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妾為寵 第21節
他踉蹌著推開了后門,一步三晃的朝著房間走去。 白氏一見兒子回來,便迎了上去,碎碎念道:“你說你這孩子從前也不是那種愛喝酒的,這些日子也不知發了什么神經,日日喝的爛醉,仔細我告訴你父親,讓他家法伺候?!?/br> 馮效嫌白氏嘮叨,一揮手險些將人給掀翻在地。 “我...我不用你管......” 白氏見兒子如此,眼圈登時就紅了,只虛虛張著手跟在馮效身后,親眼見他進了屋子躺下,這才放了心。 從房間出來后,只拿著絹帕擦淚。 她這兒子自小就是個懂事的,從未如此過,叫她這個做母親的怎么能不憂心? “哥哥如此還不是我那個好表姐給害的?!?/br> 皇后辦賞花宴那一日,她一早就求了程素清走了門路,扮做她的侍女一道進了宮,原以為會是天賜良機說不定能入得了哪位貴公子的眼,自此得嫁豪門。 誰知竟遇到了那樣的事。 那日她盛裝打扮,程素清自是瞧不上她這眼紅心熱的樣子,進了宮便將她支到了一旁,當時她還生著悶氣,現下想想也得虧被支走了,否則遇到那樣的事她哪里還有臉做人? 更有甚者被連累了就更得不償失了。 她心驚膽戰的跟著定國公府的人出宮,誰知卻瞧見了寶鳶。 她也著了盛裝,滿頭珠翠,被太監引著進了養心殿。 這叫她如何能不恨? 同樣是商戶之女,憑什么她就能得了貴人的眼?事后她留意打聽了下,沒成想寶鳶這個賤蹄子倒是好命,竟勾搭上了睿親王姜行舟。 她哼了一聲,“娘,我便說那個女人不安好心,裝腔作勢的拒絕了哥哥送的銀子,害得哥哥如今連學堂都不去了,整日里只知道喝酒,若是再這樣下去,依著我瞧啊,明年的科考哥哥也不必參加了......” 白氏只恨不得將手中的帕子給絞碎了。 她咬牙道:“走,我倒要去問問那個狐貍精,既攀上了高枝,為何還要這樣對我的效兒?” 馮佩蕓見狀也不勸上一兩句,提上裙擺便追了出去。 這樣的好戲她如何能錯過? ...... 小院。 寶鳶坐在樹下的石桌旁納涼,她搖著手中的團扇,團扇上繡的是美人撲蝶的圖案。夏荷打了井水,將帕子浸濕擰干后遞了過來。 “姑娘,擦擦臉吧!” 巾帕上帶著井水的涼意,格外的舒服。 “等入了伏,可以將瓜果盛在竹籃里,墜進井中,待午睡后再起上來食用,格外的冰涼爽口?!?/br> 夏荷又與她說起京中的冰碗。 兩人正說著話,卻被外頭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 夏荷忙不迭的去開了門,誰知門剛一打開,就見有人闖了進來,攔也攔不住。 寶鳶沒想到白氏母女會尋來這里。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馮效表哥能找來,她們自然也能尋來。不光是她們,這些日子她這個擋箭牌,睿親王爺瞧上的女人,只怕也早已傳遍了整個京城。 想來姜郁也知道了吧。 她倒也不怕姜郁,反正她現下還是姜行舟的“人”呢,姜郁就算再恨她,也不敢明面上動他十六叔的女人吧。 “舅母找我有事嗎?” 女人的面色淡淡的,一張臉因為暑熱泛著紅暈,像是秋日里掛在枝頭那熟透的果子似的。 白氏瞧著這張紅潤美麗的臉,越瞧越生氣。 憑什么他的效兒在家里借酒澆愁,這個女人卻在這跟沒事人似的,她揚起手就打了過來。 夏荷見她來勢洶洶,早有準備,一把將寶鳶拉到了一旁,氣呼呼道。 “這里可不是你們馮家,要撒野回你們家撒野去。我告訴你若是傷著我們家姑娘了,仔細我家王爺讓你們馮家在京中無法立足?!?/br> 白氏被唬住了。 “你”了半天也沒個下文,倒是馮佩蕓走了過來,冷笑道:“少在這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過是養在外頭的一個玩意兒罷了,跟勾欄瓦舍里的那些個并無不同,等哪一日王爺厭倦了你,棄之如敝履了,我看你到時候還如何能猖狂?” 寶鳶擰著眉頭。 這母女兩人今兒又是鬧的哪一出?她躲在家中已有十來日未曾出門,哪里又招惹她們了? 白氏掩面大哭。 “好你個沒良心的,虧得你舅舅如此疼你,怕你在京中受欺負,巴巴的送了銀票來,你不感恩就罷了,何苦要如此作踐我的兒子啊?!?/br> “我告訴你,若是我效兒就此一蹶不振了,我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的?!?/br> 白氏癱坐在地上,哭嚎不止。引得周圍的鄰居都探頭來瞧。 寶鳶想著這處小院清靜,若是被白氏給鬧的沒法住了,倒也不值。 只冷著臉道:“舅母,你若是再在這里哭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她原就生的一張溫柔的臉,即便生起氣來也毫無威懾力,只如撒嬌嗔怪一般。 白氏扯著嗓子繼續嚎道:“還有沒有天理啊,外甥女都要騎到舅母的頭上拉屎屙尿了,你們大家伙給評評理,這世上......” 話音剛落,就見夏荷舉著一把竹掃帚揮了過來。 白氏見狀,忙不迭的爬了起來,拽著女兒就往外逃去,嘴里還不忘放著狠話。 好容易將人趕走,夏荷重重的關上了門。 “姑娘,你別生氣,跟這些個人生氣不值當?!?/br> 寶鳶單手支頤,淺淺一笑。 “我才不氣呢,只當是不花錢看了一場大馬猴耍戲,怎么著也是我賺的了?!?/br> 夏荷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雖跟寶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也瞧得出她的性子極好,不爭不搶,溫柔嫻靜,關鍵心思還透亮,是少有的明白人。 ...... 晚間寶鳶才將洗了澡,渾身上下只穿著絲質的褻衣,黑發如瀑般披在身后。 她搖著手中的扇子,與夏荷說話,“才將入了夏便這么熱,也不知入了伏這天氣還得熱成什么樣呢?” 話音還未落下,只覺腰身一緊,跟著便落入了一個guntang的懷抱里。 男人的身上有著nongnong的酒香味,身體帶著灼灼的熱意,她不安的扭動了幾下,柔柔的喚了一聲。 “王爺,你喝醉了,奴婢去弄些醒酒湯來?!?/br> 女人的身上有著新浴的香味,竟然比白日里送去的那些蘇氏糕點還要香甜,惹人垂涎。 溫熱的呼吸拂在頸側,帶起了絲絲的酥麻感。寶鳶白嫩的小手抓住了男人的精壯的小臂。 “王爺......” 姜行舟將人橫抱而起,朝著床邊走去。 “你送的點心很合本王的心意?!?/br> 寶鳶羞的滿臉緋紅,只輕聲道:“王爺喜歡就好?!甭曇羲剖谴猴L一般撩進了姜行舟的心房,火借風勢,愈演愈烈,幾欲將人給燃燒殆盡。 屋外有蟬鳴聲響起,屋內熱度高升。 今兒晚上的姜行舟似乎格外的勇猛,最后寶鳶只紅著眼睛,啞著嗓子求他。 男人才堪堪作罷。 寶鳶只覺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才撈出來似的,汗水黏膩,她想去擦洗一番,奈何渾身已沒有了半分力氣,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便陷入了夢鄉中。 姜行舟瞧著身旁之人,女人似乎累極,鬢邊的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面上有著未褪盡的紅。 這些日子外頭都在傳他愛上了一個商戶之女,為了此女甚至不惜得罪忠肅侯府。 他已經給了沈玉珠機會,若是這一次她還執迷不悟。 那就休怪他狠辣無情了。 第19章 為的不就是現在嗎? 忠肅侯府。 “啊......” 一道驚慌的尖叫聲自重重輕紗后傳了出來。 沈玉珠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驚醒,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呆呆的坐在床上,驚魂未定。 “小姐可是又夢魘了?” 如意將蠟燭點燃,又倒了一杯水遞了進來。 沈玉珠接過大口的喝下,這才覺得舒服了些。屋中有了亮光稍稍驅散了夢中的恐懼感,自打那日從皇宮回來后,她便夢魘不斷,回回都夢到花叢中與男人茍且私會的不是程素清,而是她。 “沈姑娘冰雪聰明,可不要走錯了路,落得跟程素清一樣的下場?!?/br> 姜行舟的聲音似乎又響在了耳旁。 冰冷的像是毒蛇一樣攀在她的手臂上,讓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如意替她擦著汗,“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這就去請郎中?!彼齽傓D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沈玉珠搖了搖頭。 “我沒事,沒的驚動了父親和母親?!?/br> 如意滿臉憂色,遲疑了片刻,見沈玉珠堅持,便作罷了。 因著沈玉珠夢魘一事,侯爺已經請了太醫來診脈,太醫只道是驚懼多思,開了些安神凝氣的湯藥,湯藥倒是日日都喝,可卻絲毫不起作用。 “時辰還早,小姐再歪會兒吧,不然白日里定會沒精神的?!?/br>