> 姜小圓一抬頭,正對上少年垂下來的漂亮丹鳳眼。 長發如墨披散,少年穿著寬袍大袖,此時看著竟有些慵懶的感覺,那張俊秀過分的面容,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陰鷙,看她時卻常掛著淺笑,有種芝蘭玉樹、讓人如沐春風之感。 其實容妃送的春裝也不算是多合身,大概是按照一般同年紀的少年的身量來做的,但是少年長得高,比同齡人都要高上一個頭,故而還是短手短腳的,并不怎么合適。 這件號稱“體面”的衣服,大概也就是普通世家子弟們的水平,因為是皇子穿的,多少多了一點繡金線的滾邊,其實算不上多好的一件衣服。 少年穿上后,卻讓人忽略了這件衣服種種不合適之處,像是九天謫仙。 仿佛天生就該高高在上,目下無塵。 如果少年沒有被廢,七年來都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的話,恐怕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