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87節
也是,木蘭圍場乃是皇家獵場,月初的時候便開始準備春獵事宜了,目的就是為了確保各位貴人們的安全,豺狼虎豹等危險的動物早已被趕走,更別提毒蛇了。 想來定是有人存心的。 好好的一場春獵,竟然鬧成了這樣。眾人將建平帝抬回了帳篷,處理好傷口后,未免有變,姜郁又派了一隊人將建平帝送回了京城。 ...... 寶鳶一夜都沒怎么合眼。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了會兒,可是夢卻是一個接著一個。 一會兒是前世橫死的慘狀,一會兒是個小小的人兒追在她后面,一個勁的叫她娘,她拼命的跑,想要擺脫耳旁的聲音,可無論她怎么努力,嬰孩的聲音還是會傳進她的耳朵里。 她是被噩夢驚醒的。 秦婉見她滿頭大汗,忙吩咐人打了熱水來,“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寶鳶搖頭。 “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br> 秦婉又催促她趕緊起床,“原先不就說要出來放紙鳶嗎?好容易來了,怎么能錯過呢?” 寶鳶渾渾噩噩的梳洗過后,便出了帳篷。 甫一出了帳篷,寶鳶就伸手擋在了額上,外頭的日光有些刺眼,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隨著秦婉往一旁的空地走去。 已是晌午時分,日頭斜斜的掛在東邊。 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被群山環繞,猶如鑲嵌在山間的翡翠一般,瓦藍的天幕上飄著幾個紙鳶,紙鳶隨風而上,飄飄蕩蕩的飛在白云間,偶有鳥雀飛過,只怕還以為是同類,圍著紙鳶飛了幾圈呢。 寶鳶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晚涼和夏荷早已將紙鳶給放起來了,一個是美人圖案的,一個是大雁圖案的,見兩人來了,便將風箏線交到兩人的手中。 秦婉扯了扯手中的細線。 “知道你懷了身孕,特意讓她們提前給放起來的?!?/br> 寶鳶仰頭望著遠空中的風箏,心中感慨不已,她就如同這風箏一般,只一條線便能將她困死在京城里。 “你似乎很喜歡孩子?” 從昨晚知道她有孕開始,秦婉對她就格外的熱情,事事都安排的妥當,生怕出了差錯。 秦婉偏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落寞。 “可能是我此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才格外的喜歡你的孩子?!?/br> 寶鳶心頭一震,回望過去的時候,秦婉的神色已經如常,女人的側臉分外的柔和,“你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想來請遍天下名醫,定會有的?!?/br> 秦婉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會有的!” 她說的無比的肯定,似乎一早就知道答案了一般。 寶鳶見她如此,便將到嘴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她不想讓秦婉失望,也不想與她起爭執。昨兒晚上她一夜未睡,想了許多,想逃走以后的日子,想她一個人帶著孩子的艱難。 思慮再三后,她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 她不希望孩子一出世便沒了父親,自小便受盡旁人的欺負和冷眼。 青山綠水,藍天白云。 兩人各懷心事,握著手中的風箏線。寶鳶看著在白云間的大雁,跟著便用牙咬斷了風箏線,任憑風箏隨風飄落去了遠方。 風箏很快就化作了小黑點,繼而消失在了密林的盡頭。 秦婉輕輕嘆了一聲,“外頭風大,回吧!” ...... 風箏飄飄搖搖掛在了枝頭。 建平帝遇刺,侍衛們早已將所有人都圍住了,姜行舟也不例外,隨著眾人一起往外走去,至半途中他心有所感,抬頭看向了天空。 這才發現高聳入云的杉樹上掛著一個紙鳶。 紙鳶是大雁形狀的,斜斜的掛在枝頭。 馮效騎著馬到了他的身邊,他收回目光,“本王只當你會一直跟在本王身后呢?!?/br> “我有些話要問你,只是還未想清楚如何開口罷了?!?/br> 馮效的態度也是冷冷的。 姜行舟倒也不在意,“關于寶鳶的?” 他跟他之間除了聶寶鳶,別無其他交集。 馮效愣了一下,看了看男人矜貴從容的俊臉。 “為什么是她?” 他是大渝最尊貴的王爺,想要什么要的女人沒有,為何偏偏選中的是聶寶鳶。 關于這個問題,姜行舟也曾問過自己無數次。 只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日久生情,或許是寶鳶的性子乖巧懂事,從不多言也從不逾矩?總之他也不知道,只曉得初次見面的那個晚上,女人驚慌失措的撲進了他的懷中,環住了他的腰,還說心悅他時。 當時他的心莫名跳的厲害。 “這是我與她的事,不用你cao心!” 馮效急聲道:“怎么不關我的事?寶鳶是我的表妹,作為表哥我想看著她幸福,而王爺你一定給不了她這些。表妹她只是一個尋常女子,所求的也不過是簡單安穩的日子?!?/br> 姜行舟睨了他一眼,一臉不悅。 “本王給不了她?難道你給得了?” 馮效閉了嘴。 滿口苦澀,若是他能給得了,拼了命他也在所不惜的。 “今上才將登基,而你是先帝最寵愛的幼子,就依著這一點,你都不會有太平的日子過,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放寶鳶走吧?!?/br> 說完不待姜行舟開口,便騎馬離開了。 姜行舟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 他身處其中,豈有不明白的道理,用得著他來多嘴? 若不是礙著這個緣故,他早就...... ...... 入城后,姜郁便命人封鎖了城門。 左右隨行的人皆都有名冊,只要人在京中就不怕有人跑掉。 姜行舟原想入城后便去找寶鳶的,可誰知剛到了秦婉的馬車旁,姜郁也過來了,他拱手道:“如今父皇出了這樣大的事,還請十六皇叔隨孤一道進宮守著吧?!?/br> 姜郁堅持,姜行舟也推辭不開,只能隨著他一道入宮了。 秦婉原本要送寶鳶回小院的,可一入城后寶鳶便下了馬車,推脫著說想要逛逛。秦婉見她堅持也只得作罷,眼下建平帝昏迷,她也要進宮侍疾,是耽擱不得的。 目送車駕離開后,寶鳶又說餓了,打發夏荷去一旁買點心。 跟著便找到了馮效。 馮效有些受寵若驚,寶鳶忙將他拉到一旁的巷子里,“表哥,有件事想要求你幫忙?!彼J識的人不多,撇去秦婉和夏荷,能求的也就只有他了。 “何事?” 馮效見女人的面上有著焦急之色,不免也跟著提起了心。 寶鳶四下看了看,低聲道:“煩請表哥幫我找一個靠譜的醫婆,要擅落胎的?!?/br> 馮效有瞬間的失神,帶反應過來后面上有著尷尬之色。 “落胎?你?”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支支吾吾的半天。 寶鳶見夏荷快出來了,也沒時間再解釋了,“表哥,你可愿幫我?” 馮效定了定神。 “愿意。只是落胎對女子身體乃是大害,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嗎? 她也不知道。 寶鳶道了謝,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夏荷拎著手中的油紙包,笑著道:“方才出來的時候沒見著姑娘,可嚇壞我了?!?/br> 等兩人走遠了后,馮效才走了出來。 ...... 宮中。 太醫們忙活了半日,終于將建平帝給救了回來。 還有便是救駕有功,幫著把建平帝腿上的毒血吸出來的探花郎黃驍也醒了過來。 姜行舟隨著姜郁一同進了養心殿的偏殿。 誰知剛一進去,就見躺在床上的黃驍像是見了鬼一般的拿手指向了他。 “是你,是你......” 姜郁喝了一聲,“莫不是蛇毒未清,腦子不清醒了,指著睿親王爺做什么?” 黃驍咽了口吐沫。 “下官當時正在林中捕獵,誰成想聽到了一道低呼聲,便尋著聲音找了過去,卻見皇上摔下了馬,昏死在了地上,我當時嚇的六神無主,叫了起來?!?/br> 姜行舟冷眼瞧著。 黃驍再次指向了他,“我當時看的清楚,皇上周圍只有王爺一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