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29節
“你今兒怎么得空來瞧舅舅了?可是遇到什么困難事了?若是遇到了難事也別怕,舅舅給你撐腰?!?/br> 寶鳶眼圈一紅,哽咽道:“多謝舅舅關心,我沒事,就是有些想舅舅了?!?/br> 馮致康笑著道:“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若是把妝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想舅舅就多來家里看看,現下你在京城里住著,不比在蘇州時,也就幾步路的距離?!?/br> 寶鳶破涕為笑。 “舅舅,我自小就不愛涂脂抹粉的?!?/br> 馮致康一拍腦門,“瞧瞧我這記性,我們鳶丫頭自小就長的俊,自然是不必擦粉抹胭脂了?!闭f完又細細的看向聶寶鳶,見她神色尚好,便也放了心。 他嘆了一口氣,“前頭我還跟馮效說,若是睿親王待你不好,你便回舅舅家。舅舅雖沒什么大本事,但也不多缺你這一口飯?!?/br> 寶鳶好容易止住了淚,聽了這話又忍不住了。 “舅舅待寶鳶的心,寶鳶此生不忘。我今兒來不為旁的,就是有幾句話想要同舅舅說?!?/br> 說話的功夫,菜也上齊了。 寶鳶又點了一壺酒。 “都是些家常小菜,也不知合不合舅舅的胃口?!闭f著親自給馮致康倒了一杯酒。 外甥女給倒的酒,喝起來格外的爽口些,馮致康仰頭喝下杯中酒,又吃了兩口菜。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便只管說?!?/br> 寶鳶答了是,又替馮致康斟了酒。 “頭一件是關于表姐的,往后舅舅還是得多關心關心表姐,切莫讓人欺負了她?!?/br> 馮致康滿臉疑惑。 “你表姐嫁給你表姐夫這些年也算是夫妻恩愛,除卻沒有孩子這件憾事以外,倒也沒旁的了。我聽佩蕓說明兒你們姐妹三人要一道去城外上香?!?/br> 寶鳶點了點頭。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舅舅做了這么些年的生意,早已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只是事情到了自己個身上,難免一時會看不清?!?/br> 馮致康不明所以,可還是應下了。 “我知道了,那第二件是什么?” 寶鳶又道:“第二件是關于表哥的。寶鳶知道依著表哥的才情和能力,明年必定會金榜題名,到時少不得要進入官場,只舅舅也知道今上如今病重,京中的局勢也是撲朔迷離,寶鳶有一句話請舅舅一定要轉告表哥。讓他切記千萬不要得罪了太子和太孫殿下?!?/br> 聽到這兒馮致康察覺出了不對勁來。他神色鄭重的看向寶鳶。 “鳶丫頭,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好好的你說這些做什么?” 寶鳶舉起酒杯,莞爾一笑。 “我敬舅舅一杯。舅舅多慮了,如今我明面上睿親王的人,京中哪里有人敢得罪我啊?!?/br> 馮致康一想也的確是這么個理兒,也就不再多問。 寶鳶想了想,又道:“佩蕓表妹年紀也不小了,舅舅也該早些給她定個人家?!?/br> 馮致康連喝了幾杯,已有了幾分醉意。 “甭管她,這丫頭眼界高著呢,這個看不上,那個瞧不起的,隨她去吧?!?/br> 兩人又說了好些話。 直到白氏找來的時候,馮致康已經醉了,他推開了上前來攙扶她的白氏,大著舌頭道:“我...我不用你管...難得今兒高興,我們舅甥兩多喝兩杯...怎么了?” 白氏狠狠的瞪了寶鳶一眼,跟馮佩蕓一左一右攙著人家去了。 走了一段,馮佩蕓回頭對著她揮手道:“寶鳶表姐,明兒一早我去接你?!?/br> 寶鳶沖著她笑了笑。 夏荷在一旁嘟囔著,“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姑娘可千萬小心些?!?/br> 寶鳶握著夏荷的手笑道。 “知道了。明兒一早要出門,你去前頭的點心鋪子買些糕點和蜜餞?!?/br> 待夏荷走后,寶鳶四下望了望,進了一旁的藥材鋪里。 她將藥方遞給了掌柜的,“麻煩替我照著方子上抓上一劑藥?!?/br> 掌柜的掃了一眼藥方。 “姑娘可是睡眠不好?” 寶鳶笑道:“正是,自打入了伏便一直睡不好,特意求了這個助眠的方子呢?!?/br> ...... 隔日。 馮佩蕓一早就讓車夫駕著馬車去了寶鳶那兒。 遠遠的瞧見寶鳶立在巷口處,她這一顆心可總算放回肚子里,只要寶鳶肯去,她的計劃就成功一大半了。 “我來的路上還擔心表姐會臨時變卦呢,不想表姐倒是準時?!?/br> 寶鳶的唇角緊抿著。 “只是許久沒見芷儀表姐了,所以想著能快些見到她?!?/br> 馮佩蕓今兒準備了兩輛馬車,前頭那輛是給她們姐妹三準備的,后面那輛小的是給隨行的丫鬟們準備的,順帶著也放些吃食和茶點。 寶鳶坐上馬車后只閉目養神,并不與馮佩蕓說話。 馮佩蕓倒也樂得自在,她素來不喜歡寶鳶,不說話正合她的心意,馬車很快就到了馮芷儀家。 時辰尚早,大門尚且緊閉著。 “jiejie,你起了嗎?” 馮佩蕓拍著門大聲的叫著。 不過片刻,門就開了,馮芷儀穿著件半舊衣裳,手上還有些水漬。 馮佩蕓驚呼一聲,“jiejie,這都什么時辰了,你怎么還沒換好衣裳呢,若是耽誤了吉時,到時候佛祖會怪罪我們心不誠的?!?/br> 說著就推著馮芷儀進屋換衣裳。 馮芷儀哀求似的看著她,“meimei,你去外頭馬車上略坐會兒,我給你姐夫準備好早飯就來?!?/br> 馮佩蕓可不依,吵著鬧著要馮芷儀去換衣。 寶鳶聽到外頭的響動便下了馬車。 “現在時辰尚早,表妹這么著急做什么?就給表姐一點時間準備吧?!?/br> 馮佩蕓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到底放開了拉著馮芷儀的手。馮芷儀感激的看了寶鳶一眼,轉身鉆進了廚房里。 正說著話,余則成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他穿著褻衣,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徑直往寶鳶跟前走來。 “你們今兒倒是挺早,趕快屋里坐?!彼麖堉直圩鲃菥鸵獢堉鴮汎S進屋。 寶鳶往后退了兩步,冷聲道:“不必了,我們還是去馬車上等著吧?!?/br> 馮佩蕓對著廚房又喊了兩聲,“jiejie,你快些?;仡^太陽出來可是要熱死人的?!?/br> 馮芷儀慌亂之中應了一聲,將煮好的粥盛進碗中,又備了幾樣小菜,端去了堂屋。 “則成,早飯備好了。那我...我去換衣裳了......” 她立在桌邊,不安的捏著衣角。 余則成冷哼一聲,喝道:“瞧瞧你那上不得臺面的樣子,我是你的夫君,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弄的我好像虐待了你似的?!?/br> “沒...沒有......夫君待我很好?!?/br> 馮芷儀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余則成眸色一沉,陰測測道:“等這趟回來,你想辦法請你那表妹來家里坐坐,若是辦不成,仔細你的皮!” 馮芷儀嚇的瑟瑟發抖,顫抖著聲答了是。 余則成滿意的點了點頭,見她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立在那兒又道:“還杵在這兒做什么?還不趕緊換衣裳去?” 馮芷儀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進了里間。 她匆忙的換了件新衣裳便出門上了馬車,她剛一上了馬車,寶鳶就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 車馬悠悠,等出城后馮佩蕓見她在,寶鳶跟jiejie也不好敘舊說話,便推脫著要吃東西去了后頭的馬車。 馬車里只剩下姐妹二人的時候。 寶鳶哽咽著道:“他待你好嗎?” 其實寶鳶心里頭清楚,余則成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怎么可能會對馮芷儀好?且不說旁的,就說方才的事,他們這樣的家里又不是請不起下人,住著兩進的院子,可里里外外都是馮芷儀一人cao持。 剛才當著他們這些外人的面,馮芷儀都要堅持給余則成做完早飯才肯出來,可見平時是被欺壓慣了的。 馮芷儀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掉淚。 好容易止住了眼淚,才輕聲道:“左右已經這樣了,好與不好都是我的命?!?/br> 寶鳶拿著帕子替她擦著眼淚。 “什么命不命的,你還年輕,難道真的要這么過一輩子嗎?” 馮芷儀撐著淚眼看向多年未見的寶鳶,女人比從前長開些,眉眼更明艷動人了,可性子卻是比以前要剛強見人了些。 “不然還能怎樣呢?” 這一聲里滿是無奈。 寶鳶將她擁在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芷儀jiejie,你別怕,你想想你還有舅舅還有表哥,他們一定會保護你的?!?/br> 馮芷儀靠在寶鳶瘦削的肩上,哭的不能自已。 當初嫁給余則成不久后她也曾跟母親白氏說過幾次,可母親總勸她讓她忍忍,又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她素來是個沒主意的便就聽了母親的話。 起先余則成也只是言語上威嚇她,幾次三番后就變的愈發厲害了。 馮芷儀搖著頭,眼淚怎么流也流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